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計劃
初臨合道，張淼就被阻擊，這讓他有些不爽，不過此界就是這樣，這特殊的世界讓此界之人抱團極嚴實，而且此界貧瘠，這裡的修士並不會因為什麼其他的資源而發生戰鬥，相反，依靠大族世家則是這裡修士的生存策略。
如今雖然打跑了一個怪物修士，但是可以預見的是，接下來會有更多的合道怪物修士向著張淼而來……
『要如何做呢？』張淼不由得捫心自問。想了一陣，他覺得還是要付諸於武力。不過他一個人也對付不了這沒完沒了的合道修士啊。這還是要想個辦法……
張淼思考一陣，心中下了一個決定。他決定『殺人放火等招安！』
這個世界，既然修士已經抱團成了世家大族，那麼這種抱團就會充滿妥協和利益交換。任何以人為本的團體，都會有妥協和交換，除非這個團體只有一個人。
張淼想明白後，他沖向下方，越過雲海，穿過廣妙天，飛躍祈和天，最終回到了鷓鴣天。他並不是想要回去滕家，而是繼續向下飛，離開鷓鴣天后，他落入原土之中。
原土，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地盤，那九重天，不過是仙器九歌創造出來給修士居住的地方。而這原土因為被九歌吸乾抽盡，這地方也呈現出一片貧瘠。
原土很大，但是幾乎都長得差不多。靈氣乃是世界的根本，若是沒有靈氣，那麼就不會形成有生命的世界。原土被九歌吸乾，就宛如是寄生在大樹上的槲寄生。槲寄生雖然吸收大樹的養分，但是並不會讓大樹死亡。
同樣如此，九歌吸收了原土的靈氣，但是也不會讓原土變成廢墟。只是沒有足夠的靈氣，這裡產生不了汪洋大海，產生不了高聳高山，產生不了茂密森林，也產生不了富饒礦脈，甚至原土的溫度都幾乎是恆定不變的。
原土之上，只有低矮的灌木，淺淺的地下水，稀少的礦藏和低矮的土丘。想要在這種環境中生存，那是非常艱難的。
原土上能種植莊稼，但是這產量定然很低。沒有足夠的食物，就養不活足夠的人，沒有足夠的人，就很難誕生出更多有靈根的孩子。原土中的人都被稱為是遺民，因為他們是被九重天遺棄的人民。
艱苦的環境，也不會是完全的不毛之地。九歌對原土的人也是公平的，誕生在原土的靈根之人，也會公平的得到力量饋贈。而這種怪物修士會因為部族的影響，而對九重天上的人產生憤恨。然後就會攻擊九重天。
原土遺民，靠著武力掠奪九重天，甚至發生過攻陷鷓鴣天、鶴沖天達到吉祥天的例子。只是最後都被九重天上的修士給打回去了。
九重天的世家們把持著最關鍵的『選秀』，他們不會讓非世家之人參與到這個唯一的晉升通道，這樣，世家大族就鎖死了晉升通道，讓世家的人永遠是世家，讓非世家的人難以出頭。
當然，這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只要是最關鍵的九歌沒有被掌控，那麼其他人都能得到力量，總有一些天賦高的人突破到化神境，然後去挑戰世家子弟。
這種情況，世家之人也準備好了，他們丟出一些名額，讓那些冒出頭的天才去爭奪。滕家就是這樣建立的。這種情況，倒是讓世家不至於成為一潭死水，但是為首的那幾個世家，已經是數萬年沒有變化。
設立這套規則的人，定然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他打壓異己，排斥變化。但是卻能給出一點甜頭，讓整個系統能有限的自我更新，不至於冗餘腐壞。
張淼想要擠入這套系統是很難的，只有等待這套系統被動的接受他。或者乾脆自己重設一套系統……
他落在原土之中，然後召喚出赤鬼。赤鬼這傢伙有些天沒露面了，他一出現，就立刻對張淼大拍馬屁：「恭喜主人晉升合道！天不生主人，修行之道萬古如長夜！您的光輝，如同日月一般天地可鑑，請讓我拜見我最強大的主人，展現出我最卑微而忠誠的內心！」
說完，這傢伙就跪了下來，額頭貼著張淼的腳背，說出最肉麻的忠心話。
赤鬼作為夜叉，他是毫無道德底線的，他這一輩子只臣服在強權暴力之下。張淼要控制他，也只有靠禁制的強制之力，張淼越強，這傢伙就越不敢反叛，倒是一條忠誠的老狗。
不過若是張淼變弱了，這傢伙就會誕生異心，想辦法掙脫禁制逃走或者報復。
張淼嫌棄的踢了他一腳，說：「好了，別和我惺惺作態。我要找一個遺民部族，你給我找出來。」
赤鬼一聽，當即就說：「是的主人，我這就給您尋找。你找到遺民部落，是要將他們煉丹呢？還是要將他們奴役？」
這小子不愧是夜叉，每次出現都會想辦法搖晃張淼的道德底線，因為他是秉承著張淼魔氣而生的，而魔氣代表著各種負面想法，若是張淼太正派，那他就吸收不到張淼的魔氣增強自己了。
更何況現在張淼是合道修士，他產生的魔氣和化神期可不一樣，那將是大補之物！佛道就是這樣，境界越高，其魔化後就越強。佛陀魔化後的天魔，甚至超出佛陀實力。
「我的想法你不要管，讓伱幹嘛就去幹嘛。」張淼臉色一沉，微微發動禁制之力，這赤鬼渾身一痛，當即喊道：「主人我錯了，我這就去給您辦事！」說完，他急急忙忙扇動翅膀飛走。
等他飛走後，張淼就盤腿坐下。屁股下的土壤貧瘠，蘊含的養料非常稀少，靈氣被九歌吸收，萬物都是一片黯淡。
他用沙土捏成一個小人，然後放出一些靈氣點化它，這沙土小人一下就活了過來，它開始蹦蹦跳跳，然後就向張淼跪拜行禮，似乎還有一些靈智的樣子。
不過過了一刻鐘，當張淼留給它的靈氣全部消耗後，這沙土小人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然後整個人就崩塌成一團沙土。
「這就是靈氣點化，還能給點化之物帶來一絲靈智。若是真的成仙成佛後，是不是真的能造人了？」張淼心中不免冒出這麼個想法。但是人乃是萬物之靈，如果仙人可以造人，造出的人還能修煉成仙，那麼這算什麼？自我複製還是自我增殖？
這個想法在張淼腦中一閃而過，似乎荒誕，但似乎又有道理。
就在張淼思考的時候，赤鬼終於飛了回來。他興奮的落在張淼身邊，跪在張淼身邊就說：「主人，我已經發現了一個遺民部族，其人丁約有一千，不過大多數是青壯，還有好幾個怪物修士，最強的約在金丹期。您看這個部族合適嗎？」
「人丁一千？有幾個怪物修士？小是小了些，不過也夠用了。」張淼淡淡的說完，然後吩咐赤鬼說：「前方帶路！」
赤鬼立刻帶著張淼飛去，飛了一陣，赤鬼落下，然後他一陣刨地，刨出一個黑乎乎的洞口。
原土遺民都是住在地下的，因為只有地下才有地下水。順著這黑乎乎的洞口進去，走了沒有太久，前方忽然變得寬闊，一個地下空腔出現在張淼面前。
這個空腔有二十來丈高，長寬約有一里，這並不是一個大的空腔，但是卻足夠容納那一千地下遺民。
在空腔中央，有一口泉眼緩緩流出清水。這泉眼流量也不大，不過好像也夠這一千丁口使用。
一千多個衣衫襤褸，皮膚蒼白的人正在空腔中勞作。雖然土地非常貧瘠，但是這裡的人還是會嘗試著種一些地衣苔蘚之類的植物。
在泉眼旁邊，有一條一丈多長，渾身黏糊糊的傢伙趴在那裡。好幾個人在他的背上搜刮著黏糊糊的黏液，然後塗抹在那些地衣和苔蘚之上。他們似乎在收集這怪物體表的黏液當肥料？
張淼看到這一幕也愣了愣，這世界是什麼怪物都有啊……
就在張淼觀察這些人的時候，這些人也發現了張淼。短暫的混亂後，一個矮小的，羊頭人身長著蠍尾的怪物修士走了過來。他手中拿著一塊石頭，瞪著張淼惡狠狠的說：「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但是這裡不歡迎你們，識相的趕緊走，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看到這傢伙的樣子，赤鬼嗤笑一聲說：「你要如何不客氣，用這石頭砸我們嗎？你有這個力氣嗎？」
被赤鬼嘲諷，這羊頭怪物氣得滿臉通紅，他嗷的叫了一聲，猛地將手中的石塊丟了過來，整個人也撲了過來。
這石頭倒是力大勢沉，不過卻是半點用都沒有。對付一些弱小的怪物修士，倒是能拍暈幾個倒霉蛋，但是對付赤鬼卻是一點都不好使。赤鬼的實力本就相當於這裡的地仙。只見他咧開大嘴，露出一口血色的尖牙，然後發出恐怖的笑聲，朝著那羊頭怪物就抓了過去。
這一抓要是落實了，定然可以將這羊頭怪物抓成碎片。但是這個時候，張淼卻是淡淡的說：「不許傷人。」
聽見這話，赤鬼硬生生的停下爪子，不過饒是如此，他帶起的風還是打中了羊頭怪物，一下將他打得倒飛出去，撞在岩壁之上。
這一下，這洞窟內的千餘人嚇得面如土色，倒是有了一些血色……
那躺在地上的怪物此刻也沖了過來，不過他不是來報仇的，而是絲滑的跪在張淼面前，悲聲說道：「大人，請饒我們一命，我們什麼都沒有，我們……我們……」
他在這裡想著要用什麼東西打動張淼，又有一個單薄的怪物走了過來。這怪物倒是有七分人樣，她身上只有四肢的地方漆黑如墨，其他地方和常人無異。臉頰上也只有兩三道波浪形的花紋，然後就是發色呈現暗紅色，看慣了丑得各有特色的怪物，忽然看見這個怪物，倒也讓人眼前一亮。
這怪物似乎身體不好，她來到張淼的面前跪下，用虛弱的聲音說：「不知大人看中我們部族什麼，若是有需求，大人儘管拿去，只求大人放過部族其他人命……」
張淼看了這怪物一眼，他的眼中忽然放出一道金光掃視了一下這怪物，然後點點頭說：「你也是真的少見，竟然是因為營養不良造成的身體孱弱。這有點意思。」
這怪物的虛弱竟然是因為營養不良……這還真的有點意思，因為怪物的力量都是九歌賦予的，一般而言並不會讓怪物力量跟不上身體成長，這些都是經過九歌嚴密計算的，不會浪費分毫，也不會餓著修士。
但是眼前的這個怪物修士，卻是補充的力量不足以讓她的身體發育，才造成這副模樣。
張淼壓下心中疑惑，然後對她說：「我不是來屠殺你們部族的，相反，我是來幫助你們的。」
那三個怪物聽著張淼的話都是一驚，他們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不可思議。他們部族什麼都沒有，老弱都已經死光了，留下的青壯也是發育不良，他們是土生土長的本部落怪物修士，可惜因為實力孱弱，根本入不得其他部落的眼，只能帶著自己的原生部落苟延殘喘。
這種部落，能有什麼值得幫助的地方？
張淼看著他們的疑惑，也只是微微一笑，他說：「你們有什麼，沒有什麼，對我都沒有意義，我唯一需要的，就是你們而已。我會強化你們，帶領你們攻城略地，然後等待世家大族的招安，你們唯一需要付出的，就是生命而已。」
他的話說完，然後向著旁邊一指，靈氣纏繞在一片苔蘚上，這片苔蘚忽然猛地生長起來，一下就將整片洞窟都覆蓋住，接著這片苔蘚迅速長出一顆顆的漿果，發出一股誘人的香甜味。
「這是我的見面禮，跟著我，你們能活。不跟著我，你們會死。現在，你們選擇什麼？」張淼繼續淡淡的說。
三隻怪物又愣住了，他們苟延殘喘這麼些年，哪裡見過這等神通。那黏液怪物忽然摘下一枚漿果吃了起來，然後他身體一震，猛地說道：「這是真的！這可以吃！」
他的話音落下，那千餘普通人也忍不住了，他們紛紛摘下苔蘚上的漿果，然後放進嘴裡吃了起來。只是一瞬間，這些人就發出『霍霍』的聲響，然後瘋狂的趴在地上，開始採摘漿果，餵到自己嘴裡。
那女怪物修士也忍不住栽了兩枚漿果吃起來，然後她眼睛大睜，用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這……這不可能……」
張淼哈哈一笑，說：「這沒有什麼不可能。你們只要跟了我，以後這樣的事情會更多。」
——
收服一個缺衣少食的窮困部族很簡單，只需要給他們食物和衣服就行。衣服張淼暫時沒辦法，但是食物卻很好解決，只需要一點點靈氣，這裡就能長出甜美的漿果，足夠這千餘人飽腹。
不久之後，張淼坐在了泉眼旁邊，這裡是這個部族最尊貴的位置，只有最尊貴的人才能坐在這裡。
張淼身邊，跪著三個怪物修士。他們三人中，長著羊頭的叫『岩』，渾身分泌黏液，如同一隻大號蛞蝓的叫『鹽』，最後那個女怪物修士叫『芊』。
這三人的名字，還是他們在和其他怪物修士交流時，求著別人給取的名字。原土上的怪物修士很少有名字，因為這裡的人和怪物基本上都是文盲。有名字的，都是地仙級別的怪物修士。
三個怪物修士，岩能製造出岩石，故此叫岩。而鹽能分泌出高稀態鹽，故此叫鹽。這兩個能力都是沒有什麼戰鬥力的，畢竟你不能用石頭將別人砸死，也不能用分泌的鹽將別人咸死。
而芊這個女修更是一點能力都沒有，除了怪物修士這個身份，她什麼都不是。而且別的怪物修士就算沒什麼能力，至少身體夠強壯，普通人不能傷害分毫。但是芊卻是身體孱弱，連普通人都打不過。若不是她還有兩位哥哥照料，估計早就死了。
三隻怪物現在選擇臣服張淼，不為別的，就因為張淼承諾他們管吃管飽。
看著有些畏懼的三隻怪物修士，張淼淡淡的說：「你們也別害怕，我不會一來就讓你們去燒殺搶掠。」
三隻怪物都沉默不語，其實現在帶著他們去燒殺搶掠他們也會同意，畢竟當個飽死鬼也比當餓死鬼強，他們這個部族孱弱到沒有怪物修士會帶領他們去燒殺搶掠。而沒有這種活動，他們連基本的生存都有問題。
張淼看著眼前的三個怪物說：「從今天開始，我會訓練你們，普通人倒還罷了，你們我都會進行特訓。」
在燒殺搶掠這方面，普通人是沒有用的。普通人就是負責生產和壯大人口。如今這裡連基本的生產資料都沒有，普通人也用不上……
張淼手一張，一枚青灰色的果子就出現在他的手中，這是張淼用點化之力製造出的靈果，他將靈果遞給芊說：「你吃掉這個。」
然後又對鹽說：「你以後還是繼續分泌鹽分。」
最後對岩說：「我有一個本事叫飛石術，你以後就跟著我學。」
他看著三個怪物，繼續說：「只要你們好好跟著我，你們以後的人生就會變得光明而偉大，這是我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