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儒法合流,儒皮法骨!商君之法的核心!

  第345章 儒法合流,儒皮法骨!商君之法的核心!

  「先生。」蓋聶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似乎是想要勸說羅浮不要跟呂不韋有什麼牽扯。

  但羅浮卻是在蓋聶開口的瞬間,就徑直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道:「蓋聶先生若是不急的話,不妨留下片刻,也好見識一下奇貨可居的呂相國。」

  不得不承認,呂不韋的奇貨可居,的的確確是前所未有的創舉。

  甚至於,在呂不韋之後,列國的質子,都多商賈甚至是各方的投資。

  就連現在身處於秦國,作為質子的燕太子丹,他未來能夠從咸陽逃走,一路返回燕國薊城,還要多虧了那些想要效法呂不韋的人。

  奇貨可居,真可謂是讓呂不韋獲得了巨大的收穫。

  而得聽到羅浮這番話,心急如焚的蓋聶,不得不暫時選擇留下。

  畢竟,羅浮和呂不韋的見面,身為秦王身邊的護衛,蓋聶無論如何都不能視若無睹,他不僅僅要將雙方見面的過程,告知嬴政。

  甚至於,在羅浮和呂不韋的見面之中,還要儘可能的破壞羅浮和呂不韋合作的可能。

  點了點頭,蓋聶道:「那一切就勞煩先生了。」

  「無妨。」羅浮擺擺手,隨即開始安排黑白姐妹,準備接下來迎接呂不韋這位相國。

  從東周春秋一直到了戰國的現在,列國雖然出現了數量繁多的國相,但要說名聲最大,最富有傳奇色彩的相國,呂不韋就算是不能獨占鰲頭,也必然是名列前茅的。

  光是一個奇貨可居,就足以讓他成為無數商賈羨慕的對象了。

  在羅浮這邊做好了迎接呂不韋的準備之後,沒過多久,呂不韋的馬車,就堂而皇之的駛入了羅浮的宅邸之中。

  咸陽宮內。

  正等待著蓋聶歸來的嬴政,卻是先從趙高的口中,知曉了呂不韋竟然去拜訪羅浮的消息。

  嬴政雖然之前一直未曾找到掌權的機會,但他的身邊,卻也是有死忠的。

  蓋聶這個護衛和劍術老師暫且不提,趙高几乎算得上是現在最得嬴政信任的人了。

  從韓國新鄭歸來,掌握了十萬平陽重甲兵後,嬴政也給了趙高更大的權利,那就是讓趙高,開始涉足到羅網的管理層之中。

  在此之前,其實趙高就已經接觸到了羅網,只是那個時候,趙高無權無勢,沒有誰會在意他這樣的一個宦官。

  但隨著嬴政掌握了軍權,趙高自然也水漲船高了。

  短短時間裡,六劍奴已經被趙高所招攬到了身旁。

  「趙高。」

  嬴政面色沉著。

  「奴婢在。」趙高一副畢恭畢敬的姿態,欠身出現在了嬴政的面前。

  「馬上派人前往羅子先生的宅邸,寡人要知道,呂相國和羅子先生之間的每一句話。」

  趙高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說道:「陛下請放心,之前為羅子先生安排宅邸的時候,奴婢就讓轉魄和滅魂姐妹,以侍女的身份留在了羅子先生的宅邸之中。」

  微微頷首,嬴政道:「下去吧!」

  雖然信任趙高,但嬴政在一次次的背叛之中,他對於任何人的信任,都懷揣著本能的警惕和戒備。

  蓋聶與趙高都不例外,就更別說是羅浮了。

  是的,羅浮的確給了嬴政一個得到帝王之氣的機會,甚至讓嬴政,窺視到了超凡脫俗的機會。

  但嬴政很清楚,在自己尚未掌權之前,無論給了羅浮何等許諾,都不過是空頭支票罷了。

  而呂不韋卻是大權獨攬的相國。

  試問,嬴政怎麼可能不擔心羅浮會轉投呂不韋呢?

  一旦羅浮這個名聲斐然的儒家聖賢和呂不韋結合,到時候會形成一個無比讓嬴政絕望的局面了。

  羅浮的宅邸之中。

  轉魄和滅魂的存在,羅浮在進入宅邸的第一時間,其實就已經發現了。

  誰讓轉魄和滅魂,和驚鯢一樣,都是羅網的殺手呢?

  本身羅網的殺手中,女殺手的數量就不多,尤其是頂尖的強者更是如同鳳毛麟角一般了。

  在羅網之中的時候,驚鯢就已經見過轉魄和滅魂姐妹了。

  當在宅邸中看到這對姐妹竟然是以侍女的身份出現,只是頃刻之間,驚鯢就明白了原委。

  要知道,作為羅網的殺手,驚鯢同樣也是擅長偽裝的,甚至還能夠彈的一手連信陵君魏無忌都為之驚艷的琴技。

  雖說肯定是比不上能夠奏響心弦之曲的弄玉,但驚鯢的琴技,放眼天下也足以稱得上是名動一城的水平了。

  在羅網之中,絕大多數的殺手,都不可能真的依靠單純的武力進行刺殺的,往往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偽裝身份接近目標。

  這種過程尤其是在女殺手的身上,更是表現的相當常見。

  既然已經死心塌地的跟著羅浮,在察覺到了轉魄和滅魂的存在後,驚鯢自然第一時間將消息告知了羅浮。

  對此,羅浮雖然知道,肯定是趙高的手筆,背後必然少不了嬴政,但對此他卻並不介意。

  無論是從自身實力,還是其他各方面,羅浮都有不將整個羅網放在眼裡的資格。

  既然轉魄和滅魂想留在自己這裡當侍女,那就留下好了。

  一方面,可以用轉魄和滅魂來安撫嬴政,另一方面,即使是轉魄和滅魂時時刻刻盯著羅浮,只要羅浮有什麼是不想他們知曉的,那麼這對姐妹就必然一無所知。

  當呂不韋的馬車來到了羅浮宅邸之中後。

  雙方見面的一瞬間,呂不韋就愣在了原地,片刻後才用唏噓的語氣說道:「想不到名傳七國的羅子先生,竟然這般風華正茂,和羅子先生比起來,老夫已經垂垂老矣。」

  「呂相國謬讚了,不過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罷了。」

  眼神瞬間一亮,呂不韋哈哈大笑起來,道:「好,好一個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以後必然是晚輩和羅子先生的天下了。」

  羅浮笑而不答,隨手一引,道:「相國請。」

  「先生請。」呂不韋同樣對羅浮行了一禮。

  這一禮,也就意味著,這次呂不韋不是以大秦相國的身份而來,而是一個學者的身份來拜訪羅浮的。

  心中瞬間恍然,羅浮轉瞬間明白了呂不韋的心思。

  雜家是一個相當奇特的學派,在呂不韋之前,其實就已經有了這個思想學術的雛形了。

  但一直到呂不韋的出現,呂氏春秋的編撰,雜家才真正有了一個明確的綱領。

  兼儒墨,合名法,於百家之道無不貫通。

  話雖如此,但雜家實則和法家有點異曲同工的感覺。

  法家弟子,是沒有明確傳承的,因為法家的大佬,幾乎絕少有善終的,像是大名鼎鼎的商鞅,在助秦國完成了變法之後,最終落得一個車裂的下場。

  而楚國的吳起變法,最終吳起本人被射殺當場。

  主持了燕國變法的樂毅,最終出逃趙國,就連以王的身份主持了趙國變法的趙武靈王,最終也落得一個餓死沙丘的下場。

  甚至於,主持變法的臣子,這些法家大佬,無論變法最終成功與否,要麼逃亡他國,要麼乾脆就遭到了族誅的下場來。

  這也就導致了,法家傳承往往都是橫空冒出來的。

  而雜家的情況也和法家類似。

  雜家本身並不是一個有意識,有傳承的學派,準確的說,雜家是取諸子百家之所長的一種理念所誕生。

  即使是羅浮,其實他的儒家學術,也已經摻雜了太多屬於其他諸子百家的理念了,與其說羅浮是儒家,那不過是一個空有其表的名頭罷了,本質上,羅浮的學術理念其實反而更加接近雜家。

  不過,諸子百家從春秋時代一直發展到了現在,其實已經變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甚至未來在漢朝出現的儒法合流,儒皮法骨,現在就已經出現了萌芽。

  在將呂不韋迎到了會客廳之中後。

  呂不韋開門見山的道:「先生的三世說,著實讓人拍案稱奇,不過,先生雖然是出身儒家,卻更像是兼儒墨,合名法,包羅百家。」

  這番話,呂不韋擺明了是對羅浮的試探了。

  當然了,這既是試探,同時也是給羅浮遞出的橄欖枝。

  而在羅浮的身後,蓋聶一手持劍鞘,一手搭在劍柄之上,擺出了一副護衛的姿態來。

  聽到呂不韋的話,蓋聶不禁眉頭一皺。

  在蓋聶看來,呂不韋這分明是打算將羅浮這個儒家聖賢拉到雜家之中了。

  這不僅僅是學術上的爭端,同樣也是呂不韋,打算將自身理想,交付羅浮的跡象。

  其實諸子百家之中,弟子左右橫跳,轉換學派的事情,並不罕見。

  別的不提,荀子這個儒家後聖弟子眾多,但偏偏最出彩的李斯和韓非,全都成為了法家的代表人物。甚至韓非還是法家之集大成者。

  這種情況,其實在很早之前就出現了。

  比如說墨家的創始人,墨子當初就是師從儒者,學的是孔子之儒,但因為不滿儒家的學說,進而乾脆破門而出,另立一派,而墨家,甚至現在還成為了最強大的學派之一,與儒家並稱兩大顯學。

  墨家的創始人尚且如此,就更別說是其他諸子百家的弟子了。

  一開始學子所學的學說,未必會堅持到最後。

  可羅浮現在已經成為了儒家的代表性存在了,若是他轉投雜家門下,那效果就有點恐怖了。

  對於儒家來說,幾乎會是毀滅性的打擊。

  「諸子百家早就已經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百家前輩,之所以提出了種種學說和理念,目的不就是為了致太平嗎?雖殊途而同歸罷了。」羅浮不疼不癢的說道。

  呂不韋卻是贊同的點頭說道,「正是,百家如今早已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既然如此,羅子先生可有想過如墨家祖師墨子一般,另立一脈嗎?」

  心中一動,羅浮隱隱有些猜到了呂不韋到底想要給自己送出什麼樣的一份禮物了。

  雜家掌門。

  雖然雜家不是墨家,儒家那種有著明確傳承的學派。

  但不可否認的是,在權勢、學術等等角度上,呂不韋自詡雜家掌門,一點問題都沒有。甚至除了他之外,天下間再也沒有誰比他更加合適了。

  而現在,呂不韋明擺著是打算將羅浮拉到了雜家的門牆之中了。

  拉攏其他學派弟子這種事情,其實同樣不罕見。

  諸子百家之間雖然矛盾重重,但很多時候也是有合作的。

  甚至有些學子,乾脆就一人身兼多門學派的傳承。

  比如說未來的張良,雖然他是小聖賢莊,齊魯三傑作之一,但同樣的張良要和繼承了道家、陰陽家的傳承。

  為了學派的發展和延續,這種扯虎皮拉大旗的做法,其實很常見。

  只是讓羅浮投效雜家,顯然是不可能的。

  在儒家,羅浮可是已經成為了一派之主的身份了。

  地位上,他是足以和孔孟荀子並列存在,也就是現在羅浮還沒有登高一呼,不然的話,就憑他搞出來的學說,輕而易舉的就能夠拉攏足夠的弟子,成為儒家的巨擘了。

  而雜家,作為一個鬆散到了只是學術理念上認可而誕生的特殊學派,也就是靠著呂不韋自身的權勢,才勉強存在著。

  好端端的羅浮怎麼可能捨棄大好前途,去繼承呂不韋空有其表的雜家掌門身份呢?

  「我的學術以儒家為核心,雖有汲取百家智慧,卻依舊是儒家。」羅浮強調道。

  呂不韋目光中閃過一抹失望。

  話鋒一轉,乾脆開始和羅浮討論起了純粹的學術問題來。

  「先生,秦因商君變法,一躍為天下強國,如今,大秦一統天下之勢已然明朗,不知先生覺得,大秦若是掃平山東六國後,商君之法,是否需要與時俱進的進行改變呢?」呂不韋關切的問道。

  在秦國朝堂上,商君之法,已經是近乎於祖制般的存在了。

  呂不韋的呂氏春秋,某種程度上,儼然是一種溫和的變法了。

  而且呂不韋的變法,不在現在,在未來大秦一統天下之後。

  這才是呂不韋的呂氏春秋出現後,並沒有像是當年商君變法一樣引起動盪的原因。

  不過饒是如此,呂不韋也算是受到了反噬了。

  未來他卸下相國的身份,被嬴政分封到了巴蜀,卻在半路上飲鴆自盡,這裡面難保沒有幾分學術爭端的原因。

  從春秋誕生了諸子百家開始,學術上的爭端,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已經不僅僅是學術之爭那麼簡單了。

  用一個比較貼近現代的說辭。

  那就是路線之爭。

  是的,各國朝堂上所謂的學術之爭,事實上更多的是路線之爭,而且路線之爭中還摻雜了巨大的利益。

  這就導致了,無論是變法還是其他路線改變的事情,幾乎就沒有後安穩過渡的情況出現。

  就連最成功的商君變法,在一開始的緣木立信之後,也沒有用嚴刑峻法殺人。

  就連商鞅自己,最終都被自己的一手設定的法典,判了一個車裂的下場。

  呂不韋現在,就是在試探羅浮。

  試探羅浮能否成為自己這條路的後繼開拓者。

  因為呂不韋自己已經發現,他的退場是註定的了,但呂不韋卻不甘心,他可以放棄權勢,卻不能放棄自己的理想了。

  雖說是商賈出身,可在呂不韋編撰了呂氏春秋之後,他的理想就已經夯實在了呂氏春秋這條雜家的路上,這是呂不韋甘心付出性命也要成就的理想。

  現在在呂不韋的心中,就看羅浮能不能承接自己這條路了。

  如果可能的話,呂不韋其實更加希望,繼承自己這條路的能夠是嬴政這位秦王。

  正如當年,商鞅和秦孝公合力變法,但在秦孝公死後,秦惠王卻是轉身就將商鞅這個變法的功臣車裂,但商鞅的法,卻是被秦惠王完全延續了下來,之後的列為秦國先王,頂多只是在商鞅的法上進行縫縫補補的完善而已。

  而呂不韋,現在想要的就是一個秦惠王,那麼為此犧牲自己,他說不定都會答應。

  可惜的是,呂不韋知道,嫪毐的存在,無論是從朝堂公心,還是在私人情感上,他都不大可能得到嬴政的認可了。

  羅浮這位儒家的後起之秀,成為了呂不韋退而求其次的無奈之選。

  作為一國之相,呂不韋有一點沒有撒謊,他的的確確看過羅浮的著作了,無論是羅浮的三世說,還是羅浮柔和百家,提出的種種理念,在呂不韋看來,都和自己的學說有些趨同。

  只是呂不韋的雜家,是真正的糅雜百家,以治國為主,羅浮的學說,卻是在一定程度上更加趨近於儒家的理念。

  可惜的是現在的呂不韋還看不穿,羅浮的學術本質上,完全是儒皮法骨更進一步罷了,甚至比儒皮法骨更加激進,只剩下一個儒家的皮了。

  偏偏,他這個儒家的皮完美的將真正的內核包裹了起來。

  或許,諸子百家之中,像是荀子、北冥子這種真正貫徹了自身理念和學術的大佬,才能夠看破羅浮學術的真相。

  但這樣的大佬,就算是看穿了也不會去揭穿羅浮的。

  像是儒家,無論羅浮在儒家的內里,包裹了什麼樣的內核,他的學術壯大,儒家也必然能夠水漲船高,可謂是得到了面子。而那些被羅浮的儒家表皮所包裹的學術內核的學派,他們得到的是里子。

  唯獨是呂不韋,雖然是雜家的扛鼎之人,甚至算的上是真正奠定了雜家根基的存在,但商賈出身,再加上呂氏春秋,本質上只是以呂不韋的理念為核心,糅雜百家後誕生的。

  甚至就連真正的撰寫者,都是眾多被呂不韋招攬的門客們,這也就導致了,在學術的造詣上,呂不韋更多的是一個招牌般的存在,他卻是並沒有那種洞穿羅浮學術真諦的能耐。

  看到呂不韋在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之後,就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死死地盯著羅浮。

  一旁的蓋聶,也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來。

  不僅如此,在會客廳外。

  轉魄與滅魂姐妹二人,悄然正在傾聽著會客廳內,羅浮和呂不韋每一句的交流。

  「商君之法,乃是秦國的根基,秦國之所以有今日之強盛,多賴商君之法,即使是來日大秦一統山東六國,商君之法可因時制宜,但核心卻是絕不能變。」羅浮這番話,斬金截鐵。

  呂不韋卻是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來。

  畢竟,在他看來,羅浮同樣有些迂腐了。

  只是他卻不明白,羅浮所謂商君之法的核心,不是那些嚴刑峻法,而是給予底層上升通道。

  別的不提,一旦大秦一統天下,那麼軍功爵制度,即使是不被廢除,也機會沒有多少用武之地了。

  畢竟,山東六國被滅,那麼,天下就沒有多少可以征服的土地了。

  這個世界,可不同於羅浮所知曉的歷史。就連地形也不是宇宙星空,而是天圓地方,北方的威脅也不是匈奴,而是狼族。

  西域漫漫黃沙,幾乎就是世界的邊陲,東方浩瀚海洋,同樣也是世界的盡頭。

  這種情況下,大秦一統天下之後,短時間裡,幾乎不可能再發生什麼大的戰爭。

  沒有了戰爭,軍功爵制度自然也就沒有用武之地了。

  如此一來,下層的上升通道幾乎就被徹底堵死了。

  整個大秦,也會陷入一潭死水的境地之中。

  即使是沒有胡亥的胡作非為,最終也不過是多維繫幾年,最終始終會分崩離析罷了。

  現在幾乎絕少有人能夠把握到了商鞅變法的真正精髓,不在於賞罰分明,不在於嚴刑峻法。而在於,軍功爵制度,真真切切的給了底層改變自身命運的機會。

  這才真正的核心。

  也是羅浮,堅持不能變的源頭。

  「商君之法,雖然令大秦強盛一時,然則,剛不可久,柔不可守,一味的嚴刑峻法,老秦人固然已經習慣了,但山東六國,必然沸反盈天,若是再有亡國的權貴挑撥,大秦的形勢必然會變得岌岌可危。」呂不韋語重心長,試著想要勸說羅浮改變心意。

  但現在真正沒有搞清楚關鍵的恰恰正是呂不韋自己。

  「對於百姓來說,嚴刑峻法並不恐怖。」羅浮卻是鎮定自若,道:「當年商君變法,一開始的確民間沸反盈天,但最終呢?商君之法,卻是讓如今的大秦,已成鯨吞天下之勢,百姓聞戰則喜。」

  微微一頓,羅浮意味深長的看向了呂不韋道:「相國覺得,百姓對於商君之法如此維護,到底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