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1章 羞怒的質問

  「夫人?」歌璧輕笑一聲,笑聲中帶著一絲嘲弄之意,「演戲演了這麼久,你還真當自己是我丈夫了麼?」

  宋青書心中一沉,聲音苦澀地說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見他沒有否認,歌璧神色複雜:「你到底是誰?」

  宋青書嘆了一口氣,事到如今也沒有再瞞著的必要了,伸手便要去摘臉上面具,卻聽得歌璧嬌斥一聲:「別動!」同時脖子上的匕首更緊了幾分。

  「你不是問我是誰麼,我只是想摘掉面具而已。」宋青書苦笑一聲。

  「你不許動,我來摘。」歌璧見識過他的出手,知道他武功高強,一點也不敢大意。

  宋青書聳了聳肩表示隨便:「對了,你是怎麼看出破綻的。」

  「之前在馬車之上,你雙指夾住了刺客的短劍,我丈夫沒這麼好的武功。」歌璧一邊說一邊摸索著他臉上面具所在的地方。

  「原來如此,難怪後來你整個人都變得怪怪的。」宋青書暗罵自己平日裡精明,怎麼在這裡突然犯傻了呢。

  這會兒功夫歌璧已經揭開了他的面具,看清了他的樣貌,不由微微失神:「果然是你!」

  宋青書眉毛一挑:「你能猜到是我?」

  歌璧臉色微紅:「本來不知道的,後來我發現丈夫是假冒的,就聯想之前你突然闖到他房中去,就猜想可能那次你一時大意,忘了戴面具。」

  「夫人當真是冰雪聰明,這麼一點線索就能猜出真相,在下佩服佩服!」宋青書由衷贊道。

  「你這個時候說再多好話也沒用,說,我們家斡骨剌究竟怎麼了?」歌璧一臉緊張地等著答案。

  宋青書幽幽嘆了一口氣:「夫人既然已經猜到了,又何必再問。」

  歌璧嬌艷的臉蛋上血色一下子褪盡,渾身顫抖:「我要你親口說。」

  「他已經死了。」宋青書的聲音仿佛一道重錘狠狠地擊打到了歌璧的心房之上。

  這一瞬間歌璧仿佛感覺到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了個一乾二淨,良久過後方才回過氣來,冷聲說道:「誰殺的他?」

  「我這個時候要是說不是我,你信麼?」宋青書苦笑一聲。

  「不信!」歌璧緊緊咬著嘴唇。

  「我也知道你不會信的,幸好我早有準備,我的衣服裡面有一封血書,是你丈夫臨終前寫的,你看一下就知道了。」宋青書暗暗慶幸,幸好唐括辯有先見之明特意留下了這封血書,不然自己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別想耍什麼花樣!」歌璧手中的匕首又壓了壓宋青書的脖子,懷疑他是想以此轉移她的視線,趁機脫身。

  「我沒有耍花樣,你看看就知道了。」宋青書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其他想法。

  歌璧終究抵不過對丈夫遺書的渴望,於是一隻手繼續拿著匕首抵在他脖子上,另一隻手則伸過去在他衣服里摸索了起來,摸了一會兒,果然摸出了一封血書。

  歌璧顫顫巍巍打開了血書,一行一行看下去神色頓時數變,很快淚水就模糊了眼眶。丈夫的字跡她再清楚不過,而且裡面有她們兩人才知道的暗號,外人絕對無法作假,遺書里唐括辯不停地述說著不舍之情以及對她的歉疚,還提到了託付義兄弟宋青書來照顧她保護她……

  看到最後「斡骨剌絕筆」五個字,歌璧頓時泣不成聲。

  「夫人還請節哀順便。」宋青書嘆了一口氣。

  「究竟是誰害死了他!」仿佛是得到提醒,歌璧霍然抬頭,拿著刀繼續抵著他。

  「我可以將兇手的名字告訴夫人,但我希望夫人先答應我一件事情。」宋青書答道。

  「說!」歌璧暗暗冷笑,這人恐怕會求自己原諒之前的冒犯,希望饒他一命吧。

  只不過宋青書的答案出乎她的意料:「我一直以來都在謀劃替唐括兄報仇,可是那人勢力強大無比,我現在還沒有萬全的把握。這段日子相處下來,我知道夫人雖然外表柔弱,實際上卻是一個堅強聰明的女人,所以說還請夫人得知那人身份後不要衝動,以致打草驚蛇,使得為唐括兄報仇的計劃功虧一簣。」

  歌璧臉色微變,沉吟半晌方才開口道:「好,我答應你。」

  宋青書這才吐出了三個字:「海陵王。」

  「果然是他!」歌璧咬牙切齒,雙眸中儘是怒火。

  宋青書急忙提醒道:「夫人別忘了剛才答應的事情,如今我已經快取得他的信任,我答應夫人,我一定會讓完顏亮萬劫不復來給唐括兄報仇。」

  「難怪這段時間你刻意接近他,就是為了替斡骨剌報仇麼?」歌璧的臉色終於緩和了幾分。

  宋青書接觸完顏亮當然不止這一個目的,可是他不會傻到這個時候說什麼,只是點點頭:「是的。」

  聽到他的回答,歌璧頓時沉默了,手中的匕首也鬆了幾分。

  宋青書苦笑不已:「夫人難道打算一直用刀架著我的脖子麼?」

  誰知道歌璧聽到他的話不僅沒有收回匕首,反倒比剛才更緊了幾分:「哼,害死斡骨剌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責任,你答應了斡骨剌照顧我和替他報仇,暫時冒充他我也能理解,不過你……」

  歌璧雙頰突然殷紅如血,咬著朱唇狠狠地瞪著他:「你為何趁人之危,占……占我便宜!」

  想到那晚對方的溫柔與風情,宋青書頓時心中一盪,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知道這個問題一個回答不好,很可能就會萬劫不復。

  雖然唐括辯臨終之時說了將歌璧送給他,可是這樣的話聽聽也就罷了,歌璧畢竟有著獨立的人格,而且在金國身份尊貴,她要是自己不願意,豈是唐括辯說送就能送的?

  「回答不出來了麼?」歌璧想到那晚對方冒充丈夫的身份,害得自己非常熱情地婉轉逢迎他,心中就不禁又羞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