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薇緩緩走了過來，將燉盅放下。
司霽清掛了電話，看著她將白色燉盅的蓋子打開來，霧氣漫開，一股清甜的味道湧入鼻腔。
「這是？」
宋雨薇笑容甜美，「冰糖燉雪梨。入秋了，天氣乾燥，喝一些吧。」
司霽清握拳頂住口鼻，輕輕咳了一聲，才道，「你煮的？」
宋雨薇點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嚨，柔聲道：「你咳嗽。」
司霽清眉頭揚起，正想去拉她的手，剛觸碰到她的指尖，電話響了起來。
宋雨薇小聲道，「你忙，我出去了。」
「誒。」司霽清想叫住她，可電話一直在響，他眼睜睜地看著宋雨薇走出了書房。
長指按下了接聽鍵，他沒好氣道：「幹嘛！」
沈逸的聲音很是興奮，「阿清，聽說你今天心情不好啊！來酒吧，哥們陪你喝酒！」
司霽清的目光落在桌面上的冰糖燉雪梨上，他拿起白瓷小勺，慢慢攪動著，霧氣染上他的眉眼，他低笑一聲，「酒有什麼好喝？」
「我在喝冰糖雪梨。」
他喝了一口雪梨湯，嘴角翹了翹。
電話里的聲音很是詫異，「冰糖雪梨？」
司霽清的眉梢眼角漫起了歡喜，語調悠悠，「嗯，我夫人燉的，她看我咳嗽，特意給我燉的。」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幾秒，只傳出些喧鬧的歌聲。
沈逸咬牙切齒，「司霽清，你可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雨水就泛濫，白天還不高興呢，晚上就在這炫耀起來了！我要是再找你喝酒，我就是狗！」
司霽清把手機放下，沒搭理他，繼續品嘗冰糖雪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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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皎潔，在昏暗的院子裡映出一片光華。
宋雨薇從浴室出來，聽見衣帽間裡有動靜，便走過去看看。
用來放袖扣和領帶夾的玻璃柜上面，鋪滿了五顏六色的紙盒子，司霽清站在旁邊，擺好了最後一個盒子。
宋雨薇朝他走來，秀髮揚起，身上透著沐浴露的奶香味。
「司先生，你這是做什麼？」
司霽清拉過她的手來，笑道，「盲盒。」
宋雨薇長睫輕閃，「盲盒？」
他從身後抱住她，下巴埋在她的頸窩處，「你不是說，抽盲盒會很高興嗎？這些是我給你準備的。」
宋雨薇心尖驟然一縮。
她側眸看他，杏眸睜得很圓，「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我現在那麼大了。你當我是小朋友呀！」
「不是小朋友也可以收禮物啊。」司霽清親了親她的耳垂，低笑道，「我就想讓你高興。」
宋雨薇垂著眼睛，看著那些五顏六色的盒子，低聲道，「司先生，其實你不用做這些來哄我的。我會聽話的。不會再做出上次那樣的事情了。」
反正肚子裡的是男孩，宋雨薇已經不擔心會被迫打胎了。
司霽清黑瞳閃了閃，鬆開了她的腰身，雙手撐在玻璃桌面上，目光掃過這些盒子。
他胸腔震了震，笑聲短促，「我又不是為了讓你聽話，才做這些的。就像你給我燉冰糖雪梨，難道是為了什麼特別的目的嗎？」
宋雨薇杏眸盈盈，搖搖頭，解釋道：「不是的，我以前咳嗽的時候，我媽媽就喜歡給我燉冰糖雪梨。我真的只是看你有幾聲咳，才去燉的。」
「我也一樣。」
司霽清回眸看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溫沉的聲線中透著無限柔情——
「哄老婆，天經地義。」
宋雨薇抬眸，對上他清澈的鳳眸，那裡閃著碎光，如午後陽光一樣的明亮熾烈，竟然看不出半分假意。
她心裡湧起一股暖流，漫上眼眶，隱約有些感動。
若說他是做戲，那他未免也演得太好了。
宋雨薇眼睫閃了閃，嫣然一笑，「行吧，那我挑一個！」
司霽清臉上凝著溫柔。
纖細的手指在紙盒子上一一掠過，宋雨薇此刻是開心的，她已經開始期待盒子裡的禮物了。
她的手指抵在一個盒子上，煞有介事道：「就決定是你了！」
司霽清只覺得她的表情和語言很有趣，勾了勾唇角。
宋雨薇拿起盒子來，看著他笑，「你肯定不看皮卡丘。」
他眉頭輕挑，「動畫片？」
「嗯。」宋雨薇把盒子放在耳朵邊搖了搖，像是想從聲音判斷盒子裡的東西，「這是什麼呀，糖果嗎？輕飄飄的。」
她正要打開盒子，卻被司霽清按住了手。
男人靠近她一寸，盯著她紅潤的唇瓣，輕聲誘哄道，「夫人，是不是該禮尚往來？」
宋雨薇皺了皺眉心，嬌嗔道：「你可真無賴，明明是你主動要送我禮物的。怎麼還要求還禮呢？」
他笑得狡黠，「夫人，我是商人。商人從不吃虧的。」
宋雨薇眸光流轉，勾唇道，「可是我剛才給你燉了冰糖雪梨呀，扯平了。」
司霽清眸光一凝。
宋雨薇有些挑釁地問道，「冰糖雪梨是不是很甜呀？」
「夠不夠換這個禮物？」
她微微仰頭，湊近了他幾分。
司霽清長睫落下，盯著她神采奕奕的臉，眼底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猝不及防的，大掌勾起了她的纖腰。
司霽清吻住她嬌嫩的唇瓣，就像吃剛才的冰糖雪梨一般，將她的唇舌含住，輕咬，揉捻，吮吸。
隨後鬆開唇，低笑一聲，「還是夫人的嘴更甜。」
宋雨薇撫摸著自己的唇瓣，不服氣道，「你這叫奸商！」
司霽清滿不在乎地靠著玻璃櫃，手指在櫃面上輕敲。
宋雨薇手指靈活，拆開了盒子，將裡面的禮物倒在手心上。
手掌攤開，是一對精緻的蝴蝶耳環。
銀色鏤空蝴蝶形狀，點綴了淡紫色寶石，左右各半邊的翅膀，底部還墜著銀質流蘇，精巧奪目。
司霽清眼裡光彩連連，「夫人手氣真好。過幾日你不是要去Emma的派對嗎？正好用得上。」
宋雨薇盯著耳環，點點頭，「真好看。」
秋夜寂寥，溫度也低了許多。
宋雨薇又把自己裹成了蟬蛹。
身後的男人忽然掀開了她的被子，一把抱住她。
她縮了縮肩膀，擔心發生昨天的事情，本能地想躲，卻聽見男人低喃道，「別怕。我什麼都不做。我就想這樣抱著你睡。」
男人的呼吸沉了下去，溫熱的氣息瀰漫在她的耳邊，她感覺很安心，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