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中午劇組放飯了，趙霄屁顛屁顛的就去拿了一盒。
路過群演的時候，不經意間的一瞥，讓趙霄愣了一下。
正好這時又一個群演領了盒飯從趙霄身旁路過。
「哎……等等，我看一下你盒飯里都有什麼菜？」趙霄拉住群演問道。
群演知道趙霄是導演，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把盒飯打開，往趙霄眼前一遞。
首先有飯，這是一定的，菜只有熗炒白菜，清炒蘿蔔絲，炒土豆片。
一點葷腥沒有啊。
趙霄再看看自己的盒飯，一個回鍋肉，糖醋排骨，炒白菜，炒黃瓜，一碗雞湯。還額外加了一個荷包蛋和一個雞腿。
荷包蛋和雞腿是另外買的，專供演員導演他們。
趙霄眉毛上挑，以前沒看到，也就只是感嘆一下伙食真好。
現在看到了，難道裝作看不到？
可能嗎？
「這是誰訂的盒飯？」趙霄大聲道。
「師兄怎麼了？」剛好季逢春和孔連英一起過來吃飯。
「你看看普通工作人員吃的盒飯，再看看你們自己吃的盒飯。」趙霄憤怒道。
「嘶……師兄，這個我們不知道啊。」看過兩種盒飯的差異之後，季逢春他們也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畢竟兩個人一個剛出學校不久，一個還沒走出校門呢。
「哼，你們兩個大導演那麼忙，還能知道什麼？我們劇組的盒飯是誰訂的？」趙霄臉上寫著不滿，不過對這兩個菜雞也不太好過於苛責。
「這個是管後勤的老張負責的。」孔蓮英作為副導演知道的比季逢春多一些。
「把他給我叫過來。」
季逢春他們湊齊這個劇組沒幾天，趙霄就問他們願不願加入自己公司。
當時生化危機正在上映，這群人本來就是接點零散工過日子的，如今生化危機劇組居然邀請他們加入公司，當然就同意了呀。
所以這個管後勤的老張也是趙霄公司的。
沒一會兒，一個胖胖的禿頂中年男跑了過來。
「老闆怎麼了嗎？是不是這個盒飯不太合胃口？要不明天我給你單獨訂一個。」禿頂老張未語先笑，一看就是個社會人。
「哈……問你個事，我們的這個盒飯是多少錢一盒？普通工作人員的盒飯是多少錢一盒？」剛才吼了兩聲趙霄的氣順了一些，現在他心平氣和的問著禿頂老張。
禿頂老張心理素質不錯，四平八穩的回答道。「導演和演員們吃的盒飯是30塊一盒，工作人員吃的盒飯是10塊錢一盒。老闆是不是菜不好？要是菜不好的話，我再換一家訂。」
「呵呵。」趙霄呵呵一笑，拿出電話撥打出去。
對面秒接，應該是在玩手機。
「蕊蕊在幹什麼？」
「我現在在跟麗姐去參加一檔綜藝，老闆有事嗎？」
「沒什麼事，你們要注意安全，告訴麗姐後面有什麼飯局酒局的都可以不去。」
「好的，謝謝老闆。」
「先掛了。」
高蕊家就是開餐廳的，也有給劇組訂飯的業務，這些事情問高蕊的話，她應該門清。
可惜人沒在那就算了。
禿頂老張看趙霄打電話的時候還緊張了一下，結果沒什麼事，暗自鬆了一口氣。
趙霄就這樣罷休了嗎？
怎麼可能。
繼續打電話。
「餵……小芳芳，在幹什麼呢？」
「老闆，我今天早上又招了一些人，現在中午休息正吃飯呢。」
「行，那你去買一個10塊錢的盒飯和一個30塊錢的盒飯，送到劇組來。」
「現在嗎？」
「現在，搞快點。」
「我……好吧，馬上來。」
掛斷電話，趙霄看了眼，禿頂老張，此時對方已經腦門見汗了。
10多分鐘。
王芳騎著小電驢，電驢上掛著兩份盒飯，咻咻咻的開進劇組。
「老闆飯買來了，咦……怎麼這麼多人？」王芳後知後覺道。
趙霄沒有說話，接過兩個塑膠袋。
每個塑膠袋中都有一份盒飯，一碗湯。
打開10塊的那個一葷兩素，一碗紫菜蛋花湯。
打開30塊的那個三葷兩素，一碗豬腳湯。
「老闆你聽我解釋。」禿頂老張終於慌了。
「我並不想聽。」趙霄又向王芳問道：「小芳芳，你來看一下這兩種盒飯是多少錢的？」
王芳都在影視城混了兩個月了，原來沒戲拍的時候，經常是她訂盒飯。
所以王芳一眼就認出來了。「老闆，這個是8塊錢的，這個是20的。」
在其他的地方可能沒有8塊錢的盒飯，可能最低都要10塊錢。
但影視城這裡不太一樣，因為劇組是要管飯的，而且群演在劇組又沒什麼人權。
趙霄都能腦補出採購出去訂盒飯的畫面。
劇組找店家問，你們有沒有最便宜的飯，吃不死人就行。什麼？沒有？那我就換一家。
別別別你別走，那我給你炒一個不放肉，不給湯的，賣你8塊怎麼樣？
8塊太貴，我換一家問吧。
定價8塊，量大的話，每盒給你1塊的回扣怎麼樣？
1塊5。
成交。
……
8塊錢的盒飯裡面都是蔬菜，而這些蔬菜都是當季最便宜的蔬菜，然後一坨飯一點菜。這樣的盒飯就算賣6塊錢一盒，人店家都能賺三塊錢。
一個劇組一頓飯少的要幾十盒，多的要幾百盒，你說這樣的飯有沒有人做？
「昨天你不是派財務來這個劇組了嗎？」趙霄對王芳問道。
「老闆我就是昨天來的財務。」一個和王芳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從人群中站了出來。
趙霄看著這個財務問道。「那你從昨天到今天應該吃過幾次這樣的飯了，你就沒看出什麼問題了嗎？」
就在這個小姑娘瑟瑟發抖，唯唯諾諾，不知道該怎麼說時。王芳走到這個小姑娘身前，擋住趙霄的視線，硬著頭皮道：「老闆欣欣昨天剛來，現在還什麼都不懂，她目前正在查正常的流水。這幾天我會對新來的財務特訓一下，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這個欣欣是和王芳一起畢業的同班同學，平時關係就很好。這次趙霄公司招新，王芳就給班上的同學一一打過電話，結果只有這個叫欣欣的沒有找到工作，於是她便被王芳招了進來。
「行，記得說到做到。」趙霄點頭道。
趙霄又轉頭看向禿頂老張。
「老闆給個機會吧，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禿頂老張擦著汗解釋道。
「你鬼不鬼迷心竅，我不管。我聽人說做壞事會有癮，只有0次和無數次，所以你我是不敢用了。」趙霄懶得聽他解釋，於是打斷他的說話道。
「老闆，我家裡有老婆孩子要養，我真的是一時糊塗呀。」禿頂老張是真的急了。
「原來你有孩子呀，那我很想知道，如果你的孩子知道你做這樣的事，你覺得他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心情？你希望你的孩子長大之後和你一樣嗎？」趙霄譴責道。
「求求你了，老闆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禿頂老張央求道。
「算了，懶得和你瞎扯。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把你吃掉的給我吐出來，然後自己去辦離職，滾蛋。我就當這件事情沒發生過，以後你還能去別的劇組討個生活。二是我報警查帳，我覺得這十幾天你吃掉的錢夠你進去住幾天了，之後出來，我保證沒有一個劇組敢要你。選吧。」趙霄沒管禿頂老張的央求強硬道。
「我……我選第1個。」禿頂老張敗退。
「這件事情，交給你負責沒問題吧？」趙霄問欣欣道。
「可以的，老闆。」欣欣在王芳的鼓勵下答應道。
「蕊蕊家不是也開餐廳嗎？以後就在她家訂盒飯吧，也不需要她家打折什麼的，只要她家不偷工減料，那以後都在她家訂，就當照顧自己人的生意了。」趙霄對著季逢春，孔連英和王芳道。
「好的，一會兒我通知大家。」王芳答應道。
「你們還要對新進公司的人警告一下，不要拿自己不該拿的東西。下次有人再敢這樣做，就直接報警處理，並且封殺他，讓他在這行混不下去。」趙霄不爽道：「距離查出上一次30塊錢一個小塑料凳子的事情，才過兩三天吧，現在又給我搞這一出？」
季逢春他們還是第1次見趙霄發火，現在大氣都不敢出。
「算了算了！都去吃飯吧，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