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名字,跪在地上放棄辯解的司霽川猛然抬頭,轉眸死死盯著他看,高聲道,「與她無關!我只是把她當成普通的演員!」
司霽清眼神深沉,悠哉地往椅子上一坐。
火已經點好,他準備好好欣賞一下熊熊大火燃燒的場面。
宋雨薇既緊張又興奮,她捏著手指,此刻真的很想掏出手機,好好的看一看這個八卦新聞。
許稚歡是現在當紅的明星,但她的出名不是靠演技,也不是靠作品,而是與眾不同的性感風,穿著大膽暴露,經常拍一些性感的雜誌封面。
雖然沒什麼好作品,但作為花瓶,她成功地被大家記住了。
「拿家法來!」
司珩火冒三丈,額間青筋暴跳。
「不!不要!」趙念如淚如雨下,跪在了司珩腳下,拉住他的手臂,苦苦哀求,「珩哥!阿川不是說了,他什麼都沒做嗎?你就相信他一次吧!」
宋雨薇目光一閃,看見了安叔手上的所謂「家法。」
那是一根如她手臂一般粗的實木長棍。
「這是要做什麼?」宋雨薇低聲問道。
司霽清幽幽道,「家法嘛,用這棍子在後背打十下。」
宋雨薇瞳孔一縮,幾乎想跳起來。
卻被男人按住了手背,他餘光一瞥,「你怎麼了?」
宋雨薇滿目驚愕道,「什麼年代了,教育子女,還要用暴力嗎?」
司霽清撩了撩眼皮,語氣篤定,「這裡是司家祠堂。不管什麼年代,都要按照司家的規矩來。」
宋雨薇眉頭緊蹙,司霽清看向跪地哀求的趙念如,眼神里浮現一抹得意,低聲道,「看著她這樣,你不覺得很爽嗎?」
「什麼?」宋雨薇凝視著他的眉眼。
司霽清緩緩轉頭對著她笑,「那日你在祠堂之上,不也是孤立無援。」
宋雨薇愣住,慢慢將目光移到趙念如身上。
她為了阻攔司珩行使家法,跪在地上摩挲著膝蓋,頭髮也亂了,眼淚縱橫,狼狽極了。
昔日為難宋雨薇的人,此刻不顧一切地保護自己的孩子,並沒有讓宋雨薇有大仇得報的快感,反而她居然有些理解趙念如。
因為她現在也是一個母親。
「滾開!」
司珩被纏得煩了,直接甩開了趙念如,她撲到司霽川的身上。
「媽,行了,你就讓他打吧!」司霽川心疼地抱住母親。
「不行!你知道十棍是什麼概念嗎?他這一打,你起碼三個月下不來床!」
趙念如想起來司霽清十六歲那年,一頓家法下來,他的後背血肉模糊,仍然心有餘悸。
司珩是一點也沒手軟,每一棍都打得結結實實的。
「司霽清跟著你爺爺,每天操練,他那身體都受不了,何況你這從小體弱多病的身體?你受不住的!」
趙念如乾脆緊緊抱住兒子的後背,哭喊道,「要打就打我!別打我兒子!你要是把他打壞了,他以後怎麼生孩子!」
宋雨薇覺得不可思議,她掐住司機卡清的手掌心,低聲道,「你……你也挨過這家法?」
司霽清垂了垂黑睫,遮住了眼底的悲涼,雲淡風輕道,「嗯,十六歲那年,不幸經歷了一次。」
十六歲!
宋雨薇的眉心越來越緊了,罰跪祠堂,罰家法,這什麼家族啊!
「你快點讓開!不然我真的連你一起快罰了!」
司珩握著朱紅色的棍子,額頭冒著豆大的汗水,看著趙念如纖薄的背,遲遲不敢下手。
司霽清看著他這猶豫的模樣,嘴角勾起諷刺的笑。
當年,司珩處罰他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猶豫的,掄著棍子直接朝著他的後背砸下來,沒有一點遲疑。
他咬牙忍了十棍,痛得幾乎昏死過去,司珩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他不打是記不住的!高中的時候,他就被那個許稚歡迷的神魂顛倒的,學業一塌糊塗,還偷家裡的錢和古董給許稚歡,差點被我爸扭送去警察局,你都忘了嗎?」
司珩憤怒到極點,反而沒有剛才那麼聲如洪鐘了,而是看起來很冷靜地細數司霽川和許稚歡的過往。
「這個女人就是個毒藥,碰不得的!那麼多演員不選,他非要選許稚歡,你覺得他會沒有一點想法嗎?」
聽著趙念如的哭喊聲,司霽川梗著脖子,大吼道,「要打就快打,別說那麼多了!」
他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抬手將趙念如推開,免得那棍子真的落在她的身上。
「咚」的一聲。
棍子砸到了他的後背上,司霽川的腰立刻就塌下去了,雙拳撐著地面,緊咬牙關,依然抵不住這鑽心的痛。
從他的牙齒縫裡溢出一聲痛苦的聲音。
宋雨薇倒吸一口涼氣,那棍子明明不是打在她的身上,她卻覺得後背都起了小疙瘩。
不寒而慄。
再抬眼看著身邊的男人,他神色自若,但一雙眸子卻浸染著涼意。
宋雨薇看著他輪廓深刻的側臉,想到了他十六歲的時候,跪在這祠堂之中,該有多無助。
他可沒有護在他後背的媽媽。
趙念如撲倒在一邊的地上,被安叔扶起來,攔著不讓她上前,她也沒有力氣了,只能不停地掉眼淚。
「啊!」
第二棍又落了下來,司霽川根本承受不住,痛苦地叫出了聲。
整個人都撲倒在地上,但還是勉強地撐起身子。
趙念如哭得撕心裂肺,只感覺自己也是渾身透著徹心徹骨的痛。
「夠了!珩哥,阿川已經受不了了!你就饒了他這回吧,我保證他以後再也不見那個女人!」
司珩年紀大了,心沒有以前硬,況且司霽川是他和趙念如的孩子,是他們愛情的結晶,他握著棍子的手緩緩落下,於心不忍。
旁邊的司霽清看他停了下來,長腿交疊,姿態肆意,扯著散漫的嗓音——
「父親是沒力氣了嗎?這樣吧,長兄如父,不如由我代勞?」
說話間,他還真的就站了起來,長身玉立,準備解開襯衫袖口的扣子。
趙念如停止了哭聲,抬眼怨恨地看著他。
他一身黑衣,眼神幽深的像一口看不清底的古井。
更像來索命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