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之後。
目睹到嚴卿竟然真的將包括掌權颯颯、李風隱在內三十多個天才強者誅殺殆盡。
十個黑影不淡定了。
「艹!這小子真他麼混蛋!」
「夠狠,我喜歡,不過一下幾乎把所有種子選手滅了,確實有點兒過頭了。」
「有病!好不容易今年能挑了個差不多的,現在好了,沒得挑了,基本屬於白來一趟!」
「怎麼能沒得挑呢?不是還有他本人麼。」
聽到這。
眾人息聲,你看我我看你,最終視線都集中在了大屏幕中的嚴卿身上,興致濃濃。
片刻之後,議論聲再起。
「說得沒錯,被滅了就是菜,僅剩的便是真正的強者,以及……擁有大氣運者!」
「誒,你們說他能用多久通過龍門?」
「三十天?」
「保守了吧?我看最多二十天。」
「十天差不多了!這小子這麼能作死,每次最後非但一點兒事沒有,反而得到大機緣!」
「人皇當年用了幾天來著?」
「三天。」
「那這小子估計也就三天吧!」
「……」
聽這些人說著,C位上的吳松越發感覺不妙。
之前選擇多,競爭壓力雖說大,可遠不像現在這麼大,現在其他天才強者大都嗝屁了。
能看的就只剩下嚴卿。
其他九家還不拼了命得招募爭搶!
「這可怎麼辦!」
吳松這個急啊,他雖然很決絕堅定,可情勢比人難,現在這種情況不是他能解決的。
就在這時,有黑影幽笑著說:「我記得之前有人說,如果那嚴卿還活著,他就把腦袋摘下來給人當球踢。」
話音一落。
眾人齊刷刷看向某人,陶最臉色難看,急忙岔開話題:「我還是那句話,這小子不行!」
「這龍門……他起碼得50天以上!」
這位來自謝幕的門派接引人尖著嗓子宣稱。
「呵呵,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一個黑影評價,「話說,你們『謝幕』還要點兒臉嗎?怎麼還說話不算數呢?」
聽罷。
陶最乾脆學吳松閉眼,來個裝死,不然能咋辦?還真的能把自個腦袋摘下來踢球?
……
第五關。
找了個清淨地兒,嚴卿從空中緩緩飄下,放下懷裡的花飄和花雁容,讓兩人靠在一塊巨石上。
儘管有四象青龍治療,但命魂破碎,細胞被啃食,這樣的創傷根本無法立即治癒。
「老詭,這怎麼辦?」
他只能尋求詭悉幫助。
詭悉桀笑道:「簡單,你之前不是在超度四層得了幾株藥草嗎?其中有一株復魂草。」
「專門用來修復命魂。」
「一半碾碎外敷在右手處,一半熬成藥口服。」
嚴卿急忙在掛界中查看,照著詭悉所說,找到了那株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復魂草。
「卿哥,」
花飄虛弱地說,一雙美眸注視著他,「你……你不用管我們,趕緊去瀑布躍龍門。」
「咳咳,」
旁邊,花雁容捂著起伏的胸口,心有餘悸,「飄兒說的沒錯,我二人傷的是命魂。」
「想要恢復幾乎不可能了。」
「這龍門躍註定越不過去,只能等下一個千年了。」
嚴卿根本沒理會這倆。
一些熬藥搗藥的工具掛界裡都有,他開始一邊搗鼓,一邊用離火熬藥,很快,藥成。
「張開右手。」
他命令一般的口吻說,像是在照顧小孩似的。
花飄和花雁容照做。
嚴卿將復魂草放在上面,隨後再用繃帶一一纏好,外傷護理,這在學校有學過。
「張開嘴。」
花飄和花雁容微微張嘴,一個朱唇,一個櫻桃小嘴,雖然覺得不可能,但仍舊懷有一絲希冀。
別人當然不可能,可嚴卿的話,說不定真的能將她們治好,這是位猛男,神人!
他的手段不能以常理論之。
否則也不可能悄無聲息地盜取獵戶星雲的雲庫,橫掃那麼巨量的二階道則氣,更是從超度四層安然歸來!
「我要放進去了,小心燙。」
提醒了一句,嚴卿拿著湯勺,吹了吹,先是餵了花飄一口,隨後再給花雁容餵一口。
老實說,照顧人嚴卿這基本還是頭一遭,手生,結果一些藥液沒能準確地入喉。
從二女嘴邊流出,順著兩人白皙的脖頸繼續往下,消失在她們胸前的衣服裡面。
花雁容用手擦了擦嘴邊的藥液,她的面紗還戴著,剛才並未摘下,只露出了嘴給嚴卿。
花飄則舔了舔嘴巴,將藥液吸收乾淨,最後還衝嚴卿羞怯地笑了笑,趕緊低眉。
嚴卿坐在二女對面,觀察著。
約莫半小時後。
幾乎同一時間,花雁容和花飄玉頸蠕動,輕吟一聲,嬌軀顫抖,震驚得看向嚴卿。
「怎麼樣了?」
嚴卿問。
花雁容看向自己的右手,命魂浮現,破碎的命魂正在一點一點重塑,「不可思議。」
花飄同樣伸出右手,她的命魂也在重塑,「卿哥,我和容姐一人欠你一條命!」
見狀。
嚴卿輕吐了口氣。
擺擺手,回說:「別什麼欠不欠的,咱們這扯平了,我這人最怕麻煩了,就這樣吧。」
說著,他站起身,望著這座通天瀑布。
好奇道:「第五關不是躍龍門嗎?龍門在哪?」
花雁容輕聲解釋說:「龍門在最上面,不過得先從瀑布逆流而上,到達頂點才能看到。」
嚴卿摸著下巴,見一些人或在瀑布艱難上行,或在其中打坐休息,自語道:「這上瀑布貌似不簡單。」
「對的,」
花雁容調整坐姿,讓自己看起來大方端莊一些,「如果說第一關走懸崖是測試一個人成為天才的潛質。」
「那麼這第五關便是測試一個人成長起來的概率。」
「想必卿弟也知道,所謂天才,不管潛質多強,在沒有真正成長起來也只能是潛質。」
「只有真正成為強者,那樣的潛質才有用,否則一切就都毫無意義。」
嚴卿點點頭,表示同意。
一旁。
花飄不甘寂寞,要強似的跟著道:「說白了,這第五關就是對一個人命運的測試!」
「通關的時間越短,表示命運向好。」
「反之,則表示會夭折!」
她愛慕無比地盯著某人,自信地強調,「我相信卿哥一定會用最短的時間通過的!」
花雁容瞥了她一眼。
暗道:這也許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
你卿哥無敵行了吧?
當然。
在花雁容看來,嚴卿的資質和氣運必定都是頂級的,這屆,甚至自超躍之路以來都無人能出其右者!
嚴卿大概聽明白了。
簡單來說。
第一關走懸崖測試資質高低,第五關躍龍門測試命運吉凶,別說,他心裡有些緊張。
畢竟,在詭悉的循循善誘下,他有很多作死之舉,這命運能吉得了嗎?
後面。
花雁容清脆的聲音再度傳來,「據說以百天為限,人皇當年只用了三天就成功通關。」
「即是說,」
「人皇最終成長為絕世強者的概率有97%,這遠遠超過了超躍之路上的其他人!」
「而最終也證明了這點!」
一提到人皇,不管是花雁容還是花飄都充滿了敬仰,這位可是傳說中的大人物。
花飄緊跟著道:「人皇的確很厲害,但我相信卿哥一定不會遜色,甚至會超過人皇!」
花雁容沒有反駁。
還沒接近嚴卿之前,她就認為嚴卿可能擁有人皇之資,現在看來,她當時格局小了!
二女在那說著,嚴卿卻不以為然。
別人不知道,他還清楚?人皇墳頭草都三米高了,讓他和人皇一樣還是算了吧。
「看來這所謂的第五關也不怎麼准麼。」
嚴卿心道。
他暫時不著急,反正那些強力的天才強者都已被他清理地差不多了,他肯定會是最後十人之一。
等花雁容兩人傷勢恢復得差不多再行動也不遲,以防萬一這期間有人再打她倆注意。
當然,若是想快點,嚴卿也可以將兩女邀近八極墜中。
可這不行。
八極墜這玩意太過珍奇,少一個人知道,他就少一分危險,沒必要冒這種風險。
就這樣,一天後,花飄和花雁容總算精神了許多,起碼能夠御空,有一定自保能力。
這時,花飄偷偷看著前面的嚴卿,傳音給花雁容,「容姐,我想洗個澡。」
我也想。
花雁容心裡說。
之前她們被用鎖鏈吊在空中,風吹日曬,披頭散髮,狼狽萬分,尤其在嚴卿面前,難堪得緊。
於是,兩女一合計,花雁容擠了抹笑容,試著問:「卿弟,是這樣,我和飄兒想去洗澡。」
「能不能勞煩你布置一個結界。」
她倆雖說是百步,可一來傷勢未痊癒,二來瀑布之上也有百步存在,還是小心點好。
而嚴卿如今展示出來的實力,可以說冠絕這超躍之路,因此有他出手,那絕對沒問題。
聽完,嚴卿睜開眼,耷拉著眼皮,暗道女人真麻煩。
他決定這次搞完,一定就遠離這倆,這種當保姆的活計他再也不想幹了,很煩。
嚴卿找到一處靜謐的湖泊。
雙手輕輕一拂。
一道光暈如同帷幔一樣緩緩拉上,將整個湖泊遮擋住,心中想起自個也好長時間沒洗澡了。
花雁容和花飄相視一眼,俏臉微紅。
「謝卿哥。」
矜持地道了聲謝,花飄拉開帷幔,進入湖畔,後面,花雁容微微頷首,緊隨其後。
湖光旖旎,微風和煦。
帷幔中,花飄望了一眼,悄聲問:「容姐,他……他不會偷看我們吧?」
沒錯。
有了這扇結界,別人看不到,可製造結界的某人是能看見的,而且想怎麼看就怎麼看。
花雁容輕笑了下,褪去衣衫,卸下面紗,露出精美的容顏,「怎麼了?你想讓他看嗎?」
「我——」
花飄臉頰發燙,嗔怪道:「你就會取笑我!誒,容姐,你怎麼好像一點兒都不擔心?」
說著,她躊躇片刻,也解開衣帶,衣服從她光滑如玉的肌膚滑落,明顯有些小緊張。
「難道容姐也想讓他……」
她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去,湖水漸漸淹沒她的削肩細腰,只露出那張風華容顏。
「亂說什麼!越來越沒大沒小的!」
花雁容故作發怒,在這位侄孫女隆起的某處擰了下,引得花飄咯咯直笑,還以顏色。
就這樣,兩女在水中邊沐浴,邊戲水,鶯鶯燕燕,只能用『春色滿園關不住』來形容。
湖水不冷不熱,舒適極了。
良久。
花雁容稍稍斂容,臉頰已生出幾抹紅暈,「你呀,還沒看出來嗎?他就是一個直男!」
「不能吧?」
花飄撅起嘴,咬著腮幫子,撩起水從白嫩的玉臂划過,「他不是說有妻子了嗎?」
「直男怎麼會娶媳婦?」
花雁容搖搖頭,沒有回答,而是看向帷幕處,嘆道:「他太直了,太正人君子了。」
「飄兒,你很難有機會。」
帷幔之外。
某個正人君子想著乾等著挺無聊的,於是來到湖泊的另一端,一個魚躍撲通入水。
自個也得洗洗。
嚴卿拿出一個嶄新的澡巾,開始搓了起來,還別說,好長時間沒洗澡,感覺舒服得一比。
「看來不能光顧著修煉,個人衛生也得講一講。」
嚴卿做出反省。
這會兒工夫,有意無意地瞥了那邊一眼,穿過層層帷幕,一眼就看見了花雁容二女。
結界都擋不住,更何況水。
湖水仿佛不存在般,兩個女人的身姿一覽無餘,優美絕倫,讓人忍不住口乾舌燥。
但嚴卿例外。
他只說了句:「不過如此,和我家莎比起來天差地別,不止這兩女人,任何一個女人都是。」
「莎才是最完美的。」
自然而然地,嚴卿想起了之前和何莎在一起的種種,擦,怎麼都是些難以描述的畫面。
不能正經點兒?
「以後等尋得莎,那種事還是少做些,大家一起做一些更有意義,更積極向上的事!」
嚴卿決定。
「我說艷,歡艷!我嚴正警告你不要再影響我的心緒了,我是一個單純且正經的人!」
「趕緊走開,讓老詭來。」
「你對我來說一點兒用都沒有,整天就惦記著床上那點兒事,除了墮落就是奢靡!」
每次這種情況,意料之中的,那位歡欲之神便會出來荼毒浸染他這個有為青年。
耳邊,粘稠**的聲音傳來:「那神經病有什麼好?整天就是套路你,搞陰謀詭計。」
「而我不同。」
「我會給你想要的,你想要什麼知識(姿勢)就給你什麼知識(姿勢),我會滿足你一切。」
她循循善誘地說,仿佛具現在了嚴卿眼前,將他糾纏住,帶著不可抗拒的香膩。
「艹!」
嚴卿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忍不住怒罵:「你丫有病吧!趕緊閃人,我不需要你!」
以前這種時候,他直接可以將這位屏蔽掉,調出詭悉,可這一次似乎沒起作用。
「倫家不走嘛,倫家要陪著你,要和你如膠似漆,那倆女的還不錯,咱們一起。」
歡艷嬌滴滴道。
嚴卿定了定心神,沉聲問:「喂,你對我幹了什麼?為什麼詭悉一直沒有出現?」
「他暫時出現不了了,」
這次歡艷用的是一種充滿誘惑的女王聲音,「你是屬於我的,我要一口一口吃了你。」
「從哪裡開始呢?上面還是……下面?」
聽罷。
嚴卿雙拳微握,眼眸低沉道:「不可能!我可以控制你們的出現,離開,立刻離開!」
「控制?」
歡艷冷笑了下,語氣透著股森嚴,「我們可是神,區區一個凡人也敢妄談控制我們?」
「聽我說,」
她又變得柔情起來,「好好在溫柔鄉里沉淪不好嗎?別再壓抑自己,走過去,把那倆女的——」
「壓抑你大爺啊!」
嚴卿幾乎在咆哮,「閉嘴吧你!我還要去天鵝臂,我要去找莎,沒工夫在這跟你玩這些情慾把戲!」
邊說著,他已走出湖水,身軀一震,烘乾身體,把衣服穿上,刻意遠離這座湖。
一瞬間,歡艷被他嚴正言辭懟得有些啞口無言,她媚笑了下,「男人,言辭很犀利。」
「但身體很誠實。」
「好吧。」
「我不是一個愛強迫別人的人,卿,等你有需要,我隨時隨地會為你效勞,只為你……」
最後這句,她模仿成何莎的聲音,簡直一模一樣,聽得嚴卿仿佛回到了之前的藍星。
「我永遠都不會需要。」
嚴卿正色道。
對於這位一心只會搞黃·色的神祇,他一點兒也不喜歡,因為真的沒什麼鳥用。
詭悉雖說老坑他,但起碼讓他不斷成長,幫他解決了一個又一個的危難和困境。
而這位歡艷,艹,沒用就罷了,還老想墮落他的思想,掏空他的身體,魔鬼一個!
嚴卿負起手,望著這雄偉的瀑布,讓自己靜一靜。
畢竟他雖然號稱鋼鐵直男,可瓜田李下,尤其被歡艷這盪貨蠱惑,身體難免燥熱。
他就一直這樣站在,姿態超然,猶如世外高人,仙風隱士,頗具一股灑脫之風。
也不知多久,後面傳來花飄的聲音:「卿哥,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我們這就上!」
上?
你丫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有歧義!
嚴卿微微開口道:「不急,你們再休息兩天,別到時再出岔子,我可兼顧不過來。」
兩女只是初愈,遠遠沒有恢復完全。
「好……好吧。」
見嚴卿說,花飄二女也不好再堅持,她們雖然心急,可也不想再給嚴卿添麻煩。
而且,自己的身體自己知,現在就讓她們上瀑布確實太過勉強,搞不好會適得其反。
就這樣,兩天後。
通過服用復魂草,加上嚴卿不斷用四象青龍治療,花飄和花雁容的傷勢終於基本痊癒。
實力也恢復到七八成。
嚴卿見差不多了,沒再繼續耗著,領著二女準備登瀑布。
遼闊的瀑布從九霄潑灑而下,嚴卿三人站在下面,仰望上方,頗感自身的渺小。
但同時心潮澎湃。
數以千萬的天才強者來超躍之路為了什麼?就是越過龍門,尋求更大的機遇和提升。
現在,這些就在瀑布之上,龍門之後,就剩下這一關,他們就能真正安下心來。
「我先試試。」
嚴卿率先走進瀑布,湍急的瀑流擊打在他身上。
下一刻。
嚴卿臉色一變,這感覺……仿佛塌掉的天一般,他的雙腿不由得彎曲,扛下這股可怕的衝擊。
見狀。
花飄眼眸一睜,急聲關切:「卿哥,你沒事吧!」
嚴卿沒說話。
強大的壓力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讓他臉頰憋紅,青筋暴起,後背已有些佝僂。
花雁容面紗下的臉色微微一沉,盯著吃力的嚴卿,然後一步邁入,讓瀑流洗滌。
她驚訝地看了花飄一眼,又看向嚴卿,那表情,顯然是在說,根本一點而壓力都沒有。
花飄跟著上前,感受之下,同樣露出了詫異的表情,表情古怪地看向艱難的嚴卿。
「卿哥,你別不是裝的吧?這水流壓力的確有,可根本沒有那麼誇張好不好。」
「啊。」
話音剛落,嚴卿腰再彎曲一分,汗水開始從他額頭冒出,夾雜著水流飛下砸在地上。
嚴卿想罵人。
他感覺自個背著一片山脈一般,身體緊繃,仿佛稍有鬆懈就會被瀑流擊垮壓扁。
上空。
其他一些人也注意到這個情況,面面相覷,匪夷所思。
這幾天,他們其實一直有關注嚴卿,畢竟嚴卿展現出來的實力和天賦一騎絕塵。
但結果卻令所有人大跌眼鏡。
方素素擦了擦額角的水珠,俯瞰著下方,呢喃自語:「開什麼玩笑,這傢伙這麼遜?」
「太假了吧!」
……
與此同時。
龍門之後。
整個廣場寂靜無聲,所有黑影仿佛被凝固住一樣,怔怔地望著大屏幕,久久不語。
「這怎麼可能?」
終於,有黑影不禁咋舌。
「通過感應,他不像是裝的,再說了,這樣裝一來太過浮誇,二來於他也無好處。」
娉婷美婦冰冷道,沒了先前的熱情。
另一個黑影想了想,謹慎地說:「也許他還在適應。」
「呵呵,」
見到這幅場景,陶最不免幸災樂禍,「有什麼適應不適應的,他這種下場早有預兆!」
「盜取獵戶星雲二階道則晶。」
「只身前往妖城。」
「犯險進入超度四層。」
「哪一件不是極盡作死之能?」
這位謝幕的接引人瞅著大屏幕中的嚴卿,嘴角輕揚,「這樣一個人遲早會玩脫的。」
「如此想來,這第五關恐怕他會非常困難,說不定會得一個史無前例的分數啊!」
現場再次陷入沉默。
C位上,面對嚴卿這一關讓人始料未及的表現,吳松差點沒坐穩,從高座上掉下去。
他一直都想著能拿下嚴卿。
為霸天挽回些顏面。
尋得一個潛力天才。
但現在看來,情況好像不妙!
「才剛進入第五關就被壓成這樣,不說天數,他能不能躍過龍門都得打一個問號。」
又一個黑影道,言語難掩刻薄失望。
其他人也都變得保守,對嚴卿這個能和人皇媲美的天才變得冷漠起來,皆是如此。
就連之前一直對嚴卿勢在必得的楊允明眼中也略顯低沉,一副掃興惱火的樣子。
……
瀑布之下,見嚴卿幾乎不堪重負,花飄急切道:「卿哥,要不你先出去歇一歇?」
剛說完,花雁容插嘴:「不能出去!這第五關,一旦離開瀑布就會永遠失去資格!」
「啊?」
花飄錯愕,心疼地望著嚴卿,不知所措。
艹!
真他麼日了狗了!
嚴卿心中大怒。
他喵的,別人都那麼輕鬆,他居然會這麼困難,這簡直是當眾處刑,故意針對!
耳邊,歡艷的聲音忽然響起:「沒什麼針對不針對的,我都能看出來,這就是你的命運。」
「所以啊,」
「為什麼不及時行樂呢?」
「卿——」
「住口!別再給老子聒噪了!」
壓力之下,嚴卿一點就著,這會兒他早已大汗淋漓,氣喘吁吁,雙腿都有點兒顫抖。
歡艷輕笑了下,悠悠道:「好,卿說什麼就是什麼,加油,我喜歡持久的男人。」
滾!
嚴卿有些頂不住了。
心中不甘。
這一關測試命運,那麼這樣看來,他的命運是凶,大凶,無法真的成長強大起來。
可這怎麼行!
他不想掛掉,也不能掛掉。
這個龍門他必須要躍!
何莎還在天鵝臂等他,他還要和何莎一起神仙眷侶,遨遊太空呢,怎麼能止步於此。
不扛住這壓力,不逆流而上,他就無法再向前,別說天鵝臂,獵戶臂都出不了。
所以,去他的命運。
大凶也罷,超級凶也罷,這瀑布他要掀翻,這龍門他要躍,真要凶,等之後再說吧!
嚴卿低吼一聲。
牙齒嘎吱作響,虬筋拱起,哆哆嗦嗦,緩緩直起身,將如山似海般的瀑流頂起。
終於。
他站直身體了。
這一瞬。
嚴卿仿佛活了過來,豁然開朗,意志更加堅定,更有信心和這所謂的命運角力。
旁邊,花飄和花雁容不自地動容,她們無法切身體會,但從嚴卿痛苦的面容中感受到了其中的艱辛。
嚴卿大喘了口氣,斷斷續續地說:「你……你們還在等什麼?等著看老子笑話嗎?」
花飄和花雁容知道是在催她們趕緊上去。
心裡生出一抹感動。
花雁容抿了下嘴,望向上面的瀑流,開口道:「飄兒,別耽擱了,上!別惹卿弟生氣!」
花飄不舍地看了嚴卿一眼,咬了咬嘴唇,豎起粉拳,點頭鼓勵:「加油,卿哥!」
「我們在上面等你,你一定要來!」
「如果你不來,那我也不去了!」
說完,一個縱躍便和花雁容躍升到百米之上,看得嚴卿想罵街,艹,你們這倆女人!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他現在雖然站起來了,可雙腿還在抖,承受著難以想像的壓力,別說一跳百米,挪動一步都十分困難。
嚴卿不禁懷疑:「我真的有這麼大凶嗎?麻痹,大凶算個球,這都凶到沒朋友了!」
做了個深呼吸,罵歸罵,苦逼的生活還要繼續,嚴卿邁出了第一步,像爬樓梯一樣。
這一步絕不輕鬆。
嚴卿只覺身體像被灌滿了鉛一樣,沉重無比,身體被傾軋,心靈被壓縮,幾乎無法呼吸。
但總算,他挺過了這一步。
接下來,第二步。
第三步。
一步一步。
如蝸牛一般。
……
龍門後。
一眾黑影冷眼旁觀著。
越發疏遠冷漠。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證明嚴卿在這第五關遭遇到了前所未有要的困難和阻礙。
而這說明了他成材概率會很低。
到底多低,暫時還不得而知,可眾人知道,那會是一個很離譜的概率,一個可能從未有過的概率。
其實。
黑影之間對嚴卿的冷漠還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對他的惱火,惱他之前把那些天才強者都殺了。
讓他們少了許多優質選擇。
「這個短命鬼,簡直該死,那掌權颯颯和李風隱可都是不錯的選擇,現在都沒了。」
有黑影毫不掩飾對嚴卿的責難。
之前有多熱衷,此刻就有多厭惡。
「哎,我說周犀,你這翻臉比翻書還快,之前你可不是這樣說的,你說幹得漂亮!」
另一個黑影哂笑著提醒。
「有嗎?」
周犀掃了對方一眼。
「這有什麼?」
雲不羈幽幽道:「做人要現實點,這嚴卿之前天資無敵,能達中等,自然受到青睞。」
「可現在,誰知是個遲早夭折的廢物,那還客氣什麼?沒有利用價值,還想讓我們把他當祖宗供著?」
對面。
韓雅輕嘆一聲,臉上的貓臉面具依舊掛著微笑,「果然,資質好只是一方面而已。」
「能否成材才是關鍵。」
「就好比我養的一隻小貓,它再軟萌可人,明天就要死了,那我也會一腳把它踢開!」
這位『喵』的代表伸了個懶腰,「我可沒時間和感情浪費在一隻遲早夭折的貓上。」
「嘿!」
說話的是漢子魏漢,「我早就看出來這個小白臉他娘遲早要遭重,簡直活該如此!」
「咳咳,」
劉若虛拿著手帕捂著嘴,好一會兒才道:「我『血潮』就不要這個人了,沒用。」
十大門派,基本都表態了。
C位上,吳松先是同樣怒其不爭,準備Pass,可轉念一想,所剩之人已沒幾個能看的了。
倒不如放手一搏,奇貨可居,萬一……好吧,這點他想多了,根本不會有萬一。
不過,老謀深算的吳松看出了另一點——那就是嚴卿和花飄二女之間存在的羈絆。
如果把嚴卿選下來,說不定這兩個百步也會跟著來。
當然,且不說人心不可測,就從操作性上來講也存在不小的難度。
最終每個門派只能選一個!
吳松敲著腦門兒思索起來。
而其他人,這會兒早就不去關注嚴卿了,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其餘天才強者身上。
瞅著哪個還行,聊勝於無。
……
五日之後。
萬丈瀑布中。
一些人邊逆流而上,邊時而竊竊私語,討論的自然是遠遠被甩在他們身後的嚴卿。
之前,他們被嚴卿的天賦和實力嚇住了。
可此時此刻,他們心中升騰起一股優越感和暢快感,你之前不是很牛逼嗎?現在怎麼不行了?
後面有一個實力恐怖,幾日前才以一己之力殲滅掌權皓等幾十名天才強者的人。
但我們一點兒都不慌。
因為我們上得快!
中前端瀑布,花飄和花雁容停歇下來,再次望向下方。
那裡。
嚴卿才堪堪走了千米左右,這在所有攀登者之中可以說是龜速中的龜速,幾個後到的都把他甩得遠遠的。
「容姐,這可如何是好!」
花飄心急如焚。
旁邊。
花雁容搖搖頭,「我們也做不了什麼,先登上瀑布再說,就算在這乾等也無濟於事。」
「走吧。」
「我想他也不希望我們這樣。」
下方。
嚴卿狼狽不堪,每一個塊肌肉都在顫抖不已,牙齒已咬出血來,早已沒了人樣。
但他還在堅持。
一個個信念支撐著他。
尤其到了此時。
逐漸適應了這種強度之後,他的體內,那股人皇之氣逐漸顯露,增幅著他的恆心和野心。
不管命運如何安排,他絕不會在此停下腳步,他要登頂,他要征服這超躍之路!
或者被它征服。
想著,嚴卿再次踏上一步。
這一步,帶著不可動搖的決心以及萬物臣服的皇者之氣,瀑流激盪,彩虹飛馳。
眾人不禁一陣恍惚。
剛才那一瞬間,不知為何,嚴卿的形象忽然高大起來,仿佛頂天立地,氣吞山河。
……
龍門之外。
有黑影幽笑道:「有魄力,有毅力,但並無卵用,你的命運早已註定,無法更改。」
「的確,」
另一個黑影附和,「只不過是無謂的掙扎罷了,長不大,變不強,等待他的只有命中注定的夭折。」
……
瀑布中。
嚴卿一步一步,步步生威,滾滾向前,遼闊的瀑流給了他無限的壓力,而現在,他將之轉化為一股動力。
但話說回來,即便如此,他的速度依舊很慢,每一步都沉重而艱辛,每一步都在壓榨著他的意志。
一天天過去。
有人早已登頂,有人則因為壓力無法向前,停滯在原地休息,有人反被嚴卿甩在身後。
終於。
在踏入瀑布一百天後,嚴卿將這座宏大的瀑布踩在腳下,登上了頂點,迎來了龍門。
「卿哥!」
在此等候多日的花飄急忙上前,拿出手帕給他擦拭汗水,而嚴卿早已癱倒在地。
不停大口喘著氣,攀登之路早已耗幹了他的勁力。
也不知過了多久。
嚴卿堪堪恢復過來,他揚起頭,視線穿過花飄和花雁容秀麗的身姿,看到了龍門。
那是一座森嚴古老的建築。
一些人正試圖跳起越過,結果大都以失敗告終,被龍門上一股無形的力道拍開。
「我們觀察了很久,嘗試跳躍的人有上百之多,但能夠躍過的寥寥無幾。」
花雁容說明道。
「這又是考驗什麼?」
嚴卿問,順便從地上坐起來,腦袋正好夠得著二女的腰部。
花飄回答:「似乎是武者是否擁有成龍的氣質。」
「成龍的氣質……」
嚴卿自語,「這我應該不缺。」
他麼的。
這次要還像之前那麼要人命,他非要指著這龍門大罵三天三夜,哪個狗日的設計的!
「你倆試了沒?」
「還沒。」
花雁容回說,瞥了身旁的花飄一眼,「飄兒一直都說等你,你不來,我們就不去。」
聽罷。
嚴卿眼皮一耷拉,擦,你倆還賴上我了不成?
「我現在來了。」
他說。
聽出了弦外之音,花飄試著徵求他的允許一般,小心翼翼地問:「那我們上了?」
「上。」
於是,花飄打頭陣,身體騰空而起,扶搖而上,可就要越過門框時被反彈了回來。
花雁容急忙接住。
「我來!」
放下花飄,花雁容腳輕輕一跺,凌空而起,空中一個加速,嘗試躍過,可結果依舊如此。
她的身體像被一股強力衝擊波掀下,花飄正在恢復,這次只能是由嚴卿把她抱住。
花雁容臉一紅,搖搖頭。
「得嘞,我來吧。」
將花雁容擱下,嚴卿摩拳擦掌,一臉認真,他窮盡想像,將這關的難度最大化。
深吸一口。
沖天而起,振翅而飛。
霎時間。
一股低沉的龍吟從他體內傳出,高高在上的龍門似乎矮了半截,一下被他躍過。
咔。
一瞬間。
嚴卿只覺身體中四肢百骸全部打開,氣息節節攀升,從馭道105步暴漲到了110步!
這點他並不奇怪。
要知道,上瀑布時,本身就是對身體和意志的鍛鍊,到了這躍龍門才開花結果。
除了破境。
嚴卿此時最大的感覺就是極盡升華,脫胎換骨一般,成了翱翔九霄,恣意橫飛的存在。
而這之後,一座巨大的廣場映入眼帘。
廣場中。
已有幾人到達,在那靜等著。
廣場之上。
十個高座懸浮在空,上面坐著十個形色各異的人,一個個充滿了威嚴,猶如神明。
嚴卿知道,這便是之前所說的十大門派接引人了。
此刻。
這十個人的目光竟一齊鎖定在了他的身上。
基本上沒有一個善意的。
要麼厭惡,要麼不善,要麼冷漠,要麼嘲弄,像帶著針一樣,讓嚴卿感覺很不自在。
瀑布頂端。
現場的人都愣了下。
他們從未見過躍龍門能躍得這麼輕鬆的,一次搞定,簡直跟開了掛一樣,讓人艷羨。
按耐中心中的震驚和激動,花飄重重道:「這才是卿哥麼!」
花雁容頷首。
她始終認為,嚴卿興許命數不好,可要論成龍的氣質,他說自己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我們再試試!」
「好!」
花飄上前,準備再次嘗試,嚴卿的一次成功給了她莫大的振奮和動力,她不能落後。
誰想這一試直接起飛,通過!
其他人一呆。
花雁容也是,美眸呆滯,心中念叨:「難道是飄兒被他的氣質所感染,才會這樣?」
想著,她一步跨出,再次向森高的龍門發起衝擊,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也過了!
這一下,其他人淡定不了了。
紛紛嘗試,結果一一碰壁,根本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