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下。」蘇淺月道。
「真乖。」
「滾。」
「淑女,在男同事面前一定要保持淑女形象,別破壞別人對你的好印象。」美女醫生又輕笑道。
蘇淺月扶著頭,有點無奈。
江風沒說什麼,只是笑笑,拿著檢查單子就離開了。
等江風離開後,美女醫生又道:「淺月,說說,什麼情況?你跟他...」
「喂喂喂,柳知音,你堂堂賀氏集團的大小姐怎麼那麼八卦?」蘇淺月無語道。
即便是在仁愛醫院內,也沒幾個人知道柳知音是江城女首富賀紅葉的獨女。
賀紅葉年輕的時候,為愛私奔,生下柳知音。
但後來,兩人感情不合,就分開了。
再之後,賀家老爺子病故後,賀紅葉回到賀氏集團擔任董事長,直至成為江城女首富。
賀紅葉現在江城名氣很大,但關於她女兒柳知音,知曉者寥寥無幾。
即便是在賀氏集團內部,也只有一部分高層領導知道柳知音的身份。
這時,蘇淺月又道:「我跟你不同,你女光棍一個,不怕流言蜚語,但我是有夫之婦。」
「那你還親自帶他來醫院看病?就不怕吳哲吃醋?」
「他吃醋?」
蘇淺月想到昨天晚上,吳哲讓自己獨自一人留在家裡照顧他醉酒的兄弟,嘴角微扯了下。
她真的是無法理解她這個老公的腦迴路。
「他是有綠帽情結嗎?這得虧江風酒品不錯,就算醉酒也沒有失態。要是那種酒品很差的朋友,他也會留我一個人在家照顧?」
搖了搖頭,不再多想。
她看了柳知音一眼,然後又道:「行了,別說我了。說說你吧。你那邊現在什麼情況?」
「我這邊啊...」柳知音嘆了口氣,然後又道:「我媽表面上跟那男人斷了關係,但我發現,他們私下還有聯繫。我爸媽離婚很多年了,我媽再婚,我也不會反對。但那個男人,喪偶多年。但這不是問題。主要是,我聽說,他欠的有外債。我是真的擔心我媽被他騙了。」
「我問的不是你媽的情況。我問你的是你的情況。」蘇淺月道。
「我沒什麼說的。反正,我也沒什麼喜歡的人,她們讓我嫁,我就嫁唄。」柳知音淡淡道。
看得出來,她並不想嫁。
只是,豪門子弟的婚姻又有幾個是自己能做主的呢?
收拾下情緒,柳知音看著蘇淺月,又道:「你和吳哲最近怎麼樣?」
「很好。
「好到什麼程度?」
「他對我的信任很高。譬如,他朋友喝醉了,他留我一個人在家照顧他朋友,根本不擔心我會出軌。」蘇淺月微笑道。
柳知音:...
「這吳哲腦子有病吧?他是不是綠帽奴啊?」
蘇淺月聳了聳肩:「誰知道呢。」
柳知音頓了頓,突然咧嘴一笑,又道:「所以,你跟他朋友做了沒?」
啪~
蘇淺月敲了下柳知音的腦袋,沒好氣道:「做你個頭啊。行了,不耽誤你工作了,走了。」
「晚上一起吃飯。」柳知音又道。
「晚上再說。」
說完,蘇淺月就離開了柳知音的門診室。
她去了檢查科,在外面大廳的椅子上坐下。
剛坐下,一個熟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蘇淺月?」
聽到這個聲音,蘇淺月就一陣頭皮發麻。
收拾好情緒後,一個熟悉的身影已經來到了她面前。
正是昨天晚上見過的劉然,就是那個坐邁巴赫的那個。
她是蘇淺月的大學同學,但關係似乎很一般。
昨天晚上,江風帶蘇淺月去醫院的時候,途中等紅燈的時候遇到了坐邁巴赫的劉然。
「好巧。」蘇淺月笑笑道。
「確實很巧。」劉然頓了頓又道:「你也是來做產檢的?」
咳咳!
蘇淺月嗆著了。
「不是。」她看了劉然一眼,然後又道:「你來做產檢的?」
「是啊。三個月了。」說完,劉然看著蘇淺月,又道:「說起來,你結婚都三年了吧?怎麼還沒要孩子?」
呵呵呵~
蘇淺月一臉尷尬。
「都沒同過房,哪來的孩子?」
收拾下情緒,蘇淺月硬著頭皮道:「還年輕,不著急。」
「也是。我也不想這個時候要孩子,可是公婆催得緊,說,只要我生了孩子,不管男女,每胎一百萬。唉,實在是他們給的太多了。」劉然道。
這裝逼的氣質已經快要溢出屏幕了。
蘇淺月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時,劉然又道:「對了,你不是來產檢的,那你是來看病的?」
「呃,我...」
這時,江風從檢查科出來了。
劉然也看到了。
「原來是陪老公檢查身體啊。你老公他怎麼了?」劉然又道。
蘇淺月現在是極為尷尬。
否認江風是自己老公的話,那自己昨天深夜跟江風一起騎電車壓馬路,現在又陪江風來看病,這怎麼看都不太像是正常的同事關係。
但一直被誤會也不是事。
就在蘇淺月準備解釋的時候,江風已經過來了。
「媳婦,這不是你大學同學嗎?」江風道。
蘇淺月:...
江風這一句話把蘇淺月準備好的解釋給堵了回去。
「同學,不是我說你。」
這時,劉然看著江風,又道:「淺月可是我們的班花,不,是校花。當時,不知道有多少富二代追求淺月。我們當時都覺得,淺月將來一定能嫁入豪門,享受大富大貴人生。但,就連我這樣姿色平平的女人現在都坐上了邁巴赫,而我們的班花現在竟然還在騎電動車,這不合理啊。你要努力讓我們班花過上更好的生活啊。」
江風瞬間語噎。
他突然想起了他的前妻夏沫。
想起了前岳母對自己的指責,好像也是這一套說辭。
這些話瞬間觸及到了江風內心最敏感的那根弦。
他沒努力嗎?
做了那麼多兼職。
在閒魚上倒賣遊戲帳號,跑外賣,當跑腿,做家教等等。
只要給錢,只要合法,什麼活,他都干。
就算今天晚上,離婚的第二天,他又要去跑外賣。
其實昨天,如果不是吳哲把他拉到他們家喝酒,江風昨天晚上就應該去送外賣了。
他的時間無法停下。
給母親治病留下的高利貸每時每刻都在漲著利息。
他還得給父親錢。
還要花錢僱傭私家偵探調查母親當年的車禍。
母親當年的車禍疑點重重。
但已經過了追訴期,報警都沒什麼用,江風想要調查當年的車禍只能自己出這個錢。
和夏沫沒離婚的時候,他還要支付家裡的帳單。
雖然房貸是夏沫付的,但生活的日常開銷是江風負責的。
這麼多開銷導致江風根本存不了錢,別說買豪車了,他連幾萬塊的電動小車都買不起。
「你說的對,我還是不夠努力。」片刻後,江風淡淡道。
他的情緒有些沮喪。
呼~
這時,蘇淺月輕吐出一口氣,然後突然挽著江風的胳膊,看著劉然淡淡道:「不是每個人都想要坐豪車,我就覺得坐單車很快樂。而且,我覺得你雖然坐了豪車,但生活好像也不怎麼樣嘛。產檢都是自己一個人來的,你老公呢?」
「不是。蘇淺月,你怎麼『狗咬呂洞賓,不知好人心』啊,我是在幫你說話啊!」劉然道。
「我自己的男人,別人無權評價。」蘇淺月頓了頓,又淡淡道:「而且,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你自己也清楚。」
說實話,蘇淺月心如明鏡。
這劉然說的那些話,其實就是想說,自己現在過的不如他,嫁的不如她好。
也...沒毛病。
她不在乎富貴貧賤,日子只要能過得下去就行。
但自己這三年婚姻過的簡直就是寡婦生活。
丈夫很少回家。
兩人之間也很少有交流。
她不知道自己哪裡做的不好。
雖然自己是因為替家裡報恩嫁給了吳哲,但蘇淺月捫心自問,她作為一個妻子,並沒有失職之處。
可吳哲對自己的態度永遠都是不冷不熱。
她搞不清楚吳哲到底是怎麼想的。
離婚的念頭,她也不是沒有。
只是,吳家對她們家有恩,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
她並沒有真的想著去離婚。
可是,三年了,她的情緒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了。
她跟吳哲談過,可吳哲總是閃爍其詞,答非所問。
「好,好,蘇淺月,你這種沒良心的人就活該一輩子騎單車!」
劉然也不裝了。
「為了肚子的胎兒,你還是積點口德吧。」蘇淺月說完,沒再理會劉然而是看著江風道:「檢查結果什麼時候出來?」
「得半個小時後。」江風道。
「那我們出去走走吧。」蘇淺月又道。
「嗯。」
隨後,蘇淺月挽著江風的胳膊就離開了。
到了外面,離開了劉然的視線後,蘇淺月就把手從江風胳膊上鬆開了。
「對不起。」蘇淺月道。
「呃,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先冒認了你老公。」江風頓了頓,又道:「啊,別跟吳哲說啊。」
雖然吳哲說,他得了重病,手術失敗率很高,恐命不久矣。
他想撮合江風和蘇淺月。
可是,這種事,能當真嗎?
萬一將來吳哲手術成功,他反悔了怎麼辦?
「就算我跟他說了,他也不會在意吧。」蘇淺月頓了頓,又平靜道:「今天早上,他回家了。我跟他說,我和你上床了。你猜他什麼反應?」
「什...什麼反應?」
「他就『哦』了聲。」
蘇淺月嘴角露出一絲苦澀:「這就是我嫁了三年的丈夫。」
她頓了頓,看著江風,又道:「江風,如果你和夏沫還沒離婚的時候,她跟你說,她和吳哲上床了。你生氣嗎?」
「生氣。」江風淡淡道:「我會發狂。」
「是吧。自己的老婆跟自己的兄弟上床了,但凡腦子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只是平靜的『哦』了聲吧?」
蘇淺月看著江風,又道:「哎,江風,你是吳哲最好的兄弟。你說說,吳哲,他到底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