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迫近的危機
毛山市位置最好的山頂別墅內，一群人正在舉行某種特殊的宴會。
大廳的正前方坐著一位中年男人，短髮方臉、笑容慈和，一身銀灰色的長袍莊重有派頭。
這人是天心教的聖父楊順，他給自己取了個法號叫圓智大師。
末世前就已經創建地下教派，一直在暗中招收教徒、擴張勢力。
末世一來，當地官方因救災而犧牲大半，天心教便迅速控制了毛山市。
聖父圓智大師率領近千個暴力教徒，花費半個月的時間，用盡各種殘忍手段，終於成了實權在握的土皇帝。
此時，他正坐在紅木雕刻而成的龍椅上，表情愜意地欣賞著眼前的場景。
幾個穿著清涼的年輕女孩，神情麻木地為他倒酒按摩，周全伺候。
在他的左右兩側，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坐在形制稍遜的太師椅上。
這兩人，一個是天心教的左護法田二妮，負責招收教徒、給所有人洗腦，同時為聖父搜羅年輕姑娘來作為「神侍」。
另一個面容陰狠的是右護法杜老大，主管武力和裝備方面的事，能這麼快就將毛山市打下來，這位杜老大功不可沒。
在這三人的下首兩邊，擺放著兩排普通桌椅，許多凶神惡煞的匪徒坐在這裡，喝酒划拳、談笑吃菜，然後冷眼觀看著大廳中央的慘狀。
而大廳中央的地板上，幾個被捆綁的年輕人因為被注射了某種藥物，渾身劇痛難忍、哀嚎打滾。
他們痛哭流涕地開口求饒，安坐在高位上宴飲享樂的人卻沒有半分動容。
折磨階下囚是他們最喜歡的節目，哪可能因為幾句求饒就放過。
杜老大笑容猙獰，指著這幾個階下囚說道：
「天心教有進無出、不容背叛，任何叛逃者都只有這個下場！」
「誰還敢生出小心思，藏好了別讓我知道，否則——哼哼！」
話沒說完，但大家都聽懂了。
教內正愁著人太多、存糧太少，清除叛徒自然毫不手軟。
這次殺雞儆猴，便是警告所有想要逃離毛山市的人。
入了教就要為聖父奉獻一切，哪怕餓死也不允許離開。
幾個痛苦哀嚎的年輕人沒多久就氣絕身亡，因中毒而七竅流血的死狀令人駭然。
大廳內忽然安靜了一瞬，某種詭異的氣氛漫延開來。
田護法見狀，聲音溫和地安撫大家：
「聖父不會虧待每一個忠誠的教徒，偉大的天心老祖會保佑我們！」
「看看那些在末世中家破人亡的可憐蟲，那是因為他們沒有信仰。」
「天心老祖是唯一的真神，聖父是祂欽定的代言人。」
「我們要擁戴聖父、保護聖父，否則真神將會拋棄我們，任由我們被末世吞噬！」
「崇敬天心老祖，讚美聖父，真神才會賜予我們食物，讓我們扛過末世、度過難關，一起前往美好的新世界！」
這些話，在座的人已經反反覆覆聽過許多次。
剛開始或許不怎麼在意，不認為自己會被三言兩語洗腦。
可時間一久，重複的次數太多，有些東西就會變成催眠的魔咒。
如同精神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入腦海，將所有自認清醒的人都變成同類。
此刻，在座的匪徒就像是被觸發了什麼開關。
神色無一例外地嚴肅起來，仿佛真的在面對一位神明。
他們不約而同地站起身，虔誠地將右手放到左肩，對著上首的圓智大師說道：「讚美聖父！」
坐在高位上的三人滿意地點頭，田護法更是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她已經掌握了說話的技巧，知道怎麼運用聲音才更有感染力。
誰能想到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也會有今天？
掌控權力的滋味真是美妙！
死去的叛逃者被拖出去火化，大廳內的人仿佛無事發生一般，照常吃喝享樂。
一個小弟急匆匆地進來，拿著幾張列印出來的照片，向他們報告：
「有外人靠近了毛山市的港口水域，還派了幾架無人機到市內查探，他們的遊艇非常豪華，看樣子應該是頭肥羊！」
上座的三人瞬間來了精神，接過照片一一查看。
這些照片都是用遠程望遠鏡拍攝的，像素不高，但足夠看清楚船上之人的容貌。
三位頭領都不認識照片裡的人，於是讓人傳閱下去，看看有沒有誰知道遊艇主人的來歷。
過了一會兒，熱議的匪徒中有一人出了聲：「我知道他們是誰。」
一位青年站了起來，拿著照片來到大廳中央。
他身形高大、面容粗獷，一道醜陋的疤痕貫穿他的左邊眉眼。
瞎掉的左眼用一塊黑布蒙著，走路時還有點跛腳。
如果裴灝見到，必定能認得出，這人就是當初將他扔下水的羅一輝。
他千辛萬苦才從洪水中脫困，帶著傷逃到了毛山市。
那時與他同行的人，方豪已經因為傷重感染而死亡，丁家誠這個懦弱鬼倒是活得健健康康。
何菁菁也平安無事，只不過來到這裡之後，被他獻給圓智大師當「神侍」，如今攀著聖父，日子過得比他還滋潤。
羅一輝憎恨裴灝，甚至讀書時就很嫉妒他。
同樣都是19歲的大學生，他們還在苦悶地應付著大三的學習，裴灝卻已經修完學分、跳級畢業，甚至考上了最好大學的研究生。
現在看著這些照片，裴灝很明顯已經與裴家人團聚。
他四肢健全、自由快樂，無憂無慮地享受著最好的物資和生活。
這殘酷的末世好像對他毫無影響。
可憑什麼呢？
他羅一輝哪裡比不上裴灝？
為什麼只有他落得這樣狼狽悽慘的下場？
毛山市可不是什麼能輕鬆來去的地方，最兇惡的勢力正盤踞在這片土地上。
也是時候讓裴灝體驗一下真正的地獄。
想到這裡，羅一輝看著圓智大師，說道：
「這是北都裴家的遊艇，照片上的人是裴宴和裴灝兩兄弟。」
「就是那個背景深厚、富可敵國的裴家，坐擁著全世界最強的天洲集團，裴宴是集團的現任總裁，裴家嫡系最重要的兩個男丁，現在都在這艘船上！」
這些話很有鼓動性，明確地告訴大家這是個怎樣千載難逢的大肥羊。
關鍵這隻肥羊形單影隻、沒有保護，而他們天心教的勢力卻有數千人！
送上門的便宜哪有傻瓜會放過？
圓智大師立刻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好！來得好啊！咱們現在就去迎接天洲集團的裴總。」
他攬著羅一輝的肩膀往外走，迫不及待地開始調動人員。
「小羅啊，你很有前途！若是這一票能幹成，聖父不會虧待你的。」
「你把裴家遊艇的詳細情況說一下，咱們研究研究該怎麼進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