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仙人撫摸姜硯風

  村民們聽完，相互對視一眼，小心道：「大人，我們沒什麼想要的……」

  青瑞很鬱悶。

  他把腦袋伸出來，看向洛明月，「姐姐，我怎麼感覺他們特別害怕我？是我剛才把他們嚇著了嗎？可我都賠禮道歉了……」

  洛明月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笑道：「這很正常，因為我們在跟小人們相處時，地位是不平等的，我們是【施恩者】，他們是【被施恩者】，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再加上我們隨手就能威脅到他們的生命，所以，即便我們表現得隨和，他們依然會感激、會敬畏。」

  青瑞悶悶不樂，他「哦」了一聲，化身一條小青龍，去給墨家村等地區降雨。

  降完雨之後，他沒有立馬回到紙箱子外面，而是在墨家村溜達。

  「墨錦，你害怕我嗎？」青瑞問道。

  它保持著龍的形態，懸浮在墨錦的面前，頭上龍角尊貴威嚴，青色龍鱗冰冷堅固，在陽光下泛著華麗的光澤，但那雙青色的瞳孔，卻如同美玉，瑩潤透亮，清澈沉靜。

  墨錦頭一次距離龍這麼近，他打量著面前的幼龍，眼中閃過一絲驚艷，「真漂亮。」

  青瑞不滿意地哼道：「要用威風凜凜這種詞來誇我，而不是漂亮。」

  墨錦點頭說了聲「好」，然後問道：「青瑞大人希望我害怕您嗎？」

  青瑞說：「不希望，我覺得我對你們挺好的。」

  聲音停頓片刻，青瑞又補充道：「當然啦，不怕歸不怕，但該有的尊敬還是要有的，我跟姐姐不一樣，姐姐對你們縱容寵溺，但我可沒有那麼多耐心。」

  墨錦點頭，他懂了，這條龍就是小孩子脾氣，需要哄著。

  於是，墨錦道：「青瑞大人是神秘而強大的龍族，還辛苦為我們降雨，值得所有人的敬愛。」

  他說的是「敬愛」，而非「敬畏」，對此，青瑞很滿意，他還特意把自己的腦袋湊近了墨錦，那雙溫潤的青色雙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墨錦的眼睛。

  四目相對，墨錦神色坦然，沒有絲毫懼怕，反而帶著一種對龍的欣賞與喜愛。

  青瑞心滿意足，用龍爪拍了拍墨錦的肩膀，讚許道：「你很不錯，沒有欺騙我。」

  墨錦笑了，「我剛才說的，都是發自內心的真實感受。」

  他說的確實是真話，墨錦並不害怕龍，因為自己「上輩子」慘死之後，化身為修仙界所說的「殺戮魔頭」，徒手撕過龍……

  當然，這種話還是不要告訴青瑞大人了，青瑞大人只是一條幼龍，不能嚇唬他，要呵護他。

  青瑞甩了甩自己的尾巴，問道：「你【上輩子】有沒有見過龍？」

  墨錦回答道：「見過。」

  青瑞眼睛微亮，又問：「什麼顏色的龍？」

  墨錦認真回憶，「黑龍、白龍、五爪金龍……」

  「真的假的？」青瑞神色狐疑，「它們隱世不出，你竟然都見過？」

  墨錦心虛，「嗯，有幸見過一面……」

  都被他幹掉了，就算想見第二面，也見不到。

  青瑞沒有細問，而是再次用爪子拍了拍墨錦的肩膀，說：「很好，你是個有福氣的人，能見到這麼多龍，說明你與我們龍族有緣。」

  墨錦沒有反駁，只是笑著點了點頭。

  天上，洛明月聽著一人一龍的對話聲，面色古怪，因為她知道將來反派們滅世時，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墨錦見過這麼多龍，意味著修仙界的龍也全都遭殃，但洛明月是開了上帝視角，知道這本小說的劇情，所以能清楚地認識到墨錦的破壞力有多麼強大，但旁人意識不到，尤其是對青瑞來說，墨錦長得這么小，隨便拍一爪子，就能把墨錦拍死，完全想像不到墨錦將來會有多厲害。

  ……

  百善村。

  村民們正計劃著給商隊成員們蓋房子。

  藍月季道：「不用，我們還沒確定留在這裡。」

  「啊？那……那好吧。」

  村民們有些失望，但很快就重新樂觀起來，因為他們相信，神明大人如此仁善和慷慨，肯定會吸引越來越多的人在村子裡定居。

  村民們忙著做家務、縫衣裳。

  商隊成員們也不願意閒著，他們要給村民們送東西，結果村民們什麼都不收，無奈之下，商隊成員們只能幫著幹活。

  從高空向下看，小人們各自忙碌。

  有村民房屋破舊，頭頂漏水，蕭墳爬上去，幫人修屋頂。

  藍月季取出撥浪鼓、布老虎等玩具，發給小孩子們。

  步尚頒擅長聊天，跟大爺大娘們聊得火熱，還打聽到許多村子裡的八卦。

  洛明月給小人們更換了溫水，隨後感覺到明月宗的陣法被人觸碰。

  哦不，準確的說，不是「人」，而是孔雀。

  洛明月道：「空寒，跟我出去一趟。」

  「嗯？」空寒正坐在紙箱子外面，看墨錦跟青瑞之間的互動，聽到洛明月喊他，走過來，他思索著主人是不是要單獨給他派活，畢竟他長得高大，面容冷峻，帶出去還是非常有面子的，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會飛，不能給主人當坐騎。

  空寒的思想很活躍，他跟在洛明月的身後，一邊走一邊想：如果我的本體是一隻老虎就好了，還是那種長翅膀的老虎，那樣的話，不管是在地上跑，還是在天上飛，都很威風，主人想去哪兒，我都能載著她去。

  洛明月一路來到宗門外。

  外面有兩隻孔雀，一隻雌性一隻雄性。

  雄性比較年長，看著明顯比較衰老。

  雄孔雀感受到來自空寒身上的熟悉氣息，驚訝道：「你小子長得這麼俊？」

  空寒驕傲地抬了抬下巴，道：「那當然了，我本來就是族群里最俊的孔雀。」

  說完，他便充當起介紹人，對洛明月說：「主人，這是我們孔雀一族的老族長，這位是老族長的小女兒，我們都喊她小六。」

  緊接著，空寒又說：「這位是我的主人，洛明月。」

  老族長微微低頭，以示尊敬，「我們孔雀族早就聽說過明月宗主的威名，今日一見，宗主果真風華絕代、姝色無雙。」

  洛明月凝視著這兩隻孔雀，發現它們身上沒有血孽之氣，說明沒害過人，便道：「空寒跟你們說清楚具體情況了吧？跟我契約，優點是可以化形，缺點是失去自由。」

  老族長笑呵呵地點頭，道：「嗯，空寒在信中都說過了，化形本來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有得必有失，宗主聲名遠播，許多人想見宗主一面都見不到，我們能與宗主契約，是八百輩子修來的福氣。」

  雌孔雀的性子比較內向，但也出言表態道：「我們都願意聽從您的差遣。」

  洛明月點頭，「那好，你們先跟我來，化形丹要三天後才能給你們。」

  「是，宗主。」

  兩隻孔雀跟隨在她的身後，空寒見到自己的族人，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

  洛明月嫌走路速度慢，乾脆召出飛劍，帶著三隻孔雀嗖的一下飛回了自己居住的山峰。

  老族長第一次飛這麼快，感覺眼前暈了一下，瞬間就到了，不由得有幾分恍惚。

  雌孔雀年輕，適應力可能更強一些，而且它很喜歡這種在空中飛行的感覺，看向洛明月的眼神都亮閃閃的，充滿了崇拜。

  洛明月走進屋子，讓空寒給它們介紹小人村的情況，自己則是給百善村的小人們放下了一些核桃酥，以及去皮的西瓜、去核的桃子。

  村民們抬起頭。

  洛明月道：「我要出去幾天，你們明天開始自己做飯吃。」

  許銀瞳最先應聲：「好的，神明大人。」

  其餘村民們也紛紛回應。

  藍月季等人顯得有些不安。

  洛明月道：「放心，我會回來的不會丟下你們不管。」

  夜可可在一旁道：「主人，你多留下點飯菜，我可以幫忙投餵小人。」

  夜可可等契約獸沒有儲物空間，但能夠用靈力維持飯菜的溫度，能堅持幾天，如果時間再長點，那就不行了。

  洛明月道：「不用，讓他們自己做飯吃吧，之前我給他們放下過新鮮蔬菜和調味品，放久了會壞的。」

  夜可可點頭，「好。」

  洛明月又道：「空寒，你可以帶著你的族人四處走走，熟悉一下宗門環境，不用一直在房間裡憋著。但是不要去禿頭峰，我要在那裡煉丹。」

  空寒道：「好的，主人。」

  洛明月吩咐完，又來到墨家村的上空，看到青瑞還和墨錦在一起，而且雙方的關係明顯親近了許多。

  墨錦坐著，青瑞的龍身則是盤踞在墨錦的肩膀以及後脖頸處，乍一看，像是給墨錦圍了一條閃亮的青色圍巾。

  一人一龍正在閒聊。

  墨錦問：「仙人有新歡了是不是？」

  青瑞驚訝反問：「你怎麼知道？」

  墨錦說：「因為仙人以前很閒，基本沒什麼事，就算有事外出，也會提前跟我們打招呼，但現在她不打招呼了，並且有意迴避這個話題，我感覺她應該在關注別的村莊，至於我們村……已經失寵了。」

  說著，墨錦幽幽地嘆了口氣。

  青瑞見墨錦情緒低落，不由得有幾分同情，他道：「你猜的對，她現在確實在關注著一群剛認識的小人。」

  墨錦問：「是不是距離我們村比較遠？所以仙人不再親自眷顧我們村。」

  青瑞道：「是啊，你們村到葫蘆鎮隔著那麼高的山峰，遮擋視線，那個村莊在葫蘆鎮的另一邊……百姓們生活也很悽苦。姐姐心善，看見可憐人，便想伸出援助之手。」

  「為什麼不能把空寒大人派到新村莊，而仙人繼續在我們村子……」墨錦知道，自己這個想法可能有些自私，但他又不是聖人，不可能做到無私奉獻，他道：「是因為仙人已經厭倦了我們嗎？」

  青瑞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啦，畢竟我又不是姐姐肚子裡的蛔蟲，聽說有些人類確實喜新厭舊……不過我感覺姐姐不是這種人，她對你們還是有感情的，她很博愛，講究雨露均沾。」

  墨錦說：「可她已經好久沒有沾我們了。」

  話音剛落，洛明月的面容便出現在天空。

  她道：「哪有很久？昨天晚上我們才見過面。」

  墨錦抬頭，喚了聲，「仙人。」

  他從位置上站起來，肩膀上的幼龍身體很長，搖頭晃尾，龍尾自然垂下，垂在墨錦身前，龍首卻彎曲立著，挨著墨錦的腦袋，看起來仿佛連體一般。

  與此同時，待在自家院子土坑裡的姜硯風猛地從土坑裡跳了出來，「仙人！」

  洛明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道：「硯風也開始睡土坑了。」

  聞言，姜硯風的第一反應是低頭，伸手去拍自己身上的塵土，他這幾天穿的都是比較破舊的衣裳，早知道仙人會在白天出現，他就應該穿的好一些，因為仙人喜愛整潔乾淨，而他現在的形象看上去不太好。

  姜硯風在心中暗自懊悔，他窘迫道：「仙人，我去回屋換件衣裳……」

  看得出來，姜硯風確實很著急，連話都沒說完，抬腳就要回屋。

  「不用換，那樣太浪費時間了。」洛明月伸出手，擋住了姜硯風的去路。

  她又道：「我只是過來看看你們，很快就要出去了。」

  姜硯風仰頭問：「仙人要外出多久？」

  洛明月發現他腦後髮絲以及後背的衣裳都有塵土，「三天左右吧。」

  回答完之後，洛明月的手指已經摸上了姜硯風的腦袋，食指輕輕撫摸他的長髮，想幫他把塵土都拍打下去，但是效果不明顯，那些塵土在洛明月的撫摸下，一部分沾在她的指腹上，另一部分塵土則是鑽入髮絲縫隙，變得更加不容易清理。

  洛明月縮回手，感覺自己在幫倒忙。

  姜硯風整張臉都紅了，但他不是害羞，而是激動。

  他太高興了！

  仙人今天主動摸了他的頭！

  姜硯風感覺自己就像喝了酒，暈暈乎乎的，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透出濃烈的歡喜。

  他雙耳發燙，耳尖泛紅，那雙明亮的雙眸微微眯起，笑容乾淨純粹，抬頭仰望著自己的信仰。

  目光虔誠，狂熱。

  洛明月像是被這樣的眼神燙到，她移開目光，一時間竟有些愧疚，「抱歉，最近有些忽視你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