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司霽清的車子離開後，宋雨薇還站在原地朝著他離開的方向看去，明潤的杏眸里摻著幾分歡喜。
他特意過來，只為了確認她有沒有事。
這種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覺，真好。
宋雨薇彎了彎眉眼，街尾的煙霧也開始散去。
顧曦寧挽住她的手，神采奕奕道：「他真的比照片上還要好看啊！」
宋雨薇轉眸看著她，輕輕點頭。
上車坐好以後，宋雨薇才想起來要回復傅文宣。
【我挺好的。你呢？】
傅文宣回復得非常快，【我也很好。下個月要回國了。】
【到時候，我們見見好嗎？】
宋雨薇指尖微頓，他居然要回國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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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氏集團。
裝修簡約大氣，布置得古香古色的辦公室，辦公桌的正上方牆上掛著一幅字——
「寧靜致遠。」
字體蒼勁有力，大氣磅礴，見字如見人，可見執筆人的氣勢魄力，絕不一般。
司珩就站在字畫之下，穿著深灰色的復古西服，沒有佩戴略顯束縛的領帶，但喉結下方依然板正地繫著一顆金色的風紀扣。
他面容嚴肅端正，一雙眼睛暗藏鋒芒，複雜難辨，盯著自己寫的字，緩緩開口道：「董事會，你都敢讓所有人等你。司霽清，你可真是長本事了！」
司霽清站在辦公桌前，神色淡定，碎發下的鳳眸寒涼若冰，他恭敬地回應道：「父親，我有我的考量，好幾個董事最近的動向都很是囂張，我只是讓他們知道，司氏是誰做主罷了。」
司珩轉過身來，目光灼灼地注視著他，沉聲道：「你是為了警告他們，還是為了女人，你自己心裡清楚！」
「一聲不吭就和那個女人領了證，現在還為了她耽誤會議。司霽清，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娶那個女人嗎？不就是想證明自己不用商業聯姻，也一樣可以坐穩這個位置嗎？」
司霽清神色淡淡，沒有出聲，站得挺拔如松。
司珩從辦公桌後繞到他面前，言之鑿鑿道：「我告訴你，你能不能坐穩這個位置，從來都和你願不願意商業聯姻沒有關係。」
「你想坐穩這個位置，要看我願不願意讓你坐穩。」
司霽清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下顎微微繃緊。
司珩眸光沉沉，語氣里有幾分警告的意味，「司霽清，我可不止你一個兒子。你要是一而再地忤逆，我不介意重新培養一個接班人。」
正午的太陽照射了進來，落在了司霽清的肩上，熾熱卻虛無。
他緩緩對上司珩的眼睛，語氣無波無瀾，「父親，誤會了。我和她結婚，只是不想她在外面亂說，影響了司家。畢竟她懷著我的孩子，落了個私生子的名號，總歸是不好聽的。」
「結婚罷了，又不是不能離。」
司珩眉頭緊鎖，仔細辨認他的神情，將信將疑道：「你說的是真的？」
司霽清嗓音淡淡，「自然了。」
「好。你有分寸就好。」
司珩的眉頭鬆了幾分，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雖然那女人上不了台面，但到底懷了孩子。挑個日子，帶回老宅見一見，也算是過了明面，以後孩子生下來，身份不至於太難堪。」
頓了頓，司珩意味深長道：「日子差不多了，先查查是男孩還是女孩，我也準備一下給孫子的禮物。」
司霽清黑睫輕閃，低聲應道：「是，父親。」
他從司珩的辦公室出來，周時昱立刻迎了上來，跟在他身邊，喋喋不休，「怎麼樣？挨訓了吧？你要做好丈夫，我可以理解，但怎麼非得跟你爹對著幹呢？你這樣做，你爹更難接受宋雨薇了。」
司霽清眼神里泛起了興味，「她是我老婆，我接受就行了。不需要別人接受。」
周時昱單手插兜，壓著聲音，「說得挺好聽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的。就想告訴那群老古板，婚姻你能做主，公司你也能做主。讓他們擦亮眼睛，看看清楚站哪邊。」
「哎呦，就是可憐你那個小嬌妻了，她恐怕還以為你真的很擔心她呢。」
司霽清眸光沉了幾分，沒有搭理他。
路過茶水間時，聽見了兩個女同事在談論。
「你要去拍婚紗照了嗎？」
「還沒呢，我得瘦十斤再去拍，現在肚子太多肉了，拍了不好看。」
司霽清耳尖動了動，腳步稍緩。
又聽見她們說，「真羨慕。我一直覺得婚禮辦不辦無所謂，婚紗照一定要拍！」
「是啊，結婚嘛，哪能那麼隨便，儀式感一定要有的。」
周時昱見他停下，問道：「怎麼了？」
司霽清撫了撫衣襟，腳步一抬，「沒事。」
-
月色寂寥，陽台上的茉莉開得正盛，打開了半扇玻璃門，清風就裹著芬芳拂了滿房。
宋雨薇還沒有洗澡，吃完晚飯，就坐在桌前畫畫。
身上還是白天的裙子，白粉色的長裙，肩上繡著大片的薔薇花，枝葉纏繞，蜿蜒到胸前，精緻的腰封收攏她的纖腰。
紙上畫的是司霽清今天從車上下來的那一幕。
矜貴優雅，卻滿目焦急，修長的指骨扶著車門，整潔的西服沒有一絲褶皺。
宋雨薇忽然停下筆來，看著畫紙上的男人，心陡然跳得快了一些，抓著畫筆的手指捏得發白。
顧曦寧說得沒錯，她似乎真的有些被男色誘惑了。
司霽清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男人了。
他親吻她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像是醉過去了一般，難以抗拒。
就在她失神的時候，司霽清已經上樓了。
他將西服外套搭在肩膀上，姿態懶散地走到了房前，正想敲門，卻看見宋雨薇坐在書桌前發愣。
他眼眸里盪著清淺的笑，直接走到了她身邊，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己的畫像。
這一次比上次畫的要精細許多，甚至已經上了顏色。
他嘴角勾著痞笑，單手撐著桌子，臉貼她的側臉旁，嗓音散漫道：「故技重施。」
冷不丁的聲音，讓宋雨薇心下一跳，她輕輕偏頭，險先親上男人流暢的側臉。
她下意識的退了退，輕聲道：「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