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宿舍樓前面的一個小水池,因為江溪月和陶夭夭要回寢室拿東西,蘇夏便只能呆在這兒百般聊賴地數著小金魚。閱讀
在一會兒又一會兒又又一會兒之後,兩女終於背著書包出現在了他面前。
不僅穿上了常服,頭髮上都殘留著濕潤,肌膚也是白裡透紅,一看就是剛剛洗過澡。
這下蘇夏總算明白她們為什麼會耽誤這麼久了。
雖然內心沒有任何怨氣,但是他還是假裝十分無語地抱怨道:「能不能早一點下來?我等著花兒都要謝了,下次在這樣我就先走了。」
「別人想等還沒有機會呢。」陶夭夭白了蘇夏一眼。
因為知道蘇夏是在裝模作樣,她當然是一點都不害怕。
「你的演技不怎麼樣,嘴巴都要裂開到後腦勺去了。」江溪月冷冷地說道。
「有嗎?你這可是......」蘇夏抓住了江溪月言語中的漏洞,兩眼促狹地看向她。
「我這裡是用的誇張的手法。」江溪月出聲打斷了蘇夏的話,臉上沒有一點點心虛。
既然逗了江溪月,蘇夏也不好意思再把陶夭夭晾在一旁,於是對著兩女比起大拇指稱讚道:「兩位大美女今天這身打扮真漂亮!」
他這是實話實說,兩人都是衛衣加休閒褲加運動鞋的簡約穿搭,看上去青春氣息十足。
「這是我上周帶著小月月買的。」陶夭夭立馬得意洋洋地說道。
「怎麼不喊我一起?」蘇夏佯裝露出傷心的模樣。
「等你變成女生了就喊你,不然喊你去做什麼?」江溪月瞪了蘇夏一眼。
看到四周學生都看向他們這兒,也不想再被圍觀,便一邊邁出步伐,一邊說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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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夏看著兩女裝得滿滿的書包,十分殷勤地詢問道:「需不需要幫忙?」
「不用,裡面都是一些衣服,不重。」江溪月搖了搖頭。
而陶夭夭見江溪月都拒絕了,儘管心裡很想,但是也不好意思讓蘇夏單獨背自己的書包。
輕吐一口氣,她側頭對著蘇夏問道:「你考試怎麼樣?」
「除了英語,語數理化生都很好。」蘇夏笑著回答道。
見蘇夏提都不提政治和歷史,陶夭夭又吐了一口氣,然後才小聲問道:「你真的決定就學理科了啊?」
經過這三天的考試,她發現自己的的確確不是學理科的料,於是又期待起蘇夏能夠改變主意來。
「......嗯。」
蘇夏沉默了幾秒才用力點了一下頭。
「哦......」
陶夭夭也嘟起嘴巴上下晃了晃腦袋,用這種明顯的方式表示自己知道了。
深呼吸一口氣,她把頭偏向江溪月所在的方向,一邊挽著她的手,一邊拜託道:「小月月,那就麻煩你今後當我老師了。」
「不是老師,是師父。」江溪月笑著說道。
她其實也希望陶夭夭選理科,這樣一來兩人今後說不定還能去同一所大學。
經過這一個月的相處,陶夭夭成為了江溪月唯二的朋友,她自然十分重視和對方的感情。
「小月月師父,徒兒這就給你行拜師禮了。」陶夭夭也來了興致,雙手抱拳對著江溪月說道。
「咳咳,夭夭小徒弟,拜師禮不是這麼拜的,正確的方式應該是叉手禮。」江溪月裝模作樣咳嗽了兩聲,然後一邊昂首挺胸用手捋著下巴,一邊雲淡風輕地提醒道。
「是這樣?」
「不是,要左手緊把右手拇指,其左手小指則向右手腕,右手四指皆直,以左手大指向上。」
蘇夏看著戲精入體的兩女,嘴角情不自禁向後翹起。
正是因為沉醉於這種情景,所以他才始終跟她們保持著朋友之上,戀人之下的關係。
選擇不主動出擊。
因為他清楚一旦越過某條線,這一幅畫面就會摔落在地上,碎成一地玻璃渣。
然而就在這時,一聲突然響起的鈴聲打破了這份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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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夭夭拿出手機,看到來電之人是自己父親,鬆開了江溪月的手,走到一旁才接通電話。
「我說了不用來,你還來幹什麼?」
「知道了,知道了。」
陶夭夭聲音儘管壓低了,但是蘇夏和江溪月還是聽得清楚,因為她沒有將他們當外人。
掛斷電話,陶夭夭對著兩人無語地說道:「我爸來接我了,就在外面等著的。」
「很好啊!這樣你就不用擠公交了。」蘇夏笑著說道。
「是啊!」江溪月也有些羨慕地說道。
只是陶夭夭並不想自己一個人單獨走,於是便提議道:「要不我叫我爸送你們?」
「不了。」
因為已經確切的知道陶夭夭跟自己不同路,再加上有點做賊心虛,蘇夏便搖頭拒絕了。
江溪月也不好意思麻煩陶夭夭父親,也跟著搖了搖頭。
見他們兩人都不同意,陶夭夭沉默了片刻,然後小聲說道:「我讓我爸先回去。」
說罷,就重新低頭盯著手機。
看到她這樣,蘇夏趕忙出聲勸道:「既然你爸來接你了,還是跟著他一起走吧。」
「我也覺得這樣比較好,畢竟爸已經在外面等著了。」江溪月跟著勸道。
這一次陶夭夭沉默得更久,最後迎上蘇夏的目光,才鼓起臉頰長吐了一口氣,嘆氣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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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來到學校門口,蘇夏一眼便看到了蹲在花壇上抽菸的陶夭夭父親,手裡還提著一份糕點。
明明那輛S600就停在不遠處,對方還是選擇以這種有些「狼狽」的模樣出現在女兒面前,這讓他不自禁想到了開學時見到的那一幕。
「這丫頭真有一個好爸爸。」
陶夭夭見父親這樣,臉色也好了許多,沒有再說抱怨的話,對著江溪月和蘇夏說道:「我朋友江溪月和蘇夏。」
「陶叔叔好。」
「陶叔好。」
江溪月和蘇夏一前一後問候道。
「好。」
陶行知把視線從蘇夏臉上移到江溪月臉上,笑著問道:「江老師最近怎麼樣?」
「......還好。」
江溪月沒有想到對方認識自己父親,因此愣了一下才回答。
「我跟你爸開家長會見過幾面。」陶行知看出來了江溪月的疑惑,主動解釋道。
然後又把手裡的糕點遞給江溪月,同時真誠地感謝道:「這丫頭在家裡經常提到你,我也很高興她能有你這麼一個好朋友。」
陶行知還以為江溪月就是那個讓自家女兒浪子回頭的人。
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女兒能跟今年中考考滿分的人成為朋友,自然也會跟著變好。
江溪月有些適應不了陶夭夭父親的熱情,趕忙搖了搖頭。
「陶叔叔不用,我......不餓。」
她本想說「我剛剛才吃飯」,但是空空的肚子讓她不能撒謊。
「沒事,這個不撐肚子。」
陶行知想幫女兒拉近她和江溪月的關係,自然是不肯收回手的,於是一時間雙方就僵住了。
蘇夏見狀便對著江溪月說道:「你就收下吧,這也是陶叔的一點好意。」
見蘇夏這麼說了,江溪月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再不收反而弄得大家都尷尬,於是也就伸手接過了過來。
陶夭夭看到這一幕,嘴裡的話吞回到了肚子裡,眼帘微微垂下。
瞧見江溪月收下糕點,陶行知又對著她和蘇夏問道:「你們跟不跟我們一起走?」
因為江溪月剛剛的表現像是蘇夏女朋友,知道人家可能想單獨一起回去,他這裡就用上了詢問的語氣。
「不了,謝謝陶叔叔。」
「不用麻煩。」
江溪月和蘇夏同時搖搖頭。
「行,那我們先走了,有空來找夭夭玩。」陶行知也不強求。
「好的。
「嗯。」
這一次是蘇夏先開口。
陶夭夭敏銳捕捉到了這一點,心情變好了一些,擠出笑容揮手跟蘇夏和江溪月告別。
「拜拜。」
「拜拜。」
「拜。」
坐到副駕駛上,她也不忘打開車窗,伸出腦袋對著兩人喊道:「我走了啊!」
陶行知看到女兒這念念不舍的樣子,臉上有了一絲欣慰,笑著說道:「這才是真正值得交往的人,有才學有禮貌,你過去結交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見女兒沒有反駁,他又有些好奇地問道:「那叫蘇夏的男生是江溪月男朋友?」
「不是。」
陶夭夭立馬出聲反駁道,然後便閉上眼睛躺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看到女兒這樣,作為過來人的陶行知忍不住望了一眼後視鏡,忽地明白了她不歡迎自己來接她了。
「原來是準備當電燈泡。」
想到這兒,他忍不住在心中長嘆了一口氣,然後一邊轉動方向盤,一邊小聲說道:「我看他們兩個挺般配的。」
「......也不一定。」
說罷,陶夭夭便睜開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