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垂濕濕糯糯,被溫涼的唇輕吮。
南希微顫了一下,酥酥麻麻的線,從耳廓慢慢散出去。電流一般沿著皮膚往下滑。支撐身體的力氣一點點地被細密的吻抽走。
她輕眯著眼睛,細細的視線從青年流暢冷冽的下顎線,看到他漂亮的流轉著**的眼。
從一開始的清冷猛地跳躍到現在的熱情,顯然是不正常的。南希思考了一下,推斷應該是記憶團織出的線斷掉了。
雖然不明白是什麼原因造成的。但是可以知道的是,米洛斯本來對她只有正常的思念。被記憶團積壓了兩天後突然放出來,就會令他產生一種難以抑制的**。
不過這種因思念爆發的短小情緒,很快就會過去。
兩秒後,米洛斯突然停下來。呼吸依然凌亂,但是眸光卻越來越清明。
他垂下眼,看到了少女捉狹的笑意。他下意識伸手捂住她的眼。
但是少女的睫毛還是頑強地在他手心裡輕輕撓著,就像她平常做的那些擾亂他心神的事一樣。
「米洛斯大人,你今天有點熱情呢。」
好聽的清脆的聲音,像糖豆一樣在他耳邊跳躍。他移回目光,在那張氣人又令人想念的唇上頓了一秒,輕聲說,「抱歉,剛才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想吻你。」
「唔,那可有點糟糕。以後都不敢來米洛斯大人家了。作為一個普通朋友……」
「普通?」米洛斯的聲音倏地變得微涼。他盯了她幾秒,由於捂著她的眼而看不到她真正的表情。他只能猜測手掌下一定還是惹人生氣的笑容。
他沉默了一下,「像我這樣普通的朋友,你有幾個呢?」
「只有一個。」
米洛斯的眸色柔和了一點,「如果是這樣,也不是不能接受。」他放下手,露出少女漂亮的碧藍色眼睛。帶著一點笑意,就像天空灑落的陽光。
「你的東西收拾好了嗎?」米洛斯情不自禁地翹起嘴角。
「沒有,一會兒回去收拾。」
南希探出一半臉,朝客廳里望去。地上放了一個大箱子,旁邊還有許多雜物。
她從他身邊繞過去,朝那堆東西走去。箱子裡整整齊齊放了一疊衣服。旁邊堆這水晶球、鍊金器皿、書籍。
「米洛斯大人,您這次去北地,也會去默克雅克學院嗎?」
「不去。到達北地就會跟你們分開。」
南希微微驚訝地轉過身,「去了就分開,那您要去哪呢?」
「很多,不止一個地方。」米洛斯從地上拾起一個筆記本翻了翻,擱在箱子裡。
「是去找記憶團嗎?」
「嗯。」
南希抿著唇看著他,飛快地捋著思路。
米洛斯不跟她在一起,這將大大減少了她掉馬的機率。至少她不用擔心他突然把塞西爾引來了。
這麼想,她現在只剩一個問題了。把參觀冥土這件事解決,北地的事就完美結束了。
但是冥土也不是好解決的。
找藉口不去?生場病?
生病恐怕不行,默克雅克學院可不缺乏鍊金師。他們絕對有辦法治好她各種「病」。那麼就只能從源頭解決了。
「你在想什麼?」見她一直垂眸不說話,米洛斯忍不住問。
「唔,在想我會不會有機會在北地碰到您?」
「也有可能吧,」米洛斯輕笑了一下,「也許我們會在冥土相遇。」
這句話把南希嚇了一大跳,「您要去冥土尋找記憶團?」
「有可能,但我不太希望它在那裡。」米洛斯從箱子裡拿出一個本遞給她。
「什麼?」
「我寫了十個比較實用的神術。有時間你可以學一下。你現在會的東西太少,去北地會吃虧。那邊的民風十分彪悍。」
「一言不合就開打嗎?」南希笑著問。
米洛斯嘴角泛起笑意,「差不多。我聽說默克雅克學院跟艾諾威不同。艾諾威不允許學生私鬥。但是默克雅克沒有這條規定。他們奉行適者生存。我不希望你吃了這種暗虧。」
南希垂下目光,本很薄,只有幾頁紙。如果米洛斯不說,她還以為這也是個聊天本。就像塞西爾給她的那樣。
手指微搓,紙張快速翻動。米洛斯說有十個咒語,這個本就只有十頁紙。每一頁一個咒語,底下很詳細地寫了該在什麼地方停頓,如何調動體內的靈性力等等。被各種顏色的筆一一標出。能看得出書寫人的認真。
她一頁一頁看下去。真的是很實用的咒語。有將淋濕的衣服弄乾的咒語,也有取暖用的保溫咒,還有防禦以及攻擊性的咒語。
不過如果讓她選擇,她倒是挺願意被北地的神術師削一頓的。這樣她就可以用身心受到重創這個理由,避開冥土活動了。
在南希看咒語本的時候,米洛斯收拾完箱子,拎到牆邊放好。
「有沒有看不懂的地方,我可以教你。」
南希有些意外地抬起臉,「您要教我咒語,現在?」
「有什麼不對嗎?」
當然不對了,哪有約會的時候刷題玩的?她還想充分利用這半天時間,在米洛斯心裡再加深一點印象呢。
記憶團雖然可以將他恢復成冷漠的光明神。但是只要他足夠地喜歡她,那些喜歡就會變成深埋於心河下的火種,只要稍加撩撥,就能將冰凍的河面融化。
她想了一下,也不是不能學咒語,學咒語也可以加深印象啊。
「我先去一下盥洗室,回來您再教我好嗎?」她笑著問。
這種事情米洛斯當然不可能拒絕。他看著南希輕快地朝走廊走去,回手朝空氣一抓。整間客廳的空氣立刻發皺。所有的家具,包括燈具地毯全都像印在透明的紙上,也跟著皺皺巴巴起來。
接著米洛斯用力一扯。這張巨大的透明的紙,帶著同樣變成紙片的物體一起掀了下來。被他揉吧揉吧,扔到角落。
南希從盥洗室出來的時候,還以為進錯房間。客廳空蕩蕩的,除了門窗什麼都不見了。
「我把東西收起來了。」米洛斯指著角落一團拳頭大小的透明紙團,「這樣我教你學習攻擊咒語比較方便。」
「您要教我攻擊咒語?」南希有些意外,她其實想學乾燥術。把自己淋濕或者把米洛斯淋濕,乾燥起來多帶勁。
不管怎麼說都不能學攻擊咒語。這樣她的口紅就白塗了。
「是一個切割咒。」米洛斯揮下一道微光,南希面前立刻長出一排向日葵。她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但是向日葵越來越多,很快就在她和米洛斯之間長出了一小片花海。
米洛斯輕笑一聲,「別擔心,只是普通的向日葵。讓你練習咒語用的。」
南希定下心神看了一眼。還真是向日葵,各個飽滿,長滿了葵花籽。一副很好吃的樣子。
米洛斯讓咒語漂浮在半空中,「你先試著念一下。」
念一遍?南希很隨意的小聲地亂念一通。
與她隔花相望的米洛斯微微皺眉,「聲音太小了,聽不到。」
就是讓你聽不到,南希輕笑,「你靠近點不就聽到了嗎?」
米洛斯勾了一下唇角,「別搗亂,好好念一遍。」
「我好好念了啊。」南希慢悠悠地說,歪著頭,透過向日葵的縫隙看過去。
客廳里沒有了家具的阻擋,陽光完全打了進來。米洛斯身姿挺拔地站在那裡,白襯衣的袖子挽到了手肘。手臂線條緊實流暢,冷白色的皮膚白得發光。俊美的清雋的臉,把禁慾的美感發揮到了極致。
她更加無心學習了。之前還帶著點做任務的心情,現在則是真情實意地想撩他了。
「到底怎麼念啊,你離我那麼遠,我想看你的口型都看不到。」
「你過來教教我。」
「你過來啊。你過來,我保證不碰你。」
少女穿著只露出手臂和小腿的白色長裙,樣式簡潔保守。卻意外地顯得她又純又欲,像裹在花朵里的小妖精。
米洛斯隔著花海,眸光微動。明知道對方「不懷好意」。但聽到那一疊聲的「你過來啊」,瞬間心防大亂,無法抗拒。
「米洛斯大人——」
少女蜜糖般的聲音又一次飄過來,他沒有再猶豫,快步繞過花海走向了她。
南希聽到腳步聲,轉過身,米洛斯已經站在了她面前。
俊美的青年背對著光源,神色有些看不清。只能聽出他的嗓音不復清冽,泛著一絲低低的沙啞。
「我過來了,念吧。」
「哦。」南希慢吞吞地答應著,看向空中的咒語,半眯著眼,「咪咕亞麻……什麼綠斯特,什麼……」
繞口的古語讓她的眸光顯得有些迷濛,嫣紅的唇也因為部分發音嘟起來,更加嬌艷欲滴。
米洛斯盯了她一會兒,眸光越發難以捉摸。幾秒後,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吻上去。
南希大腦有一瞬的當機,很快她就被推到,壓在了層層疊疊的向日葵上。
她忍不住想笑,別開臉錯開對方的唇,「米洛斯大人,發生什麼事了,我們不是在學習咒語嗎?」
「你本來也不想學。」米洛斯扳回她的臉,用力吻上去。
「不是,」她笑著再次別開臉,「請讓我說句話,馬上。早知道你會壓在我身上,你說你把沙發變走幹嘛呢?」
米洛斯抿抿唇,低頭,徹底堵上了她的嘴。
……
「宿主,昨天光明神一共動心了兩次,我們拿到三分。加上原有的二十二分,減掉昨晚消耗的一份,現在一共二十四分。」
聽起來二十四分不少了。但是代表的意義是生命只剩二十四天。接下來的半個月,她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刷到分。如果沒機會,那麼一天消耗一分,再加上家人,著實有點吃不消啊。
南希腦子裡胡亂轉著各種想法,輕輕捂著嘴,把哈欠堵回去。
實在是太早了。八點集合,六點就被女僕喊起來洗漱打扮。喬治伯爵對她參加神術師交流這件事,表現出極大的支持。很豪氣地拿出五百金幣讓她帶在身上隨便花。氣得伯爵夫人一早晨都沒露面。
南希沒有穿喬治伯爵給她準備的華麗冬裝。她老老實實套上了學院統一的服裝。雖然這個並不是強制的。但是米白色的大衣規規矩矩的設計,看上去特別低調。她毫不猶豫就選擇了白大衣。
她也沒有讓女僕給她梳高聳入雲的頭髮,帶大量的寶石。她只打了兩條乖巧的麻花辮,連綢帶都沒扎。
但是樸素的打扮,還是無法抵擋與生俱來的美貌。踏入禮堂大門的一瞬間,還是引起了陣陣驚嘆的吸氣聲。
南希快速跑進南大陸神術師的隊伍里。跟所有人一樣,她沒穿大衣而是在手臂上搭著。
現在是夏末,天氣依舊炎熱得厲害。好在學院在禮堂用神術製造了一股流動的風。讓穿著長袖長褲的大家沒有那麼難受。
南希環顧了一圈沒有找到米洛斯。抬頭看向懸浮於空中的時鐘,還有十分鐘傳送陣就要開啟了。
就在她緊蹙眉頭的時候,門口跑進來一個人。穿著紅色的蓬蓬裙拎著繡著金線的大衣,被陽光晃得一片燦爛。
禮堂里的神術師們基本分成了三片區域。大家都穿著本學院發放的衣服,黑、白、藍,涇渭分明。
因此,扎眼的顏色和款式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瑪格麗特在跑進來的一剎那放慢了腳步。很優雅地邁著莊重的步伐,朝南希的方向走去。
「我還以為來晚了。」她含著笑說。
「殿下?」南希有些疑惑,「您不是落選了嗎?」
「是這樣,」瑪格麗特點點頭,「但是那次是個意外,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運氣那麼不好。」她友善地望著南希,「好在我父親為我申請了第二次考核。我通過了,所以就來了。」
「原來是這樣。」南希點點頭不再說話。心裡為這次的變數又加了二十分。
八點鐘的時候,傳送陣正式開啟。
禮堂里原本的階梯椅子和正中間的桌子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散發著黑色流光的大型傳送陣。
院長和副院長全來了。站在傳送陣外目送大家。南希又向門外看了一眼,米洛斯還是沒有出現。
身邊的人基本都走光了。她抿抿唇,往前踏了一步。視線短暫的變得全黑。下一刻,她發現自己站在一座巨大的黑色禮堂中。
無論是地板還是牆壁,全部都是黑色的岩石鑄成。抬起頭,滿眼的星輝。
南希驚訝的發現,默克雅克學院禮堂竟然沒有房頂。而是用神術交織出透明的線,織出一個拱形的穹頂。這樣在任何時候都能看到外面的天氣。
與她想像的一樣,默克雅克跟所有北地建築一樣,走的都是黑白灰開闊大氣的風格。
「北地現在竟然是黑夜啊。」
「看時鐘,現在是凌晨。」
「那我們是不是直接安排睡覺了?」
南希身邊傳來同伴們的竊竊私語。比起南大陸和海國掛滿整張臉的好奇,北地神術師們臉上的神情更為舒適自然,露出了回到家的輕鬆。
「這裡真不錯,」瑪格麗特輕聲細語地在南希身邊說,「不過怎麼沒有見到默克雅克的教職工?似乎這裡只有空氣等著我們。」
她的話音剛落,禮堂的門開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移了過去。
大約五六個穿著漆黑的法袍人,大步走進來。有男有女,分別是默克雅克的院長、副院長和負責接待的教授。
年輕的神術師們立刻發出驚愕的吸氣聲。他們不是在驚嘆默克雅克的教職工,而是驚嘆為首的那位。穿著流光法袍,長著六對羽翼的墮天使。
「十二隻翅膀,是天使長嗎?」
「這就是墮天使?跟我們光明天使相反的那種?」
「光明神在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天使。」
不光是南大陸和海國的神術師面露驚訝和興奮。就連北地學生臉上也布滿了震驚的神情。他們裡面除了墮天使長的家族後輩,其餘人也是頭一次見到墮天使。
南希瞬間頭皮發麻。垂下眼,心裡不停地翻滾著寒氣。
她當然知道墮天使長是誰?說起來,他們已經見過兩次了。一次是跟米洛斯在布爾頓的博物館,一次是跟塞西爾在克維納郡的公寓。
這位墮天使的聲音聽一次就忘不了。陰森的像從墓地中冒出來的一樣。
南希把頭埋的更低。慌忙中瞥到人群里有人開始穿大衣了。她連忙也跟著套上大衣,用大衣上的帽子嚴嚴實實把自己蓋好。
「你很冷嗎?」瑪格麗特似笑非笑地問。
南希沒有理她,往人群里擠了擠,讓自己淹沒在群眾的汪洋大海里。
墮天使的突然來跟瑪格麗特脫不了關係。
「宿主,我們跟瑪格麗特攤牌吧。」小r氣咻咻地說,「告訴她,如果她脫我們馬甲,我們也脫她的馬甲。」
「這樣沒用,」南希冷靜地說,「我威脅不到瑪格麗特。瑪格麗特可以變化樣貌。這等於她有無數個馬甲。失敗一個,可以馬上套另一個。而我只有一副馬甲。」
她用圍巾纏住半張臉,加上帽子的遮蓋。只要墮天使不是常駐默克雅克,她就不會爆馬。
「晚上好,」默克雅克的院長掛著一絲笑意說,「我懷著極大的喜悅,歡迎你們來到北地,來到默克雅克黑神術學院。」
巴拉巴拉……
「很顯然,這次的交流對神術的發展尤為重要……」
大家仰著臉聽了十分鐘,漸漸的注意力都無法集中了。人群中甚至開始交頭接耳。
「是誰說只有南大陸虛假又官方呢?我看北地的客套也不少。」
「啊,他什麼時候講完呢,我的腿有點麻了。」
「現在不是十二點嗎?我們不會要站到天亮吧?」
所有人當中,只有北地的神術師在全神貫注地聽。
南希始終垂著頭。她的表現並不突出,就像所有不耐煩聽官方演講的人一樣。像她一樣盯著自己鞋面看的人不在少數。
「如果沒有進步就會停滯。我們需要屏除偏見和敵視,將神術進一步發展。」
巴拉巴拉……
「我相信,你們一定在這裡會感到舒適愉快的。那麼,我的話就到這裡。大家跟隨接待的教授去宿舍休息。明天上午會給大家安排一整天豐富的活動。讓大家領略北地的風情。」
「啊,終於結束了。」南希周圍的人真摯地拍著巴掌。
負責接待的教授立刻過來帶隊。
南希依舊垂著眸,看著旁邊人的腳後跟,跟著移動。
一股大力突然狠狠揪了她衣服一下。她的帽子隨之落下,露出了燦爛的金色頭髮。
「啊,抱歉,南希。」瑪格麗特大聲說,「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到你衣服上粘著一根頭髮,想幫你取掉。」
一點小小的騷動瞬間引來大部分目光。
南希簡直氣到胃疼。她沒有時間跟瑪格麗特糾纏,快速把帽子重新罩好,轉身跟著神術師們朝門廳走去。瑪格麗特追上去,還在不停說著抱歉。
南希臉色蒼白,心中不斷轉著念頭。也許墮天使沒看到她的臉。畢竟她還有一半的圍巾阻擋。更何況就是看清了也沒關係。他們不知道跟塞西爾在一起的人長什麼樣。頂多就是看到她驚訝一點,畢竟她跟疑似光明神的人在一起出現過。
沒關係的,不用太緊張。
她不斷安慰著自己。
默克雅克給南大陸和海國安排的宿舍在一棟高塔里。
每個房間可以住兩個人。條件十分優渥。橡木的四柱床,天鵝絨的窗幔。
南希跟一名叫做海倫的女孩子住在一起。海倫比她大兩屆,剛剛通過神術師的考核。
「明天我們會去北地的城市參觀。」海倫拿著一張紙快速掃著。這是北地一星期的活動安排。
「是哪個城市呢?」南希盤腿坐在地板上,從箱子裡拿東西。
「克維納郡。這是離默克雅克最近的城市了。」
「克維納郡啊。」南希輕聲重複,眸中閃著思索的光。
……
遙遠的冥土神殿。
阿撒勒單膝跪地,「默克雅克的院長非常感激,他認為有一名墮天使出席歡迎儀式還是非常必要的。隨便他詢問了一下冥土的安排事宜。」
「嗯。」黑暗神坐在神座漫不經心地聽著稟報,手心裡轉動著一個小小的玻璃藥膏瓶。
「還有就是,我在那裡見到一張熟面孔。」阿撒勒說,「您還記得吧?您派我們去阻擊光明神。我見到的這個人,當時就跟光明神在一起。」
黑暗神稍稍有了一點興趣,「我記得,你說是一個年齡不大的人類女孩。她是光明神的情人嗎?」
阿撒勒咧嘴笑,「我相信光明神找不到情人。但是您要脫單了。」
黑暗神微微一怔,唇角輕輕翹起一點,「還沒有。」
「哦,那您得加把勁了。」阿撒勒笑著說。
黑暗神淡淡地輕「嗯」一聲,目光重新移向手中的玻璃瓶。
阿撒勒等了一會兒,見沒有別的吩咐了,輕手輕腳地準備退出去。
「阿撒勒。」黑暗神突然喚住他。他單手支著下巴,慵懶地說,「把你在默克雅克看到的影像放出來看看。」
阿撒勒微微一笑,這不奇怪。主人和光明神一向不對付。就算是好奇或者攀比心,他也會想看看死對頭的女孩長什麼樣。
「好的,主人。」他微微揚起手,一道黑色的光影從他手指上流了出來。光影像澆灌一樣很快匯聚出一道人影。
黑暗神漆黑的眼眸驀地睜大,瞳孔中映出了一張朝思暮想的臉。
只不過頭髮是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