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現在是她的第一百八十房小妾!

  在這陣詭異的沉默中,「植物人」已經把冒充天水宗弟子會帶來的嚴重後果在腦海過了三遍。

  確認姜心確實是天水宗弟子後,他被根莖密網與通道壁擠壓到接近極限的右眼中亮起希冀的光芒:「幾位,我是崑崙宮弟子任遠。不幸被抓到此地,幾位能救救我嗎?」

  在最開始的激動勁過去後,他體內殘留的力量逐漸消退,聲音消退回一開始的虛弱,隱隱還夾雜被他竭力抑制的痛苦。

  世人眼中的崑崙宮猶如雪山之巔的仙人後裔,素來都是仙氣飄飄,不屑下山踏足凡塵。

  崑崙宮位於極西,其所坐落的崑崙宮接近於自成一個小世界。

  即使是六大仙門也與崑崙宮往來甚少。

  沒有得到姜心幾人的回覆,「植物人」任遠嘆息一聲:「我的身份玉牌和須彌戒都被那個妖女沒收了,沒有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但我真的是崑崙宮弟子,你們信我!」

  「我信呀。」姜心走過去,在任遠的震驚中,她撿起地上一塊破爛碎布。

  碎布灰白破敗,坑坑窪窪,沾了血跡,與任遠身上僅存的襤褸衣衫極為相近,已經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但在夜明珠的光芒中,這塊破布結塊發黑的血跡之下,隱隱有華貴的暗紋閃過。

  「只是崑崙織錦,只有崑崙山顛才能織就,是崑崙宮獨有的布料。崑崙宮弟子的宗門服飾就是拿這個煉製而成。」姜心道。

  對啊,他怎麼忘記這回事了!

  任遠狂喜:「對對對,這就是我們宗門服飾!一塊崑崙織錦只能為一人量身定製,即使將前任主人的神識抹除,也無法二次認主。這下你們信我的話了吧?救救我好不好?」

  任遠這樣子很明顯是被花妖當成了養料在吸收,即使對方不是崑崙宮弟子,寧曜也不會坐視不管。

  只是……

  「我該這麼做?」寧曜問。

  這些根莖與任遠已經長在了一起,若是要拔出根莖,勢必會傷到任遠。

  任遠現在奄奄一息,只剩下半口氣,若是再受傷,恐怕直接就要交代在這裡。

  寧曜這一問,直接把任遠給問懵了。

  安靜了好一會兒,他問寧曜:「都說你們天水宗弟子鬼主意多,就不能想個鬼點子把我從這裡帶走嗎?」

  姜心有個超鬼的點子:「我可以把你和丑花花一起搬走,這樣你就不會因為與它失去聯繫而死翹翹了。」

  這和讓他繼續呆在這裡有什麼區別???

  任遠:「……能不能想個擬人點的法子?」

  姜心左歪歪腦袋、右歪歪腦袋,還踮起腳伸長了脖子往前看,恨不得把任遠看個透徹。

  半晌後,她好睏擾地說:「擬人我不會,我只對做人有一點點心得。」

  任遠沒聽清:「啊?」

  姜心真誠發問:「你是植物人,是不是得按素菜的方法做?」

  任遠:「……」

  外界都說天水宗弟子個個望之不似人,他從前一直覺得這裡面可能有誇大的成分。

  現在……

  他懷疑這些人看在天水宗是仙門的份上,已經竭力在為天水宗遮掩了。

  聽聽!

  聽聽!

  這是人說的話嗎!!!

  寧曜怕姜心直接把任遠氣死,為他打圓場:「道友見諒,我小師妹年紀小,不懂事,瞎說的。」

  絳霄補充:「師姐做人真的很有一手,大火猛燒、小火慢燉——唔?」

  他還沒說完,就被寧曜捂住了嘴。

  寧曜一手一個小不點,再次致歉:「這是我師弟,也還小,沒有惡意。」

  被關在此處受盡折磨,任遠自然能感受到這兩個孩子沒有惡意。

  他只是跟不上這兩個天水宗弟子的腦迴路。

  寧曜上前認真打量著他,試圖尋找解救之法。

  任遠整個人都和這些根莖融合在了一起,甚至可以說任遠就是從這些根莖里長出來的。

  寧曜即使劍法再好,也沒有辦法再確保他安全的情況下,把任遠和這些根莖徹底分開。

  他暗中詢問窮奇:「前輩,請問該怎麼才能救下這位道友?」

  「你做不到。」窮奇斬釘截鐵地說,趴在地上,厚實的虎掌捂住眼睛,正透過縫隙偷瞄姜心。

  寧曜心中湧現失望,不放棄地再次打量起任遠的情況,試圖找到解決之法。

  但他實在是想不出一個妥善之策。

  任遠被根莖密網按死在通道壁上,僅能視物的右眼視野非常有限。

  他看不到寧曜的神色,但遲遲沒聽到寧曜回應,任遠便猜到了大概情況。

  他苦笑一聲,啞聲問:「是救不了我嗎?」

  雖然是疑問句,但語氣緩慢,像是早就知道了這一結局。

  「抱歉。」寧曜面露愧色,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任遠嘆了口氣:「沒有辦法就算了吧。趁現在你們還沒被花妖抓住,趕緊逃吧。若是能去崑崙宮通知宗門來救我,那最好不過。」

  話音才落,通道盡頭傳來「咔擦」一聲,是嘴巴用力閉合,牙齒摩擦的聲音。

  姜心雙手一攤:「晚嘍,丑花花閉上嘴巴,我們出不去了。」

  任遠沉默了。

  那些與他融為一體的根莖在不斷吸收他的靈力、吞噬他的修為,任遠的周身殘留著些許修為,能夠看出來他曾是位法力深厚的金丹修士。

  崑崙宮雖不如六大仙門,但從他們能給每個弟子都用珍貴的崑崙織錦做法衣便能看出來底蘊深厚。

  像任遠這樣的弟子出門歷練,身上肯定有不少法寶。

  即使沒有辦法將喬詩惠反殺,也有一定辦法從她手中逃脫,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出於困惑,也出于謹慎,寧曜問:「任道友,請問你是怎麼被抓的?」

  任遠長嘆一口氣,唱了起來:「都怪我心太軟,心太軟……」

  光聽語氣賤兮兮的。

  若非他現在的模樣過於悽慘,寧曜的拳頭鐵定硬了。

  任遠顧影自憐地唱了兩句,說起這件傷心事:「我和朋友在西洲歷練時受了點輕傷,便來牧邊城休養,順便補充物資。不知怎麼就被喬詩惠給盯上了。」

  「她以喬家的名義給我們發帖子,請我們來別院討論修煉心得。」

  「喬家是西洲大戶,又是牧邊城的掌權者,我們覺得不會出事,便去了。」

  「誰知一進別院,前來迎接的只有喬詩惠一人,見面就問我們願不願意跟她雙修。」

  「我嚴詞拒絕,與她大打出手,戰敗被抓,就成了這副樣子。」

  即使時隔多日,提起此事之時,任遠也恨得咬牙切齒。

  鑑於別院中有陣法、有別的元嬰期修士輔助,任遠被抓倒是正常。

  只是姜心敏銳地發現了其中的問題:「你和朋友一起來的,你在這裡,那你的朋友呢?」

  任遠冷哼一聲:「他開開心心地和喬詩惠雙修去了,現在是她的第一百八十房小妾!」

  姜心三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