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雀嵐星系特有的農舍中,嚴卿和翩若兩人受到了熱情接待——當然,除了鋤頭男人。
孫鋤。
年輕少婦阿花和小女孩孫小蹦兩人可是非常高興的。
吃完飯。
嚴卿和翩若被安排進了同一房間,因為阿花和小蹦怎麼看這倆怎麼像一對戀人或夫妻。
溫馨的房間中,翩若玉手從木質牆壁上的年輪上撫摸而過,慢慢環視著整個房間。
嚴卿也是。
彎曲的樹幹自然而然形成房柱和房梁,天花板看起來像一條清澈見底的河流似的。
還有床、椅子、桌子等等,仿佛原本就是生長在那,而不是刻意擺放的。
「這房子……無敵了。」
嚴卿感慨。
他現在明白造房師的含義了,這真的是在造房,而不是一磚一瓦蓋房。
「這才有家的感覺。」
翩若呢喃自語,說完她兀自向裡面走去,「我洗個澡,不准偷看,小心我懲罰你。」
嚴卿轉頭望去。
翩若的衣服剛剛滑落在地,人已經進了一個簡約的浴室中,沒有門,只有一個帘子。
滋滋的水聲響起,曼妙的身影勾勒著。
儘管嚴卿對這位毛耳女人的身材之前已經有了一定認知,可此時才真正大開眼界。
他狠狠吞了口唾沫。
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帘子上的身影,心中大罵:「艹!你能不能讓我有點準備,還不准偷看?」
想到這。
嚴卿急忙挪開視線,心裡再次罵道:「垃圾歡艷,正事沒有你,這種事你比誰都積極!」
「你再看。」
歡艷的柔美的聲音響起。
然後嚴卿就下意識望了一眼。
這不望不要緊,一望眼珠子都要飛出來了。
此時。
那帘子變得無比透明,翩若那秀色可餐的身姿一覽無餘,嚴卿猛吸一口氣,差點沒緩上來。
「滾啊!」
心中怒罵一聲。
沒再繼續這種下流無恥的事。
嚴卿本體進入八極墜中修煉。
一個多小時後。
香氣傳來,等嚴卿睜開眼,見到翩若正穿著一件薄衣,托著下巴,翹著玉腿打量著他。
她渾身濕漉漉的,一些迷人的地方若隱若現。
「仔細一看,小男生還有點小帥,話說,你也去洗個澡,每次接吻時都聞著你身上有一股汗味。」
「要不是迫不得已。」
「我都下不去嘴。」
她吐槽道。
嚴卿額角一皺,就那麼盯著她,你他麼下不去嘴?誰每次恨不得把我一口吃了似的!
不過說到這,他確實很長時間沒洗過澡了。
雖說武者到了他這種實力,其實身體沒有那麼多污漬,有的話也能在修煉中基本去除。
但總得來說,洗澡還是必要的。
就像吃飯一樣。
嚴卿望了眼那個浴室,有些躊躇,「這不太好吧?我這樣……對您顯得不尊重。」
「去你的吧!」
翩若手輕輕一提將某人直接扔了進去。
浴室不大。
幾平米左右。
噴頭是類似向日葵的植物。
嚴卿脫下衣服,打開開關。
水稍熱。
外面。
翩若饒有興致地欣賞著,雖然隔著帘子,可對於她來講,完全可以把帘子屏蔽掉。
而只看裡面的人。
半個小時後。
嚴卿洗完。
等他邊擦著頭髮走出浴室,見到翩若正斜躺在床上,露出美妙身姿,隨意望著他。
「咳,」
嚴卿隨便找了個話題,「這個,翩奶奶,那小女孩明明才六歲,可為什麼就煉魂境了?」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翩若隔空一探,桌上的小酒杯到她的手中,她輕啜一口,「我們雀嵐星系和你們藍星不一樣。」
「在我們雀嵐星系,陽光充足且純淨,無論是星系環境,還是我們自身的體質。」
「都支持我們在六歲就覺醒命魂,進行修煉。」
嚴卿點點頭,找了把椅子騎坐在床邊,「怪不得,這只不過是對兒普通的夫妻。」
「竟然一個凝氣,一個見霞。」
不止如此。
在進來村莊的路上,他見的那些行人,境界也都不弱,甚至有固能境強者存在。
要知道。
這是一個小村莊,而非城市。
「其實也並不止這個原因,」
翩若將酒杯放在一邊,俏臉泛著紅暈,顯然不勝酒力,「魂能的轉化與其說是陽光和黑暗。」
「不如說是自然。」
「之前說過,在雀嵐星系,我們崇尚自然,敬畏自然,愛護自然,我們與自然融為一體。」
說著,只見她縴手輕抬。
登時,幾株花草從地上生長起來,瞬間的工夫就長到快一米,鮮花來到嚴卿眼前。
他嗅了嗅,充滿芳香。
嘴裡呢喃著:「魂能是自然轉化而來……」
「是的,你可以這麼理解。」
翩若撫摸著身前的花瓣,黑天邪鵝不知從哪跳了出來,此時的它像一隻剛破殼而出的小黑雞一般。
哪裡有半點可怖。
活脫脫一隻人畜無害的小不點兒。
「武道這個東西,在許多外星人、外域人看起來可能很稀奇,但在我們雀嵐星系太常見了。」
翩若優雅而自信地說。
「我們雀嵐人小到六歲的小孩,大到上萬年的老妖怪,只要是個人都懂得武道。」
「那就是我們特有的自然之道。」
嚴卿盯著她,不由得一怔,還是有點難以置信。
武道他其實也有好幾種。
可據易自避說,這種道一般人很難領悟,就哪怕強者傳承,也不一定會將之理解。
敢情雀嵐星系人人都會?
「怎麼?不信?」
翩若瞟了他一眼,悠悠道:「自然之道存在我們的悠久歷史中,存在我們的基因中。」
「就像我們會長翅膀,長這麼靈動的耳朵一樣。」
她的毛耳動了動。
一聽這話,嚴卿輕嘶一聲,往前湊了湊,「那我們金烏星系(太陽系)沒有這種道嗎?」
翩若聳聳肩,「你問我,我問誰?我又不是你們金烏人。」
「……」
嚴卿無奈。
好吧。
但他卻記下了這事。
區區一個護衛星系都有自家大道,金烏星系不可能沒有,有時間了找一找,查一查。
忽然。
翩若莞爾一笑,對他抬了抬下巴,「小男生,我們的自然之道,有興趣修煉嗎?」
嚴卿詫異,指了指自己,「我不是雀嵐星系的人也能修煉?」
「一般人當然不行,」
翩若摘了一片花瓣含在嘴裡,享受般地吸了口氣,睜開眼盯著他,「但你可以。」
「再說了。」
「有我這個雀嵐星系的女王指導,就算是塊兒石頭它也能長出花來。」
聽罷。
嚴卿搓著手,舔了舔嘴唇,一臉期待,「那敢情好,有翩奶奶在,什麼事做不成?」
說著他立即躬身行禮,「謝過翩奶奶!」
「不用,」
翩若紅唇微動,「咱們各取所需罷了,小男生,記著,你以後接吻時別那麼抗拒。」
「我雖然貴為女王,擁有征服欲,可這麼多次都沒征服你,會有些小挫敗感的。」
她煞有介事地說。
艹!
你丫說話正常點行麼?
嚴卿咬咬牙點頭。
心中痛苦。
他好歹一個純爺們兒,被一個女的征服?這是對他尊嚴的踐踏,簡直讓人難以忍受。
不過嚴卿轉念一想。
大丈夫能屈能伸。
就暫時屈服在這女妖婆的淫威之下,等把她的東西都學到手了,到時再了個翻臉不認人!
不。
反著把她給征服了。
讓她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靠。
這怎麼咋想都不對勁兒,咋想都是虧!
算了。
嚴卿深呼吸一口氣,想那麼多沒用,他要先學自然之道,之後再把這女的結界術一學!
嚴卿發現,自從他認識翩若以來,這位雀嵐女王用的最多最強的便是結界陣法之術。
想必在這方面造詣頗深。
而這確實是他缺少的。
另外。
他相信,翩若曾經作為人帝一個那樣的存在,手段肯定不止這些,定然還有很多奧秘等他發掘。
想到這,嚴卿長呼一口氣,勉強堆笑道:「翩奶奶說的是,小子太過矯情,不該抗拒。」
「翩奶奶這麼一個大美人。」
「那肯定是我占便宜!」
「嗯,」
翩若螓首輕點,坐起身來,「這點你說的沒錯,你奪走了我的初吻還擱那嫌棄。」
「簡直豈有此理!」
嚴卿臉色僵硬。
就那麼望著她。
我差億點點就信了。
你這渣女!
「好了,」
翩若盤膝而坐,玉手做了一個奇怪的合十動作,看起來像豎起來的貝殼一樣,「像我這樣。」
「噢。」
嚴卿趕緊找地兒,卻聽她又道:「愣著幹嘛?來床上啊,離的太遠我怎麼指導你?」
「……」
嚴卿無奈只能上床,盤膝,與她面對面。
「差點忘了,」
翩若的星眸審視著他的身體,「你並非我雀嵐人,需要與自然完完全全相接觸。」
「那要怎麼做?」
「脫·光衣服。」
嚴卿雙目瞪圓,牙齒緊咬,女人,別欺負我讀書少,我才不相信有這樣的說法呢。
見狀,翩若有些不耐煩道:「看我幹嗎?麻溜點!一個大男人做事這麼婆婆媽媽。」
「我可沒多少時間教你。」
艹!
為了自然之道。
脫了!
嚴卿含淚做出犧牲。
「褲子也脫了!」
好!
就當是體檢了,沒什麼羞恥的。
脫!
「褲衩也脫了!」
你……
想著對面坐著一隻麻雀,那感覺好多了,對了,還有一隻小黑鵝,沒什麼大不了的。
脫!
「這才對嘛。」
翩若仔細端詳了下,芳春蠕動道:「閉上眼睛,身心放鬆,把自己不要當成一個人。」
「當成一隻麻雀。」
「一朵花。」
「一棵樹。」
「一株草。」
「感受自然,聆聽萬物。」
嚴卿沒再吐槽,專心致志開始照做,畢竟做了這麼大犧牲,若是沒學到就太虧了。
他深吸一口氣,靜下心來。
翩若的聲音再耳邊響起,變得糯糯的,潮潮的,「萬事萬物都屬於大自然,你,我。」
「包括其他生物。」
「所謂自然之道,就是要融入自然,你融入的越深,感悟的道就會越多越強大。」
「當然,即便對於我們雀嵐人,這也很難。」
「大部分雀嵐人只能領悟一點點自然之道而已,但就是這一點點卻讓我們實力大增。」
嚴卿邊聽邊漸漸進入一個奇妙的境地。
他不再在這間屋子裡。
而是來到一個世外桃源。
泉水潺潺,青草依依,清風陣陣,鳥語花香,他站起身,在其中漫無目的地走著。
化作風。
化作鳥。
化作草。
外面。
翩若早已張大嘴巴,她驚愕地盯著眼前的嚴卿,搖了搖腦袋,嘴中呢喃著:「不,這怎麼可能……」
此刻。
在嚴卿的肌膚表面不斷溢散著翠綠光澤,他的皮膚、頭髮、指甲似的都有了生命般。
小草開始在他身上發芽。
花朵開始在他身上綻放。
世外桃源中。
嚴卿來到一片靜謐遼闊的森林之中,這森林宛如仙境,每一株草,每一棵樹都充滿靈動。
空間中像潑灑了美麗神秘的極光一般,充滿了震撼力。
嚴卿陶醉其中。
就在這時,突然一聲低哞傳出,嚴卿定睛一看。
不遠處。
一隻龐然大物正矗立著,那是一隻和成年大象體型差不多的鹿,它正在用一雙幽深的眼睛俯視著他。
嚴卿僅與它對視一眼。
就立即陷入了浩瀚的時空中,眼中只有滄海桑田,腦中只有無盡的震撼和驚悸。
「你……是誰?」
他聽見自己這麼說,每一個字音都充滿了努力。
「你可以叫我逐鹿。」
它開口道,聲音在整座森林中迴蕩,隨後才從四面八方傳入嚴卿的耳中,「雀嵐星系的神獸。」
神獸……
嚴卿猛地倒抽一口冷氣。
他一下想到了朱雀、玄武、白虎以及青龍這四個。
「見過前輩!」
嚴卿急忙躬身行禮,禮多人不怪,他這會兒心裡也沒底,不知道這傢伙幾個意思。
是敵是友。
逐鹿左蹄輕抬,一種無形又不可抗拒的力道讓嚴卿慢慢直起身,「不必多禮,金烏星系的客人。」
嗯。
還行。
嚴卿心中稍安,旋即小心翼翼地問:「前輩,我怎麼突然一下到這個地方來了?」
逐鹿一步步走來,體型很大,腳步卻很輕,文雅而不失禮貌,「是由雀嵐的女王引導。」
「加上你的領悟。」
「這才來到了這片世外之地。」
說著,它已經走到嚴卿兩三步之前,一隻蝴蝶飛來,停在了它高高揚起的鹿角上。
嚴卿沉吟兩句,警惕地望著對方,「那我這算領悟沒領悟自然之道?」
「自然算。」
逐鹿回答,低下頭,一雙大眼珠子望著他,「想要到這裡來,沒有將自然之道領悟極致。」
「根本不可行。」
「多少年了……千年,萬年,十萬年,你是第一個來到這裡的人類,竟然不是我雀嵐星系的人。」
這隻自稱雀嵐星系守護神獸的老鹿微微搖頭,不免有些遺憾,同時泛著一絲酸意。
嚴卿聽出來了,謹慎地說:「那要不我離開?」
這老鹿一看就很強。
還是不要惹。
溜了溜了。
「不必,」
沉默片刻後,逐鹿開口說,「我雀嵐星系人沒來是自然,你來了是自然,一切都是自然的安排。」
額……
嚴卿真是服了,這雀嵐星系還真就萬事皆可自然,反正都是自然的鍋就完事了。
不過話說,這老鹿能不能正常點兒說話。
他麼每次說話像扛著一台3D環繞立體音響似的,這不自然吧?肯定是為了提高逼格刻意為之!
「咳咳……」
似乎看出了嚴卿心中所想,逐鹿忍不住咳嗽起來,「這個……我們要敬畏自然。」
這下好多了。
它迅速斂容,「雀嵐星系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自然在被破壞,被踐踏,你必須出手。」
聽罷。
嚴卿圓目錯愕,嘴一歪,幽幽道:「前輩,我只是一個凝氣巔峰,擔子太重,有心無力。」
「我看您挺猛的。」
「那些那蒙的渣渣在您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別再宅在這了。
出去。
先平定你們雀嵐星系,再去我金烏星系,在我的號召下,幹掉櫃星帝,統一金烏!
是的。
一見到這老鹿,嚴卿就生出這樣的心思,他能看得出來,這老鹿擁有不可估量的實力。
對於他的話,逐鹿直搖頭,「我不能離開這裡,一切都需要你去完成,也註定你去完成。」
艹!
艹!
艹!
嚴卿真的氣得想罵人。
你這老鹿,怎麼跟詭悉那四個貴物一樣,幹啥啥不行,推脫責任甩鍋熟練的一比!
下一秒。
逐鹿眼皮往下一耷拉,瞅著他,一板一眼地說:「我能聽見你的一些淺層次的想法。」
擦!
嚴卿滴下一滴冷汗,這傢伙還真他麼跟詭悉一樣!
「詭悉……」
逐鹿喃喃自語,沉吟兩句。
「前輩知道詭悉是誰?」
「好像聽說過,又好像沒有,」
它皺起眉頭,「時間太久,記不起來了,算了,不說這個,說回你拯救雀嵐星系。」
你丫夠了!
嚴卿被搞得有些煩躁。
他喵的。
藍星他都沒拯救呢,拯救一個外星系,可能嗎?別逗!藍星他都不想管,也沒能力管!
嚴卿隨意拱手道:「前輩,我有自知之明,翩若才是你們雀嵐星系的女王,讓她去拯救!」
「唉!」
逐鹿重重地嘆了一聲,又有一隻喜鵲停在它另一隻角上,「她資質欠佳,無法領悟真正的自然之道。」
「萬年前興許還可以,可想要應對萬年後的危機,她要差一些意思,只有你才可以!」
它鄭重其事地盯著嚴卿。
「好,」
嚴卿乾脆攤手,「那麼請問前輩,像我這樣一個凝氣境,要怎麼和人家無限掌時甚至馭道境斗?」
「呃——」
逐鹿卡頓了下,清了清嗓子,「我的,我只看見你那無敵世間的資質,忘了你還遠未成長起來。」
見狀。
嚴卿嘴角忍不住抽搐,你丫怕不是在這裡呆得久了,患上老年痴呆了吧?怎麼想的!
逐鹿踱起步子,越來越多的鳥棲息在它的雙角,「沒事,問題不大,我很看好你。」
「我將我們雀嵐星系這份自然之道傳給你,你的實力一定會有質的飛躍。」
「可是——還不夠。」
這頭老鹿不緊不慢地踱著,嚴卿壓根兒沒搭理,他太清楚自己如今與馭道境的差距了。
「不要緊。」
逐鹿停了下來,看向他,「我在你身上嗅到了你們金烏星系四大神獸的一絲氣息。」
「你只要掌握了那四大神獸的道——真正的自然之道,實力便又會提升一大截!」
嚴卿不禁好奇,「真正的自然之道……難道你們雀嵐星系的自然之道是假的嗎?」
「當然是真的。」
逐鹿走到一株梔子花跟前,用鼻子聞了聞,「只不過我們雀嵐星系的自然之道是脫胎於你們金烏星系。」
「準確的說是脫胎青龍大人。」
「並非正宗。」
嚴卿訝異地望著它,喉嚨蠕動,「我明白了……你們雀嵐星系所說的崇尚自然。」
「敬畏自然。」
「愛護自然。」
「這個自然其實指的是生命。」
「但事實上,自然當然不止包含生命,還包含死亡、凋零和旺盛,是不是這個理兒?」
逐鹿輕輕點頭,以免驚擾角上的鳥兒,「是的,所以,你要能領悟繼承那四位大人的道。」
「那才是真正的升華!」
聽了這話,嚴卿難掩激動,急忙問:「那要怎麼領悟?」
下一刻。
逐鹿就那麼盯著他,一人一鹿大眼瞪小眼,足足過了好幾秒,「那個,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
嚴卿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
尷尬。
逐鹿臉上寫滿了尷尬,「咳……這個,我見你身上有那四位的氣息,還以為你知道呢。」
嚴卿臉色漆黑,今晚想吃鹿肉。
「那沒事了,」
逐鹿恢復一尊神獸該有的姿態,「我現在傳你自然之道(不完全),你仔細感悟,說不定能找到些法子。」
「好了,」
「將你的手按在我的頭上。」
嚴卿做了個深呼吸,手緩緩貼在老鹿俯下的腦袋上,他還是頭一次從活物上接收傳承。
修羅之道。
無敵之道。
仁道。
寒冰之道。
這些道要麼是間接得到的,要麼是早已掛了的。
毫無疑問,現在所要接收的自然之道絕對要比這些道強許多,幾乎可以說碾壓!
逐鹿作為一頭神獸。
其實力必定遠超人帝、櫃星帝、修羅王以及那位冰系強者。
因此,道也會非常強。
同時,逐鹿是在活著的狀態下傳授,道的量同樣比以上幾位多,兩者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嚴卿的身體開始散發青翠的光芒,生命的氣息,一些鳥兒從遠處來,跳躍到他的身上。
整個森林,肉眼可見的生命能量從四面八方匯聚到逐鹿的身上,隨後傳給嚴卿。
這股能量如此生機勃勃。
之前因為多次使用第四劍,嚴卿的壽命不斷縮減,他甚至能較為直觀地感受到。
但現在,這些失去的壽命在重新恢復,比以前更加富有生氣。
在這股自然之道的加持下,四象青龍都不由自主地被釋放出來,兩股能量相互融合。
增強。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切戛然而止,此時,嚴卿身上早已布滿了各種各樣的鳥兒。
「青龍大人……」
望著青龍虛影,逐鹿有些難以自持地說。
虛影青龍點點頭。
旋即消散。
嚴卿緩緩睜開眼,隨手抓來一隻鳥,那鳥非但不反抗,反而非常享受,笑嘻嘻的。
「這樣的話,以後就不愁沒烤肉吃了。」
「……」
逐鹿無語。
傳承了自己的道,這位剛才還丰神俊朗的神獸變得有些暗淡、疲憊,氣息也弱了不小。
「這就完了?」
嚴卿身體輕輕一抖,那些鳥禽四散開來,他也將手中的那隻放飛而出。
「嗯。」
逐鹿點頭。
嚴卿微微攥起拳頭,感受著體內澎湃盎然的生命力,這力量沒有那種爆炸感,卻渾厚無比。
「前輩,即便這樣,我也遠不是那些那蒙人的對手,你有沒有頭髮、毛髮之類的利器。」
「一使出就能幹掉馭道境那種?」
人帝都有。
這位神獸也該也行吧?
隨便來幾根兒,那豈不是無敵了?
「……」
逐鹿再次無語,半晌才有些虛弱道:「沒有,就算有也絕不能使用,否則會引發不可預估的後果。」
它語氣帶著些許告誡,「去吧,孩子,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拯救雀嵐星系,再見。」
……
外面。
望著滿屋的綠色植被和嚴卿身上濃郁萬分的生命力,翩若嘴巴張得都能塞進去一顆蘋果。
事實上,不止這間屋子。
這座樓的每間屋子都發生了巨大變化。
房間、樓房像是從一個咿呀學語的小孩,一下子張大成人,高大、成熟、神秘。
儘管為了不引起麻煩,翩若已經很努力在用結界遮擋,可神獸逐鹿的道豈是她能遮掩得了的?
另一間房內。
小女孩小蹦大眼睛直溜溜的,一朵小紅花立在了她眼前,「媽媽爸爸,我們又請了造房師嗎?」
此刻房間比先前足足大了一倍,那種渾然天成的裝飾和布局拔高了不止多少檔次。
鋤頭男人孫鋤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道:「老婆,是你請的嗎?」
旁邊。
正在縫衣服的阿花一不小心讓針給刺了下,疼,這證明不是在夢境,而是真實的。
她機械般轉過頭,看向自己的丈夫,「這得多高級別的造房師才能做到這種程度?」
孫鋤狠狠吞了口吐沫。
兩人對視一眼。
「你是說……」
街上。
早有一大群人圍觀,人們驚愕艷羨著,指指點點,狂吃檸檬。
「靠!老孫家什麼情況!村主的房子都沒這麼誇張!這傢伙是要壓村主一頭麼!」
「也不知道他家請得哪個造房師,我也要請!」
「我也要!」
「看看這規模,這造型,恐怕大城市的房子跟這比起來都要略遜一籌,嘖嘖,真好!」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
很快。
一個長袍老者走了過來,見到此人,人們連忙主動讓開一條道,並紛紛恭謹行禮。
「村主!」
「嗯。」
長袍老者張袍微微點頭,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房子看,好一會兒神情有些不悅。
「都圍著幹嘛?不就是一個房子高了點,大了點,有什麼好看的?趕緊散了去!」
聽罷。
諸人心中雖然不這麼想,可懾於這位村主的威嚴,一個個頷首稱是,怏怏離去。
長袍老者張袍心中狠狠地感慨一句:「這種房子,只應天上有!我給我家也整一個!」
想著他走上台階敲門。
……
房間中。
等嚴卿睜開眼,望見屋中的巨變和盛景後不由得一驚,「這……不會是我的弄的吧?」
對面。
翩若遲緩地轉過頭,白了他一眼,「你說呢?」
此時的她面色紅潤,神清氣爽,光是坐在嚴卿跟前,不用吸,她就感覺自己在充電。
當然就是有點慢。
「額,好吧。」
嚴卿正準備穿衣服,結果某人直接撲了過來,將他撲倒在床,玉體壓身,猛吸開來。
日!
嚴卿心中大罵。
女人果然是虎豹豺狼,一點氣都不讓人喘!
這一次,他能明顯感覺這女的更加瘋狂,像一隻很長時間沒吃過肉的母豹子,瘋狂撕咬。
幾分鐘後,嚴卿癱軟在床,氣喘吁吁。
翩若則振奮異常,嬌軀因為興奮不住顫抖,忍不住誇讚道:「小男生,你真是太棒了!」
「我現在感覺像是回到了全盛時期的精神!」
我他麼……
嚴卿這個牙痒痒啊,剛才被死死摟住,他連機會分身都沒有,好在有了自然之道。
他堅挺了許多。
沒一下子被吸倒。
按捺住心中的激動,翩若稍稍鎮定,瞥了眼他,開口說:「你見到了逐鹿神獸對吧?」
「是。」
「果然。」
翩若咬了咬紅唇,「看來你的天資的確都能吊打人帝了,竟然可以去到那傳說中的世外之地。」
「你也得到逐鹿神獸的傳承,是不?」
「是。」
嚴卿毫無感情地回答,找了個枕頭乾脆躺在床上,他實在太虛了,得好好歇一歇。
一聽這話,翩若咬唇咬得更厲害了,粉拳微握,酸溜溜地盯著他,「你明明是一個外人啊!」
「我是外人。」
嚴卿大咧咧道,「但那老鹿說了,它本來想傳你的,可你資質太差,沒法子,就只能我了。」
話音剛落。
上方。
一股陰翳之氣爆發。
「看來對你的懲罰還不夠!你真是欠懲啊!」
艹!
嚴卿又被某人撲壓在床,好在這次他提前分身了,這才沒有被榨乾,留著小命兒。
兩分鐘後。
翩若滿意甚至得意地坐起身,扭動腰肢,舔著嘴巴,「不礙事,你的就是我的。」
嚴卿臉一黑。
這女的在他跟前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明目張胆。
我忍。
我再忍!
總有一天我要加倍奉還!
翩若享受般地回味了下剛才的吸收,忽然搖頭,「可惜了,這種大道竟然讓你給掌握。」
「真是暴殄天物。」
吃我的飯,砸我的碗。
嚴卿忍不了了,反問道:「什麼叫暴殄天物?你倒是不暴殄,可你有那資質嗎?」
聽完,翩若眼神微動,眯眼瞅著他。
嚴卿趕緊堆起笑臉,「翩奶奶,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的資質就是你的資質!」
嗯?
翩若燦然一笑,「小男生還是挺上道的,聽我說,我也不是那個意思,與你的資質無關。」
「而是你的實力。」
她下床,站起身,手一揮讓身前的植被退去,扭了扭細腰運動下,「武道是馭道境才能真正領悟和使用的東西。」
「現在的你,別看身兼多條道,可你連其中的萬分之一都發揮不出來,這難道不是暴殄天物?」
「要是我,」
翩若挺了挺胸,「我可以發揮那些七成以上的威力,尤其是自然之道,一定非常強大!」
「才七成以上?」
嚴卿若有所指地問。
「七成不錯了。」
翩若走到一把纏著藤蔓植物的椅子上,瀟灑地坐在上面,「武道,最好還是自己的好。」
「別人的終歸還是別人的。」
「並不一定適合你。」
「就算適合你也肯定不吻合你。」
「只有百分之百吻合自身,那樣的道才能走得更遠,甚至極致,成為最強的存在!」
「算了,你現在也聽不懂,我這是在對牛彈琴,以後等你到了馭道境自然就明白了。」
好吧。
嚴卿確實聽得雲裡霧裡的。
只能不明覺厲。
這時候,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輕姐姐(輕顏),你們睡了嗎?打擾一下。」
「沒呢。」
翩若從椅子上站起,搖搖頭,嘴裡嘀咕著:「瞧,你惹得麻煩事,我來處理吧。」
打開門。
年輕少婦阿花抱歉地笑著,眼睛往裡面一瞄,身體不由一顫。
房間中。
某人這會兒還光著身子。
嚴卿總算意識到,趕忙躲到一邊穿好衣服。
「咳,」
年輕少婦阿花喉嚨蠕動,心砰砰亂跳,平復了下心情這才道:「輕姐姐,剛剛……」
翩若假名輕顏,她總不能說自己叫翩若,加上她的樣貌,那樣太容易讓人猜到了。
阿花將外面的事講了下。
早在翩若意料中。
另外。
把那位村主也給驚動了,那村主現在找上門來,想讓幫忙把他們家也給升級換代下。
等嚴卿二人從樓上走下,客廳中,正在飲茶的村主張袍看見翩若,目光震驚無比。
緩緩從沙發上站起身。
「翩若女王……」
他不自地地說。
年輕少婦阿花笑了笑,更正道:「村主,這不是翩若女王,這位名叫輕顏,路過咱們村。」
「噢!」
張袍又緩緩坐下,一時有些恍惚,不知為何,眼中突然生出一抹淚花,他趕忙擦掉。
阿花笑吟吟地介紹嚴卿,「村主,房子的事是這位叫嚴卿的公子弄的,您跟他說吧。」
「你……弄的?」
村主張袍打量著嚴卿,眼中難以置信。
造房師,首先對武者實力要求極高,照他所想,能造出如此規模的房子,起碼得固能。
甚至支空。
可眼前的嚴卿只有凝氣巔峰而已。
「是的,村主閣下!」
嚴卿客氣道。
畢竟在人家村子裡,他是客人。
呼——
村主張袍眼神震撼,阿花和孫鋤同樣震撼,即便之前有所預料,可畢竟沒聽嚴卿親口承認。
「哇,大哥哥太厲害了!比爸爸厲害了不知多少倍!」
沙發另一端,小女孩小蹦極其崇拜地望著嚴卿,隨後跳下沙發,屁顛屁顛跑了過來。
鋤頭男人孫鋤心再次被扎了下。
不過這次他承認。
心服口服。
確實很厲害!
村主張袍震撼著,餘光不時瞥向嚴卿旁邊的翩若,眼中充滿了尊敬和期盼之意。
這次來,他本來是想請嚴卿幫忙升級房子的,可這會兒不知為何,他沒有說這茬兒。
而是提起了其他事。
「唉。」
張袍輕嘆一聲,枯槁的臉上寫滿愁容,「自從那蒙人占領我們雀嵐星系以來,他們無惡不作。」
「殺人放火。」
「奴役我們。」
「摧毀自然。」
「我恨不得將這些砸碎給生吞活剝了!」
說這話時,這位老村主的身體和嘴唇因為激憤而不住顫抖,樹皮一般的手也握成拳頭。
孫鋤和阿花同樣咬牙切齒。
就連嚴卿身前的小女孩也咬著腮幫子,神情惱怒,咿呀道:「大哥哥,我們一定要把那蒙人趕出去!」
嚴卿沒說話,瞥向一邊的翩若。
此時的她,眼眸低沉,臉色前所未有的嚴肅,但她也沒有回應,只是靜靜聽著。
「這還不是最可恨的。」
村主張袍繼續說著,每一個字都帶著無限的憤慨,「從許多年前開始,那蒙人就開始抓我們的小孩兒。」
「六七歲的小孩。」
他凹陷的眼睛愛憐地望了眼小女孩,「這些孩子一旦被抓去就絕無返還的機會。」
「據說。」
「孩子們被抓去後,會被下一種咒語,讓他們不再愛我們雀嵐星系,轉而成為那蒙星系忠心的奴隸。」
「無數孩子慘遭毒手。」
「我們的孩子成了別人手中的工具,用來對付其他人,甚至對付我們,刀劍相向!」
張袍深呼吸了下,淚水早已爬滿眼角,「我多麼希望翩若女王還活著,拯救我們。」
「拯救雀嵐星系!」
最後,他哽咽地看向翩若,從沙發上順勢滑下,伏地叩首,所有人不由得一驚。
張袍趴在地上,努力抬起頭,顫聲道:「冒昧地問一句,您——是翩若女王嗎?」
孫鋤、阿花和小女孩小蹦目光全都集中在了翩若身上,帶著滿腔的期許和崇敬。
嚴卿也望著她。
身邊。
翩若徐徐起身,土色衣服漸漸消失,下面,紫紅衣裙逐漸顯露出來,艷麗無雙。
所有人目瞪口呆。
抬頭仰望。
仿佛在仰望一尊神明。
一尊崇拜了萬年之久,只見其像,未見真身的神明,一尊傳說無所不能的神明。
「是我,我回來了,我的子民們。」
【作者題外話】:給昨天久等的兄弟們道個歉,以後一定儘量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