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吳哲知道你給他戴綠帽的事嗎?

  「你...你怎麼來了?」

  江風一緊張,說話都結巴了。

  「這麼害怕幹什麼?我們已經離婚了,你就算金窩藏嬌,我也管不著。」夏沫淡淡道。

  相戀七年,夏沫太了解江風了。

  看他這個反應就知道屋裡有其他女人。

  江風聽了夏沫的話,眨了眨眼。

  「也對啊。我們都離婚了,我還怕什麼?」

  隨即,胸膛都挺直了。

  夏沫臉微黑,但沒說什麼。

  「夏沫,你有事嗎?」這時,江風又道。

  「我是不是有一套衣服忘這裡了?」夏沫淡淡道。

  「呃,是。」

  「在哪?」

  「在陽台晾著,前兩天洗了。」江風道。

  「為什麼要洗?有人穿了?」

  「怎...怎麼會?我就是看在衣櫃裡放久了,落塵了,就洗了。」江風硬著頭皮道。

  夏沫沒有說話,直接走了進來。

  江風也不敢攔。

  畢竟,按照兩人的婚後生活支出分配,江風負責日常開銷,而房子的租金是夏沫付的。

  嚴格來說,這其實是夏沫的出租屋。

  進屋後,夏沫看了一眼屋子門口鞋架處蘇淺月的鞋子,冷笑了一聲。

  「江風,你挺會藏的啊。我跟你認識這麼多年,還是最近才知道你竟然是友妻控。跟你這種傢伙做兄弟真是太危險了。吳哲知道你給他戴綠帽的事嗎?」夏沫道。

  江風沒有說話,也沒有去辯解什麼。

  也不知道如何辯解。

  夏沫在他屋子裡,這是事實。

  兩人最近關係有些曖昧,這也是事實。

  但這都是拜吳哲所賜。

  蘇淺月第一次落水,然後在自己屋子裡洗澡,就是因為吳哲故意離開,讓家裡只剩下江風和蘇淺月。

  昨天夜裡在酒店開房,也是因為吳哲的手機打不通,蘇淺月才給自己打了電話。

  夏沫也沒再說什麼。

  她來到陽台處,取下她的衣服。

  「告辭。」

  夏沫說完就離開了。

  江風坐在沙發上,沉默著。

  相戀七年,如今,他和夏沫之間現在只剩下爭吵了。

  這時,江風的手機響了。

  是寧言打來的。

  「江老師,你媳婦,你前妻去看望你了嗎?」寧言道。

  「什麼意思?」

  「我從你家離開後就去街上買東西,然後遇到了你前妻,我跟她說了你生病的事。」

  寧言頓了頓,又道:「沒事。她沒去看望你,也正常,畢竟你們都離婚了,你也別太在意。」

  江風沒有說話。

  「原來她是來看望我的啊。」

  江風微微苦笑。

  「我並不是那種聰明絕頂的人,有些事情,你不說,我根本猜不到啊。」

  他隨後想到什麼,又有些懊惱。

  「這讀心術,怎麼就破不了夏沫的心理防線呢。」

  他隨後收拾下情緒,然後打開門,追了出去。

  但並沒有能追上。

  追到小區外面的時候,剛好看到夏沫坐計程車離開了。

  江風沒有繼續追。

  蘇淺月還在他屋子裡休息。

  但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追過去還能做什麼?

  自己夢裡喊『薇薇姐』的名字,這只是他們離婚的一個導火索。

  就算沒有這個事情,也會有其他事情成為離婚的導火索。

  因為,他們的感情在七年間早已千瘡百孔、不堪重負。

  江風重新回到了出租屋。

  蘇淺月已經醒了。

  「對不起。」蘇淺月道。

  「你都聽到了啊。」江風笑笑道。

  「嗯。」

  江風笑笑:「我跟她已經離婚了,我想收留誰,那是我的自由。」

  「但是,你還是追出去了。」蘇淺月頓了頓,又道:「沒追上嗎?」

  「呃...」

  少許後,江風微微苦笑道:「蘇老師,你是會補刀的。」

  蘇淺月看著江風。

  「怎...怎麼了?」江風被蘇淺月看的頭皮發麻。

  「就稍微有點意外,你竟然還是情痴。」蘇淺月道。

  「情痴麼?談不上。我只是...」江風頓了頓,又淡淡道:「七年的感情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蘇淺月收回目光,又道:「我回去了。」

  「我送你。」江風道。

  蘇淺月笑笑:「不用。我坐出租...」

  她的話突然戛然而止。

  臉上也是掠過一絲驚懼。

  她想起昨晚的事情了。

  真的生死一線。

  如果自己反應稍微慢一點,可能在計程車上就被捅死了。

  自己跳河後,如果江風再晚到一會,或者他不會做人工呼吸...

  想到人工呼吸,蘇淺月也是有點淚目。

  她跟吳哲都沒接過吻。

  雖然江風是在為自己做人工呼吸,但也的確是接吻了。

  「淺月?」這時,江風又道。

  蘇淺月收拾下情緒。

  她沉默片刻,才道:「我可以繼續住在你這裡嗎?我有點害怕自己一個人住。」

  「呃,好啊。」江風道。

  「麻煩了。」蘇淺月又道。

  「不用跟我這麼客氣。」江風頓了頓,又笑笑道:「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就幫我做飯吧。」

  「那是自然。家裡的家務,我也包了。」蘇淺月道。

  江風微汗。

  他怎麼聽著,蘇淺月這意思是要長住了?

  雖然他覺得有些不妥,但也不好拒絕。

  經歷了昨天的事情,蘇淺月心理上肯定留有陰影,而吳哲那貨又天天不回家,蘇淺月一個人在家的確可能會害怕。

  「現在做晚飯還早,你再去睡會吧。」江風頓了頓,又道:「別擔心,我就在屋子裡,哪也不去,不會再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裡。」

  「謝謝。」

  「都說了,不用這麼客氣。」江風又道。

  蘇淺月沒再說什麼,隨後回到客房,重新躺在床上。

  雖然昨天晚上的陰影依然縈繞在她腦海里,但因為知道江風就在外面,她心裡就沒有那麼害怕了。

  很快,她再次睡著了。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晚上七點多了。

  「不好。」

  她趕緊起床。

  說好的要給江風做飯的。

  打開客房的門就聞到了一股飯香味。

  她來到廚房。

  江風正在廚房忙碌著。

  「你醒了啊,我正準備喊你起來吃飯呢。」江風微笑道。

  「你還會做飯啊。」蘇淺月道。

  江風笑笑,然後道:「我和夏沫結婚的時候,什麼都沒有,但她還是嫁了。我只能靠勤快,做飯、做家務來回報夏沫。只是,很遺憾,我們還是走到了婚姻的盡頭。」

  「我和吳哲結婚三年,還沒見他做過一次飯,拖過一次地。」蘇淺月淡淡道。

  「呃...」

  江風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時,蘇淺月又道:「不過,我並不在意這一點。只是,他什麼都不願跟我說,讓我很沒有安全感。夫妻之間,就算說不到坦誠相待,但至少要讓我感覺得到你是在乎我吧。很遺憾,我沒有在吳哲身上感受到這一點。我不明白,我對他而言,到底是什麼呢?」

  說到這裡,蘇淺月有些疲倦。

  看得出來,在這樁婚姻里,她很累。

  「對不起。」江風道。

  江風道歉是因為他不能對蘇淺月說出實情,吳哲不讓說。

  蘇淺月翻了翻白眼:「你對不起什麼?替吳哲道歉?你們可真是好哥們。什麼都能替。」

  她頓了頓,又道:「說起來,你替吳哲做的事情已經不少了。難過的時候安慰我,喝醉的時候接我回家,為我打架、給我買衣服,給我買護手霜,給我做飯。」

  還有兩個事,蘇淺月沒說。

  給她做人工呼吸和帶她去開房。

  想到這裡,蘇淺月也是愣了愣。

  「江風為我做了這麼多啊。」

  她沉默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時,江風又道:「可以開飯了。」

  兩菜一湯,很簡單的一頓晚飯。

  吃著吃著,蘇淺月突然眼淚啪啪直落,直接把江風給整懵了。

  「怎...怎麼了,這是?這麼難吃嗎?」江風現在頭皮發麻。

  蘇淺月抹去眼淚,然後道:「不是。就是突然想我爸媽了。」

  她頓了頓,看著江風,又道:「待會送我去仁愛醫院吧?」

  江風點點頭。

  人在經歷生死劫難之後,情緒都容易起伏波動。

  「唉,吳哲這混蛋,這個時候,明明他應該陪在蘇淺月身邊的。也不知道這貨在搞毛。」

  大約十分鐘後,江風陪同蘇淺月坐了一輛計程車來到了仁愛醫院。

  「我昨天晚上遭遇兇殺的事,別跟爸媽說。」蘇淺月道。

  「啊?」江風眨了眨眼,弱弱道:「我也去嗎?」

  他一個外人,這麼晚了,跟蘇淺月一起去看望她父親,容易被人誤會。

  「你是我爸的救命恩人,他一直都想見你。」蘇淺月又道。

  「哦,好吧。」江風頓了頓,又道:「等一下。」

  他隨後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一提牛奶,又買了一籃子鮮花。

  「OK,走吧。」江風道。

  當江風和蘇淺月一起來到蘇父的病房時,屋子裡的人都在看著他們。

  蘇淺月和吳哲之前都來看過蘇父,同病房的人也都知道吳哲是蘇淺月的丈夫。

  但今天蘇淺月帶過來的男人明顯不是她的老公。

  江風也是被人看的頭皮發麻。

  這時,蘇淺月道:「爸,不認識了嗎?他就是那天救你的人。你不是想見他嗎?我給你帶來了。」蘇淺月微笑道。

  蘇父把放在床頭柜上的眼鏡戴上,然後眼前一亮。

  「還真是那天救我的小伙子。」

  他很激動。

  下了床,直奔江風這裡。

  「小兄弟,謝謝啊。」蘇父道。

  江風笑笑:「舉手之勞而已。」

  「聽說你是淺月的同事?」

  「對。」

  「教什麼科目啊?」蘇父又道。

  「呃...」

  江風收拾下情緒,然後笑笑道:「我不是教師,我是輔導員。」

  當江風說他是輔導員的時候,這病房裡的氣氛明顯沒有剛才那麼活躍了。

  在編和不在編,差別很大。

  有些地方的大學,輔導員是有編制的。

  但江城沒有。

  江城是市場經濟比較發達的沿海城市,早在三十年前就開始探索大學輔導員市場化,通過招聘的方式進入大學做輔導員。

  江風在江城大學就屬於合同工。

  合同工也有機會轉入事業編制,但名額很少,而且基本上都是被有關係的占了。

  江風想轉為事業編制,很難。

  江城的土著人都知道大學輔導員沒有編制。

  這也是當初夏沫的母親,也就是江風的前丈母娘鄙視江風工作的原因。

  因為沒有編制。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江城明明作為經濟發達的沿海城市,但卻有著嚴重的『編制情結』。

  在江城的相親市場上,公務員、事業編制人員都是香餑餑,甚至比那些小老闆都吃香。

  蘇父也是有些尷尬。

  這時,蘇淺月淡淡道:「江風過去兩年都是學校的最佳輔導員。按照我們學校的規定,優秀的輔導員是可以轉為事業編制的。」

  這話沒毛病,但蘇淺月自己也知道,江風幾乎沒可能轉為事業編制。

  一來,轉事業編制的名額太少了,而且都被關係戶占了。

  二來,江風前不久為了自己打了傳自己黃瑤的學生,而自己施壓學校不准開除江風。

  學校不會對自己如何,畢竟自己是貨真價實的在編教師。

  但他們極有可能會把怒火發泄到江風身上。

  不能開除江風,那不給他轉事業編的名額總可以吧?

  「說到底,還是自己連累了江風。」

  蘇父和病房裡的其他人並不知道這些事情,聽說江風很有希望轉為江城大學的事業編制,病房裡的氣氛又活躍了起來。

  甚至,臨床的一個陪護中年婦女還特意走了過來,看著江風道:「小伙子,你現在有女朋友嗎?我有個侄女...」

  「阿姨,他有女朋友。」蘇淺月笑笑道。

  江風看了蘇淺月一眼,但沒吱聲。

  晚上十點。

  江風和蘇淺月一起離開了醫院。

  「蘇老師,請問一下,我的女朋友在哪?去哪領?」江風笑笑道。

  「成人用品店。去吧。要多少有多少,還可以從外地空降。還可以私人訂製女明星同款。對了。」蘇淺月想起什麼,又道:「沈雨薇,你聽說過嗎?」

  江風內心咯噔一下。

  「大明星嘛,自然是聽過的。」江風硬著頭皮,又道:「怎麼了?」

  「她好像也是江城人。」

  「是嗎?不是很清楚。」江風硬著頭皮道。

  「是你的薇薇姐好看啊,還是沈雨薇好看啊?」蘇淺月又輕笑道。

  江風微汗。

  不過,暗中也是鬆了口氣。

  看蘇淺月的表情,她似乎並沒有把『薇薇姐』和沈雨薇聯繫在一起。

  「還好當時喊的不是『雨薇姐』。」江風心道。

  這時,蘇淺月看了看時間,又道:「回去吧。」

  江風還沒開口,蘇淺月的手機就響了。

  吳哲打來的電話。

  蘇淺月也沒有迴避江風,直接按下了接聽鍵。

  「餵。」蘇淺月淡淡道。

  「淺月,你沒在家啊。」吳哲道。

  聽起來,吳哲今天回去了。

  「沒有。」蘇淺月頓了頓,又淡淡道:「我...在江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