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於總開口問，司霽清站起身來，走到她面前，垂下眼睛盯著她白皙的臉看，「這不是你胡鬧的地方！」
語氣頗重，隱隱有些警告的意味。
宋雨薇凝視著他嚴肅的神情，有些害怕地舔了舔唇，她身邊的傅文宣忽然攔在她面前，禮貌地說道，「司總，你這樣會嚇到她的。」
看著他那麼護著宋雨薇，司霽清眼裡布滿了陰森的寒意，勾唇嗤笑，「我嚇到她？你沒資格和我說這個話。」
傅文宣不知道司霽清為何散發著滿身的敵意，他溫潤的眉眼霎時間冷了下來，「司總，論地位，我是不及你，但如果你嚇到我的朋友，我也不會和你客氣的。」
兩人四目相對，氣氛焦灼。
宋雨薇忽然扯了扯傅文宣的衣袖，嗓音甜糯，「文宣哥，我們先解決問題吧。」
司霽清愣住了，「嗒」的一聲，他腦中的一根弦倏地繃緊。
「文宣哥。」
好親昵的稱呼。
傅文宣回頭看著她，溫和地笑了笑，再將她引薦給於總，介紹道，「於總，這位是我的朋友，宋雨薇小姐。」
於總點點頭，眼神著急，「宋小姐，是想怎麼做？只要你能幫我哄好我夫人，我肯定好好謝謝你！」
宋雨薇彎了彎杏眸，輕聲道：「於總，其實很簡單，人總是容易記住不好的事情，所以我們只要將不好的事情變成好的事情，就可以了。」
於總沒明白，眼神迷茫地看著她。
這時，服務員將清洗過的裙子送了回來，但很可惜，紅酒漬很難徹底清洗乾淨，腰部上還留著紅色印記，在純白的裙子上格外扎眼。
宋雨薇走到Emma的面前，蹲下身來，笑盈盈地用不算流利的法語和她說話，「於夫人，我可以在你的裙子上畫一幅畫嗎？」
Emma眼睛紅紅，停下了抽泣聲，許是覺得她長得親切，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傅文宣已經叫人送來了顏料。
盛雲滿臉不屑，嘟囔道：「這是幹什麼呀，還嫌衣服不夠髒嗎？」
司霽清眼神凌厲，掃了她一眼，她又立刻噤聲了，縮著身子，躲在角落裡。
宋雨薇將裙子攤在桌上，再拿起了畫筆，染了紅顏料，就開始認真地在裙子上描繪起來。
她身材纖細，看起來弱不禁風，可彎腰作起畫來，卻自帶文人風骨，清冷倔強不易折。
司霽清目光深深地看著她。
因為垂著頭，她的長髮墜了下來，沾惹上了未乾的顏料，她抬手捋了捋，但是不太方便。
司霽清的指尖動了動。
下一秒，宋雨薇的長髮被人撩了起來。
她抬眼看去，傅文宣垂眸對著她笑。
「謝謝文宣哥。」
司霽清雙眸冷冷一眯，狠戾迅速在瞳底泛濫起來，手指收攏，握成了拳頭。
傅文宣眼含柔情，欣賞著宋雨薇作畫，正感嘆著她的畫工越來越好時，瞳孔被一抹亮光刺傷。
那是一枚鑽戒。
流光溢彩的白鑽。
傅文宣的臉色一僵，他在奢侈品公司工作，自然對珠寶首飾頗有研究。
這枚白鑽是價值不菲的藏品，前不久被人高價拍下。
此刻，卻戴在了宋雨薇的手上。
她，結婚了？
傅文宣皺了皺眉頭，有些難以置信，他甚至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可以了。」
宋雨薇放下畫筆，請他們過來一看。
白裙子上赫然畫著一幅梅花圖，朵朵紅梅綻放，筆觸細膩，畫工精湛，將原本的紅酒污漬都掩蓋住了。
Emma驚呼，「好美！」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換上這條裙子了。
看見太太又高興了起來，於總也放心下來了。
-
無人的化妝室。
「啪嗒」一聲，打開了燈。
司霽清將宋雨薇拽了進來，把門鎖上。
他將她抱坐在化妝桌上，兩手撐著桌面，寬闊的身軀將她籠住，垂眸盯著她飽滿的臉頰，沉聲問道：「你來幹什麼？」
宋雨薇纖細的腿在桌前蕩漾，裙擺也隨之搖曳。
她抬著水盈盈的杏眸看著他，聲音微弱，「盛夫人送了我一張請帖，請我來湊熱鬧。」
「我便來了。」
司霽清眼裡凝著寒意，冷笑道：「是她讓你來，還是剛剛那個傅文宣讓你來？」
宋雨薇沒想到他會這樣問，有些不解，眼睫眨了眨，「我是在門口才遇見文宣哥的。」
又是這三個字。
司霽清心裡泛起了厭惡，勾住她的腰，垂頭往她的脖側肌膚咬了上去。
輕咬重吮。
宋雨薇感覺到了密集的癢意和一絲痛感，她眉心蹙起，抬手推開他，音量提高，呵斥道：「司霽清！你咬我幹什麼！」
她抬手揉了揉被咬過的地方，那裡已經泛起了紫紅色。
司霽清狹長的眼眸中裹挾著怒意，他又抱了過來，按著她的腰肢，親吻她的耳垂，嗤笑道，「叫別人就是嬌滴滴的文宣哥，怎麼叫我，就不會叫了？」
宋雨薇當然不會認為他是吃醋，頂多是一個男人的占有欲作祟而已，一句稱呼都讓他發了瘋。
她纖細的手指拽著他的西服下擺，仰頭承受著他的親吻，反駁道：「不是有人叫你阿清哥哥嗎？你還需要我叫嗎？」
埋頭在她脖頸處的人忽然停了下來，司霽清抬起頭來，盯著她緋紅的臉，嘴角勾著痞笑，「吃醋了？」
宋雨薇此刻真的很想翻個白眼。
是不是男人都喜歡幻想兩女爭一男的戲碼？
宋雨薇抿著唇，長睫輕閃，沒有出聲。
司霽清就當她是默認了，心情忽然就好了起來。
手掌順著她裙擺的開叉處緩緩滑動，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
除了手上那枚鑽戒，她沒有戴其他的首飾。
也沒有化妝，只塗了一點口紅。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這樣近距離地看她，才發覺她這條裙子是盪褶的設計，從他的角度看下來，可以看見隱約的圓潤。
這種隱秘的勾人方式，他很受用。
司霽清眼尾輕挑，「十七萬八？」
宋雨薇眼眸忽轉，這裙子和鞋子加起來一共十七萬八，她第一次買那麼貴的東西，但是刷卡的時候絲毫也沒有心疼。
只有滿腔的憤恨，恨他的哄騙。
她舔了舔紅潤的唇，「嗯。你心疼錢？」
司霽清神情散漫慵懶，側著身子，摟住她的肩膀，大手在她瑩潤的肩頸處摩挲，順著鎖骨往下探去。
宋雨薇抬手握住他的腕骨，輕聲嚶嚀。
他眼底一片晦澀，嗓音低啞道：「這錢花得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