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霽清眼神微怔，端著咖啡杯的手也無意識地顫了顫，心跳猛然加速，渾身的肌肉倏然繃緊。
就像第一次在床上，摸到她滑膩的肌膚時，強裝的淡定徹底失控。
宋雨薇似乎很滿意這套裙子，笑容比平時還要明媚，她站定在他身前，詢問道：「好看嗎？」
司霽清望著她歡喜的眉眼，口舌瞬間乾燥，他垂眸抿了口咖啡，濕潤一下喉嚨，避免自己一開口，嗓音會幹澀嘶啞。
他緩緩起身，眸光在她身上流連，語氣散漫道：「當然好看。夫人穿什麼都好看。」
這不著調的誇讚，讓宋雨薇耳尖一紅，眼睛往四處看了看。
店員和店長都忍不住掩嘴偷笑。
「還有其他人呢。」宋雨薇羞澀地扯了扯他的衣角，小聲道，「你說話都不看場合的嗎？」
司霽清卻一臉不在意道：「我誇我的夫人好看，需要看什麼場合？」
店長笑容燦爛，說話得體，「是啊是啊，這丈夫夸太太好看，是在自然不過的事情了。」
「況且，司太太確實好看啊，身材也是玲瓏有致。穿什麼都好看，尤其是我們家設計師的衣服清新簡約，和您溫婉大方的氣質特別契合，就更加襯托出您的天生麗質了。」
司霽清單手插兜，手臂上的青筋蜿蜒微凸，他低聲笑了笑，聲音懶散悅耳，「聽見了吧？我誇得沒錯。」
宋雨薇臉頰發燙，有些佩服地看向店長。
果然，奢侈品店的店長不是誰都能做的，這番發言，既奉承了司霽清，又誇獎了宋雨薇，最重要的是，還強調了店裡的衣服風格非常適合宋雨薇。
司霽清讓宋雨薇再多挑兩件試試，後面的衣服就讓店長按照她喜歡的類型去挑好，再送去清微苑。
宋雨薇拿起一件米白色的法式連衣裙，設計得很漂亮，她眨了眨眸，剛才似乎沒有看見這裙子。
店長道：「司太太，您的眼光是真的好呀，這條裙子也和您很搭。像您的皮膚那麼白，穿米白色肯定好看。」
頓了頓，店長看著這裙子一愣，從宋雨薇手上拿了下來，疑惑道：「這裙子的領口處，不是應該有朵大蝴蝶結嗎？」
「小金呢？過來一下。」
聽到聲音，店員小金手裡拿著一朵大蝴蝶結，連忙走了過來，低聲道：「店長，那個蝴蝶結沒有處理好，我正整理著衣服呢，它就掉下來了，我正想縫回去呢！」
店長皺了皺眉心，道：「怎麼好好的，會掉下來啊！」
轉頭又對宋雨薇解釋，「抱歉啊，司太太，這件裙子還要處理一下。」
宋雨薇看著店員侷促的樣子，柔聲道：「沒關係。你們是要把這蝴蝶結再縫上去嗎？」
店長道：「是啊，這蝴蝶結也是設計的一部分。」
宋雨薇把裙子拿過來，有些惋惜道：「可是我覺得沒有蝴蝶結更好看了，這個方領本身就已經是個亮點了。可以不縫嗎？我還挺喜歡這件的。」
店長眼神一亮，「當然可以啊，司太太喜歡，那我們就不縫回去了。您去試試吧！」
宋雨薇笑了笑，「好，謝謝。」
等宋雨薇進了更衣室，店員小金小心翼翼地問，「店長，那這蝴蝶結不縫了？」
店長瞥了一眼蝴蝶結，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縫了。司太太明顯是看上了。而且沒有蝴蝶結，確實更適合她，蝴蝶結太俏皮了。」
「好的。」店員小金垂著眼睛，手指又將蝴蝶結捏緊了些。
-
宋雨薇將裙子換好後，已經覺得有些疲憊了。
最關鍵的是，她居然有些餓了。
她走出試衣間，站在寬闊的鏡子面前，店長上前幫她整理著裙子，語氣欣喜，「司太太，這裙子簡直就是為您量身定做似的，您看著這立體收褶的設計，顯得您的腰更細了一些呢。」
宋雨薇聽著誇獎，垂頭笑了笑。
鏡子裡映著司霽清慢慢走過來的身影，他神情有些凝重，眉頭輕皺，像是看見了什麼讓他驚訝的事情一般。
垂在身側的手也緊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彰顯了他隱隱的怒氣。
宋雨薇看著鏡子裡他的模樣，眸光微動，她轉過身來。
米白色的裙擺輕輕蕩漾，整個人氣質優雅沉靜。
司霽清看著她這一身裙子，嗓音透著涼，「為什麼會挑到這樣的？」
「這店裡那麼多衣服，怎麼就那麼巧……挑到這樣的……」
他的聲音很沉，像是在喃喃自語似的，宋雨薇不太確定，反問道：「你說什麼？我沒聽明白。」
頓了頓，她垂眸看了看裙子，又道：「你是覺得這裙子不適合我嗎？」
聽到她這自然的語氣，司霽清深沉的墨瞳逐漸變得清明，認真打量著她的樣子，瞳孔清澈，嘴角含笑，似乎與剛才並無二致，單純又明媚。
他垂了垂黑睫，心想也許是自己想多了，裙子的款式都大差不差，而且也沒有一模一樣。
這大概只是個巧合。
宋雨薇察覺他的情緒不對，走上前去，握住了他的手臂，小聲道：「司先生，你怎麼了？」
女人的手心溫溫軟軟的，被碰觸的肌膚，激起一陣酥麻，拳頭也隨之鬆開了，他的神情恢復如常，抬手握住女人的手，輕輕摩挲，笑意稍淡，「不是，挺好看的。我是說，你眼光好，總是能挑到比較特別又適合你的款式。」
他又在店裡看了一圈，問道，「既然你那麼會挑，要不還是自己多挑挑，多試試？」
「不用了。其實我穿不了這麼多衣服，就我試的這兩件可以了。」
宋雨薇彎了彎眸子，「都12點多了，我有些餓了。不想試了。」
司霽清疑惑地睜大眼睛，「剛剛不是才吃了東西嗎？」
宋雨薇眨了眨眸，有些委屈，他這語氣，說得好像她食量巨大似的。
她抿了抿唇，反駁道：「剛才吃的是小吃，又不是正餐。況且，我也沒有吃多少呀，雞蛋仔也是分了你一半的！」
「你那麼驚訝的樣子，好像我特別能吃似的。」
她的聲音本來就嬌柔，語氣里又帶著些小情緒，簡直像是在和他撒嬌。
司霽清不禁彎了彎鳳眸，摟上她的肩，語調低啞繾綣，有些哄她的意味，「好，是我不對。怎麼能讓夫人餓肚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