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對你一定非常重要吧?」
這個問題真是把謝雨潔給為難壞了。
她能怎麼回答呢?說她並不是因為愛惜這個戒指,只是因為圈號太小了沒辦法取下來,所以才沒辦法把它送給匪徒的?這樣對待一個剛剛救了自己性命的人是不是太過殘忍?
如果說那枚戒指確實對我很重要,那不就是欺騙了嗎?也更加讓湯大海誤會了嗎?
心思百轉,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謝雨潔俏臉微紅欲語還休的神情看在湯大海眼裡,那就成了另外一番意味:害羞!
是的,謝雨潔害羞了。
自己的問題太過直接,太過赤裸,讓人家一個小姑娘面子上掛不住。
女人真是口是心非的動物啊,明明心裡愛極了你,卻假裝對你毫不在意。明明已經認準了這門婚事,卻一「怒」之下遠遁千里。
生死攸關的重要時刻,仍然將那枚戒指視若珍寶,這是對自己何等的情深意重?
想到此處,湯大海看向謝雨潔的眼神更顯火熱,就像是要把人給烤化了一般。
湯大海伸手想要去握謝雨潔的小手,卻見謝雨潔機靈的躲避開來,他也渾不在意。畢竟,害羞嘛。
「我們之間已經是有了婚約的人,你和我已經成了一家人。還要那般見外什麼?戒指是死物,人才是最重要的。戒指沒了我們可以再買,只要你喜歡,我再給你買十個買一百個,你每天不重樣的換著戴。但是人的命要是沒了……那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買不回來了。所以,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那些惡徒要什麼給什麼。沒關係,咱們家有錢。」
「再遇到這樣的事情?」謝雨潔滿臉怒氣的看向湯大海。這一次都把她嚇得雙腿癱軟,直到現在還緩不過勁來。再遇到一次,還能不能有命在啊?
「沒有沒有。」湯大海趕緊解釋,出聲說道:「再也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了。這輩子都不會遇到了。」
「這還差不多。」謝雨潔臉色稍緩,端起茶杯喝起茶水。其實她並不是因為湯大海的話而生氣,只是想要找個由頭來轉移話題。
畢竟,被湯大海太陽一樣的眼神注視著,她覺得全身都很不自在。
而且,他還在自己面前說著那樣的話,自己是應該繼續保持疏遠的姿態,還是甘之如飴的接受下來?
心裡還沒有一個準數。
「不要害怕。」湯大海出聲勸慰,以為謝雨潔還在為自己的那句無心之失而擔心害怕:「無論任何如何,我都會留在你身邊保護你。」
「你什麼時候回去?」謝雨潔出聲問道:「剛剛創業,不是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嗎?」
「事情是挺多的。」湯大海點了點頭:「最近在忙著收購樂海股份的事情。倘若收購成功,我們螢火蟲就能夠得到迅速的擴張,成為影視圈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陳述不方便管事,李如意不願意管事,千頭萬緒就落在我一個人的身上。我的壓力也很大。」
頓了頓,湯大海感覺鋪墊的差不多了,這才話鋒一轉,說道:「天大地大,未婚妻最大。我把其它的事情都推了,這段時間就留在巴黎陪著你。」
「不用了。」謝雨潔拒絕,說道:「你快回去處理自己的工作吧,我這邊不礙事的。」
「那可不行。」湯大海表情嚴肅的拒絕,說道:「我不允許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你身上。我已經決定了,你留在巴黎一天,我就陪伴在你身邊一天。你不走,我不走。你什麼時候回去,我就什麼時候陪你一起回去。」
謝雨潔心生愧疚,更多的是那來自內心深處的暖意,這種被人關心被人保護的感覺真好啊。以前自己倒是從來不曾體會過。
「可是這樣會影響你們公司的業務。」謝雨潔出聲勸導,說道:「你快回去吧,我這邊展會結束就回去了。在回國之前的這段時間裡,我就呆在酒店和畫廊,其它地方哪裡都不去。」
「我不走。」湯大海搖頭:「說不走就不走。」
「湯大海……」
「不用再勸。我已經決定了。」湯大海固執的說道。
「可是……」
「你知道,當我看到你被人用刀子頂在脖子上時我是多麼的害怕嗎?」湯大海的表情嚴肅,一幅心有餘悸的模樣,說道:「又害怕,又無助。恨不得衝上去把那個混蛋給千刀萬剮……可是我動也不敢動,生怕自己稍微鬧出一點聲響,就逼得對方狗急跳牆。因為你在他手裡,所以那個時候我只能投鼠忌器。」
「本來想著,他拿走了錢財離開的時候,我再狠狠的把他教訓一頓。沒想到你竟然守著戒指不放,情急之下,我也腦袋一熱就沖了上去……要是我不在身邊的話,那得發生多麼可怕的事情啊?」
「所以,從今天開始,從這一刻開始,我再也不要這樣的事情在你身上發生。就連你頭上的每一根頭髮,我也要好好保護。」
「大海……」
「我可不希望我未來的老婆變成禿頭。」
「……」
謝雨潔再猛灌了幾口茶水,壓下想要把湯大海撕掉的衝動,說道:「你一直在身後跟著我嗎?」
「是的。」
「所以……」
「所以我看到那個小阿道夫,也不過如此嘛,還沒有我和李如意帥氣。就算是和陳述比,也是遠遠不如。」
「我們只是普通朋友。」謝雨潔出聲說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解釋這麼一句。「只是那些媒體亂寫而已。」
「我知道。」湯大海笑呵呵的模樣,說道:「我看到他離開時失落的表情。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和我交往過的女人,哪裡還會喜歡上別的男人?」
「我可不是你的那些前女友們。」謝雨潔冷笑出聲。
湯大海大窘,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前女友們,我就是想向我爸媽證明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我不是GAY。」
「……」
謝雨潔看著窗外的霓虹閃爍,街上行人如潮,輕聲問道:「你晚上住在哪裡?」
「我說過我要留下來保護你。」湯大海義正言辭的模樣,沉聲說道:「我們倆已經是一家人了,小節不重要,安全才是第一位。」
謝雨潔紅臉更紅,怒聲喝道:「滾出去。」
「好的,我這就走。這就走。」湯大海趕緊起身,跑到酒店走廊。在口袋裡一陣摸索,然後用房卡打開了對面的房間。
他竟然就住在謝雨潔的房間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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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述有點慌。
他已經三天沒有和孔溪視頻聊天了。
三天前,到了和孔溪約定的視頻聊天時間,他發了邀請信息過去,結果孔溪那邊拒絕接受。陳述等了好久,孔溪那邊才回復了一條信息過來:今天晚上拍夜戲,沒有辦法聊天。
陳述自然是好言安慰,囑咐她一定要注意身體,千萬別傷著累著。
孔溪也說沒關係的,忙完這幾天就好了。
兩天前,陳述再一次發過去視頻邀請,孔溪那邊仍然沒有接受,而且沒有回覆信息。
直到第二天早晨,陳述在上班的路上才接到了孔溪的解釋信息:昨天拍戲太累了,倒在床上就睡著了,沒有聽到你打來的視頻電話。對不起,我想你。
陳述自然回覆說沒關係,知道你在山裡拍戲條件艱苦,網絡信號也不好,我們來日方長,最重要的是你在外面要照顧好身體。不要說對不起,另外,我也很想你。
昨天晚上,陳述發視頻邀請過去,無應答。
打電話過去,被拒接。
發信息過去,對方回復正在忙,晚些聯繫。
陳述有點慌。
他覺得自己要失戀了。
「難道孔溪不喜歡我了嗎?」陳述在心裡想道。
「怎麼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呢?」陳述憤怒的想道。
「不會是孔溪那邊出什麼事情了吧?」陳述無比的擔心。
轉輾反側,一夜無眠。
第二天清晨,陳述的雙眼變成了一對熊貓眼。
除了颳風下雨,生病失戀,陳述保持多年的早間鍛鍊也中斷了。
心急如焚,疲憊不堪,哪裡還有精力和體力去跑步?
頂著黑眼圈趕到公司, w.zaoshyan.也是心神不寧,一整天都不在工作狀態。有一次差點兒在下屬遞交上來的簽字文件上面寫下孔溪的名字。
「今天必須要聯繫上孔溪。」陳述在心裡想著。「必須要和她視頻,看看她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晚上下班,陳述先去老爹麵館吃了碗茄子肉沫面,然後回家洗澡換衣服,用力的在胸口劃了好幾個十字架後,這才再一次發起了視頻邀請。
視頻接通,手機屏幕上出現了孔溪那張熟悉的小臉。
陳述滿臉笑意,視頻裡面的孔溪也同樣在對著他笑。倆人對著視頻傻笑,就像是兩個傻子一樣。
笑著笑著,孔溪的眼眶就紅了。
「陳述,我想你了。」孔溪無限委屈的說道。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眼淚珠子就嘩啦啦的掉落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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