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因緣際會
雲霧包裹，緩慢飄行。一群蝙蝠妖蟲虎視眈眈的看著他，看著張淼離去。若不是蝙蝠妖蟲此刻死傷嚴重，它們定然不會放張淼離去的。等到張淼離開，這些妖蟲立刻進入樹洞中，開始轉移它們的蟲卵。
而張淼卻是將注意力放在那些碎石子上。那些蝙蝠妖蟲用來擊退怪異的碎石子定然不一般，一般的石子根本打不傷怪異，更別說讓怪異倉皇逃走。
張淼順著蝙蝠妖蟲的行蹤，慢慢的找到了那些石子的來源地。
在一片微光朦朧中，有一叢腐朽的樹幹組成的陰影。這裡有橫七豎八的倒塌樹幹，這些樹幹互相架著支撐，形成了一個龐大而怪異的巢穴。
那些蝙蝠妖蟲就是從這裡得到的那些碎石子。張淼飄了過去，仔細檢查了一下，然後進入了這怪異的巢穴中。
剛剛進入，耳邊就傳來若有若無的聲音，這種聲音微弱，但是卻仿佛正大宏音，可是要是想仔細去聽，又只能聽個大概模糊，仿佛聽到了，但是又沒有完全聽到。
這種感覺讓人心癢難耐，若是毛躁的人，此刻怕是急得抓耳撓腮，心急無比吧。不過好在張淼沒有這麼著急，既然聽得不清，他也懶得深究，而是將注意力放在眼前這裡。
這巢穴不大，撥開枝條和腐朽的樹幹，再向前走兩步就到了巢穴之內。在微光中，只見一塊巨大的石碑被重重疊疊的樹枝樹幹環繞，這些樹枝樹幹如同是一隻只大手，緊緊的抓住這石碑不動搖。
而石碑似乎也在反抗，饒是被樹枝樹幹環繞，但是最重要的碑面上卻是清晰可見，沒有半點遮擋。
石碑的四角被樹枝樹幹緊勒，頑強的樹枝試圖深入石碑內，已經將石碑的四角崩壞，崩壞的石碑角落散開成小石子落在地上，這些小石子，就是蝙蝠蟲妖撿去對付怪異的。
這石碑擁有某種怪異討厭或者敬畏的力量，蝙蝠蟲妖似乎就是抓住了這一點，才用這裡的小石子將怪異擊退。
張淼看著這塊石碑，石碑除了崩裂的四角，其他地方光滑如鏡，表面如同打磨的玉石一樣水潤反光，甚至可以說，這樹幹層的微光，似乎就是這石碑放出來的。
張淼此時鬼使神差的，忽然伸出手放在石碑之上。剎那間，石碑忽然傳來一股吸力，將他給吸了進去！——
佛光燦燦，梵音隆隆。
恢弘的大殿內，一尊尊者正盤坐中央，正在口燦蓮花的講經。他的身邊，圍繞著三千佛陀，三千菩薩，三千羅漢和三千普眾。這些人如痴如醉的聽著尊者講經，聽到妙處，臉上自然露出欣喜、歡悅、瞭然、頓悟之色。若是聽到不解之處，自然也露出困惑、遲鈍、不解和煩惱之色。
三千人聽同一篇經，卻有三千不同煩惱，三千不同頓悟，三千不同念頭。
張淼也盤坐其中，也如痴如醉的聽著經文，可是當他正要聽清經文原本的時候，忽然這尊者說道：「所謂法不傳六耳，道不傳非人。你且去吧！」
這一聲宏音，直接將張淼整了出去，整個大殿、信眾、佛光、梵音都如同潮水一般褪去。張淼猛地打了個激靈，然後他發現自己正觸摸著石碑。
此時的石碑已經沒有初見的光亮整潔，現在一看，這石碑仿佛經歷了千萬年的風吹雨打，樹捆藤勒，此時石碑表面已經是坑坑窪窪，灰頭土臉。
張淼心中一驚，他剛進來的時候石碑可不是這樣的，為何他……想到這裡，他忽然想起剛剛自己的『看』到的東西。
那又是什麼？是幻境還是影像？是真的還是假象。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他猛地一撇，卻發現石碑上隱隱約約刻著字！
這是……他仔細一看，一下就認出來了。
這是金剛符文，上面記錄的是一篇經文《訶詰度法無盛碑》。此經……此經他聽過！
想到這裡，張淼忽然一愣，他什麼時候聽過這經文？而且，他什麼時候認識金剛符文？這個念頭在他腦中瘋狂迴轉，然後他忽然想到什麼，直接閉目沉思，將心神放在體內的紫竹內。
當他看到紫竹的那一刻，他好像發現紫竹非常高興！紫竹正不斷的搖擺的自己的身體，幾節竹節也被它搖得搖曳生姿，竹節上的竹葉也越發翠綠，顯然是長勢非常好。
更讓張淼吃驚的是，有兩節竹節氤氳生輝，已經達到閃亮的程度。他定睛一看，其中一節竹節是代表符文精通的那一節，這一節竹節發出濃郁的紫光，幾乎讓整節竹節變成璀璨的紫玉。
而另一節竹節則是那節代表『萬古宏音』的竹節，此時它也是發出紫光，如同紫光燈一般。
張淼看到這一幕，他就忽然有些明白自己為什麼瞬間能看懂金剛符文了。感情紫竹的竹節發生了異變！
可是為什麼會發生異變呢？他仔細想了想，唯一能想到的解釋是：紫竹在剛剛那類似幻境一樣的場景中，狠狠的吸了一波經驗，以至於讓他的竹節經驗飛漲。
怪不得，那尊者會忽然說：「法不傳六耳，道不傳非人。」
這分明就是尊者發現了有人在薅他的羊毛，一下就給他整不樂意了，直接將張淼給趕了出來。
那位尊者講經用的語言，正是符文之音。而他講經正是在傳授知識，張淼因緣際會的加入進去，草草聽了片刻，他雖然沒有聽到什麼東西，但是他體內的紫竹卻是狠狠的薅了一波羊毛。
同理，那代表『萬古宏音』的竹節也同樣如此。那位尊者講課用的就是這門法術！故此張淼也得到了大量此法術的經驗，以至於讓他一飛沖天！
搞清楚這一點，張淼心中有些暗喜，但是同樣疑惑也生出：「那位尊者到底是誰？連佛陀都要圍在他身邊聽課？」
張淼心中疑惑。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他面前的石碑忽然晃動起來，然後整個巢穴中的樹枝和樹幹都動了起來，接著，樹枝樹幹用力一絞，直接將石碑給絞碎了！
沒有那股神奇的力量保護，這石碑根本禁不住巨樹的絞殺。絞碎了石碑，樹幹和樹枝也開始坍塌，張淼趕緊從巢穴中逃了出來，然後就看見這個奇怪的巢穴直接枯萎腐化，然後整個掉了下去。
沒有這奇怪的巢穴，張淼似乎感覺整個樹幹層都輕鬆不少，旁邊的巨樹都挺拔起來。
而這個時候，三隻怪異卻是聽著動靜就趕來了。
初來此地，它們三隻怪異還有些畏懼不前，但是很快它們就感到那股讓它們畏懼的氣息散去，它們的膽子一下大了很多，當看到張淼飄出來的時候，它們更是立刻發出一聲尖叫，然後『呼』的就向張淼撲了過去。
張淼也聽見了那三隻怪異的尖叫，但是這次他卻沒有感到什麼頭暈頭痛，反而就如同聽到普通的一聲的尖叫。他當即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他如今已經是『萬古宏音』大成，已經對這種法術產生了抗性。同樣的法術，別人在他面前使出，那真的是『班門弄斧』！
他冷哼一聲，當即說到：「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看我的正大梵音！」
『叱！』一聲輕嘯，宏音雖輕，但卻充滿宏大之意，此音一出，三隻怪異一下就凝固起來，仿佛身體進入冰窖，一下就凍住了。
還沒等張淼再次出招，那三隻怪異卻忽然變成了三個正常的人影。他們三個對張淼微微鞠躬行禮，似乎是在感謝他將它們超脫，然後才緩緩的消失無蹤。
幾百點經驗照樣飛進張淼的紫竹中，紫竹的竹節再次發出亮光，似乎又升上一個台階。張淼在這一刻忽然有一種明悟。
這『萬古宏音』，其真實的名字應該叫『清正梵音』。這聲音真正的作用是洗滌心靈，引領魂魄。但是如果修行者心術不正，或修行有誤，就會變成『索命梵音』『魔音入耳』等等外法。
那些怪異，正是錯誤的修行了此門法術的修士轉化而來的，如今張淼用真正的『梵音』讓他們解脫，他們最後的饋贈，也讓張淼的梵音超脫大成，達成返璞歸真之境。
——
張淼一陣飄忽，在他的身邊，是十幾個渾身蒙光的人影，這些人影都曾是怪異，現在都被張淼的梵音解脫。為了報答張淼的恩情，他們將『行動不便』的張淼送到了樹冠層的邊緣。
到了這裡，那些人影對張淼無聲的鞠躬行禮，最終消散不見。而張淼也抓住樹冠層的樹葉，進入樹冠層中。
到了這裡，他躲過一些居心叵測的鳥獸，然後回到自己的樹屋中。
這次外出，倒是讓他收穫不淺。那塊石碑，估計是當年兩位仙人打架的時候遺留下來的，應該不屬於本界之物。
那石碑上應該有的傳承，也被張淼得到了。同時得到的，還有那意外的『聞道體驗』。那體驗雖然短暫而奇異，但是也讓張淼收穫頗豐。
其實按照張淼的想法，若不是他身懷紫竹，恐怕也只是進去感受一下尊者講道的氛圍，實際上是什麼也得不到的，也只有紫竹這種不講理的東西，硬生生的在那種情況下薅到了羊毛。才讓他收穫頗豐。
反正不管是因緣際會，還是意外結果。反正張淼是得到了好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