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只有細碎地收拾畫紙畫筆的聲音，氛圍有些焦灼。
司霽清不太想看她這樣落寞的樣子，乾脆走出了教室。
這時，李老師走了過來，看見司霽清，眼前一亮，「你好，你就是宋老師的先生吧？」
司霽清禮貌地點點頭，「是的。你好。」
李老師打量著他的眉眼，感嘆道：「宋老師真是沒說錯啊，孩子爸爸可真的是一表人才呀。你們兩的孩子，那得多好看，多優秀啊！」
司霽清彎了彎鳳眸，「借您吉言。」
李老師又看向宋雨薇的背影，眸光沉了一些，「真好，看得出來你們家庭條件很不錯，但你還同意她來工作，證明你很愛護她。」
司霽清的笑意慢慢斂去，低聲道：「這樣就算愛護了嗎？」
李老師的眼角起了皺紋，笑道：「我當年懷孩子的時候，我老公寶貝得不得了，生怕我磕著碰著。還不讓我出來工作。為此我還和他吵了好幾次呢。」
「後來，我得了產前抑鬱症，整宿整的宿睡不著。這下，他才知道害怕了，我想什麼都由著我，就想讓我高興。」
司霽清瞳孔一怔，「就這樣，就生病了。」
李老師點點頭，「是啊，普通人可能覺得難以理解。可是懷孕的女人就是特別敏感的。我看得出來你也很擔心她的，每天都車接車送的，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司霽清沉默了，目光緩緩向宋雨薇望去。
李老師離開了，司霽清看著商業街上的人來人往，思慮了片刻。
又想起了剛剛宋雨薇上課的模樣，眉開眼笑，肉眼可見的高興。
還想起了更久遠的一些往事。
他的長睫落下，在下眼瞼打下一片陰影。
「司先生，你再等一下，我去辦公室跟李老師說一聲。」
宋雨薇走了出來，對著他的背影說道。
「等等。」司霽清叫住她，墨色的眸子波光浮動，頓了幾秒，才道：「既然答應了人家，臨時反悔總歸是不好的，但是等肚子大起來了，就不可以來了。」
宋雨薇先是愣住了，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又立刻笑逐顏開了起來，伸手抱住了他的手臂，雀躍道：「好的好的。謝謝你，司先生。」
司霽清看著她的笑臉，眉眼間陡然添了幾分柔軟。
-
中午陽光逐漸猛烈起來，商業街上的人都躲去了商場裡吹空調，街上的人寥寥可數。
司霽清也帶著宋雨薇去了商場吃飯。
去的是商場最頂層的西餐廳，私人包廂，裝修異域風情，富有情調。
餐桌上放著新鮮空運過來的玫瑰，花型飽滿經典，顏色鮮艷惹眼，花香和浪漫的鋼琴曲融合在一起，浪漫旖旎。
坐在靠窗的位置，視野開闊，抬眼望去是一片綿延的綠林，和望不到邊際的江水，肆意美好。
在宋雨薇看著窗邊美景時，司霽清已經切好了一份牛扒，放在了她面前，磁性的嗓音如紅酒般醇厚，「你懷孕只能吃全熟的。可能會有點硬，要是口感不好，就再點其它吃的吧。」
宋雨薇轉過頭來，看著盤子裡被切割成每一塊都正好入口的大小，彎了彎眉眼，笑道：「沒事，我就喜歡吃全熟的。」
她咬了一小塊牛扒，濃郁的汁水直接爆開在嘴裡，給味蕾極致的享受。
司霽清拿著刀叉，優雅地切下一塊牛扒，吃了以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卡，放到了宋雨薇的眼前。
宋雨薇看著黑色的卡一愣，「這是？」
司霽清微微挑眉，「我的副卡。」
「我想過了，雖然司家什麼都不缺，但你總歸要出來逛街買東西的。有張副卡方便一些。」
宋雨薇杏眸流轉，決定坦誠以待，「其實我手上的確沒有什麼錢了。所以，我才會想去做兼職。雖然吃穿無憂，但手裡有錢，會比較有安全感。」
司霽清切著牛扒的刀叉停了下來，他抬眸看著她，低聲道：「除了副卡以外，我每個月會往你卡里打10萬塊錢。雖然不多，但我想你應該是夠用了。」
宋雨薇瞳孔震驚，連忙擺手，「不不不，司先生，我沒有管你要錢的意思。而且10萬塊，我也花不了啊！」
司霽清嘴角輕挑，「花不了？你們女孩子不是買個包，都差不多這個數了嗎？」
宋雨薇舔了舔嘴唇，「司先生，那是你們圈子裡的女孩子。你已經給我媽媽負責醫藥費了，我不能要你的錢了。」
「沒有什麼區別。你是我的妻子。岳母的醫藥費，我應該負責。你的零用錢，我也應該承擔。」
司霽清眸光一閃，勾著唇嚇唬她，「你不要的話，就別去教小朋友畫畫了。」
宋雨薇長睫忽動，立刻麻溜地把副卡收了起來。
——反正收了又不代表要用，就當給孩子存起來。
司霽清看著她又變得乖巧，唇角微翹。
-
吃完飯，司霽清帶著宋雨薇去了母嬰店。
望著母嬰店裡可愛的小衣服，宋雨薇的心都化了。
司霽清抬手拍了拍嬰兒床上的小鈴鐺，笑道：「突然想到，應該買些寶寶的衣服，嬰兒床這些東西了。把寶寶的房間布置起來。不然等你肚子大了，可能沒有精力想了。」
宋雨薇沒想到他已經想到那麼仔細了，眉開眼笑道，「嗯嗯，好呀好呀。」
「這個床，喜歡嗎？」司霽清垂眸，用手檢查床夠不夠結實。
宋雨薇看著粉粉嫩嫩的小床，連床墊都是粉色的，她說道：「這個床也太粉嫩了，一看就是給女寶寶的。萬一我生的男寶寶，豈不是不太好。」
「一定是女孩子。」
司霽清忽然篤定道。
宋雨薇歪了歪頭，表示不明白。
司霽清挺直了脊背，單手插兜，輕聲道：「因為女孩子像爸爸，她肯定會像我的。所以，我們就按照女孩子喜歡的買吧。」
看著他這副信心十足的模樣，宋雨薇忍俊不禁，「那萬一呢，萬一是男孩子怎麼辦？」
司霽清眉頭緊鎖，「那也不用在意，大丈夫不拘小節。」
宋雨薇眨了眨眸。
——他好像有點偏愛女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