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戰？」
趙無疆劍眉一蹙，李在淵這個心頭刺還沒拔除，龍戰又蹦了出來。
他的直覺告訴他，龍戰比過往更加難纏。
他對龍戰本就抱有忌憚之心，龍戰貴為天命之主，一日不死，便很有可能一日迸發潛力，對他發難！
如今龍戰也來了嗎？與李在淵前後夾擊?
「少將軍，這裡有一封信，是龍戰留給你的。」苟良承手中拿些信，再次遞了過去。
趙無疆接過信封，抽出信紙，抖了一抖，上面是龍戰的字跡。
【趙無疆，你奪我機緣，搶我師姐，蠱惑阿青，今日，我拿走你的甲冑和兵器，權當利息！】
「我已經更改了運輸路線，爭取保住剩下的兵器甲冑，已派人和屍兵谷那邊說了。」苟良承沉聲，他先斬後奏，並不僭越。
趙無疆和趙霆嘯老將軍一樣，都不是迂腐的人，自然理解他的做法。
「很好...」趙無疆點頭，有人一起想辦法下決策，為他分憂，總好過什麼事情都等他來決定，那樣最是損耗心神。
「另外...」趙無疆想了想，眸光愈發深邃：
「把這一次，我們兵器甲冑被龍戰截走的消息，散布出去...」
苟良承一時不解：
「為什麼？
這...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對軍心也不利。」
「前輩...鎮北軍的軍心穩如山嶽，這一點，你比我更清楚，他們不會因為這一點挫折，而動搖...」趙無疆眸子中滿是血絲，他思慮太深太多太久，早已疲乏不堪。
但他不能卸下這口氣，他要將所有的前路和退路，都想清楚。
他語氣疲乏溫軟：
「之前江湖不知屍兵谷為我們造兵，現在我要讓江湖人都知道...
我要把屍兵谷，徹底綁在我們鎮北軍這裡...
一旦後續兵器甲冑出了問題，還可以讓屍兵谷再造...
我還要以屍兵谷，為一個標兵。
我要讓其他人看看，屍兵谷與我們綁在一起，這個決議，是對還是錯...」
「少將軍，你還是不肯放棄九江冰封成陸的想法嗎？」苟良承眸光顫顫，嘆息不已。
他明白了趙無疆為什麼要散布兵器被截走的消息了...
只有其他人越是質疑，鎮北軍跨越九江之後，越是能震撼人心，而有了屍兵谷為標兵，倒向鎮北軍的江湖勢力就會愈來愈多！
可這是一場豪賭！
一旦輸了，天下人都會質疑趙無疆和鎮北軍。
哪怕趙無疆有另外一手準備，但士氣也會跌落不少。
「按部就班，只會是我無奈的選擇。」趙無疆嗓音沙啞，但心氣卻愈發澎湃，不曾動搖：
「如果一切按部就班，一切都是最穩妥的選擇...
我現在...
已經死了...
我沒法按部就班...
老天爺並不憐惜我...祂沒給我按部就班的機會...
祂只是逼著我，去一次次，刀尖起舞。
如果我跳不動了，我也會選擇按部就班，選擇最穩妥的後路...」
「但想要我不起舞...」趙無疆遙望京都，似乎看到了王府內的破落和滿地血痕，看到了天牢內老爹的蕭瑟身影，他紅著眼眶，嗓音分外沙啞與狠厲：
「那老天爺，得先把我打瘸了！
而就算瘸了，我也能像前輩你一樣，拄著拐杖，一瘸一拐...
頂天立地...」
「哈哈哈...」苟良承被趙無疆不服輸的心氣感染，搖頭一笑，眸中都是淚花，他提起拐杖，拄著擋在前方的漫天雪風：
「那就去打！」
趙無疆語氣悠悠：
「打得頭破血流...
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