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只是起了個頭,
後面的話題便由泰山郡守應劭給接了過過去。
他把陸彥請求曹操增添撫恤、建立忠烈祠等一應措施,一件件的講給了大家聽。
不得不說,讀書人的口才就擺在那裡,
經他這麼一講,
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便顯得條理清晰,加上他聲情並茂的講述,聽起來倒是跟說書人講的故事一般精彩。
這位原本因沒有順利接應到曹嵩,害怕遭到曹老闆報復而棄了太守之位轉投袁紹的應劭,現在卻順利的完成了任務。
加上曹嵩和他的家人也活了來下,
陸彥這隻蝴蝶翅膀煽動的效果,開始越來越明顯。
如今,歷史所受到的影響已經越來越大,可能距離脫軌的那一刻不算太遙遠了吧。
陸彥的故事讓士卒們感動莫名,
這些在之前生死之間都不曾怯懦絲毫的漢子們,此刻的眼眶,卻有些紅紅的。
但太史慈卻分明能感覺到,
這些剛剛經歷過鬼門關的士卒們,此時的內心卻逐漸變得更加強大更加堅韌了!
太史慈看向趙雲,心中不由得更想早點見到陸彥本人,
「這位趙子龍口中的先生,其他人口中的陸太守,真是越來越讓人好奇了。」
......
兗州,鄄城,州刺史府中!
曹操聽聞陶謙竟然真的派兵前去襲擊自己的老爹,
頓時氣的暴跳如雷,咬牙切齒的怒吼著:
「陶謙!枉你自稱仁慈,如今卻派人襲殺我父!
我曹操,誓要殺你!
血......雪我心中之恨!」
曹嵩雖然還沒到達鄄城,
但夏侯淵派回來的信使已經將曹嵩遇襲的前因後果,以及幾乎被團滅的危險程度講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正是因為之前沒有及時追更陸彥的日記,導致自己的老爹差點陷入萬劫不復,曹操的火氣才如此的大。
一是氣惱陶謙的大膽,二則是氣惱自己的過失差點把老爹玩沒了。
不過好在他還是聽從了陸彥的建議,至少還是聽了一半派去了趙雲和一百近衛,
加上老爹如有天助般的身邊來了個太史慈,
曹嵩和曹德,這才得以保全了性命。
曹操的火氣之大,把大廳中的文武官員都嚇得不敢出聲。
唯有從東郡匆匆趕來的東郡太守夏侯惇,
邁著矯健的步伐,裹挾著凌厲的罡風,徑直走入了議事廳,
「陶謙老兒竟敢劫殺我叔父!
孟德你與某五千兵馬,某即刻攻入徐州,把陶謙的腦袋摘回來給叔父賠罪!」
就在這時,
夏侯淵也回來了。
他身上的戰甲還有乾結的血痂,臉上則是掩飾不住的憤怒:
「大兄!張闓那賊子好生狡猾,某一路追殺,他卻徑直逃向了袁術的地盤。
你給我三千精兵,我現在就去問袁術要人,順便再滅了陶謙!」
「臥槽!好大的口氣!」夏侯惇見自己的老弟竟然跟自己搶位置,頓時雙眼一瞪道:「某隻要一千精兵,就能滅了陶謙和袁術!」
「行了!你二人先別吹牛了。」曹操的怒氣發泄的差不多了,此刻也差不多冷靜了下來。
見夏侯兄弟自己爭起來了,他便出聲勸解道:
「張闓本來就是黃巾餘孽,只不過是暫時投靠陶謙。
現在還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是陶謙派張闓出兵劫殺我父,若我貿然出兵,肯定會受到天下人的非議。」
夏侯惇很不爽,於是出聲問道:「那怎麼辦?張闓已經跑去袁術那兒了,袁術肯定不會把他交出來,難不成咱們就這麼算了?」
曹操之父曹嵩本姓夏侯,後來是被中常侍曹騰收為義子才改姓的曹。
所以,曹操與夏侯其實本就是一家,
曹嵩是夏侯、夏侯淵的族叔是至親,所以夏侯兄弟才會如此激動。
「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戲志才突然說話了!
荀彧這時候也站出來說道:「陶謙指使手下將領襲擊曹老太爺,這是犯了大忌!」
鮑信也走出一步,對曹操抱拳說道「若天下人,人人都因恨而遷怒其家人的話,這個世道便再無人道可言!」
曹操還有些遲疑,問道:「可如何才能坐實張闓是受陶謙指使?
如果他一口咬定是張闓擅自行動,
以陶謙的名望,肯定還是會有大多數人向著他的。」
戲志才嘴角微翹起,說道:「張闓不就在袁術那裡嗎?
主公可遣人暗中與他聯絡,多送些珍貴財物,讓他出面指認陶謙即可。」
「可行!不管是陶謙指使還是張闓擅自行動,他倆反正已經撕破了臉皮。
張闓已經跟陶謙結下了死仇,讓他出面有很大的可能!」荀彧符合道。
「好,這件事就交給你們去辦了!」
「喏!」戲志才、荀彧拱手應下。
「如此,天時、人和、地利皆在主公,信得提前恭喜主公提領徐州了!」鮑信笑著對曹操拱手道。
曹操現在哪有提前慶祝的心思,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對鮑信說道:「到時候還需要允誠多多出力才是!」
鮑信抱拳道:「自當效犬馬之勞!」
......
當曹嵩一行狼狽不堪的進入鄄城時,無數百姓忍不住對著他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隨後,便有人在他們身邊解釋道:
「曹公有意接回曹老太爺以盡孝道,
可陶謙竟然派出部下劫殺曹老太爺,
如此下作的行為,簡直不當人子!」
於是陶謙指使張闓劫殺曹嵩的事情,很快在便,百姓之間傳開了。
甚至在某些人暗中的推波助瀾之下,此事很快就傳入了諸侯耳中,甚至連長安天子都有所耳聞。
隨後,戲志才和荀彧又暗中遣人前往汝南尋找到了張闓,並許以重金,讓他出面指認陶謙。
本就記恨陶謙的張闓見居然還有這等好事,
於是他毫不猶豫的跳了出來,指著陶謙的鼻子就是一頓血淚聲討,
「陶謙看我是黃巾出生,便從來不曾真心對待我兄弟!
我為他兢兢業業看守陰平,他卻派我去截殺曹老太爺!
我張闓何嘗不知,
不管最終成與不成,我和兄弟們都只是他的棄子而已!
不得已之下,我們只能搶了些財物,然後另尋明主......」
這一番控訴,說的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啊。
張闓完全將一個有心棄暗投明,卻被人排擠捨棄的悲情形象演繹的淋漓盡致。
就連本來不太待見的袁術,在聽到張闓「另尋明主」後,也忍不住升他當了個折衝校尉,以示自己和陶謙確實不是一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