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彥、郭嘉和趙雲離開後,
陳留郡的政務便全都交給了毛玠和任峻,他們手下最近充實了一部分基層官吏,手上的工作其實也不算太繁重了。
軍事防務之類的現在是由于禁來全權負責,
典韋則暫時負責陳留郡的治安,只要有他出現的地方,犯罪率絕對急劇下降。
由於現在北邊與袁紹結盟交好,南邊與東邊又是自家地盤,陳留郡現在只需要防守西邊。
不過西邊的洛陽已經成了一片廢墟,所以陳留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軍事壓力了,這也是陸彥放心離開的原因之一。
兗州州府,鄄城,曹老闆的臥房中。
一大早起來,曹老闆便感覺神清氣爽,嘴裡自言自語道:「今天,又是開心快樂的一天,也要好好努力工作啊!」
曹操最近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本來聽聞袁術來襲時,曹操已經做好血虧的心理準備了。
哪知道,陳留郡陸彥那傢伙,
不僅率領陳留士卒把袁術擋在了陳留郡之外,
甚至還擊退了袁術,更順勢占了一個潁川郡!
曹操每每想到這兒便頗有些自鳴得意、得意忘形,此刻嘴裡還在喃喃自語道:
「陸先生總能給我帶來驚喜,我曹孟德果真是得了天命之人耶?哈哈哈!」
曹操一邊大笑著,一邊從轉身枕頭下摸出了天道日記筆記本,準備追更一下前兩天的日記。
看看,他竟然沒有每天追更陸彥的日記了,這難道還不算膨脹了嗎?這肯定是膨脹了吧!
就在曹老闆剛剛翻開日記本封面不到一半的時候,
門外卻突然有僕人來報,
「家主,陸彥、趙雲、戲忠、郭嘉來訪!」
聽到這四人竟然聯袂來訪,
曹操手中的日記本頓時都差點掉落在地,
他的心裡更是一陣哆嗦,暗道:「這四人怎麼一起來了?難不成出大事了嗎?」
不敢怠慢,甚至有些捉急,曹操連鞋子外衣都沒穿,
就這麼披著一件毛披風,
衝出了臥房!
這可是深秋啊,
曹操他居然完全感覺不到凍手凍腳,因為他現在只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陸彥四人剛剛在大廳中落座,
曹操忽然披頭散髮,赤足散衣的就沖了進來,
場面一時間極度尷尬......
陸彥等人一臉震驚的看著曹操,曹操也極度尷尬的看著陸彥等人...
「看他們這情形,好像並非發生了什麼大事啊?」曹操心思電轉,「怎麼辦,我這副樣子簡直丟死個人了...」
郭嘉不敢置信的看著曹操,心道曹老闆這人怎麼能夠如此輕浮?
陸彥看出了曹操眼神中的尷尬,
於是假意咳嗽兩聲後,起身對曹操拱手說道:「曹公竟然赤足相迎,彥,惶恐!」
戲志才等人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過來,先不管他曹操是不是真心想對他們赤足相迎,反正先把梯子遞到老闆的腳下再說......
梯子都伸到腳下了,曹操自然也就順勢下了台。
不過當曹操看到四人中那位面生之人時,
他的心思不由得再次一轉,
隨後噔噔蹬的就跑到了郭嘉面前,死死抓住了郭嘉的手,並用極度煽情的語調說道:
「奉孝啊奉孝,盼星星盼月亮,我總算是把你給盼來了!」
郭嘉臉上的笑容先是有些僵,隨即便立刻被感動與激動的神色所取代。
雖然以前袁紹也徵用了他,可對比眼前曹老闆「赤足相迎」「盼星盼月」的極度重視而言,簡直是一個在地下一個在天界!
郭嘉輕輕掙開了曹操的手,隨後大步後退兩步,拱手深深一拜道:「嘉,何德何能,敢讓曹公如此厚待啊?!」
「天不生我郭奉孝,萬古謀道如長夜!」
曹操的話讓郭嘉老臉一紅,
正當他想說這只不過陸彥和他自己的調侃、戲言而已時,
卻不料曹操上前將他扶起並極為鄭重的說道:「能被陸先生如此評價的人,你是第一個!」
「陸先生?」
郭嘉緩緩轉頭看向了陸彥,
「被曹操稱為先生?我記得志才和子龍,有時候也叫他先生吧?怎麼回事兒?」
郭嘉直到現在才發現,
那個跟自己勾肩搭背翹班逛酒樓的陸彥,
好像在曹操和其他兩人心裡,有著不可估量的份量啊!
「先生文韜武略樣樣精通,識人之能更是舉世無雙。」戲志才竟然也站出來對著陸彥一陣猛夸。
戲志才夸完後,
作為陸彥最貼心的人,趙雲自然不甘落後,
「先生不為名利榮華,只以為天下百姓謀太平為己任,胸懷廣闊,世所罕見!」
陸彥現在還有些懵逼,心中暗道:
「不是來申討老曹的嗎,怎麼就突然變成我的誇誇會了?
這也太突然了吧!
搞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陸彥的心聲自然沒人能夠聽到,否則肯定會呸他一臉。
眾人的誇獎,讓陸彥只聽了這幾句便感覺臉紅了,
他連忙拱手對這幾位爺說道:「承蒙厚贊,彥,惶恐!」
郭嘉呆呆的看著陸彥,
直到現在,
他才明白陸彥為何能夠在陳留郡辣麼的「隻手遮天」和「肆無忌憚」,
「原來,你是這樣的陸長生啊!」
曹操見自己的尷尬已經轉移的差不多了,
於是終於懷著忐忑的心情,開口詢問起陸彥四人來這裡的目的:「你們四位聯袂而來,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嗎?」
「哦,原來曹老闆是因為擔心有大事發生,這才急匆匆的跑出來見我們?」陸彥算是明白了曹老闆的本意。
不過陸彥偷瞄了郭嘉一眼,卻發現那傢伙還沉浸在「赤足相迎」的隆重接待禮遇中不可自拔,甚至有越陷越深的趨勢...
那就暫且讓他再沉淪一會兒吧,
陸彥沒有叫醒郭嘉的打算,他只是說起了自己來此的一些目的。
「曹公,潁川一役,陳留郡出征的將士死傷八千餘,傷殘還有近萬人...」陸彥說到這兒,語氣變得沉重起來,「彥想為他們多討些撫恤,尤其是那些死去的弟兄們...」
其實三國時期,各方勢力都意識到了對士卒優撫政策的重要性。
以魏為例,除了會發放給戰死沙場的士卒家人一筆安葬費和撫恤費,
如果生前沒有子嗣,還會從他們親戚或宗族裡找一個過繼過來,為戰死沙場的士卒延續香火。
如果實在無人可以過繼,就根據戰死之人的功績,為他們立個廟宇,供眾人祭祀。
然而規定終究只是規定,
有些規定雖然能從文牘中走出來,但更多的時候,卻只能停留在文牘之中。
三國時期連年征伐,戰損者不計其數,
這些看似優厚的撫恤政策,真要執行起來,難度還是很大。
主要的問題還是花銷太大,
在這個連許多活人都在挨餓的時代,
死去的人又能得到多少真正的尊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