第188章 檢測
陳安望著前方那人潮洶湧的場景，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為什麼，望著前面那人擠人的熱鬧場面，他總是有種莫名的既視感。
就像是回到了前世，看見了那些為一點便宜優惠擠破頭的大爺大媽一樣。
可不是麼。
就眼前這場面，可不就像是大搶購一樣了麼。
當然，以這個世界的情況來說，這種大搶購不太可能發生。
但縱使如此，也多半是件好事了。
陳安繼續觀察了一會。
隨後他就發現了更多。
他發現，前面那些擁擠人潮里基本啥人都有。
普通人也有，出身富裕的人也有，甚至還有一些乞丐與一些穿著獨特的武者。
按照這個世界的情況來說，這些人彼此之間應該都屬於截然不同的階級才對，若是在平時碰上了別說站在一塊了，多半還會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與前世不同，這個世界的階級對立，可要嚴重多了。
沒辦法，封建社會嘛。
「這是在做什麼？」
疑惑歸疑惑，但對於眼前的這般情況，他倒是很好奇。
他在尋思，究竟是什麼樣的好事，才能讓這麼多明顯出身不同的人這般狂熱，簡直跟個大搶購一樣。
嚮導很快給了他解釋。
「篩選.」
嚮導言簡意賅，很快給出了解釋。
原來啊，這個世界的世家們除了給高高在上的修行者們提供物資人力之外，還有為修行者們提供人才的義務。
這是很正常的。
修行宗派嘛，肯定是需要有源源不斷的新血液才能健康運轉的。
不然隨著時間過去，這宗派的人也就越來越少了，怎麼在其他宗派的競爭中勝出呢？
所以新鮮血液是很重要的。
但指望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老爺們親自去幹這事，這也不太現實。
畢竟這活著實太過磨人了點。
所以時間一長，他們也就發揮出了自己的傳統技藝。
攤派！
但凡他們扶持的世家們，都有為他們輸送人才的義務，而且每年都有數量的固定限制。
送的可以獲得獎勵，但送的少了
嘿嘿，那可就有好果子吃了。
所以也就有了眼前這般的盛景出現。
沒辦法。
如果是別的事情，這些代言人們還能發揮一下想像力，儘量將負擔往底層百姓身上挪。
但這事卻沒辦法取巧了。
人家要的是有足夠資質修行的修行苗子，你就算再怎麼轉移負擔，難不成還能憑空將這些人變出來不成？
為了儘可能搜集修行苗子，這些代言人們也算是想盡辦法了。
眼前的情況就是了。
前方之所以如此熱鬧，是為了檢測資質。
整個過程都是世家贊助的，完全免費，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儘可能多的檢測出擁有修行資質的苗子。
對於這世上大多數人來說，只要能檢測出擁有資質，那就等同於一步登天，未來有可能成為高高在上的仙長。
加上又是免費，那當然是爭先恐後，唯恐自己落後於人了啊。
所以也就有了眼前這熱鬧的局面。
「前方應該就是劉家所設置的測點了。」
看著前面那熱鬧的景象，嚮導有些幸災樂禍：「他們這一支族人和仙長的關係已經很遠了，族裡也不剩幾個好苗子，只能從外面慢慢找，已經有足足三年沒足額上交足夠的仙苗了。」
「這次如果再交不上人，估計他們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嚮導在那裡幸災樂禍，一副樂見其成的模樣。
看來不管在什麼地方，仇富都是本能啊。
陳安卻有些側目。
按照方才嚮導所說的情況來看，這種仙苗任務的攤派是節節向下的
最為頂端的自然是修行宗派了。
他們將任務交給一地的城主之類，隨後城主又將任務分散，分攤給下面的諸多世家。
大世家又將任務分攤給更下面的小世家。
節節攤派，步步下沉.
怎麼莫名有點熟悉呢？
陳安陷入了沉思。
與此同時，他也在思索另一個問題。
按照眼前的情況來說，能夠修行的苗子在這個世界應該算是稀有物。
只要擁有修行資質，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成為人上人，甚至被各方供起來。
看眼前這情況就知道了，如果真的有一個擁有資質的人出現，那負責上繳仙苗，為了足額完成任務的劉家怕不是給高興的跳起來。
而湊巧的是，陳安是擁有修行資質的。
雖說他的資質可能不算太好，但好歹也是有嘛。
不能因為資質不算頂尖就不把資質當一回事了。
而在這世界，擁有修行資質，這就是最為頂級的財富了，比什麼東西都要重要。
所以陳安在尋思著，自己要不要找個地方混一混，到時候想辦法混進某個修行宗派內？
這樣做的好處有很多。
身為這個世界的頂尖階層，那些修行者們才是掌握最多資源與渠道的人。
而修行宗派之內又集中了大批的修行者。
只要混入了修行宗派之內，就等於能夠接觸到這個世界最豐厚的資源與渠道。
到時候不管是修行還是打探消息都方便。
陳安還沒忘記自己的目標呢。
他要修行，同時也要學習怎麼刻畫法陣。
修行需要功法與老師，而法陣同樣也需要有人帶他入門。
白清之前給他的那篇無名古經不是基礎，只具備基礎的牽引元氣作用，具體的修行法門，陳安手頭上卻並沒有。
想要獲取，就給接觸那些修行者才成。
這麼想想，似乎成為仙苗，就這麼混入那些修行宗派之內，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陳安心中思索著。
「陳先生？」
身前，嚮導有些疑惑的聲音傳來。
似乎是陳安沉思的時間有點太長，讓嚮導不由開口將他叫醒了。
「啊，沒事。」
陳安很快反應過來，臉上重新露出微笑：「我們再逛逛吧。」
「好。」
嚮導也點了點頭：「先生是外地人，若是願意的話也可以去前面試試，就是比較難排隊。」
他似乎多少看出了陳安的一點想法，所以如此建議道。
「好。」
陳安點點頭，隨後又望了望前面那幾乎排成人山的長隊，不由搖頭：「等人少的時候再過去看看吧，現在這人也太多了些。」
是啊，前面的隊伍都排成長龍了。
這陣勢，陳安也只有前世做核酸打疫苗的時候見過，至今還有點心有餘悸來著。
「哪有人少的時候。」
嚮導不以為然：「雖說這檢測只要一次就夠了，但總有些人不甘心，所以就算結果出來了也要偷偷再過來排隊。」
「這樣的人一多，這隊伍怎麼也短不了的。」
「倒也是。」
陳安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隨後他們便離開了，向著四處走去。
他們繼續遊覽了各處區域。
陳安一面欣賞四處景色，一面也打探消息。
他很快發現，基本在城區的各個角落都有類似的檢測點。
而且每一處地方都是排成長龍，基本就沒有人少的地方。
這架勢，比前世打疫苗的時候還瘋狂啊。
但就是這架勢，陳安似乎也沒見著有什麼收穫。
按照嚮導所說，這檢測從好幾天前就開始了，但到了現在也沒見著有哪家檢測出了什麼結果。
「不是說兩千人里就能找出一個？」
陳安有些疑惑。
今天那各處排隊的人，總共叫起來少說也有幾千人了吧，怎麼好幾天時間還沒找出一個來？
「先生這就有所不知了.」
嚮導倒是很清楚情況，一點不覺得奇怪的樣子：「今天來檢測的那些人，大多數都在前些年就檢過幾次了，只是來湊熱鬧而已。」
陳安恍然。
也是了。
按照嚮導所說，這種檢測基本每年都要搞幾次。
換句話說，只要你不是第一次來這的外地人或者是剛出生沒幾年的新生兒，其餘人基本都是被篩選過幾遍的人了。
資質這玩意有就是有，沒有的話也不可能後天再長出來。
那些之前沒檢測出什麼結果的人到了今天也不可能再憑空長出資質。
所以沒什麼結果自然也就正常了。
因為有資質的人早就被選走了嘛。
也就只有新生兒和外地人還有點希望。
甚至外地人也有點懸乎。
因為按照這個世界的尿性，那些外地人在自己生活的地方，保不准也早就測過好幾次了。
這麼算算，出現眼前這種情況似乎也挺正常？
陳安算是多少能理解一下那些世家的焦急了。
一方面是上頭固定的任務指標，一方面是下面被篩選過一次又一次的人，偏偏還給保證完成任務，這壓力能不大麼？
在前世，公司的任務指標沒完成最多丟工作，但在這世界，這仙長攤牌下來的任務指標要是沒完成，那可是要殺頭的啊！
能不焦慮，能不慌麼？
陳安把自己代入那些世家的位置，覺得就算是自己估計也要開始慌了。
不慌不行啊。
這一步小心，整個家族都要一塊吃斷頭飯了。
還好，他不是這些人。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種情況越是嚴重，對他就是越有利的。
道理很簡單啊。
對於那些世家來說，擁有資質的陳安就是活生生的任務指標啊。
只要他願意加入，那還不求著他？
他們越是焦急，陳安所能爭取到的待遇自然也就越好了。
這自然是好事咯。
抱著這種想法，陳安心態輕鬆，隨意的在四處行走著。
在收集仙人情報的同時，他也在積極探索武者有關的情報。
這一步倒是很順利。
與仙人消息的隱晦含蓄不同，武者可能因為已經斷層，沒有什麼威懾力的緣故，所以很多情報反而大大方方的公開了。
許多雜誌古書之上都有類似記載，上面明確寫明了武者的沒落與原因。
「天帝壓四方？」
搜集了種種古籍，在獲知到這個結果時，陳安臉上寫滿了驚愕。
他萬萬沒想到，原因竟然是這樣的。
他不是白清，身邊沒有羅山女帝這樣的前輩教導，不知道那些修行秘聞。
但這並不妨礙他的震驚。
如之前的白清一般，他也沒想到，這世上竟有如此的存在，可以對一界之規則進行強行修改。
這當真是漲見識了。
陳安表示震驚。
雖然說因為檔次問題，他手中這些古籍檔次有限，對於那位傳說天帝的描述並不算太過詳細，甚至有些描繪還特別離譜。
比如說其中有一篇描述，上面說天帝乃是自然造化而成，生而開闢天地，雙眸化為日月，身軀化為山川大海。
好傢夥，天帝直接成盤古了。
這明顯是假的，因為陳安就是從另一片天地來的。
在那片天地里，可沒有什麼天帝的描述。
由此可見，這天帝的存在與影響，多半是局限在這片天地之間的，遠沒有那些古籍中所描繪的離譜。
但縱使如此，這也足夠恐怖了。
陳安嘆了口氣。
他感覺自己入了坑。
之前在大梁世界的時候，他雖然不能修仙，但好的能習武。
現在換了一片天地，元氣雖然足夠活躍了，好不容易可以修仙了，偏偏習武又受限了。
反正就是總給限制一樣。
不過總體來說，來這裡還是更好的。
至少以後能活的更久了。
真的繼續待在大梁世界，頂天也就是兩百年壽命。
這裡卻有更多可能了。
陳安還在思索著。
接下來幾天時間，他一直在各處考察，默默思索接下來的路子。
不過在這個過程中，他的嚮導變了。
似乎是感受到陳安對九臨城的興趣，加上現在也恰好有空閒，林語兒自告奮勇，想要充當陳安的嚮導。
相對於之前的嚮導來說，她對於九臨城的熟悉程度絲毫不會遜色，這幾天時間帶著陳安東奔西走，也算是見識了不少新東西了。
陳安是怎樣的心情不好說，但她看上去倒是挺開心的。
臉上笑容整天掛個不停。
而經過了這幾天的考察，陳安也終於做出了決定。
終於在某個時刻，他邁出了關鍵性的一步。
還是那處熟悉的檢測點，還是熟悉的人潮洶湧，到處人擠人。
不過這次，陳安卻是直接走了上去。
身後，林語兒連忙跟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