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過明辰不丟臉。
反正輸多了後,無論是樹還是魔,都會習慣。
但被打不過明辰的魔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這就很丟臉了。
更別提這個魔還會貼臉拉仇恨。
火麒麟一爪子踩在綠光形成的巨樹虛影上,一個衝擊將其攔腰撞斷。
綠色的虛影虛幻了一瞬,很快再次凝聚成筆直的巨樹。
可化形尚未穩定下來,赤紅色的火焰湧來,便將綠色巨樹燒得再次分解成數道力量四散而逃。
赤紅火焰纏繞住這些力量即刻上去。
以絳霄大乘期的眼力,在同時見到世界樹和邢淑儀後,便知道如今與自己作戰的是世界樹藏在邢淑儀體內的一道本源力量。
這道本源中暗藏著令他熟悉到不安的氣息,他必須弄個明白。
兩人的交戰極為激烈,封鎖戰場的火海幾次都差點被突破,又都在千鈞一髮之際攔住了世界樹即將衝出去的攻擊。
論跡觀魔。
天成靈界與絳霄不僅非親非故,十萬年前還是仇敵,如今他與樹交手還顧忌護著這裡,便知姜心說得不錯,這位大乘期魔尊的確不是大奸大惡之徒。
寧曜師兄弟彼此交換了下眼神,心中都有所定論。
正在這時,姜心手中的火鉗秘寶不正常地抖動了下。
【哇,都被關起來了,邢淑儀還不安分呢?】
「你想幹什麼?」姜心對著火鉗秘寶問。
她等了會兒沒聽到邢淑儀的回答,體貼地腦補:「你是不是想說好佩服我這麼輕鬆就能抓到你呀?不輕鬆啦,我剛剛都差點摔死呢。」
「你怎麼不說話?你別光蹦躂不說話呀,那跟殭屍有什麼區別?」
姜心說完還用力搖了搖手中的火鉗秘寶,生怕邢淑儀沒注意到自己。
然而這都沒能等到邢淑儀的回答,姜心好失望:「你引起了我的注意,又對我愛答不理。你是在玩欲擒故縱嗎?」
寧曜總覺得這話怪怪的,瞧著姜心認真跟邢淑儀說話的模樣,他小聲提醒:「小師妹,會不會不是邢淑儀對你愛答不理,而是因為你在上面貼了靜默符,導致她沒辦法開口?」
姜心恍然大悟。
火鉗秘寶中傳來更大的動靜,顯然是邢淑儀肯定了寧曜的推斷,催促姜心揭掉靜默符。
姜心非但沒揭,反而用力把靜默符翹起的四角抹平,將它貼得更加牢固。
昭世不解:「你不聽聽邢淑儀想說什麼?」
姜心搖搖頭:「不聽不聽,王八念經。而且符籙都貼好了,再撕下來不就浪費了嗎?大師兄教過我,要勤儉節約。」
寧曜持續性受傷的窮鬼心忽然就得到了安慰。
瞧,富婆都能省則省呢。
他一個窮鬼節儉點怎麼啦?
靜默符只能止住聲音,並不能隔絕裡面傳來的靈力波動。
先前邢淑儀所激發的龐大力量都被關在火鉗秘寶之中,但不知道她做了什麼,這股原本已經安分下去的力量竟然再次躁動起來,甚至隱隱有淺淡的氣息從雪人模具中溢散出來。
與此同時,被絳霄封鎖的火海之中的世界樹虛影盪起波紋,好似被風吹皺的湖面。
有淺淡的力量從它身上溢散而出,蔓延向四周,與邢淑儀的力量產生共鳴。
才平靜下去的崑崙山脈再次顫抖起來,並且震動得越來越劇烈。
任遠站在崑崙宮主殿的屋頂大洞旁邊,小心翼翼地低下腦袋,朝下張望。
透過那個依稀能看出是個雪人輪廓的大洞,崑崙宮主殿內一片漆黑。
崑崙宮主殿自建造之初便利用千年玉髓磚超高的折射率引入外界的日月光輝做照明,無論何時何地望過去,大殿之中都被冰寒肅穆的清冷光輝所覆蓋,亮若白晝
如今望過去一片漆黑,讓任遠心中不安。
就在這時,他看見這道漆黑之中亮起了一抹火紅色的光芒。
這個顏色在崑崙山中甚是少見。
任遠愣了一下,就見這一閃而過的光芒消失了一瞬後再次出現在自己眼中,並且不斷擴大。
「卡拉卡拉」的巨響傳來,仿佛大地震裂,露出深藏在下面的滾燙岩漿。
紅色漸漸淡去,被綠色的光芒所覆蓋,仿佛有一個渾身閃爍著綠光的巨人,透過這條紅色的裂縫將崑崙大地撕扯出一條巨縫。
強悍的力量從這道縫隙中湧出,綠色的光芒交織在一起,組成一株巨大的綠樹虛影。
綠樹虛影樹冠龐大,眨眼便籠罩整個崑崙山脈,遮天蔽日。
前所未有的恐懼讓任遠的大腦一片空白,站在原地連逃跑的念頭都無法湧現。
在他的萬分恐懼中,任遠看到崑崙宮地下浮現出一道極為複雜的大陣。
大陣上的繁複符文亮起光芒,與崑崙宮弟子出自同源的力量自大陣中湧出,將綠色巨樹攔腰斬斷。
地底安寧了一瞬,又很快再次泛起綠光。
那股自外界而來的恐怖力量捲土重來,而先前的大陣始終沒有消散,迅速運轉,將這股尚未組成綠樹虛影的力量扼殺在幼苗階段。
兩股力量不斷相撞,崑崙大地劇烈的震動起來,仿佛有無數把利刃懸在眾人頭頂。
第一次見到如此龐大的兩股力量交手,任遠嚇得渾身的雪都要散了,小心翼翼地問戴瀚舒:「宮主,你會不會怪我把心心他們帶回來?」
戴瀚舒不解地瞥了他一眼,又聚精會神地望向地下交手的兩股力量:「怪你做什麼?」
「我……我一不小心弄塌了崑崙宮的屋頂,還把天水宗弟子帶回宗門,給宗門帶來這麼大的禍端……」任遠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很有認錯精神。
這些詭異恐怖的事情是他帶著天水宗弟子回來之後才發生的,肯定和天水宗弟子脫不了干係,那就也和他脫不了干係。
小事情上可以逃避責任,但大是大非面前得拎得清。
然而戴瀚舒這次都沒顧上看他一眼,淡淡道:「你把天水宗弟子帶回宗門,只是讓宗門主殿破了一個大洞,已經是我崑崙宮之幸。」
他語氣誠懇,完全不像是在嘲諷,讓任遠愣在了原地。
宮主,你對天水宗弟子的期望值到底低到了何種程度?(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