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天地二宗。
地宗,長福山脈。
這一次道門大醮,便設立在地宗所在的長福山脈。
長福山脈,古早的名字已經不可考究,據說最初道門不曾分家時,道門總壇就在長福山脈。
後來道門分家,天地人三宗,天宗無情,地宗功德,人宗妄欲。
再到後來,人宗出現禁忌之事,被天地二宗聯手逐出道門,從此道門只剩下天地二宗,而人宗則去人存道,成了後來的道宗。
天宗行事則愈發縹緲,在百年前離開道門總壇所在的長福山脈,只留下地宗依山傍地,恪守道門遺址,積攢世間功德。
每隔數年乃是十數年,具體時間不等,天地二宗就要聯手舉行一次道門大醮。
既是通過宏大的儀式,來昭告天下,宣揚道統,亦是在想辦法解開道門當年分家背後隱藏的真相。
趙無疆三人啟程,一路上,姜黎耐心替趙無疆講述她所知道的道宗與道門的關係、
「難怪你們無論是真陽心訣或是極陰心訣,亦或是增長力量的法門,都與道門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趙無疆不斷頷首,作為原著黨,他知曉這一次道門大醮的一些細節,但更多的細節,唯有親身體會,他才漸漸接觸。
並且隨著他逆天改命活到現在,很多原著中的劇情,在悄然改變。
他開始反思,自己也許不能過度依賴對原著的了解,他必須得結合實際,避免自己被一葉障目。
「什麼禁忌之事?」少女阿青滿臉好奇,顯然關注點和趙無疆不同。
姜黎看了一眼感興趣的阿青,沒有解釋,據說兩位祖師本是師徒關係,最後相愛,陰陽之力交匯,迸發出無與倫比的力量。
事情發生在很久以前,隨著歷代道宗掌門的口口相傳,真相也許早已產生了偏差。
但無論真相是哪種,對於後代的道宗弟子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道宗儼然已經和道門分離,也與道門人宗本身的道義有了偏離,都是過去的事了。
只不過師尊時玉衡顯然對往事很是關注,她這個做大弟子的,耳濡目染,也知道了不少事情。
「沒勁。」阿青癟著嘴,又好奇問道:
「那道門分家背後的真相,與這一次道門大醮有什麼關係呢?又和我們要爭奪的《玄天歸涅大法》有什麼關係呢?」
趙無疆也看向姜黎,他對此也有些好奇,原著中只寫了龍戰裝逼,力壓同輩天驕,大殺四方,對於龍戰來說,只不過是一個經驗副本,用來獲取金手指的。
對於他趙無疆來說,卻是危機重重,知道更多,他才能更方便見機行事。
姜黎見趙無疆也想知道,她抿了抿嘴,有些沒法拒絕趙無疆,她已經默認自己對趙無疆表達心意了,也默認趙無疆接受了。
她解釋道:
「我從師尊那兒偶爾聽到...這一次最後爭奪時所需的鑰匙...
就是你們手中的玉,其實是某件道門至寶打碎後的樣子...
當四十九塊玉匯聚到一起,就能進行最後的爭奪,《玄天歸涅大法》只是機緣之一...
最重要的,是大衍之數五十那遁去的一...
只有當四十九和一相遇,才能讓至寶復原,解開最後真正的秘密...
只不過一到底是什麼,沒人知道,也許是天干地支某個時辰,也許是某個人,某個物...
也許是某人某物某事某時辰的組合,比如一個本該在過去就死去的人,活到了現在,從死亡中遁走,就成了那大衍之數中遁去的一。
比如更多...
具體為何沒人知道...
道門天地二宗都在尋找。」
聽到姜黎這番解釋,趙無疆劍眉猛然一皺,這個例子怎麼有點像是...他?
「難道是我?」阿青俏臉一僵,靈動的大眼珠子瞪得溜溜圓:
「婆婆說我十幾年前就該死的,掉入了聖淵中,但是活了下來。
我就是那什麼遁去的一?」
姜黎搖頭:
「我只是舉個例子,猜測,遁去的一,究竟是什麼,沒人知道。」
趙無疆和阿青同時垮下了臉,白白震驚一場。
「走吧。」姜黎輕輕挽了挽垂落至耳畔的秀髮,臉頰微微紅潤,大大方方挽住了趙無疆的胳膊,向著長福山脈行去。
如今地宗山門外,應該已經各方豪傑匯聚了吧?也不知道師尊和師妹是否到來,之前師尊可是對這一次的道門大醮很是關注的。
趙無疆感受到胳膊處傳來柔軟,他想了想,並未掙脫,他與姜黎,也算患難之交,姜黎曾護住他,他也曾救過姜黎。
但下一刻,阿青嬌哼一聲,也挽住了他另一條胳膊。
大姑娘和少女皆挽著他,他亦步亦趨被架著往前走。
————
地宗山門,群雄匯聚。
江湖各大門派,都派了天驕來參與道門大醮,都願意給三大門中的道門一個面子。
而參與道門大醮,除了走過場的儀式需要老一輩出手,剩下最為引人關注的道門試煉,需要參與者歲不過三輪,也就是三十六歲之下的青年或少年才能參與。
按照道門的說法,這是給予年輕後生的福祿,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一輩就不要參與了,別奪了年輕後生身上所攜帶的事關大夏九州的朝氣。
各門各派皆派年輕一輩的天驕出馬,在情況不到萬分緊急的情況下,老一輩不許插手,也算作給予天下年輕一輩的歷練。
如今,山門口聚集了不少年輕天驕,相熟的相互見禮,不熟的相互打量,儘量保持著和和氣氣。
「尊澤兄,去年一別,不知劍法可有精進?」
五大派之一,屍兵谷的人向劍閣吳尊澤打招呼,劍閣門人所用的大部分劍,除了一小部分由劍閣自己打造,其餘皆是由屍兵谷打造。
確切說,只有江湖中的大門大派,才有資格使用被屍兵谷打造而出的兵器。
「精進談不上,略有進步罷了,大多時間都在荒廢時日...」吳尊澤客客氣氣,屍兵谷與天下勢力都有交情,他和眼前這屍兵谷五位年輕豪傑,亦有一些交情。
準備和吳尊澤一起圍堵古琴小子與彩衣少女的林天琅看到屍兵谷來客,亦是行禮:
「墨家幾位哥哥,可還記得我?」
屍兵谷的五位天驕瞥了一眼林天琅,不咸不淡道:
「嗯。」
若是合歡宗聖女在此,他們肯定給好臉色,畢竟合歡宗聖女,雖身處合歡宗,但出淤泥而不染,冰清玉潔,實力又分外強橫,可不是眼前這個境界虛浮的林天琅可以比的。
「嘿,哥幾個,別愣著了。」突然,一道衣衫襤褸的身影擠進人群,拿著一個破碗,顛了顛裡面的銀子:
「有點眼力見好嗎,人人有份。」
眾人一瞥這模樣似乞丐的年輕人,皆有些忌憚,紛紛掏出碎銀子或銀票,禮貌投擲到此人的破碗中。
此人看著邋遢,卻是五大派中布衣幫最年輕的長老,名蘇燦陽,平日裡不顯山露水,實則實力強橫,在江湖中,都是默認的年輕高手之一,實力直追老一輩頂尖強者。
林天琅眼神躲閃,他曾調戲過布衣幫的女子,被這蘇燦陽收拾了一頓,此刻不敢對上蘇燦陽的目光。
「是你?」蘇燦陽撥了一下凌亂的頭髮,上前一腳踹在林天琅腰子上:
「我們布衣幫的姑娘都敢摸,你們聖女呢,讓她出來,你看我摸不摸她就完事了!」
林天琅敢怒不敢言,五大派的天驕他都招惹不起,但如果是聖女在,肯定就還擊了。
聖女那個瘋娘們兒可不弱於五大派和三大門的天驕。
關鍵聖女長得真好看,可惜他只能想想,連賊膽都不敢生起。
恰此時。
「蘇燦陽,你敢?」
一道清媚的聲音輕飄飄落地,一瞬之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眾人眸光看去,一道清媚脫俗,傾國傾城的倩影正蓮步走來,語含煞氣,卻絲毫不減眾人眸中的驚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