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點半。
張雅家。
臥室里,何笑睡眼惺忪的睜開了眼睛,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他微微失神後,先是摸了摸身邊的床位,空無一人,但卻帶著幾分餘溫,這讓他精神了一些。
翻身從床上坐起,何笑憑藉記憶來到窗邊,一把拉開窗簾,刺眼的陽光頓時傾灑而進,讓他有些睜不開眼,同時腦子也徹底清醒過來。
對了,這是張雅的閨房。
很簡約的現代輕奢裝修,中間擺放著一張1.8米尺寸的大床,昨晚他就是在這上面睡的。
腳下踩著拖鞋,何笑搓了搓眼屎,向著門外走去,人還沒到,鼻子就先接受到了信號。
一股無法抵擋的香味正在勾引著他的味蕾,如果沒有猜錯,是煎雞蛋。
昨晚近乎通宵,然後一覺睡到中午,正是飢腸滾滾、食慾旺盛的時候,可以說人在這種情況下對任何食物都難以抵擋。
何笑推開門,果不其然的看到了張雅正在廚房裡忙活著,桌上已經擺好了兩份香噴噴的雞蛋包飯。
就是用煎好的兩張雞蛋餅將炒飯包住,然後在表面撒上兩圈番茄汁,一大口咬下去,滿滿的食物香味在舌尖迸發,那叫一個鮮美。
當然,這是普通蛋包飯的做法,張雅的這道早餐又不一樣了。
她在攪拌雞蛋的時候倒入兩滴料酒、咸鹽去腥提鮮,然後才入鍋開煎。
另外那份在蛋裡面包著的炒飯也是與眾不同,先是用蔥花爆香,緊接著下胡蘿丁、香菇丁、玉米粒、火腿丁煸炒,最後加入芹菜丁和蚝油、咸鹽出鍋,一份引炸味蕾的炒飯就完成了。
將炒飯跟煎蛋一搭配,那味道簡直難以抵擋。
最主要的是,做它的人是張雅。
唾液在瘋狂的分泌著,何笑走進廚房,問道:「還要做什麼菜?我幫幫你。」
「一個青椒炒牛肉,一個拍黃瓜,你去歇著吧,我這邊馬上就好。」
張雅身上套著何笑的白色襯衫,沖他甜甜的笑了笑,手上卻不閒著,將牛肉切得勻稱無比。
何笑望著她賢惠的身影,越看越滿意,他甚至懷疑自己上輩子是不是拯救了世界,今生竟然能找到這麼一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女朋友,這輩子都值了。
「那個,我幫你拍個黃瓜吧!」
何笑可沒那個臉皮坐著等吃現成的,而且他也心疼老張,在廚房瞅了一圈後,最終目光盯在了那兩根長短粗細不一的黃瓜上,主動請纓道。
「會拍嗎?」
張雅看看他,小眼神滿滿的懷疑。
「嘿,一絕,你等著瞧吧。」
何笑哪能受這質疑啊,當即擼起胳膊挽起袖子,開拍。
啪啪啪!
三板子下去,就將洗好的黃瓜拍成了碎塊,沁人的清香冒出來了。
何笑沒吹牛,他不僅真會拍黃瓜,還特別愛吃這道菜,小時候在農村奶奶家住,一到晚上就溜進菜園子裡摘黃瓜拿回來拍,拍了十多年,能沒有兩下子嗎?
可能有些不懂的人就要問了,不就是一個拍黃瓜嗎?拿把菜刀豬都會做,但實際上不是這樣的。
拍黃瓜就講究一個「拍」字,怎麼拍,如何拍,非常重要。
而這其中的精髓就在工具上,用鐵菜刀和用木板,會直接在某種程度上影響拍黃瓜的味道。
何笑以前在家都是用木板拍,口感會更好,清爽皆在。
但如果用鐵刀拍,難免會沾上鐵腥味,就跟切西瓜不能用菜刀要用水果刀一個道理。
何笑的這手拍黃瓜剛一完成,張雅就聞到香氣回過頭來了,目光有些詫異的盯著何笑。
「怎麼這麼清香?」
「想知道啊?你親我一口。」
見到張雅像個好奇寶寶一樣,何笑嘚瑟上了。
「哼,你不說我還不想知道了呢。」
傲嬌的張大天后哪會乖乖服軟,在送給何笑一個大大的白眼後,轉過身去做自己的炒牛肉了。
何笑傻笑了兩聲,也不覺得害臊,將拍好的黃瓜收入一個大碗中,然後開始拌調料。
先是扒了四瓣大蒜,這次選擇用鐵菜刀拍碎,切沫,倒入其中,接著在放咸鹽、味精、陳醋、醬油、香油,再用筷子攪拌均勻,這份何笑「秘制拍黃瓜」就完成了。
美滋滋的端著盤子在張雅面前嘚瑟一圈,何笑才將它放到餐桌上。
「小張同學,你再不快點,這兩份蛋包飯就徹底涼透了。」
何笑輕輕摸了一下之前張雅做好的兩份蛋包飯,已經不再發燙,只剩下了餘溫,不由扯著嗓門子喊了起來。
「馬上,別催。」
張雅白了他一眼,然後端起不粘鍋翻炒了幾下,將青椒炒牛肉端盤裝好,從廚房走了出來。
「你餓了就先吃唄,等我幹嘛?」
坐在何笑的對面,聽到他肚子裡不時傳出來的咕嚕聲,張雅頓時露出一抹微笑。
「那不行,看不見我的大媳婦我吃不下去。」何笑一臉欠欠的回應道。
張雅頓時臉色霎紅,但還是扳起了臉,糾正道:「是女朋友,還沒到媳婦那一步呢。」
「怎麼就沒到了啊?我一英國的哥們莎士比亞說過,一切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而且小太爺我這輩子認定你了,你就說嫁不嫁吧!」何笑立馬義正言辭的叫板起來。
這倒是讓張雅微微怔了怔,她望著何笑的雙眼,輕聲道:「你真的要娶我?」
「嗯!」
何笑壓根就沒猶豫的點下頭顱,這絕對是他這輩子對女孩子最認真的一次。
而這個承諾一出口,空氣在此時都仿佛靜止了。
說實話,他也沒想到自己哪裡來的勇氣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畢竟兩人昨天才確定的關係。
只是感覺冥冥之中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這個女孩他辜負不得,如果錯過了,絕對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損失。
所以何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拿出了自己東北爺們的直率,跟天后攤牌了。
嫁還是不嫁?
張雅的眼神漸漸複雜起來,她望著何笑的臉頰,有歡喜,有欣慰,也有愛意。
良久之後,她終於開口,輕輕柔柔說了一個字,卻是石破天驚。
「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