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噓,潛行呢

  碧綠河水肆意流淌,微風不燥,一道漆黑的龐大身影在水面之下快速遊動,而在它前進的方向,隱隱有高聲的頌詞在空氣中傳盪。

  ……

  碼頭之上,人頭浮動。

  擁擠的人們站在河水兩岸,眺望著碼頭上那些一邊高聲誦讀著頌詞,一邊獻舞的巫士。

  而在他們前面,是籮筐里被綁上紅花作為祭品的孩童,因為天氣的炎熱以及周遭嘈雜怪異的環境,許多孩童不由嚎啕大哭。

  但事到如今,他們的哭鬧聲沒有博來一丁點憐憫,只有河中那道越來越接近的身影。

  有看熱鬧的路人有些於心不忍,也有人面色麻木而平靜,一言不發。

  對於他們來說,反正事情未發生在自己頭上,自己又何必去強行出頭呢?而且若是不如此討好那個河中的龍王,那孽障發起瘋來受災的不也正是自己嗎?

  不過是幾十條人命罷了,還是划算的……

  權無敵站在樹梢之上,於萬千人的目光之中跳了下去,雙腳踩在碼頭之上,一步一步走向前方的官差。

  看到他的動作,一眾圍觀的饑民們紛紛瞪大了眼睛。

  而在權無敵前方,原本表情懶散的官差眉頭一皺,臉色不悅:

  「誰允許你上來的?滾下去!」

  說著便要拔出腰間的朴刀,然而下一秒一道宛若鋼鐵鑄就的大手便徑直捏住了他的臉龐,那手掌緩緩箍緊所帶來的疼痛讓他瞬間冷汗直冒。

  什麼時候?此人不是在十幾米外嗎?

  雖然心中驚懼但他手速可不慢,腰間的朴刀頃刻拔出,一道銀光仿佛冷星一般,狠狠劈在了面前人的身軀之上。

  叮~

  他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手中的朴刀被巨大的反震力道震得當場脫手而出。而在碼頭之上,聽到異動的其他官差臉色一變,目光仿若火炬一般看向此處!

  迎著他們憤怒的目光,權無敵嘴角微微勾起,他將已經因為疼痛跪在地上的男人拉起,將那已經微微變形的頭顱拉到自己嘴邊。

  「噓,別吵。

  我在潛行呢!」

  話音落下,捏著頭顱的手掌再度捏緊,男人痛苦的嘶吼響徹大河兩岸,無數人瞪大眼睛看向此處,然而下一秒那嘶吼聲便戛然而止。

  權無敵鬆開手,將已經被捏碎了的腦袋隨手扔在地上,扔進了那躁動的塵埃之中。

  看到頃刻之間便被捏碎了腦袋而死的同僚,一眾手拿朴刀的官差只覺得渾身直冒冷汗,有人咽了咽口水,強裝鎮定的呵斥道:

  「你……你是什麼人?今日可是龍王大祭,若是驚擾了龍王,你可就是犯下了死罪!若是現在離去,我們還可以當無事發生過!」

  話音落下,權無敵眉頭一挑,臉上帶著一絲冷笑:

  「死罪?誰敢定我的罪?你?」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然出現在了說話的官差面前。

  砰!

  隨著一顆頭顱的爆碎,紅的白的瞬間噴涌而出,四處飛濺。

  一眾官差為之膽寒,紛紛向後退卻,然而已經為時已晚!

  權無敵仿佛一頭暴躁的猛虎一般,跳入這群待宰的羔羊之中,一拳一個直奔頭顱而去!

  殺招狠辣,血腥殘暴!

  平日裡耀武揚威的這些官差,現如今個頂個的渾身打顫,有的甚至在哆嗦之中,褲襠一濕,流出一行黃湯出來。

  只是短短不到三分鐘的時間,整個碼頭上邊兒已經一片死屍,有失去頭顱的屍骸還在微微顫動。

  而在碼頭之外,圍觀的人們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心中的燥熱讓他們面紅耳赤。

  如此血腥殘暴的場景,非但沒有讓他們心生厭惡以及畏懼,反倒是多了一絲暢快與燥熱。

  「殺!殺!殺!殺的好!」

  「狗官!連同那狗官一塊兒殺了!」

  「好漢,這是真好漢!」

  人群躁動不安,他們看著那道仿佛一頭凶神惡煞猛虎一般,行走在碼頭之上的身影,目光里滿是敬佩。

  而在碼頭之上,進行祭祀的巫士們已經停下了動作,他們看著向他們走來的那個強人,臉上布滿了驚懼之色。

  兩腿發麻的縣丞張了張嘴,他癱軟在地上,抬頭看著已經站在自己面前的權無敵,對方那張冷漠的臉仿佛將要食人的餓虎一般。

  他不由胯下一濕,連忙求饒道:

  「好漢,好漢!

  還請饒我性命,饒我性命啊!我家中還有金銀,還有仙丹,還有嬌妻!

  只要您能饒我性命,你要什麼都行啊!」

  權無敵一把捏住這個縣丞的脖子,將其從地上拽了起來,一股淡淡的熟悉味道隨即鑽入他的鼻孔。

  他的目光里浮現一絲厭惡:

  「饒你性命?吃人的孽障也配活命?」

  話音落下,縣丞連忙搖搖頭,一臉驚懼的求饒:

  「好漢,我不曾吃人,不曾吃人啊!小人平日裡只吃上面派發下來的仙丹,至於人的滋味,小人膽子再大也不敢碰啊!」

  說著他還從懷裡顫顫巍巍的掏出一個瓷瓶,從裡面快速倒出一枚鴿子蛋大小的丹丸,一股沁香的氣息從丹丸之中散發出來。

  權無敵眉頭一皺,目光看向那枚丹丸,只感覺臟腑之中突然傳來一股渴求的感覺。

  但與此同時,心底里那股無法散去的厭惡越發濃厚。

  這丹丸……

  正當他思索之時,一道燃燒著熊熊烈火的手掌,對著他的腦袋狠狠拍去。

  「哈哈哈,死吧,逆賊!」

  縣丞猖狂的笑聲中,權無敵平靜的用腦袋硬接了對方的攻擊。

  咚!

  縣丞發出一聲仿佛老狗一般的慘嚎,兩隻手掌仿佛拍在了精鋼上邊一般,剎那間手指盡數摧折,手掌變成了一團燃燒著的爛肉。

  「啊啊啊啊啊!痛!好痛!」

  權無敵目光低垂,平靜的看著手中哀嚎的男人,聲音里滿是嘲弄:

  「打人都沒力氣,你又是哪來的狗膽搞偷襲?你個狗東西告訴我,你還有什麼用?」

  他將男人扔在地上,然後一腳將對方的一條小腿踩成了肉醬,爆裂的血肉以及骨頭渣四處飛濺。

  「啊啊啊啊啊!」

  縣丞突然發出一聲驚天的痛苦嘶吼,整個人隨即暈死過去。

  權無敵抬起手,對著不遠處的巫士們勾了勾手指:

  「過來幾個人,將這狗東西給我吊起來,別忘了加上你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