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對於陰然的手段,徐欽這個老人精怎麼可能會一點察覺都沒有呢?
他之所以要來中部,是要藉機聯繫那個線人。
按照武者協會提供的信息,那線人就是腿足幫的。
可現在似乎沒機會了,顯然有麻煩了。
這白色西服青年一看就知道身份不一般。
果然,只聽楊來躬身重重道:「二少爺!」
沈薦盯著嚴卿,目光寒芒乍現。
陰沉道:「敢動我的女人,你想好怎麼死了嗎?」
嚴卿聳聳肩:「那是你的女人啊,麻煩管好。」
「混蛋!敢用這種口氣和二少爺說話,活得不耐煩了嗎!」
楊來劈頭蓋臉呵斥。
「二少爺?」
嚴卿看向白衣舔狗,只見沈薦整理了下白色西裝,抬著下巴,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這一會的工夫不少人圍了上來。
大都是腿足幫的人,少量其他幫派的和路人。
有陰然姐妹的例子在前,嚴卿一下就猜出這白衣舔狗的身份。
腿足幫的二少爺,不會吧?好坑!
但即便如此,想讓嚴卿奴顏卑膝,道歉什麼的,絕不可能。
第一,他沒做錯什麼,第二,剛才的行為已經解釋了。
在嚴卿看來,白衣舔狗也不打算善了。
不遠處的牆裡,陰小痕捂著胸緩緩站起。
她看了看胸前。
可惡!
這個色魔,竟然錘我這裡,本來就小,現在好像更小了!
等等,那一刻這傢伙力氣怎麼突然那麼大?
要知道,她可是有999的基礎命力。
可剛才似乎感到了數千命力的力量!
到底怎麼回事!
旁邊,薛促急忙問:「二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
陰小痕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向外面,心中一喜,「可某人要有事了。」
廣場上,楊來逮著機會,殷勤道:「二少爺,要不我把這小子腿給卸了,給您出出氣?」
「不用。」
沈薦扭了扭脖子,「出氣這種事當然還是親自動手來得爽。」
他看出來了,嚴卿是覺命境而已。
在覺命境,整個巨齒城中,他幾乎是無敵的。
「好嘞!看您的了!」
一旁,楊來也非常識趣,可憐地瞅向嚴卿。
而其他人也看出了這一點,一個個為這個生面孔默哀。
真是個倒霉蛋,得罪誰不好,得罪沈薦。
這下能撿條命都算不錯了。
巨齒城可是法外之地,這還是在中部。
人家腿足幫的二少爺殺你就殺了。
望著躍躍欲試的沈薦,嚴卿抬起手,鄭重道:「這位兄弟,我是來入幫的,不是來打架的,還請你讓開!」
他不想惹事,也知道這是在人家地盤,能低調就低調。
「入幫?」
聽了這話,沈薦忍不住笑了出來,「可以。打贏我就讓你入,打不贏就滾出去!」
「我腿足幫不要廢物!」
打你妹!
這要是在荒郊野外,老子早把你揍成豬頭了!
嚴卿再次嚴肅道:「我勸你不要那樣做,否則你會受傷,也會丟臉。」
「勿謂言之不預也!」
他發出了最後的警告。
聽罷,沈薦愣了一會,看向眾人,「他說的什麼玩意?」
有個文化人回答:「二少爺,他說別到時怪他沒警告過。」
「艹!」
「還他麼給我老子拽詞,欺負我沒文化!」
沈薦大怒,噌一聲從儲物戒中取出佩刀。
魂能涌動,地磚炸裂,刀光如驚雷乍現,瞬間撲砍了過去。
然而下一刻,匡的一聲。
這凌厲的一刀像是砍在了鋼板上,不僅沒能奏效,反倒是他自個被震飛!
沈薦喋血,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發現那是一個小小的字符。
而現在那字符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前。
『碾』字很小很慢,卻攜帶著無盡的威壓,讓沈薦喘不過氣來。
不僅如此,在巨大的壓力下,他竟然動不了了。
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個字符從他身上碾下去。
轟!
一聲巨響傳出,煙塵消散,沈薦還沒有倒下。
可右腿的褲子全沒了,破破爛爛的。
一抹紅色印記出現在了他的膝蓋之上。
和陰小痕的那個稍微有些像。
「混蛋!」
沈薦惱羞成怒,目光沉鬱,「竟然借住外力!」
那字符給他的感覺都快上萬命力了。
他剛說完,又有一道字符飛了過來。
依舊是『碾』。
不過這個『碾』不同,是嚴卿用夜指寫的。
命力翻一番,來到1萬8左右。
「艹!」
沈薦大罵一聲,提起右腿就要像剛才一樣用秘術和武技給踢破掉。
可下一刻,只聽咔一聲,他的腿骨折了!
轟!
又是一聲巨響,字符炸裂,而沈薦則瘸著一條腿站著。
眼神既驚又怒。
剛才那一腳,使用秘法,他的基礎命力會提升5倍。
再加上特質的四級合金鞋所提供的100%加成。
再加上踢技的50%加成。
可達1萬5命力,竟然讓他的腿折了。
這怎麼可能!
那個字符的威力剛才至少達到了1萬7!
這不科學!
據沈薦所知,他人的字符,至多只能發揮出使用者乘5的威力。
也就是說,嚴卿所能使出的最多為5000而已!
絕不會是1萬7!
這一刻,沈薦糊塗了,他不明白,不清楚。
何止是他,其他人也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小子竟然有字符,還是非常強大的字符!
二少爺被搞得那麼狼狽!
陰小痕站在牆外,眼睛呆滯,一臉不可思議。
那個比她強的沈荐居然這麼輕鬆就被制住了?
我用的都是假字符嗎?
薛促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首先,這個任微(嚴卿)會不會秘法呢?
應該會。
否則也不可能將基礎命力高於他的二小姐一拳砸飛。
而事實上,薛促那一瞬也感應出來了。
但現在不同,從戰鬥開始,他就沒感知過嚴卿身上魂能和命力的暴漲。
依舊是888左右。
在場的,清楚為何會這樣的,基本就只有嚴卿本人和徐欽了。
原因很簡單,因為那是嚴卿寫出來的字符。
別人的字符他自然只能發揮出5倍的威力。
可自個寫的當然能發揮出全部威力了!
所有人都忽略了一個事實——嚴卿就是御文師!
……
廣場上,沈薦在震驚,在疑惑。
但字符還是再次出現了。
這一次是兩個。
一個『碾』字,一個『水』字,兩個字符相融合,化作一隻大卡車一樣大的水輪。
字陣。
命力再次增強一倍,達到3萬5!
沈薦不由得吞了口塗抹,光是看著就覺得心悸。
正想著,水輪已經滾到了他的跟前。
「日你。」
然而下一瞬,水輪化為水汽煙消雲散。
上空,一個長短髮老者出現,淡淡地俯視著嚴卿。
「尹長老!」
沈薦劫後餘生,喜形於色。
徐欽眉頭一挑,心中微震,凝氣境!
尹飛沿微微開口道:「你們都是瞎子嗎?沒看到二少爺有危險?」
「尹長老受罪!」
楊來等人伏地叩首,一個個戰戰兢兢。
也不敢辯解。
誰都知道這二少爺不喜歡人摻合他打架。
上次有個強者摻合了,事後直接被暴打了一頓。
而且他們剛才正震驚著也沒反應過來。
尹飛沿漠視著嚴卿,淡漠道:「跪下。」
「認錯。」
「道歉。」
「再自廢雙臂。」
冷漠的話音傳出,仿佛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一般。
「尹長老!」
出人意料的是,陰小痕忽然站了出來。
尹飛沿目光微瞥,「原來是陰二小姐,快回北部去吧,令尊要著急了。」
陰小痕護在嚴卿身前,拱手道:「剛才任微不過是在與沈薦在切磋,還請不要怪罪。」
嚴卿思維卡了片刻,我這是幻聽了嗎?
小屁孩竟然為我說話?
是被我陽光的外表,出眾的才華折服了嗎?
還是說這傢伙又沒安什麼好心?
這種情況,尹飛沿還沒說話,沈薦忍不住了。
他一直視陰小痕為禁·臠,可如今陰小痕竟然與其他男人親昵,這會更是為那男人求情。
這讓他怎麼能忍得了?
只聽他陰厲道:「尹長老,給我好好折磨下這小子!」
尹飛沿瞅了遠處的薛促一眼,「等會要見血,還請將陰二小姐帶走。」
薛促急忙趕了過來,凝重道:「二小姐,我們走吧!」
這事他不想摻合,也沒能力摻合。
這是中部,腿足幫的地盤。
他只是見霞境而已!
「不!」
此時的陰小痕全然沒有了平日裡的頑皮任性,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決絕。
她微微側頭,低聲道:「色魔,你不要怕。」
「既然是我惹的事,就不會讓你背黑鍋。」
「我陰小痕一人做事一人當!」
她承認了,是她故意陷害嚴卿。
「噢。」
嚴卿大概明白了,這陰二小姐大概是看上他了。
當然是看上他的天賦和實力,不是那種。
可現在……你他麼是不是太晚了點!
沒錯,陰小痕就是這麼想的。
她雖然愛玩鬧,但也想為姐姐和父親分擔一些壓力。
但始終一事無成,可現在她發現了一枚金子。
當時在森林裡陰小痕確實有賭氣的成分,剛才偷親嚴卿讓沈薦炸毛也有。
可當她真正見識到嚴卿的強大後。
她改變主意了,或者說醒悟了。
就連薛促剛剛都忍不住讚嘆嚴卿。
陰小痕知道,這個任微(嚴卿)一定還有所隱藏。
用薛促的話說,巨齒城中,此子覺命境無敵。
而這樣一個人,陰小痕一定要保!
為了胸幫!
雖然她非常非常討厭一個色魔。
他們看出了這一點,身為凝氣境的尹飛沿會看不出?
他甚至看出來嚴卿就是一位御文師。
且剛才的字符都是出自嚴卿之手。
很簡單,因為想要使出字陣字符必須得是自己寫的!
其他人就算拿著別人寫的字陣也用不出來!
但就像陰然所預料的那樣,腿足幫不信任嚴卿!
之前在橋頭的消息,尹飛沿早已掌握。
所以,此時嚴卿越表現的妖孽,他就越要狠。
既然不能為我所用,既然不能為我所信。
那就毀掉!
至於沈薦的命令,只不過是一個引子而已。
……
空中,尹飛沿負手而立,短長發在風中飛舞。
「豎子,我再說一次。」
「跪下。」
「磕頭。」
「自廢雙臂。」
這次話音帶著淡淡的威壓繞過陰小痕飄向嚴卿。
而陰小痕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左側飛去。
嚴卿看出來了,也總算想明白了。
可惡。
美人這是明擺著坑我呢,我艹!
簡直是殺人不見血!
他咬牙切齒,惱火地瞪了眼陰小痕。
你們姐妹倆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跪在我面前給我唱征服!
嚴卿趕緊給徐欽使眼色,可誰想老徐直接裝死。
艹!
一個個的都賊不靠譜。
這個時候,威壓襲來,暗之力狀態自動發動。
勉強給抵禦住了這第一波。
尹飛沿眼神詫異,要知道,剛才這一下他可是使出了近萬命力威壓。
竟然被這麼輕易給抵擋住了!
「這小子……果然。」
下方。
沈薦有些不耐煩,催促道:「尹長老你快點啊!」
心中不停腹誹,這尹飛沿辦事就是這麼磨磨嘰嘰的。
尹飛沿沒說話,眼神一凝,一股強橫10倍的威壓發出,如潮水般緩緩湧進。
這一次看你如何抵擋!
不遠啊,徐欽依舊沒有行動,他在等。
他相信此地發生的事那位大小姐早已知曉。
並且極有可能已經派人來了,只是他沒發現。
的確,正如徐欽所想,一位青衣老者正懸浮在更高空,更遠處俯瞰著這裡的一切。
元預空準備出手了,這小子,不錯。
可下一刻,他那前傾的身形遲滯住了。
因為那股10萬命力的威壓竟然沒能壓垮嚴卿。
「不可能!」
「到底怎麼回事!」
元預空自認為見識卓著,海納百川。
可現在,他看不懂了!
他看不懂,半空中的尹飛沿更看不懂。
尹飛沿的眼睛睜大,一臉錯愕。
這他麼到底什麼情況?
我遇見鬼了?
你告訴我這是覺命境?
10萬命力都差不多算一個普通的展翼境了!
另一邊,薛促也是眼神震驚。
那10萬命力的威壓雖然沒有針對他。
可他多多少少還是能感受的到的。
按理說,剛才一萬命力任微(嚴卿)就應該趴下了。
可現在尼瑪10萬了你還擱那站著。
你知不知道這樣讓人尹長老很尷尬!
旁邊,陰小痕則有些茫然,發生了什麼事。
腿足幫的人什麼時候只會打嘴炮了?
還是說尹老頭看在我的面子上故意放水?
又或者說尹老頭本身就是我幫安排在腿足幫的臥底?
我靠!
我發現了什麼!
陰小痕急忙藉機躬身道:「多謝尹長老開恩!」
聽罷,沈薦不善地瞥向空中的尹飛沿。
「尹飛沿,你能告訴我你在幹嘛嗎?」
我日!
尹飛沿心中暗罵,他的這兩次失敗竟然引起了如此可怕的誤會。
這個小子,他麼的,活見鬼了!
不遠處。
就連徐欽一時半會也搞不懂咋了。
只能歸咎於嚴卿對他藏拙。
狗日的!
對我也藏著掖著,要不是今天,我都不知道你這麼強!
10萬命力啊,我滴個天,你也太變態了吧!
光想想徐欽就忍不住一個激靈。
……
事實上,別說其他人,當事人嚴卿都有些懵逼。
我怎麼了?
那股威壓明明如大山一樣恐怖。
我卻抵擋了下來。
正想著,他突然進入了一種奇妙的境界。
所有人登時都變得虛幻起來,整個空間中只剩下他和尹飛沿兩個人。
兩人之間,一面巨大的黑白兩儀圖緩緩呈現。
兩儀開始轉動,嚴卿看見,那股威壓在被牽引著轉圈,然後消失不見。
兩儀圖也逐漸停止下來。
「臥槽!」
這種詭異的情況,嚴卿第一時間便想到了身上的八極墜,他都已經快忘了這東西了!
這是當時在東臨州,魔州大學的柳牧天送給他,說是能趨吉避凶。
當時嚴卿只覺得這是一個地攤貨。
可現在看來簡直是無價之寶啊!
有了這玩意加持,我竟然能變得這麼堅挺。
硬抗住了10萬命力的威壓!
還有誰!
想到這,嚴卿不禁摸著下巴,八極墜有極限嗎?
比如100萬我還能不能挺得住?
算了,不試了,萬一把小命給弄沒了就完蛋了。
「救駕!」
趁著這當口,嚴卿急忙往徐欽的方向跑。
可下一刻,一股鋪天蓋地的威壓瞬間碾壓而至。
100萬命力!
「草泥馬!」
剛一接觸,兩儀圖就開始瘋狂旋轉卸力。
速度明顯達到了極致,可收效甚微。
顯然,100萬命力遠超出它所能化解的極限。
「不好!」
徐欽忍不了了,100萬命力真壓上去,嚴卿眨眼間就要斃命。
然而就在他準備出手時,那漫天的威壓忽然消失於無形。
高空之中,一個青衣身形浮現。
元預空來了。
他必須出手了,以防意外發生。
尹飛沿猛然抬頭,雙眼震顫,「元預空!」
「元長老!」
「元爺爺!」
下方,薛促急聲道,陰小痕也是一喜。
其他諸人不由得心中一顫,嚇得臉色發白。
就連沈薦也不自地往後退了半步。
這位可是胸幫的大長老,實力據說甚至在胸幫幫主之上,是胸幫的第一戰力,定海神針!
元預空望了眼中部中心城笑了笑。
「二小姐,還有任小友,該回家了。」
下一瞬,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嗖嗖嗖,嚴卿四人和元預空已消失不見,似乎沒來過一樣。
一分鐘後,一個獨眼老者出現。
「三長老!」
尹飛沿急忙躬身。
獨眼老者看向北部,眼神陰沉。
「好一個胸幫,竟然敢擅闖我中部,等著吧!」
巨齒城的五大幫派其實是可以互相走動的。
只不過像元預空這種頂級戰力,未經許可嚴禁進入。
這就像現在,兩國之間普通人隨便走沒啥問題。
可你要把航空母艦、五代機開到我家就有大問題了!
這是挑釁,這是在玩火!
尤其腿足幫還是巨齒城現任的統治幫。
這事怎麼能忍?
當然,獨眼老者並沒有就這麼衝進北部質問。
而是打算先返回中心,與高層商議。
這可是大事,不能隨意胡來。
……
嚴卿只覺一個恍惚,過了一兩分鐘便重新落地。
他甩了甩腦袋,頭暈目眩,等稍微緩解了一會才開始觀察周圍。
這是一座巨大奢華的莊園,芳草清香,小橋流水,假山林立。
旁邊除了陰小痕三人,便是一位青衣老者。
似乎叫什么元預空,姓元,難不成就是那元恆的爺爺。
胸幫的大長老?
一旁,徐欽急忙拱手道:「多謝閣下相救!」
元預空擺擺手,「我當時恰好在而已,看不過去,一時興起才出的手。」
你恰好你大爺!
嚴卿一下就猜出來,這強者定然早就來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陰然那女人的陰謀!
這時,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走了過來。
陰管先是恭敬地對元預空和陰小痕行了下禮。
然後才客氣地看向嚴卿二人。
「二位,一路上舟車勞頓,還請隨我來。」
「大小姐都安排好了。」
徐欽拱拱手,侷促道:「有勞了!」
他告別元預空等人,拉著嚴卿就走。
嚴卿很是惱火,他最討厭被別人算計。
這女人就算給他多好的待遇,他也絕不原諒。
在陰管的帶領下,穿過層層庭院,兩人很快來到了一座奢貴的獨棟別墅。
他笑道:「二位今日先稍事休息,飯菜馬上送到。」
「大小姐說了,等明日親自為二位接風洗塵。」
說完恭敬地退下。
「心機婊!」
暗罵了一句,嚴卿推門而入,眼睛逐漸睜大。
這棟別墅外面就已經足夠奢貴了,可裡面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都趕得上總統套房那種感覺了!
嚴卿取下背包,順勢倒下半躺在沙發上。
徐欽也找個地隨便坐下,隨意觀察著四周。
「老虛,被算計了,你一點都不生氣嗎?」
嚴卿直接問道。
徐欽拿起桌上的一塊菠蘿塞進嘴裡。
「這個世界不就是你算計我,我算計你嗎?」
「與其掙扎,不如好好享受。」
他也半躺下,「再說了,這位大小姐對咱不錯,好吃好喝供著,還派人去救你。」
嚴卿瞬間黑臉,「是不錯,害得咱們無路可走!」
現在,他稍稍一想就知道其他四個幫會不可能再接受他了。
那四條路從一開始就被這位大小姐給賭死了。
到這會,這位大長老出手,得,門都給焊死了。
他們現在就算不是胸幫也得是胸幫的人了。
正想著,嚴卿不悅地瞥了徐欽一樣。
「老虛(徐),你是不是早看出來了?」
「還有,我剛才那麼危險你不過來救我?」
徐欽一點負罪感都沒有,拿著桌上的花生嗑起來。
「有人救我當然不用出手。」
這時候,敲門聲響起,一個甜美的聲音傳來。
「兩位貴客,可以給你們上菜了嗎?」
徐欽坐起身,見到那是一個標緻的年輕女傭。
他緊張道:「請上,麻煩您了!」
「您客氣了,我們應該做的!」
女傭微笑著說,
隨後一碟碟美味佳肴上桌,足足30多道,每一道看起來都異常美味,價格不菲。
連一直生悶氣的嚴卿,肚子都忍不住瓜瓜叫。
女傭很快地自覺退下。
嚴卿唰一下來到餐桌旁,直接開吃。
徐欽也是,兩人狼吞虎咽,毫無顧忌。
等吃得差不多了,嚴卿打趣道:「我說老虛,你是不是對剛才那女傭有意思?」
「老牛想吃嫩草,唉,你這老色鬼!」
「胡說!」
徐欽矢口否定,壓低聲音,「要記住咱們現在的身份。」
「我一個聚形境碰到這種場面還能淡定?」
「也是。」
嚴卿點點頭,在餐廳、客廳等地方望了下。
「裡面不會裝竊聽器之類的吧?」
「沒有。」
徐欽篤定,「我剛才都探查過了,放心。」
吃完後,女傭很快過來收拾打掃乾淨。
而嚴卿兩人則上到二層,有兩個舒適的房間,還有一個超大的落地窗陽台。
坐在陽台的藤椅上,徐欽品著茶。
開口問:「你小子之前怎麼回事?」
「10萬命力的威壓都能給抵擋下來?」
「這個嘛……」
嚴卿想了想,也沒隱瞞,將事情大概說了下。
徐欽邊聽邊點頭,「果然如此,我早該想到了。」
聽到這,嚴卿拿出八極墜,好奇道:「這東西到底是什麼,竟然如此強大?」
徐欽瞅了一眼,隨意地回答:「那是命系的鎮系之物,別給弄丟了。」
「鎮系之物……」
嚴卿端詳著八極墜,一下子感覺沉重了不少。
柳牧天搞什麼呢?這麼重要的東西給我?
這麼草率嗎?
嚴卿將腿搭在桌子上,問:「你剛說到命系,那是什麼系?柳牧天也是嗎?」
「對。」
徐欽飲了口茶,「這裡的茶別具風味啊。」
「命系就是研究命運的系,是一門很古老神秘的學科。」
「不過由於研究內容太過虛幻飄渺,且收徒條件苛刻,到最後人員凋零。」
「魔大的整個命系,算上柳牧天只剩3人。」
他說得雲淡風輕,嚴卿則嘴角抽搐。
「三人……艹,那柳牧天給我這個,不是鐵定我去他們命系了嗎?」
「唉。」
只聽徐欽輕嘆一聲,「若是你沒學會陰陽流轉,這都不是事,可你……」
他邊說邊搖頭。
嚴卿撓撓後腦勺,疑惑道:「陰陽流轉?那是什麼?」
不明覺厲啊!
徐欽看著樓下的光照處和暗影處,解釋說:「陰陽流轉是命系特有的一種武技。」
「這種武技可以將對方的力道化解。」
「甚至能將對手的力道借來,為己所用。」
嚴卿聽得入神,不禁呢喃,「卸力和借力?」
「那我之前抵抗10萬命力威壓時使用的就是陰陽流轉的卸力嗎?」
「應該沒錯,」
徐欽點頭,「老實說,我都不知道你怎麼學會的。」
「要知道,這可是天階巔峰武技,想要學會極難,需要極強的領悟力和意志力!」
我去!
老徐誇我了!
嚴卿笑了笑,又問:「那借力又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才能借力?」
「不知道。」
徐欽聳下肩膀,「命系的東西都非常神秘,你問我,我問誰去啊?」
「那就沒法子了?」
嚴卿有些失望,若是能學會借力,那這次幫賽就更有希望獲得勝利。
「沒有。」
徐欽搖頭,放下茶杯,「等回去問姜飛熊吧。」
「姜飛熊?那是誰。」
「命系系長。」
嚴卿又回想起了那天選校會上,和柳牧天在一起的老者。
這麼說,命系中的三人他已見了倆。
研究命運的……怪不得是神棍呢。
「對了,」
徐欽看向他,「你的陰陽流轉能卸力多少?」
嚴卿想了想,「目前大概不到20萬命力吧,這是極限了。」
「20萬……幾乎20倍。」
徐欽有點發酸,不得不說,命系的武技還是非常好用的。
若是他能學會,豈不是都可以戰固能境了?
你固能境打我,我都給你卸掉。
我卻可以無傷揍你!
想想就感覺賊爽!
不行,這次回去跟姜飛熊商量下,看能不能教給我!
嚴卿則再次觀察著八極墜,「誒,老虛。」
「照你的意思,我用的是武技,跟這沒關係?」
「當然有!」
徐欽回答:「應該是八極墜幫助你領悟的。」
「否則就算你天賦再好,也不可能憑空學會。」
嚴卿深吸了一口氣,點頭,「了解!」
趕緊把八極墜藏好,這可是至寶。
今天領悟了個陰陽流轉的卸力,明個說不定就領悟借力了,後天搞不好就領悟出其他強力的武技功法!
邊想著,嚴卿自語道:「我字符太少了,得再多勾劃幾個。」
老徐都30個呢!
起碼把他先超越再說!
誰想旁邊的徐欽不以為然道:「誰給你說字符越多越好?同學,你不要走進誤區。」
「哈?」
嚴卿一陣狐疑,你確定不是妒忌我,怕我從數量上把你碾壓才這麼說?
徐欽望著遠方,思緒飄渺地說:「真正厲害的御文師,字符只需要一個就夠了。」
嚴卿擺擺手,一臉不信,「切,吹牛。」
徐欽瞥了他一眼,「一百年前,我17區就有這麼一位。」
「他叫司空復,他僅憑一個『復』字縱橫世間,令異教和恐嚇份子聞風喪膽。」
「讓聯盟為之嘉獎。」
說到這,徐欽臉上難掩欽佩之情。
他之所以走上御文一道,受了此人很大影響。
嚴卿靜靜地聽著,見徐欽說得有模有樣,好奇道:「『復』字念文,不會是可以複製別人武技和字符的念文吧?」
徐欽微微點頭,「基本上是這樣。」
「靠!」
說到這,嚴卿呼一下進入暗之力狀態。
右手開始勾劃,可不知為何,愣是勾劃不出來。
然後再試左手,結果依然不行。
艹啊!
我也想要一個『復』字,那我豈不是無敵了?
用你的武技字符打敗你,多酸爽?
徐欽搖頭哂笑,「我說過,字符需要你的感悟,還需要符合你的核心字符。」
「並不是想勾劃就能勾劃的了的。」
「再說,就算你真的勾劃出了『復』就一定是那個『復』嗎?」
「不。」
他站起身,看著這片莊園,「要真有那麼容易,那這世上早該有第二個司空復了。」
「好吧。」
嚴卿放棄了,可能是今天狀態不好。
改天再試試。
他四處望了望,壓低聲音:「那個你能把那些九品煉魂丹偷來嗎?」
徐欽就那麼望著他,「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行!」
嚴卿重重道。
徐欽轉過身沒再回話,我行個錘子!
那些丹藥在哪我都不知道!
巨齒城中凝氣境又多,我哪裡敢亂跑!
……
另一邊。
幾道身形掠過長橋徑直往北部行進。
呼!
高空中,元預空幾人迅速將之攔下。
「我說幾位,有何貴幹?」
元預空冷聲問。
對面,獨眼老者,也就是謝獨修回答:「元預空,你擅闖我腿足幫領地,包庇意圖謀殺我二少爺罪犯。」
「你還問我們有何貴幹?」
元預空笑了笑,說:「謝兄誤會了。」
「我那時一著急給忘了,況且也沒有深處,就在邊上,這點我道歉。」
「至於包庇罪犯,你就有點過了吧?」
元預空瞅著對面幾人,「那任微(嚴卿)之所以動手,是因為貴幫的二少爺先動手的。」
「貴幫二少爺切磋不敵也就罷了。」
「竟然還讓你出手。」
他的語氣凜然起來,「我倒想問問尹兄,你一個凝氣境欺負一個覺命境怎麼說?」
尹飛沿不語,謝獨修咬牙切齒,怒道:「他殺那小子干你何事?」
「當然幹了,」
元預空淡定自若,「他可是我們大小姐的貴客,我自然不能眼睜睜地讓貴幫殺害。」
他說得有理有據,舉止得當,謝獨修竟然一時不知如何反駁。
謝獨修的旁邊,一位一直閉著眼的老者微微道:「把人交出來,否則後果自負。」
這位是腿足幫的大長老,藍致,實力強悍,絕不是元預空能對付的了的。
事實上,若是單打獨鬥,胸幫上下無一人能與之匹敵!
藍致不講道理,不去辯解,就直接要人。
將腿足幫的霸道表現得淋漓盡致。
胸幫這邊,一個英武中年笑了笑。
「藍大長老,有事好商量麼,又不是什麼大事。」
藍致凹陷的眼皮微抬:「陰幫主,我只要人。」
陰必依舊掛著微笑,「那可不行。」
「這位任微(嚴卿)可是我胸幫的貴客,怎麼能交給貴幫呢?」
「他要有得罪之處,我在這向貴幫賠罪了!」
說著他躬身一禮。
然而這一幫之主的低姿態並未讓藍致就此罷手。
因為這既是面子問題,也是里子問題。
聽尹飛沿的描述,顯然這個任微天賦超強,實力深不可測,這樣一個人怎麼能讓胸幫給留著呢?
等5年後,或者乾脆是這一屆幫賽。
胸幫的實力大漲,對腿足幫產生威脅怎麼辦?
當然,這是一種可能而已,但為了腿足幫的切身利益,藍致必須消除這種可能。
因此嚴卿必須死!
藍致緩緩睜開雙眼,淡漠無比道:「陰幫主,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交還是不交?」
陰必和元預空互相望了一眼,咬咬牙,笑容逐漸收殮。
「恕難從命!」
「好!」
藍致淡笑了下,隨後轉身離去。
謝獨修幾人也冷哼一聲跟了上去。
幾人走後,高空中,胸幫的幾個長老面色擔憂。
其中一個直言不諱道:「幫主,大長老,不就一個覺命境麼,腿足幫要就給了!」
「現在鬧成這樣,對方肯定會經濟制裁我們!」
「甚至聯繫其他三幫孤立我們。」
「更甚而對我們進行武力侵占!唉!!!」
說完重重地嘆氣,其他幾人也不斷附和。
有人還建議把藍致等人追回來,再談談。
聽完了這些長老的擔憂抱怨後,陰必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一點笑容都不帶。
元預空看向其他人,「都閉嘴好麼?」
「你們想的幫主會想不到?我們胸幫什麼時候淪落到連自己的貴賓都保不了了?」
「可腿足幫——」
「你們是被腿足幫嚇破膽了吧?」
元預空幽冷道,其他人趕緊噤聲。
十分鐘後,陰府,也就是那處莊園的會議大廳中。
二十多位胸幫長老按次序坐著。
主座自然是幫主陰必,旁邊站著陰然。
「幫主,你們太衝動了!」
一個戴著眼鏡的西裝老者扼腕道。
這是胸幫的二長老,名叫明守成。
「五大幫會中我們胸幫如今勢力最弱。」
「是堅決不能去招惹腿足幫這個龐然大物的!」
「是啊,是啊……」
一些長老連忙點頭,交頭接耳,互訴看法。
見這麼多人支持,明守成昂首挺胸道:「幫主,我建議立刻將那二人交出去,以免激怒腿足幫,引來殺身之禍!」
一聽這個,不少長老心中驚恐。
你看我我看你,一時無措。
元預空側了側身,淡笑道:「老二,你這話危言聳聽了吧?」
「絕對沒——」
明守成剛要繼續高談闊論,只聽元預空冷喝一聲:「住嘴!幫主已做出決定,你難道要陷幫主於不仁不義的境地?」
「你難道要讓我胸幫失義於天下人?」
「仁義信是我胸幫立身之本,這些都沒了,我胸幫何以立足這世間?」
明守成愕然失語,他沒想到會遭到如此嚴厲的批評。
這個時候,陰然看向眾人開口道:「各位長老,我胸幫退讓了40多年。」
「越退別人越得寸進尺。」
「如今末世將至,我胸幫已退無可退!」
她噌一聲拔出劍,「唯有迎戰而已!」
陰必緩緩站起,掃視諸人,用充滿威嚴的口吻說:「從今日起,我胸幫進入戰時狀態。」
「誰言退,我斬誰!」
「誰欺我,我斬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