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和周娜娜講了那個女人嘴裡的話。
是的,我和別人老公有過一段,當我還不知道魏舒然是別人老公的時候。
那時候,我還在省會總公司做項目主管,魏舒然是一個從合作公司過來駐點的技術總監,因為我們總公司要在南江投資分公司開啟新項目,總公司為了推進項目的發展請合作公司派了魏舒然作為項目的技術支持過來協助工作,參與這個項目的人都在一個辦公室里辦公。
魏舒然是一個名牌大學畢業的海歸,雖然並不屬於那種讓人一見傾心的帥氣類型,但是成熟的思維方式,穩定的情緒以及周到的接人待物使得和他一起工作的人都很喜歡他。包括我對他也是很欣賞的,畢竟一個穩定的內核在現在社會有多麼的難得。
項目的推進是一個長期且艱辛的過程。一個項目想要各方面準備好再到落地,最少也要兩到三年的時間,魏舒然在這段時間裡已經全然融入了我們公司,和大家關係都處得非常好。雖然他在駐點的期間,經常出差南江,不,應該不叫出差,應該叫回南江。畢竟他的公司在南江,家也在南江。但是也沒影響他在我們公司的好人緣。
就在項目進入緊張的衝刺階段,日夜的顛倒的作息、無休止的加班讓大家都進入了神經高度緊張瀕臨崩潰的時候,我組織大家放鬆了一次,在項目最終實驗前的一個禮拜,定了一個私房菜農莊,這個農莊在郊外一個不大的院子裡,除了吃飯還能麻將撲克和唱歌。
大家吃著喝著,終於緊繃的神經少許放鬆的時候,同事開始抱怨緊張的工作讓他們無暇顧及生活,多久沒輔導孩子作業了,多久沒去看看父母了,多久沒和戀人約會了,多久沒和朋友聚會了······諸如此類。
「我看啊,就小夏經理和魏總監這樣的孤家寡人才適合這要命的工作模式。」一個同事打趣道。
「我看你們倆這工作狂湊一對兒的了,也省得去霍霍別人了。」公司的一個熱衷各種八卦的已婚大姐隨口就開起了玩笑。
雖然這種場合誰也不會把這個話當真,但我聽到這話抬頭看向魏舒然的時候,魏舒然也同樣的朝我看來,相視一笑並無多言。
桌上就以這句話為開端,氣氛越來越熱烈,各種八卦話題層出不窮,鬧了一晚感覺大家堆積多天的高壓情緒有了舒緩,聚餐的目的就達到了。
晚上回家的時候,大家都喝了酒,我沒有開車,我坐在魏舒然車上,把沿路的幾個人都把送回家了,最後到我們租住的小區停車場。那時候我的那點積蓄負擔不起省會昂高的房子首付,我們都選擇租住在了離公司距離很近的同一個公寓,只是不同樓層。魏舒然很紳士,停好車後還繞到副駕駛幫我開門。
晚上喝了些酒,雖然意識清晰,但也有點上頭暈乎的感覺,從停車場到電梯廳有一個5步的小樓梯,上樓梯的時候下意識的伸手去扶右手邊的欄杆,但是伸出手去沒扶上欄杆,卻碰到了魏舒然的胳膊。他帶著深意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之後以,很自然地牽起了我的手「小心」他提醒道。猶豫了一瞬間,我沒有甩開他的手,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心照不宣。我相信他確實也如我欣賞他般地欣賞我。進了電梯我按了電梯樓層,魏舒然卻一動不動,我明白他的心思,我沒有拒絕。最近確實因為項目衝刺壓力很大,我也感覺到很累。那晚,我和他沒有多餘的話題,在酒精的驅使下,一些不該發生的事情,發生了。
從那晚以後,我和魏舒然的關係變得複雜起來,我們偶爾會在不加班,不太忙的情況下,去對方的家裡,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一起過夜。但工作的場合一如既往的只是合作夥伴而已。魏舒然也會在很適當的時候給我一些不過分的關心,諸如在我起晚了的早晨,剛好帶得早餐,加班到半夜時候地點多的宵夜,工作應酬飯局上不懷好意被勸酒時的解圍,突發急病時候得鞍前馬後,周到細心但客氣疏離。如果和這樣的人在一起生活的話,應該不會吵架吧,我曾經一度這麼想過。
在項目實驗完成後,我作為分公司主管,便開始了南江和省會兩頭跑的日子。而魏舒然因為項目進入了實際落地階段,頻繁地開始了各地出差。每當我們同事都回總公司的時候,就會在一起過夜,而魏舒然每去一個地方出差,都會給我帶一份禮物,最後的小半年幾乎都是這樣度過的,從早些時候的地方特產到後來的名牌首飾,隨著時間的推移禮物越來越貴重,但他還是沒有任何言語上的明確表示。
當南江的分公司進入了人員招聘階段,我開始一個月有半個月都在南江的時候,認真思考了我和魏舒然的將來,雖然他沒有任何表示,我把原因歸結到了自己身上,我覺得也許是我表現得過於平淡了。於是我在南江離分公司15分鐘車程的地方,按揭買了一套房子,南江的房子比省會的親民多了。這裡是魏舒然的家鄉,也是他公司的所在地,他的生活和工作大部分都在這裡。不可免俗的我曾經也想過和他有未來。
最後一次在省會和魏舒然見面,在我家裡吃飯的時候,我和他提了我在南江買了房子的事情,他只是沉默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那晚他沒有留在我那裡過夜而是回了他自己租的房子,那時候我知道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魏舒然從來沒想過和我有未來。就這樣,一直到我正式到南江任職的時候,我再也沒有見過魏舒然,我沒有找過他,他自然也沒有聯繫過我。後續的技術問題都由分公司的生產技術部門去負責了,不再需要魏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