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遠在東方大陸的天水宗,顯然禪空寺在西洲更有分量。
若是喬嚴波以大欺小傷害禪空寺弟子,喬家恐怕別想再有安穩日子,最次門口還得再蹲一個禪空寺的高階修士。
更何況這些仙門弟子都有秘寶護體,他這一掌下去絕對傷不到悟心,只不過是平白與禪空寺結仇而已。
喬嚴波憤憤收掌,瞧了眼被摁在青石磚中無法起身的喬詩惠,咬牙問悟心:「我喬家一向與禪空寺無冤無仇,大師為何下此毒手?」
悟心很無辜:「是這位女施主先動手的。」
喬嚴波擰眉望向地上的喬詩惠,用自己化神期的修為為她化去壓在身上的金色佛光大山。
喬詩惠憤怒地爬起身,指著悟心破口大罵:「爹,這個小禿驢殺了我的荒漠蜥,還讓女兒受如此大辱,絕不能放過他!」
她這麼一說,悟心就有印象了:「貧僧不久前是在荒漠之中超度過一頭荒漠巨蜥。那頭巨蜥身上沒有主人標識,貧僧以為是野生妖獸。」
喬詩惠打不過他,不敢再動手,仗著這裡是自己老家,又硬氣得很。
「它是沒有主人標識,可我在她身上下過禁制,能將它死前那一刻的畫面傳遞給我。現在你知道他是我的靈寵了,打算怎麼賠?」
「出家人不講究這些。既然貧僧已經平安超度了這頭荒漠巨蜥,賠償就算了吧。」
喬詩惠大喝:「你做夢,必須賠!」
姜心聽出來悟心的畫外音,嘿嘿笑著走過去問:「那你要怎麼賠?」
喬詩惠看了她一眼,目光來回掃視著悟心,突然笑了一下:「大師還是童子身吧?」
喬嚴波神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原本已經躺下的悟誠轉過身,再次單手支頭望向他們,眼神卻不再戲謔。
林宴和楚霖風率先捂住了姜心和絳霄的耳朵。
今天的話題怎麼動不動就少兒不宜?
悟心神色如常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童子與否並不重要。」
喬詩惠嗤笑:「既然大師覺悟如此之高,那大師陪我講一晚佛法,這事就算了解。」
楚霖風小聲問:「你要講的這個『佛法』,正經嗎?」
喬詩惠白了他一眼,正要罵一句,忽然注意到楚霖風丰神俊朗的臉,笑著說:「你要是想知道,姐姐也可以跟你聊聊。」
楚霖風連連搖頭,抱著姜心連退三步:「怪阿姨離我遠點。」
「你——」喬詩惠氣得又要動鞭。
喬嚴波一把將人摁下,瞪了她一眼。
喬詩惠不情不願地冷哼一聲,暗自磨牙。
她絕對不放過那個亂喊人的臭小子!
林宴默默看向悟心,小聲道:「你喜歡的被動來了。」
悟心嗔他:「貧僧雖然瞎,但不傻。與那頭荒漠巨蜥的戰鬥讓貧僧損失巨大,對方主人現在說要賠償,吃虧的卻是貧僧,世間沒有這樣的道理。」
喬詩惠聽出不對勁來:「你該不會覺得是我要賠償你吧?」
「不是嗎?」悟心理所當然地反問,「施主的那頭荒漠巨蜥為禍一方,吃光了一整個村莊的人。施主作為它的主人,過錯重大。貧僧為你免費超度它,自身損失慘重,施主剛剛還堅持要賠償貧僧……」
他還沒說完,就被喬詩惠大叫著打斷:「我那是要你賠償我!」
悟心沉默了一下,痛心疾首:「貧僧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姜心學著他的語氣痛心疾首:「喬家沒拿你的臉皮在這裡鋪地,真是浪費了。」
絳霄用力點頭,學著他倆痛心:「嗯嗯嗯!好浪費!」
「夠了!」喬嚴波沉聲呵斥,對悟心道,「畜生養不熟的多了去了,那頭荒漠巨蜥掙脫束縛,逃出去為禍一方,與我喬家無關。」
姜心扯了扯他的衣袖。
喬嚴波下意識低頭,聽到姜心說:「喬家沒拿你的臉皮一起去鋪地,也是可惜了。」
禪空寺沒有女弟子,殺這小丫頭肯定沒問題。
喬嚴波心中本就壓著火,一聽姜心這話,怒火宣洩而出,化神期的攻擊便直接攻向姜心。
但也不知道姜心的速度為何比他還要快,喬嚴波的靈力剛凝聚成攻擊,正要衝出去,就看到一塊品質極高的溫潤暖玉出現在自己面前。
充滿靈氣的暖玉最中間,刻有「天水宗」三個大字,散發出淺淡的威壓。
又是一個仙門弟子。
天水宗距離他們喬家是很遠,但身為化神期修士,喬嚴波聽說過一些有關天水宗的傳聞。
喬嚴波不清楚這些傳聞是真是假,但看禪空寺都這麼記仇,與他們同為六大仙門的天水宗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天水宗的人數可比禪空寺多得多,萬一門口蹲守一排天水宗弟子,他是代理家主就別想當了。
人在仙門前,不得不低頭。
喬嚴波剛凝聚起來的攻擊「嘩啦」碎裂,消失無蹤。
喬嚴波咬牙切齒地瞪了姜心一眼,又望向其餘幾人。
只要這裡有一個不是仙門弟子,他就殺了泄恨。
林宴噙著虛假的笑,沖喬嚴波道:「我們都是天水宗弟子。」
【還是你的報應嘿嘿。】
姜心美滋滋地笑:「你最好對我們尊敬一點哦,不然以後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看四師兄那麼恨你,就知道你一定是喬嚴波了,我怕四師兄殺得太快,大家都感受不到你的狗腿呢。】
喬嚴波剜了她一眼,沒有再搭理姜心,而是問眾人之中看起來比較穩重的林宴:「天水宗弟子來我喬家做什麼?」
【來做你的報應。】
姜心踮起腳,朝喬家望去,隱隱能夠感覺到一股來自煉虛期修為的窺探。
她正琢磨這個人是誰,喬嚴波也在琢磨昭世的身份。
不知道為什麼,他從昭世身上感應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這股氣息並非來自昭世本人,而是來自他近期接觸過的什麼東西。
那應該是他煉製的某樣極品法寶。
作為一名煉器師,喬嚴波這一生僅煉製出過幾件極品法寶。
大部分東西都是他自用或者給了兒女,只有少數幾樣東西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遺落在外,不知去向。
思索再三,喬嚴波確定自己不認識昭世,向他詢問:「這位小友近期是否接觸過來自西洲的高階法器?」
這相當於在窺探一名修士有什麼保命法寶,其實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但喬嚴波仗著自己是化神修士,昭世只有金丹期修為,才敢如此直白地詢問。
昭世袖中雙手緊握成拳,因為喬嚴波的問話又僵硬地鬆開。
他深吸一口氣,壓住內心翻滾的情緒,啞聲道:「接觸過,我就是為此而來。」
話音未落,昭世手指翻飛,那些被他控制著的喬家護院紛紛攻向喬嚴波。
這些護衛只有金丹期修為,而喬嚴波是化神修士。
化神期的威壓迸發而出,便將這些金丹護衛全部彈飛。
昭世直接丟棄這些傀儡,趁著喬嚴波注意力被轉移的一瞬間,取出一張通體金黃好似由純粹黃金製成的符籙。
化神期的氣息隱隱從符籙之中溢出,那是祁瀾清送給他防身的震天符。
只要使用得當,一張震天符就能將一名化神期修士當場擊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