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體通常都比肉身脆弱許多,即使是渡劫期級別魂體,受到昭世從內部引發的全力一擊,也受傷不輕。
劇烈的疼痛下,喬延慶不敢再輕敵。
單純依靠金丹期修為,他絕對不是這個小鬼的對手。
可他是渡劫期,沒必要真的跟這個小鬼公平競賽。
喬延慶泄露出一絲渡劫期氣息,隱藏在自己的金丹期表層之下。
姜心注意到了,不高興地喊出來:「你作弊!說好用金丹期修為交手,你怎麼偷偷往裡面摻渡劫期修為?」
喬延慶不承認:「證據呢?」
姜心一下被問住了,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東西,怎麼還要她拿證據?
見她沒話說,喬延慶嗤笑一聲:「小丫頭片子,不要睜著眼睛亂說。一直都是金丹期,哪有摻渡劫期修為?」
「就是摻了嘛!」姜心說不過他,哼了他一聲,對昭世說,「四師兄,他作弊,我們不要跟他玩。」
現在可不是他們說不玩就能不玩的。
不過,喬延慶這一舉動正好說明他黔驢技窮,是把他趕出這裡的好時機。
「小師妹,你站那兒別動。」昭世囑咐了姜心一聲,繼續操控手中的傀儡線飛向喬延慶。
金丹期的喬延慶躲不開這些傀儡線,他暗中動用渡劫期能力,抵禦昭世的攻擊。
昭世的心高高提起,聚精會神地盯著喬延慶。
抓住渡劫期氣息從喬延慶身上溢出的那一瞬,昭世強行聯繫用神識包裹住自己的識海。
整個識海世界頓時化作一片汪洋,其中積攢的靈力猶如波濤洶湧的海浪,接連捲起千層浪花。
喬延慶被這股靈力巨浪衝擊,試圖直接將其打散。
但他剛調用渡劫期力量,忽然發現眼前一空,整個識海世界消失了。
霎時間,他的魂體不由自主地退出了昭世的身體,回神時,已經身處一片黑暗之中。
「小師妹,我們走!」識海內,昭世一把抱住姜心,迅速帶著她離開,同時封閉自己的識海,避免喬延慶再次闖入。
察覺到他們歸來,絳霄把林宴手中的月光石遞給昭世:「四師兄,要有光。」
昭世注入靈力,溫潤的月光很快再次照亮他們。
楚霖風剛要鬆一口氣,忽然發現身旁多了個人,嚇得差點跳起來,趕緊帶著師兄師弟躲開:「你是誰?」
「啊——」器靈見到他,爆發出悽厲的尖叫,轉身就想跑。
但他距離喬延慶太近,剛有所動作,就被喬延慶一腳踩在地上。
他很用力,踩著器靈的腦袋,幾乎要把器靈的腦袋融入地面:「這些年你過得很愜意啊,把進來的煉虛期修士全殺了,害得我遲遲不能復活。」
器靈全身抖得厲害,想要瞪他,又因為殘留在身體中極度恐懼而不敢,哽咽著說:「是……是他們太弱……」
喬延慶冷哼一聲,腳下用力,直接把器靈一腳踩進地里。
眾人心驚不已,感覺到他身上若有若無的渡劫期氣息,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器靈不斷顫抖,卻不敢反駁。
他周身的怨氣不斷凝聚又散開,過度的恐懼下,連怨氣都示弱了。
也不知道喬延慶從前都是怎麼對待他的,才能讓器靈恐懼到這個地步。
姜心看得有些不忍心,不高興地說:「喬延慶,人家好歹為你守靈這麼多年,能不能對器靈好一點?」
眾人因她的稱呼而震驚,全都不可思議地望向喬延慶,總算明白器靈的恐懼從何而來。
喬延慶正因被趕出昭世的識海而惱怒,冷哼一聲:「廢物就要挨罰,若非看在他這些年看門狗做得不錯的份上,我早就讓他魂飛魄散了!」
器靈的身子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又很快忍住。
過度的恐懼下,他連害怕都不敢表露。
楚霖風不懂其中緣由,小聲問姜心:「小師妹,器靈不是很恨他嗎?怎麼還給他當看門狗。」
姜心悶悶地說:「他留了一道精血與神魂在這裡,器靈怨氣纏身,性格暴虐,會殺掉進入這裡的所有人,相當於是在守護他。」
「那器靈怎麼剛剛說喬延慶已經死了?」楚霖風不解。
喬延慶哈哈大笑:「當然是因為他蠢!還當我受傷,就能噬主?他是我煉製的本命法寶,他腦袋裡想什麼,我能不知道嗎?我只不過略施小計,暫時切斷與本命法寶之間的聯繫,他就以為我死了。我躲在他眼皮子底下,他甚至都沒察覺。」
器靈壓在地面上的小手緊捏成拳,悔恨到了極點。
早知道是這樣的話,他就是把這裡炸了也要跟喬延慶同歸於盡!
「阿彌陀佛,施主聽說過禪空寺嗎?」悟心恭敬地問。
「沒有,怎麼了?」喬延慶掃了他一眼,發現這小和尚修為精湛,周身隱隱有佛光閃現,看來是個得道高僧。
要是把他獻祭進自己的神鬼招魂幡里,或許能讓招魂幡自帶鎮魂效果,降低噬主的風險。
喬延慶暗自盤算起該以何種方式血祭悟心,聽見悟心又問:「那施主聽說過天水宗嗎?」
「沒有,這兩個宗門很有名嗎?」喬延慶反問。
悟心頷首:「是六大仙門中的兩個,門中皆有渡劫期。」
喬延慶不在乎:「那又如何?我還能怕他們不成?」
悟心沉默了。
他平時不會仗著禪空寺弟子的身份仗勢欺人,但關鍵時刻不介意搬出禪空寺的名頭保命。
現在喬延慶對此一無所知,不知者無畏,反倒讓他無可奈何。
悟心長嘆一口氣,對林宴等人說:「幾位施主,貧僧盡力了。」
林宴與楚霖風對視一眼,同時看向姜心。
姜心正氣著呢,好不容易才組織好語言,雙手做喇叭狀,氣呼呼地沖喬延慶喊:「那邊的壞蛋聽著,你已經被我一個人包圍了,趕緊繳械投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喬延慶嗤了一聲,沒把姜心的話放在心上。
他承認這丫頭非同一般,但心智稚嫩,成不了大事。
只要他躲得足夠快,這丫頭就拿他沒有辦法。
實在不行他就離開這裡,去奪舍外界的喬家子孫。
不過在此之前,他要殺了這裡的其他人,抽走他們的魂魄和法器。
見他沒有反應,姜心生氣地喊:「你趕緊把器靈放了!」
喬延慶非但沒有放開器靈,反而更加用力地把器靈往地下踩,甚至挑釁地用腳反覆碾壓。
器靈連啜泣的聲音都不敢發出來了,只剩下顫抖。
姜心掄起小拳頭,生氣地走過去:「我要把你打飛!」
「你打得著嗎?」喬延慶掐著她靠近的時候消失在原地,眨眼便出現在林宴幾人身旁。
眾人被嚇了一跳,紛紛本能地驅動防護法器,唯有悟心抱起絳霄大喝一聲:「打他!」
姜心一個小丫頭片子身懷神異就算了,總不能這小子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吧?
喬延慶沒把絳霄放在心上,只覺得小禿驢是被嚇瘋了。
絳霄沒明白喬延慶忽然過來幹什麼,但心中不喜他的所作所為。
聽悟心這麼一說,絳霄想也不想就掄起拳頭往喬延慶臉上砸去。
恐怖的力量從他手上迸發,喬延慶意識到不妙想躲,卻已經來不及。
劇痛從臉上傳來,他的臉再次被打得凹陷成一個洞,身子飛出去,倒在姜心身邊。
喬延慶大吃一驚,匆忙想要爬起來,忽覺心口一重,竟如泰山壓頂般令他動彈不得。
他神識外放,發現姜心跳到他身上,正沖他嘿嘿一笑:「你再逃呀?再嘚瑟呀?再欺負我師兄和器靈呀?我打死你!心心棒棒拳!」
小粉拳落下,比剛剛更可怕的力量貫穿他全身,喬延慶只覺得神魂碎裂,精血消亡,悔不當初。
娘的,早知道出來就逃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