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宥初摸了摸鼻子，猶猶豫豫地拿出了紅色的首飾盒，低聲道，「我也拿不準你喜歡什麼，就去問了一下我的表姐表妹，她們說，送項鍊一定不會出錯。」
他緩緩打開了首飾盒，裡面是一條黃金項鍊，吊墜是鏤空的玫瑰花圖案，精緻漂亮。
「所以，我就挑了個黃金項鍊。」
他又急忙補充道，「你要是不喜歡也不要緊，黃金保值，等金價升了，可以拿去賣！或者你喜歡什麼，我再帶你重新買一份！」
看著一臉慎重的樣子，顧曦寧撲哧一笑，「你那麼緊張做什麼？我喜歡，那麼漂亮的項鍊，我怎麼可能不喜歡？」
顧曦寧轉過身去，抬手撩起了長發，「你幫我戴上。」
「好的。」張宥初安心了，臉上掛著侷促的笑，小心翼翼地給她戴好了項鍊。
宋雨薇彎了彎眉眼，低聲道，「看他們兩個談戀愛，可真好。」
傅文宣側眸看著她，薄唇微動，「你沒談過？」
宋雨薇眼神閃爍，沉默不語。
傅文宣覺得心裡堵了一塊棉花，不上不下的。
晚飯結束，宋雨薇打電話給小陳，讓他過來接。
小陳萬分抱歉，「少夫人，我的車子拋錨了，正在修理，你多等我一下，很快就好了。」
宋雨薇放下手機，說道，「你們先走吧，我在大堂坐一下，車子拋錨了，在修。」
張宥初道，「我和曦寧可以送你。」
顧曦寧牽著她的手，「對呀，你一個人在這幹嘛？誰知道那車得修到什麼時候？跟我們走吧。」
「我可不做電燈泡。」宋雨薇笑盈盈地鬆開她的手，眼神曖昧地在他們兩個身上流轉。
現在時間還早，小情侶還有下半場呢。
顧曦寧害羞起來，撅了撅小嘴，「薇薇。你怎麼會是電燈泡呢？你明明就是我的小夜燈呀，給我希望！」
宋雨薇拒絕道：「你現在不需要小夜燈，你需要談戀愛。去吧，別擔心我。」
傅文宣笑容和煦，「你們先走吧。我陪著她。」
「好吧。」
顧曦寧還是和張宥初先離開了。
傅文宣陪著宋雨薇在大堂的沙發上坐下。
他摸著下巴，還是忍不住問道，「雨薇，你在司家是不是過得不好？」
宋雨薇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你一直在想這個事，別聽曦寧說的那麼誇張。是，確實是有壞人，但是已經解決了。總體來說，司家待我不薄。」
「因為司霽清給你媽媽提供最好的醫療資源，所以你才什麼都可以忍，對不對？」
傅文宣沒有再兜圈子，直接說出口。
宋雨薇眼神怔了一瞬，最終還是回道，「對。既然你都猜到了，我也不瞞你。這說白了，就是一場交易，我給他生孩子，他給我母親治病。」
宋雨薇的眼睛轉向別處，一點點地撕開自己的不堪，「你和我一起長大，對我很了解，可能很難想像我居然會做這樣的事情。但我就是做了。」
「人被逼到絕境的時候，是沒有尊嚴可言的。」
傅文宣眼底漫起悲涼，溫聲道，「雨薇，別這樣說自己。你已經很堅強了。而且，他到底是正正經經的和你領了證，你們是合法的。」
宋雨薇回眸，看著他溫柔的神情，莞爾一笑，「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傅文宣黑睫微動，低聲問道，「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嗎？是……要一直做他的太太嗎？」
「等孩子生下來，我會和他離婚。」宋雨薇的心像是被針扎了一下，心尖驟然縮了縮，「司家容不下我的。」
傅文宣眼眸忽亮，「好，等生了孩子再做打算。」
他抬起雙手扶住宋雨薇的肩膀，滿眼心疼，嗓音克制，「以後有事別瞞著我，說不定我能幫到你呢？」
宋雨薇垂眸一笑，「行。」
傅文宣看了看天色，飄著濛濛細雨，天上還隱約有閃電划過。
「雨薇，別等了。我送你回去吧。感覺就要下暴雨了，還是早點回到家，比較安心。」
宋雨薇站了起來，看著外面的風似乎越吹越激烈。
傅文宣打開雨傘，扶著宋雨薇的手臂出門。
涼風吹動了宋雨薇鵝黃色的裙擺，和傅文宣的風衣下擺疊在一起。
宋雨薇眯了眯眼睛，抬手按住飄蕩的髮絲。
傅文宣的車就停在店門口旁，一出餐廳就可以看見。
他正要打開副駕駛的門，路邊緩緩停穩一輛黑色的庫里南。
「嘟嘟——」
明顯狂躁的鳴笛聲響起，把宋雨薇嚇得眉心一跳。
她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庫里南的駕駛位上降下了玻璃，男人冷峻的臉陷在陰影里，下顎一寸寸地繃緊。
他冷冽的眸子沒有絲毫溫度，視線落在宋雨薇的身上，沉聲道，「薇薇，過來。」
宋雨薇愕然，「他怎麼來了？」
「文宣哥，我過去了。」
她正打算冒著小雨往司霽清的車上去，傅文宣卻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目光暗淡，低聲道，「下著雨呢。傘給你。」
司霽清看著傅文宣的手緊緊握住宋雨薇細小的手臂，眼神瞬間變得一片森冷。
宋雨薇還在推辭，「沒關係的，就一點點雨。」
兩車之間不過幾步的距離，實在沒什麼必要拿把傘。
可傅文宣心裡擰著一股勁，「你嫌麻煩的話，我送你上車。」
「不必了。」
司霽清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車，一把將宋雨薇拽到了自己的懷裡。
他將自己的西服蓋住宋雨薇的頭，眼神幽深地掃了傅文宣一眼，陰惻惻地笑道，「不勞煩傅總監了。我的太太，我自會給她遮風擋雨。」
宋雨薇甚至都還來不及和傅文宣說再見，就被拉上了車。
傅文宣站在車子旁邊，撐著一柄黑傘，眼神落寞地看著司霽清給宋雨薇整理頭髮，又細緻地給她系好安全帶。
車裡，宋雨薇低聲道，「你怎麼來了？」
「順路。」
司霽清壓著眉眼間的戾氣。
「哦。」
宋雨薇抬眼，從駕駛位的窗戶看出去，發現傅文宣還站在車外，風雨越來越大，打濕了他白色風衣的下擺。
她抬了抬手，想提醒他快點上車。
卻被冰涼的大手按住，司霽清猛然將她壓在靠背上，吻上她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