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疊手稿,有的用顏料塗了顏色，有的只是炭筆繪的。南希第一次知道，光明神那雙修長好看的手,除了釋放強大的神術、做可口的食物、還能畫出這麼精細的圖畫。

  會畫畫的米洛斯大人,在她心中瞬間發著光。仔細想想，畫畫本身就和他的氣質很搭。一身白衣清清爽爽的米洛斯,就適合拿著炭筆對著畫架。

  「您畫的這樣好。」

  「漫長的生命里，總得給自己找點事做。」米洛斯說。

  南希看過了圖,摞好放在茶几上,「唔,我可以過兩天給您答覆嗎？」

  米洛斯點點頭，「這很正常,我不意外。畢竟，這是件不能反悔的事。」

  「為什麼不能反悔？」南希好奇地問。

  「因為對於神明來說,伴侶契約只有一次，簽上就不能反悔。所以，我們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十分慎重。畢竟簽訂以後，我的生命和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要跟你一起分享的。」

  「聽起來米洛斯大人好吃虧,比起你給我的,我能給予你的實在太少。」

  米洛斯輕輕一笑,「我的只是走量，你的卻是走質。比金子和生命更寶貴的，是南希.道爾。」

  南希的心猛地一跳，就像被什麼東西擊中一樣，連忙把臉別到一邊抱怨,「米洛斯大人，您再說下去，我都想立馬結婚了。」

  「唔，那我不說了，」米洛斯很溫柔地揉揉她的發，「我聽說這種事情需要跟父母商量的，有的還需要父母相看。如果你需要，我隨時可以配合。」

  南希忍不住笑，「那我父母一定迫不及待把我打包送給你。」她都能想像出來，作為南大陸的貴族，光明神的信徒，道爾夫婦聽到她被光明神求婚，首先會以為她發了昏，以為她因為狂熱信仰出現幻覺。

  等米洛斯在他們面前現身，他們估計也不相信，認為是神術師冒充的。

  等光明大主教對他們證實後，他們會把她直接塞進米洛斯的馬車，接著把米洛斯站過的地圈起來，把米洛斯用過的杯子供起來，甚至連裡面剩的水都不放過。

  這個時候，她再告訴他們，還有黑暗神和海神可以選擇哦。道爾夫婦一定會瞪大了眼

  說，光明神在上，請原諒這個無知單純的姑娘吧。你只能選擇光明神。

  會客廳傳來敲門聲，南希投過去目光。在米洛斯的應允下，白鳥b推著小車走進來，把食物擺在靠窗的餐桌上。

  「神主，」他微微躬身，「看守瑪格麗特的神侍說，她要求跟道爾小姐見面。」

  南希微微有些驚訝，「她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想她應該不知道，」米洛斯說，「她只是想讓我把你叫過去見面。你要去見她嗎？」

  南希微微皺眉，做出一副很為難的模樣，「行吧，見面也可以。」

  米洛斯點點頭，「先吃飯，吃過飯我送你過去。」

  白鳥b見沒他事了，立刻推著車子離開這裡，房間再次只剩他們兩個人。

  食物的香氣很快將房間充盈起來。不大的餐桌擺的滿滿當當，有煎蛋、香腸、培根、煙燻黑線鱈魚、醃製的牡蠣、烤馬鮫魚片、雞肉餡餅、吐司麵包、橘子果醬、燕麥粥和一壺茶。

  所有的食物都被分成兩份，放置在兩人面前。

  見到盤子裡有不喜歡的魚，南希輕輕用叉子推到一邊，去吃煎蛋。

  她的小動作引起了米洛斯的注意，「不喜歡吃魚？」

  「嗯。」南希咬著煎蛋點點頭。

  米洛斯揮手灑下一道光芒，兩人盤子裡的魚都沒了。

  「我不吃，你可以吃呀。」南希連忙說。

  「我也不喜歡魚。」米洛斯輕輕笑著說。

  南希把果醬抹在麵包上，心裡嘀咕，她才不信呢。低頭咬一口麵包，橘子味一直甜到心裡去。

  米洛斯的愛意，體現在細節，細雨潤無聲一樣，不知不覺地滲透進她的生活。

  吃過飯後，兩人沿著花園的長廊，朝關押瑪格麗特的房子走去。

  小風吹著，高大英俊的神明陪著，就是什麼都不做，心情都愜意得很。南希跟米洛斯閒閒地說著話，不大一會兒就走到了地方。

  米洛斯把她送到房間門口，「我在這裡等你。」

  南希點點頭推開白色的木門。

  一進屋子她就嚇了一跳。瑪格麗特像一下子老了五歲，金色的髮絲里摻了幾根白髮，見她進來立刻撲上來握住她的手，「南希，好朋友，你幫幫我，我一點分都沒

  有了。」

  南希把手抽出來，關好門，「我們得小聲點，如果你不想真的死的話……」

  「你說得對，抱歉，我忘記了。」瑪格麗特連忙壓低聲音。她從關進這裡開始，為了打發時間，抽了不少盲盒。想著反正又南希可以薅，不是很擔心。

  Ssr從剛開始還勸勸，到後來懶得勸了。它也是這個想法，對家一時半會升不到ssr。但是沒想到，才不過幾天，它就再也無法吸到分了。

  剩餘的積蓄很快用光，他們今晚就要自爆了。瑪格麗特面對這個可怕的災難，一直處於驚慌失措的狀態，看到南希，簡直像看見救命的曙光。

  「你們沒分了？」南希不是很相信。

  「是真的，」瑪格麗特小聲說，「都被我抽盲盒了。我沒想到你會升級這麼快。你得借給我分，五分，啊不，五十分。你那裡一定很多，你把他們全都搞定了不是嗎？我們可是同胞，是一個時空來的……」

  「但是只有一個人可以離開這裡，不是嗎？」南希緩緩說。

  瑪格麗特驚訝地瞪大眼，片刻之後才說，「對，你現在也有高級系統了，你已經知道了。」

  這是今天小ssr翻出來信息，在冗長的使用手冊上寫著，因為能量有限，只有一個系統可以返回原時空。

  「這就是你一直想殺死我的原因。」南希說。

  瑪格麗莎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搖搖頭，「不，我絕不能死。我是大神術師里最年輕漂亮的一個。我還有大把青春、大好前途沒有享用。只要能回去，我就是人類的英雄，我……」

  「我想你有件事搞錯了，」南希慢悠悠地打斷她，「你憑什麼認為我會把生的機會讓給你呢？」

  瑪格麗特呆了一下，「你為什麼不給我？這本來就該是我的。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沒有競爭者。」

  「我又不是自願來的，我也很委屈呀。」南希說，「如果沒有被強行拉過來，我現在還在愉快地生活呢。更何況你怎麼就這麼確信，沒有我，你就能完成攻略？」

  「在我看來，你的草包簡直寫到了臉上，遇上伊比利斯兩句話就能套出來。既然系統沒有把我直接爆掉，就證明主系統已經默認了我和你的競爭。」

  「你要怪，就去怪主系統吧，我可不欠你的。沒有我，你和你的系統早就死了。你吸了我多少血？小偷行徑我已經懶得譴責你了，你竟然用好感值抽盲盒？可真有你的。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你完全是自作自受。」

  瑪格麗特聽到吸血和抽盲盒，臉色立刻有點不自然，「我不管，如果你今天不給我分，我就把一切告訴光明神。」

  「你要做全人類的罪人嗎？」南希問。

  「我都要死了，管不了那麼多。你到底給不給分？」瑪格麗特步步緊逼，原本美麗的臉猙獰的扭曲。

  見她已經被瀕死嚇到精神有些失常，南希知道跟她講不清道理了。她抿抿唇，輕聲說，「我光給你分沒用啊。你難道要像個吸血蟲一樣，跟在我後面活嗎？」

  「我當然不會，我早就想好了。你把分都給我，我變成你的臉，那樣不就能獲取你的果實？」瑪格麗特異想天開道。

  南希簡直無語了，「我又不是傻，既然答應你是死，不答應你還是死，為什麼還要答應呢？」

  「行了，你別說了。」瑪格麗特體內的ssr很無力地說，「你這樣只會激怒她。實話跟你說吧，她根本不是被綁錯了。不對，也算被綁錯。」

  「製造者提供了兩個系統。一個用力量升級為ssr，也就是我。另一個沒有力量升級所以是n級。傳送那天，不知道出了什麼差錯，備選系統n率先啟動，綁定了南希。」

  「沒辦法，只好臨時在眾多備選者里挑了你，因為你的名字里也有一個南希。我以為靠我的智慧，綁誰都能成功。沒想到綁了個草包就算了，還是個自以為是的草包。如果你早早聽我的，哪會到這個地步。」

  瑪格麗特微微一怔，眼神重新變得陰狠，「我不信，什麼因為南希才綁……」

  南希輕輕皺眉，「你說什麼？」

  瑪格麗特因為一直精神恍惚，剛才不小心用現實的聲音說了話，她咬咬唇，讓精神恢復一點。

  「不，沒什麼……總之，想想你做過的事，如果那些神明知道你欺騙了他們，他們會怎麼辦？而我，反正今天就要死了，大不了和你同歸於盡……」

  她說話說到一半突然慌慌張張地停下來，眼睛睜得大

  大的，瞳孔急劇縮小，像聽見了什麼恐懼的聲音，「不，停下來……我沒那個意思……」

  「你怎麼了？」南希問。

  「我錯了，停下來……」瑪格麗特像根本聽到南希說話一樣，沒頭蒼蠅似的，驚慌失措地亂看亂翻，似乎想找個藏身的地方。

  就在她正準備往床下鑽時，「轟——」地一聲，她整個人被一股力量穿透炸裂，血霧瞬間鋪滿房間。

  在血霧沖向南希的一刻，小ssr把她傳送到了門外。聽著門板被急雨掃射般的聲音，第一次目睹死亡，南希忍不住輕輕發著抖。

  米洛斯聞到血腥味，立刻趕過來，把她拉進懷裡。一邊用手輕輕拍著她的背，一邊用神識去探，發現房間裡的瑪格麗特已經被炸成肉泥，他萬分驚訝。

  「發生了什麼？」

  南希死勁咬著唇，用疼痛喚醒自己被嚇呆的大腦。瑪格麗特真是到死也不放過她，這讓她怎麼解釋？

  她摟住米洛斯的腰，把臉埋進他的懷裡，小聲啜泣，「瑪格麗特威脅我，讓我幫助她出去。我說我做不到，她就生氣了。說別看她被關在這裡，她以前有能力把我送進三千小世界，現在還有。我正跟她爭吵，她突然就爆炸了，我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瑪格麗特正威脅得起勁呢，突然就自爆了。

  米洛斯的目光落在她輕輕顫粟的後背上，她似乎真的嚇壞了，他無論怎麼撫摸，她都顫抖個不停。

  「別擔心，這並不是什麼大事。」米洛斯很溫柔地抱住她，「我們先離開這裡。」

  下一秒，南希覺得身形一晃，她再次回到了小會客廳。剛才吃完的早餐還在桌子上，如果不是她確定自己沒失憶，真以為從來沒離開過這個房間。

  米洛斯檢查了一下，發現她沒有受傷，鬆口氣。他當然知道不是南希做的。那個房間流淌著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力量，那不是南希能釋放出來的。

  上一次，他審問瑪格麗特，後者一臉狡黠地說，她想得到神明的愛，南希也是。

  他當然知道南希從認識他以來就不單純，她總是變著法的勾引他。但是，那又怎麼樣呢？現在的他，最怕的是南希不再願意從他這裡得到愛。

  比起另外兩個

  ，他一直覺得自己缺乏魅力，很無趣。所以，他在神座上引誘她，他答應她一切要求。

  「不用擔心，」他把下巴抵在她的頸窩，溫柔地說，「只要我們結婚，無論什麼人，都無法威脅到你。」

  南希輕輕眨眨眼，米洛斯這句話似乎很有深意啊。他好像跟伊比利斯理解的差不多，認為她和瑪格麗特背後有勢力脅迫她們做事。同時他又覺得在他的羽翼下，無論是誰都無法再操控她。伊比利斯當時想把她帶到海國，就是這個原因。

  是這樣吧？

  「宿主，我跟你想的一樣，你的分析太牛了。」

  「我現在不需要彩虹噗噗，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因為瑪格麗特威脅你要說出所有秘密，防禦系統判斷她要叛變，啟動了自毀功能。」

  南希微微睜大眼睛，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垂下眼帘，抱著米洛斯更緊，覺得身上一點點在變冷。

  米洛斯察覺她又開始輕輕地抖，用釋放神術灑下一道光，澆下來，「不用擔心，一切都結束了。」

  溫暖又明亮的光芒可以驅逐一切恐懼和冰冷。南希趴在他懷裡，聽著他溫聲安慰，漸漸平靜下來，大腦也恢復了思考能力。

  看到瑪麗格特的結局，越發堅定了她要離開這裡，擺脫系統的心。誰願意讓一個定時炸彈，一直懸掛在頭頂呢？

  她抬起頭，按照原定的計劃對米洛斯說，「我想要一樣東西。」

  「什麼？」米洛斯溫和地問。

  「一個可以隨時跟您說話的東西。您剛才瞧見了，說實話，我現在還是很害怕。但我不可能一直待在您的神國，我還得回家去，不然我的叔叔嬸嬸該擔心了。有沒有這樣的東西呢？」

  「聊天本嗎？」米洛斯笑著問，「嗯，看來我又要養成一個新習慣了。」

  「什麼？」

  「隨時隨地看聊天本，看你有沒有跟我說話。」

  南希怔怔地看著他的臉，一如既往的包容，就像他本人一樣，溫柔強大溫暖光明。他從不拒絕她，哪怕她目的不純。她重新埋進他懷裡，小小聲地說，「米洛斯大人，抱歉。」

  米洛斯垂下目光，看著她的頭頂，輕笑著說，「抱歉沒有意義，我是實用主義者

  ，你對我好點就行了。」

  南希悶悶地點點頭。

  一個小時後，她拿著米洛斯親手做的聊天本回到家。

  雪白色的軟皮，上面有一層細細的紋路，小ssr鑑定過後說是龍皮。她把這個本跟塞西爾的放在一起。等湊夠了伊比利斯的本，就可以同時回復婚約了。

  「宿主，這個時候你不能心軟啊，」小ssr說，「你也看到瑪格麗特的下場了，其實我們也是，防禦機制也包括消極怠工。一旦被判定，等待我們的也是自動銷毀。」

  南希眨眨睫毛，「剛才你聽見了吧？瑪格麗特為什麼會說她不信，因為南希才綁？這是什麼意思？」

  小ssr一點懵，「宿主，我也不知道。」

  南希注視了聊天本一會兒，「行吧，我現在要去找伊比利斯。」

  「你又搞到一個本？」在茶几上吃胡蘿蔔的兔子突然開口。

  南希微微睜大眼，「命運之神？你什麼時候來的？」

  「來好一會兒了，你進門還餵了我一根胡蘿蔔。」

  茶几上的兔子消失，一個高大的帶著單片眼鏡的青年出現，坐在椅子上，手裡握著半根胡蘿蔔。

  「對了，我有事想要問你。」南希說。

  「又是什麼少女的煩心事嗎？」命運笑著問，「要不我把愛情之神的神眷給你吧，我覺得他懂得多。」

  「我要問的你就可以回答。」

  「行吧，是什麼？」

  南希猶豫了一下，「如果我同時答應三位神明的婚約，只是口頭答應，會不會分到他們的生命？」

  「嚯，」命運之神睜大眼，「你真打算這麼做啊，我想他們不願意的。先不說黑暗和海洋，我很了解米洛斯。」

  「他對感情的理解是要麼不碰，要碰就是與山海永恆。你看南大陸的婚姻政策是一夫一妻就該明白了。如果你敢同時答應三位神明……」

  「米洛斯大人會怎麼樣？」南希問。

  「我想不出來，反正不會太好。」命運說，「再說另兩位也不是好相處的啊。海神我不太清楚，他應該是有可能的吧，畢竟海國的婚姻政策一向開放。」

  「但北地是和南大陸一樣的啊。況且黑暗光明是死對頭，怎麼可能容得下對方。」

  「那你建議我多簽幾份？」

  「唔，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簽別的神明。沒讓你簽他們仨啊。」

  「簽你和智慧嗎？」南希問，「可惜我不需要。」

  前半句讓命運的心猛地一跳，後半句，這顆心穩穩落地，隱隱生出股傷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極強的感覺。

  「我沒說要簽訂婚姻契約，」南希說，「我只說口頭答應會怎麼樣？」

  命運抿了抿唇，「不會怎麼樣，共享生命是要簽訂契約才有效。口頭只能引起他們仨生氣而已，境況糟糕的是你，建議不要玩火。」

  南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情一下變好，臉上湧出燦爛的笑容，「原來境況糟糕的只有我啊，那沒關係。」

  命運被她的笑容晃了一下，不太自然地抿了抿唇。

  南希想了一下，「我要去一個地方，你要不要跟我去？當然，這需要你的力量帶我去。」

  命運點點頭，「行吧。」

  ……

  南希和命運站在一間小木屋外，這裡是道爾夫婦的農場。中午，僕人們都在吃飯，這裡一個人都沒有，很安靜。

  陽光炙烤著木屋，散發出木頭的味道。

  「你就要來這兒？」命運環顧著四周，「什麼味道？羊圈？」

  南希沒有回答，輕輕推開簡陋的木門，不太明亮的光線，讓她一時視物不清。還沒等讓眼睛適應下來，「咩——」的一聲慘叫，什麼東西撲了過來。

  她低下頭，看到一頭藍色的小羊羔，又委屈又氣憤地用臉蹭她的腿。嘴裡咩咩叫著似乎在說，你怎麼才來？

  她伸手摸摸它的頭，在細密的卷捲毛上，有兩隻像小筍一樣的小小角。似乎才冒出來不久，一點點，特別可愛。

  她抬起頭，眼睛已經適應了光線。隨著小藍羊的動靜，左右角落分別窩著的兩隻羊，抬起了臉。他們頭上也有角，比小藍羊的大一點。

  兩隻羊都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幾秒種後，小黑羊重新把頭埋下，小白羊把臉別到另一邊。只有小藍羊不停跳著叫著求抱抱。

  「有趣，」命運說，「這三隻羊的身上，竟然分別有黑暗、光明和海洋的一縷神識。」

  「什麼意思？」南希問。

  「當神明付出真心，他們的身上會分出一縷神識，幻化成一個物件

  。也許是有生命的，也許是無生命的。這就是他們的愛情命運。」

  「不過很少有神明知道這個，畢竟動真情這件事，對於一個活了那麼久的神明很難。」

  「那你為什麼知道？你不是一直母胎單身嗎？」南希問。

  命運有些無語，「你今天一定要傷害我嗎？」

  「抱歉，就是問問。」南希笑著說。

  「我是沒有經驗，但是愛情之神有啊，」命運接著說，「他第一次付出真心，就是找我幫他看的。」

  「那是一朵鮮艷的玫瑰花，我立刻判斷他的愛情活不過一周。果然一個星期以後，他被甩了。但令我沒想到的是，他幾乎每隔一段日子，就捧過來一個幻化物讓我替他看。」

  「所以你知道他為什麼神力這麼弱了吧？大家的神識就那麼多，哪經得起他這麼分？如果有一天他死在神識被分沒了，我一點都不奇怪。」

  原來是這樣，南希心想。她就覺得道爾夫人說她養了三隻羊，巧合的奇怪。看來是這三個幻化物跑到了這裡，改變了周圍人的思維，成為她養的羊。

  「那麼，這三隻羊代表著怎樣的命運呢？」她問。

  「唔，看上去像是被你拋棄了呀。」命運摸摸下巴，高深莫測地說，「我就說你不要玩火吧，你瞧，他們都不理你了。」

  「咩——咩——」小藍羊見南希不抱他，急得不得了，不停用兩個蹄蹄扒拉她的腿。

  「哦，除了這隻。」命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