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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彪還未走出潁川,忽然就收到了朝堂上曹操獻出新紙的消息。
大驚之下,楊彪冷靜的分析道:
「不得了啊這曹操!一斤百文錢的優質紙張,這足以改變天下讀書人的格局了!」
但轉念一想:「好像聽說這新紙又是陸彥鼓搗出來的,這傢伙到底還隱藏著哪些本事?」
越想越是急切,楊彪頓時連連催促車夫加快速度,趕向陳留城。
得益於陳留郡各個地方寬闊整潔的主幹道,楊彪只花了很短的時間便來到了驃騎將軍府門前。
侍從上去敲門,敲了半天,這才有一個雜役模樣的人打開了大門。
楊彪見狀疑惑的問道:「驃騎將軍府上沒有下人嗎?」
「回老先生,驃騎將軍獨自一人和三兩好友同住。他說他用不著下人伺候。只需要我們定時來打掃就行了。」
楊彪點點頭,對陸彥的勤儉作風非常滿意,「帶我去見驃騎將軍吧。」
「喏。」
楊彪穿著官服,雜役雖然不知道他官位多高,但這時候只需要他老實聽話就行了。
府宅不大,楊彪很快在雜役的帶領下來到了陸彥和郭嘉所在的書房前。
書房房門沒關,陸彥老遠便看到了楊彪的出現。
「咦?什麼風把太常您刮來了?」陸彥連忙起身,拱手一禮道:「有失遠迎,贖罪!」
「老夫冒昧來訪,還要請驃騎將軍不要怪罪才是。」
「這說的哪裡話?」陸彥對候在一旁的雜役說道:「替我再準備點茶水。」
「喏!」
將楊彪迎進書房,楊彪見郭嘉也在,於是也招呼道:「郭祭酒也在啊!」
但楊彪轉過身,卻頻頻用眼神向陸彥示意。
雖然陸彥不想讓郭嘉離開,但郭嘉好像明白了什麼,他很自覺的起身說道:「我突然想起還有要事要處理,郭某就先告退了。」
」不送...「
目送郭嘉離開後,楊彪立即拉著陸彥問道:「那新紙,可是你弄出來的?」
陸彥聞言一愣,三息之後這才反應過來:「曹公在朝堂中提起新紙一事了?」
「是啊!大將軍說是你鼓搗出的新紙,到底是也不是?」
「是我弄出來的。」
楊彪得到答案後,卻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眼前這位年輕人,好像突然讓人完全看不透了。
好在,沒過一會兒,雜役將沏好的茶水端了上來,他的到來正好打破了陸彥和楊彪之間的沉默氣氛。
楊彪喝了一口茶後,這才開口再次問道:「我最近走訪了不少地方,發現這裡一些制度與漢制不同......」
「是我改良後推行的。」
楊彪嘴角一抽,繼續問道:「我還發現了與大漢不同的屯田制,好像分為軍屯和民屯...」
「沒錯,也是我乾的。」
「......」你特麼咋這麼能幹?
陸彥說的輕描淡寫,但楊彪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帶兵打仗,發明創造,民生改革......還有什麼是他不會的嗎?」
陸彥見楊彪忽然不吱聲了,於是微笑著問道:「太常,您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楊彪揉了揉有些發僵的臉,這才異常鄭重的問道:「老夫想問問你,你心中到底潛藏著怎樣的理想?」
又是關於理想啊。
上輩子壓根就沒有人關心理想這玩意兒,怎麼到了這輩子卻隨時都被人提起?
想到自己做的這些事,也為了不讓楊彪這些人再來煩自己,陸彥決定放一個大招!
醞釀了一番情緒,在楊彪等得鬍子都微微翹起的時候,陸彥終於開口說話了!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陸彥的嗓音帶上了無比堅定和厚重的色彩。
橫渠四句,震古爍今!
而聽到了這句話的楊彪,則當場化為了一尊「石雕」!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楊彪不停的重複著這短短的四句話,眼神空洞,神情呆滯。
過了足足盞茶功夫,楊彪這才清醒過來。
「陸驃騎一句話說的老夫振聾發聵,心神激盪不已!
沒想到你竟然胸藏如此宏圖大志,老夫佩服,佩服至極!
且先受老夫一拜!」
楊彪說完起身就要躬身行禮,陸彥連忙起身避開,並將楊彪扶了起來。
「太常無需如此,其實這些不就是我輩讀書人一心追求的目標嗎?」
扶著楊彪雙手的陸彥,明顯感覺到了楊彪的身軀因他這句話發生了微微的顫抖,
「是...沒錯,這就是我輩讀書人前赴後繼,孜孜不倦所追求的真理啊!」
但楊彪還有一個疑惑,於是他將陸彥拉回桌案前坐下後,問道:
「長生,你說要為天地立心,可天地本無心,又如何來立這個心呢?」
陸彥思索了片刻,回答道:「天地無心,卻以萬物為心。天道衍化,萬物生生不息,再通過人的理會指點,天地生化萬物的心便顯立了。」
楊彪恍然,「我明白你為何要大力發展工坊了!」
「額...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罷了。」陸彥心虛的回答道,大力發展工業可是會破壞環境的......
楊彪莞爾一笑,對於陸彥的謙虛他也很是滿意,甚至可以說他現在看陸彥哪哪兒都滿意。
「為生民立命......從你一系列的改革和惠民政策來看,你也正在努力實現這個目標。」
楊彪自顧自的接著說道:「為往聖繼絕學......新紙的出現,意味著你的夙願即將邁出一大步。那麼,最後就只剩下一個,為萬世開太平了。」
說到這兒,楊彪意味深長的看了陸彥一眼。
亂世之中怎麼開太平?
答案已經從陸彥一系列勝仗中便可窺曉了。
「大賢?聖人?」楊彪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能同時做到這四件事情的人。
若是換做以前有人敢跟自己說他要干出這樣一番大事業,楊彪肯定會噴他一臉。
可問題是,眼前這位,他還真就幹了,而且好像每個都已經干成了一點點!
「怎麼辦?」楊彪忽然感覺有些糾結,「老夫突然感覺到了久違的熱血.....可陛下那邊,老夫要怎麼交代?「
幹了這碗心靈雞湯,從此人生不迷茫!
陸彥不知道楊彪的心理變化,但從剛剛楊彪從叫自己的官名變成字後,他就知道,這老頭恐怕要被自己忽...不,應該是感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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