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燭發出輕微的「噼啪」聲,橘色的光芒慢慢氤氳到房間的各個角落。
塞西爾漆黑的眸子裡映出少女嫣紅的唇在一張一合地說,「還是你啊,塞西爾。」
他盯了幾秒,把被勾引起的**壓回去,從兜里掏出一個黑色的本子翻開,「現在還是我嗎?」
南希頓時睜大眼,一行霸總口吻的字符出現在她面前,【我想不會,因為她正在我的床上。】
「這是什麼呀,你跟誰的聊天?」
「我不知道,所以來問你。」塞西爾淡淡地說,「看看你的本。」
「我的本?」
南希把聊天本掏出來翻開,上面也有一行這樣的句子。跟塞西爾本子上的字體一模一樣,都透著一股邪魅狂狷。
聊天本有個特點,無論寫多少句,只會顯示最後一句話。早晨她出門的時候還特意看了一眼,最後一句話是她寫的。
那麼這是誰留的呢?她半眯著眼,辨認著字體。
不是伊比利斯。她認的他的字。他的字喜歡最後一筆上挑,騷包的都要飛出天際。
既然不是伊比利斯,那就不是在家被動的手腳,多半是在學院。
還能是誰呢?當然是瑪格麗特呀。
大家都去窗邊看熱鬧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坐在座位上。剛開始還以為她在顧及公主的形象,不屑與跟大家擠。現在看來她的小心思挺多呀。
南希垂下眼帘繼續發散思維。應該不是計劃好了才去翻她的書包。她的書包里全是書籍和本子,薄薄的聊天本夾在裡面很不顯眼。八成是她的ssr可以感覺到神明的氣息告訴她,她才翻的。
南希捋清了思路,抬起眼告訴塞西爾,「是一個女孩子寫的,跟我關係不太好。我把本放在書包里被她看見了。你的字體一看就是男性,所以她就這麼回覆你了。」
「宿主,聽起來很難讓人信服啊。」小r說,「再加上你厄運纏身還會降低可信度。」
以前都是謊話,大家一個比一個相信。現在她想做個好人,就這麼難嗎?
唔,讓我想想……
「把本給我。」塞西爾說。
誒?
南希猶豫了一下把本遞過去。
塞西爾接過來用手指在上面畫了幾筆。一個黑色的流淌著暗淡光芒的複雜圖案立刻懸浮於本皮上方。
「怕不怕疼?」
「嗯?」南希微微一怔,搖搖頭,「不怕。」
塞西爾輕笑了一下,捏住她的手指,按在黑色圖案上。
一絲鋒利的風划過,手指驀地發痛,一滴血珠從她的指腹掉了下來。黑色圖案散發出耀眼的紅光,沉沉地落在本皮上,消失不見。
塞西爾把本還給她,「我在上面加了道咒語,除了你別人沒法打開。強行開啟會遭到法陣反噬。」
南希接過來,本皮還是那副古老的皮質,和原先並無差別。她撫摸了一會兒,輕聲問,「所以,你相信了?」
「什麼?」塞西爾微微一怔。
「我說,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你相信了?」
「嗯。」
「為什麼呢?」南希疑惑地眨眨睫毛,「我自己都不相信,感覺乾巴巴的沒有信服力。」
「因為合乎邏輯。」塞西爾說,「之前我看到紙上的回覆後,生氣到失去了判斷力。剛才你向我解釋我就想通了。正常人應該是直接質問我是誰,而不是出言挑釁。很顯然,對方知道我的存在,並且知道我看到這句話會生氣。」
南希有些驚訝地看著他,推理滿分呀。之前她還擔心有厄運的干擾解釋起來會很麻煩。跟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
「她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做?」塞西爾問。
「就是身邊的一個人,我們之間有點競爭的關係,所以她不喜歡我。」
「她欺負過你嗎?」
「她沒這個本事,儘管她很想這麼做。」南希輕快地笑了一下,「不要提她了,我可不想走哪都提到她的名字。」
她迅速划過這件事,不想讓塞西爾繼續追問。追問就意味著有掉馬的風險。瑪格麗特大概就是看中這點才有恃無恐吧?
塞西爾也不勉強,點點頭,「如果有一天,你不想看到這個人了。就把她的名字告訴我。」
把她帶走嗎?南希輕輕一笑,也是啊,塞西爾有死神的權柄。
見事情解決了,她想起自己身上的厄運,連忙問小r還有多長時間。
小r:「還有十分鐘。」
她解開呢子大衣的扣子,朝扶手椅走去。打算穩穩地坐著熬過剩下的時間。
好熱呀,都怪厄運的干擾,害她一進門什麼都沒做就被拖著解釋莫須有的事。
塞西爾的目光隨著她一起移動。她脫掉大衣,裡面剩一件墨綠色天鵝絨長裙。胳膊和脖子都被布料蓋得嚴嚴實實。但是後背卻是一個裸露的v字型。一直從後脖頸開到腰際。隨著走路時臀部的擺動,雪白的後背凹進去一條線。他甚至能看到隱隱約約的蝴蝶骨。
南希不知道莉莉給她帶了這麼條裙子。她穿的時候太著急了,根本沒注意。如果注意到了,她一定會在裡面加件秋衣。寧丑也不在塞西爾面前暴露。
「我沒想到你會因為這件事生氣。」南希坐在扶手椅上,把大衣搭在旁邊。
「我當然會生氣,」塞西爾輕聲說,「你不是說我們是親密的同伴嗎?聽到即將要多出一個同伴,我自然不會不開心。」
「唔,多一個不行,那多兩個呢?」她半開玩笑地問。
「床不夠大。」塞西爾簡短地回答,「雙人床只能睡雙人。」
南希:「……」
「並不是所有同伴都要睡在床上的,」她連忙解釋,「我跟你睡在一張床是因為沒有床了。我每次來的都很晚。因為夜禁沒辦法離開。如果有可能,我們當然要分開睡啦。」唔,看來替身必須提上日程了,她必須擁有一個假人。不能總是大晚上來北地。
塞西爾微微皺眉,想起了與墮天使的對話。
【女孩子睡到別人的床上是什麼意思?】
【那要看另一方的性別,主人。女孩子睡到女孩子的床上,一般來說不會做什麼,就是純聊天純睡覺。如果女孩子睡到了男性的床上,他們就會做點有意義不浪費夜晚的事。就像您跟那位人類女孩一樣。您都做什麼呢?】
【純聊天,純睡覺。】
【……】
【怎麼,做得不對嗎?那麼應該做什麼呢?】
【歡愉。您見過的吧?就是您在黑暗之鏡看到過的,人類信徒晚間必做的一項運動。那就是床上應該做的事。】
【那種事啊,她似乎不喜歡。她說不可以不經允許碰她。也說過對我的身體不感興趣。】
【哦,那就是感情沒到位,主人。通俗點講,就是那個女孩子沒有那麼喜歡您。如果她喜歡您,表現最直接的就是想跟您歡愉。您沒事可以多問問。一旦她有一天說想歡愉,那多半就是喜歡您了。】
【這樣啊。】
【您想把她留下來嗎?】
【嗯,跟她在一起很舒服,很暖和。】
【那就盡力誘惑她。】
【怎麼誘惑呢?像你們那樣在女人面前舉起手臂展示空二頭肌嗎?】
【呃,主人您不需要那樣做。你只需要發揮自己的長處就夠了。】
【我的長處是可以隨便把人帶走。】
【……】【您的長處是您本身,您是最偉大的神明,您擁有強大的力量。這樣吧,舉個例子,女孩子都喜歡安全感。您試試給她這個。】
塞西爾看向倚著座位發呆的少女,「太晚了,休息吧。」他抬抬手指,釋放了一個清潔術。
沐浴在純淨光芒中的南希:「……」
就說不願意大晚上來北地。簡直沒有發揮的餘地。
她站起來朝床走去,後背雪白的肌膚就像一條誘惑的線吸引著塞西爾的目光。他緊盯著,喉結微微動了動。剛準備過去時,窗戶突然傳來敲擊聲。
南希轉過頭,塞西爾已經快速走到窗邊阻擋了她大部分視線。她只來得及看見幾對巨大的羽翼,在漆黑的夜色中緩緩揮動。
是墮天使。
她連忙用毯子蓋住自己,豎起耳朵偷聽。
聲音窸窸窣窣,只聽到幾個詞。坦桑莫島、兩個人、記憶團。
是不是在說光明神米洛斯啊?
她把毯子掀起一道縫。細細的光線中,看到了塞西爾從空氣中抽出一支小臂長短的法杖。漆黑的鑲著寶石,通體流淌著月澤,這是屬於黑暗之神的權杖。
她還想再看,空氣突然微微震動,視線瞬間變得一片模糊。南希感覺暈暈沉沉。等她回過神來,房間裡的蠟燭已經熄滅。塞西爾躺在她的身邊看著她。
她揉揉眼睛,「剛才是什麼?」她都已經暈過去了,剛才的事就不能假裝沒發生。
塞西爾猶豫了一下,「是一件武器,可能力量有點大。所以你沒法承受注視它得到的反噬。」
「窗外的又是誰?」
「是一名神術師,他要去找人,過來問我借武器。」
「找誰呢?」南希忍不住問。
「找一個南大陸人,」塞西爾的嗓音突然變得又冰又冷,「我身上的傷就是那傢伙弄的。不僅是這一次,還有以往的許許多多次。」
南希下意識縮了縮。心裡對黑暗和光明有了更深刻的認知。那就是,絕對絕對不能讓他們遇見。也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彼此之間還有她的存在。
夜的濃度繼續加深,南希漸漸發困。而塞西爾還在考慮什麼是安全感。怎麼能讓身邊的女孩感覺到安全感?
他看著窗外洶湧卻對他保持臣服的夜色,突然有了一個主意。北地人即使晚上睡覺也不敢熄滅燭火。因為黑暗會滋生邪祟。他敢熄滅蠟燭是因為他身上有冥土之主的氣息。
塞西爾微動手指,將自身的氣息隱藏起來。只不過幾秒鐘,室內突然湧起一股惡氣。
南希倏地睜開眼,看到玻璃上貼著一個血色的影子。就像一張剛剝下來的新鮮的皮。她頭皮瞬間發麻,本能地靠向塞西爾。
塞西爾將隱藏的氣息再度放出,血影微微顫抖了一下,灰溜溜地從窗縫擠出去了。其他剛趕過來的邪靈,聞到了北地之主的味道,立馬頭也不抬就落荒而逃。小小的公寓,重新恢復寧靜。
「不用怕,只不過是夜晚的邪祟而已。」
南希感覺有些奇怪,「為什麼會突然有邪祟?」
「有時候就會這樣,」塞西爾輕笑著說,「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證可以震退所有邪靈。」
南希輕輕眨眨眼,雖然仍覺得這個解釋差強人意,但是也沒有深究的打算。
塞西爾單手撐著側臉看了她一會兒,突然問,「你覺得有安全感嗎?」
「什麼?」
「跟我在一起有安全感嗎?你瞧,有我在,邪祟都不敢出沒。」
「有。」
塞西爾立刻揚起唇角,迫不及待地問,「那你想跟我歡愉嗎?」
南希:「……」
「歡什麼?」
她覺得剛才可能是幻聽了。
「歡愉,就是大家夜晚都做的那種。」
「誰教你的?」她側過臉望著他。
「我身邊的人。」
果然又是那群墮落的天使。
「這樣是不對的。」她立刻道德小衛士上身,「並不是所有人夜晚都要歡愉。也不是誰跟誰都能做這件事。」
「那麼,什麼人才能在夜晚歡愉呢?」
「至少你不行。」你要做個好神。
她兇巴巴地把他按在枕頭上休息。
「為什麼我不行呢?」他貼在她耳邊不停地問,「說說看,為什麼我不行?我哪裡少東西嗎?」
這個大概也是墮天使教的。
南希緊緊閉著眼裝睡,耳畔酥酥麻麻的,是年輕神明炙熱的氣息。
……
南希回到南大陸時已經傍晚了。她需要在回家之前把身上的冬裝換下,穿回早晨離家時的那套衣服。
她傳送的時候定的地點是莉莉家附近。因此很快就找到她住的小公寓。
跟所有的公寓一樣,房間都擠在長長的走廊里。她找到標著666的綠色房門敲了敲,門應聲而開。
莉莉露出笑臉側身讓她進去。
雖然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但她還是微微皺了皺眉頭。小小的房間簡直像個書店,一排排書櫃占據了大部分空間。還有更多地書摞在地上,堆得高高的,擠到了天花板上。
莉莉似乎把賺來的錢,全部購買書籍。她真的很愛書啊,怪不得兼職的工作也選擇在圖書館。
「你不在的時候我辦成了一件大事。」莉莉笑眯眯地說,伸手遞給她夏天的衣服。
「什麼大事?」南希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因為另外兩所學院各派來十名神術師嘛。下個星期就要去北地了。所以學院緊急選出了十個人。你們這屆新生有兩個名額。本來副院長屬意讓你和瑪格麗特殿下去。因為你們入校的成績是五道光。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瑪格麗特人緣特別不好,大家都反對。所以,副院長只好讓所有人比試一下……」
「你贏了?」南希打斷她問。
「對啦,」莉莉笑嘻嘻地說,「要知道我可是專業的神術師啊,這個比試簡直就是給我撓痒痒。開不開心?」
莉莉還以為給南希弄來件好差事。南希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不早不晚,她才剛離開南大陸,學院就開始挑人選。是因為那個時段她正好處於厄運時刻嗎?
「開心極了。」她不太開心地說,皺著眉思考如何在北地避開參觀冥土這項活動。
「哦,對了,」莉莉若有所思地說,「那位公主殿下今天運氣有點糟糕。她走路的時候被人踩到了裙角,外裙破掉了。去盥洗室換衣服,沒看清台階崴了腳。站在樹下,五條毛蟲掉在了她的衣領里。最慘的是在比試中,忘記了所有的神術。」
那是糟糕嗎?那是糟糕透了。
莉莉伸了個懶腰給自己倒水喝,「哎,年紀大了。稍微比試一下就感覺骨頭要散架。」
南希換完了衣服,把脫下的冬裝疊好放在矮柜上,「謝謝你,我要走了,下次再找你。」
莉莉背對著她揮了揮手。
南希去拉門把手,餘光瞥見右側的一大堆書裡面,壓著一柄鑲著藍色寶石的權杖。不那麼顯眼,但確實是把權杖。就跟塞西爾手中的那把一樣。
周圍空氣突然凝滯,暈眩的感覺再次襲來。她連忙收回目光,強撐著拉開門走出去。
關上門的一瞬間她再也支撐不住,蹲在了走廊中。
半個小時後她回到了家。
走進臥室的時候,身體的不適感依舊存在。
伊比利斯坐在椅子上吃葡萄,聽到聲音立刻回頭,懶洋洋的笑容才剛揚起來,就瞬間消失。
「發生什麼了?臉色怎麼那麼蒼白?」
南希沒有回答,蹙著眉撲在床上趴著,極力按壓著腦袋中的暈眩。小r早就被權杖晃昏了,現在還沒醒來。她心裡有點後怕,昨天她看到塞西爾的權杖後,直接暈了過去。如果今天她暈倒在莉莉的房間裡,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一道溫暖的柔和的帶著海洋氣息的光芒澆下來,難受的噁心感立即消失。
她輕輕喘口氣,緩慢地睜開眼。
少年半跪在床前,溫涼的手一下一下撫摸著她的背,眼中流轉著一絲擔心,「現在呢?覺得好點沒?」
「伊比利斯,你有權杖嗎?」
「權杖?」伊比利斯微微一怔,「當然有。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看到你的權杖會發生什麼事?」
「會直接暈過去。」
「如果只是感到眩暈沒有暈過去呢?」南希又問。
「那就是對方實力有問題。」
「誰會擁有權杖這種東西?」
「神明。」伊比利斯微微皺眉,「你看到誰的權杖了?」
南希翻了個身,用手遮住眼皮,「也沒看到誰。」
伊比利斯嗤笑一聲,伸手扯扯她的臉頰,「你身上的秘密可真多。」
南希沒有理會他,腦海里不斷轉著剛才發生的事情。莉莉會是神明嗎?如果是的話,她身上是有什麼特質嗎,竟然這麼吸神明。
「告訴你,」伊比利斯懶洋洋地說,「不管你遇見的是誰,都離他遠一點。不是所有神明都像我這麼友善的。」
「你友善嗎?」南希驚訝地看著他。
伊比利斯剛準備反駁,抬眼看到了少女漂亮的藍眼睛,那麼那麼澄淨的顏色,就像他最喜愛的大海。他瞬間沒了爭鬥的心,伸手揉揉對方的頭,很溫柔地說,「我只對小南希友善。」
南希微微一怔,輕嗤一聲,重新躺平。但是眸光比剛才柔和很多。
「伊比利斯,我被學院選中下周就要去參加神術交流了。」
伊比利斯勾勾唇角,「那豈不是你很快就要去海國了?」
聽到海國,南希頓時想到了北地的冥土。煩躁又重新回來。有什麼東西可以合理的擋住臉呢?
「你會去嗎?」她問。
「在考慮。」伊比利斯輕輕皺眉,「我不太想去北地。如果我跨入冥土不小心暴露,就會被黑暗神留下。你知道的,當你在其他神明的神國時,實力會被壓制一半。」
「說起這個我一直很好奇,」南希翻身坐起看著他,「你知不知道其他神明的長相?」
「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比如我跟愛神的關係不錯,我們見到對方時,不會屏蔽自己的模樣。但是其他的神明,彼此見面時身體都蒙著一層輕霧,連聲音都雌雄難辨。」
原來是這樣,她放了一點心。
「如果我不去,我就會在亞特蘭蒂斯等你。」伊比利斯笑著說,「既然黑暗神都為這次活動開放了冥土,那麼我也不能落後。我就為了小南希開放亞特蘭蒂斯吧。」
「人類也可以去海底嗎?」南希驚奇地問。
「有一種珠子可以做到,讓你們暫時長出鰓和尾巴。」
「聽起來很有趣,」南希笑盈盈地說,「我很想去海國,不想去北地。你能有什麼辦法嗎,伊比利斯?」
伊比利斯看著她眨著睫毛,過分釋放自己的美麗。忍不住再次掐住她的臉頰,「每次你想達成目的就會過來誘惑我。這真不公平,你對其他的朋友也是這樣嗎?」
「那麼你有辦法嗎伊比利斯?」南希輕聲細語地問,碧藍色的眼睛就像最瑩潤的寶石。
玻璃窗突然傳來「噠噠噠」的聲音,南希微微皺眉走過去。一隻潔白的小鳥嘴裡叼著一封信歪著頭看她。
她打開窗,白鳥把信丟在她手上,拍了拍翅膀飛走了。
她拆開信,裡面只有一句話,【來拿你的禮物吧。】
是米洛斯回來了,看樣子已經找到了一個記憶團。
有點不太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