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克喵：自己人，不要動手！

  在小克還在想自己該怎麼回復的同時，就見到力量先生沒有等他，微微鞠躬，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說了一句話：「情薄本賺腎！」

  因為看到那把飛刀的時候克萊恩就聯想到了一些，現在立刻反應過來顧孟在說什麼。

  這可能是那個力量先生家族的祖先，穿越者前輩留下來的遺物，玩梗仿製的盜版斬仙飛刀，那句「請寶貝轉身」則是啟動的秘密「咒語」，連忙驚恐的開口道：

  「不要動手，我是愚者——」

  話還沒說完，就見那把有眉有眼的飛刀中射出兩道白光，在空中急轉飛出！

  小克眼前刀光一晃，根本來不及躲，還以為這下gg了，沒想到自己竟然毫髮無損。

  感應到了什麼，再一轉頭，只見旁邊有一人已經跌倒，頭已落地，鮮血直流，俱樂部中其餘人仍然一無所覺。

  這人穿著黑色古典長袍，褐發濃密剛硬，正是知名占卜家，海納斯先生。

  而那飛刀已經縮成球形，鑽進了力量先生手中一個小小的紅皮葫蘆里。

  「湯姆的紅玉葫蘆：……『植物人』的左手手掌煉成，內部空間有異，勾連大量『丹藥』，可以給收納的非凡物品及藥物額外附魔……」

  而顧孟現在才顯出驚色，看著克萊恩：「愚者先生？！」

  小克這才發現原來剛剛那一刀目標不是自己，腦筋急轉，脫口而出：

  「我是愚者先生的眷者，我知道你，你是塔羅會的力量先生，吾主曾經提過，你就在廷根。」

  顧孟也沒有繼續嚇人，先安撫一下，把人嚇跑了就不好玩了：「原來如此……」

  說著，他露出了一個生硬怪異的笑容（沒完全憋住），讓小克有點害怕力量先生會不會是變態殺人魔的同時，推了推單片眼鏡，裝模作樣的觀察了一會兒後沉聲說道：

  「確實，剛剛太武斷了，沒發現伱是個真正的占卜家……」

  「我看看……沒有受到污染，我明白了，你只是在這裡扮演，和海納斯沒有更深的聯繫？廷根市真是太小了，不好意思，差點誤傷了拯救世界的同伴。」

  小克這才放下了擔心，把剛剛力量先生的笑容理解為對同伴的示好，嘴上客氣的說道：

  「沒什麼沒什麼，確實太巧了，我也沒想到海納斯居然是這種人。」

  顧孟則說道：「那位先生的事還是個『隱秘』，不要過多提及，雖然有我的遮掩，但這裡人來人往，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吧。」

  說完召喚出一堆木須將海納斯的屍體和血液收好，靈體也取走，帶著小克朝俱樂部的盥洗室走去。

  一到這裡，顧孟又想笑，但這次他忍住了，小克則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他最近已經逐漸感覺到盥洗室的方便之處了。

  「別著急，我先搜個魂——你可以理解為通靈，這些極光會的人都是瘋子，除了殺完通靈，感覺也沒什麼好辦法處理。」

  顧孟說著，使用了魔門搜魂術，小克本來也是無法看到靈體的，但這一次藉助顧孟的法術，開啟靈視之後，就看到了那一道透明虛幻的身影。

  「力量先生還有不眠者或者收屍人途徑的能力嗎？」

  小克胡思亂想著，看著顧孟手上發出一道綠光，觸及到海納斯殘留的靈之後，眼前出現了一幕幕幻光。

  他看到了一間書房裡，兩個人正在交流，對話都是近期發生的事情，一個老者憤怒的向海納斯咆哮：

  「你這個白痴，怎麼又在亂收人，說了多少次我們還有大事要做，不要在這個緊要關頭冒險，你就這麼喜歡教人魔鏡占卜嗎？」

  「這個人我已經發展很久了，她是個好苗子，而且你之前不也把吾主的降臨儀式教給了來路不明的——」

  海納斯說到一半，想到了什麼，不再開口。

  「哼，你知道什麼，蘭爾烏斯是個真正的天才，我欣賞他，他能做到吾等一生追求的偉業……」

  這話說完後，那位老者也不再多說什麼，解下了纏在手腕部位的銀制吊墜。

  他握住吊墜，半閉上眼睛，喃喃自語著「毀滅日」「心的寧靜」「願主庇佑」「向您懺悔」等單詞和句子。

  在西里斯祈禱的同時，海納斯也取出一枚吊墜開始念念有詞，嘴裡說的則是祈求「願主寬恕我的罪」。

  小克心想這些都與之前力量先生說的話對應上了，海納斯確實是邪神信徒。

  他們雖然沒有直接說清，但看起來是真的要策劃邪神降臨，還有一件教人魔鏡占卜的事……從海納斯不敢再還口來看，那個老者的計劃有機會成功？

  要快點找到蘭爾烏斯！

  畫面還在繼續播放，海納斯的記憶比西里斯更完整一些，克萊恩終於看清楚了他們吊墜的樣子。

  一環一環扣住的銀制手鍊下方，垂著一個拇指大小的人形雕像。

  這雕像有著巨人獨特的豎直單眼，頭部朝下，雙腳被鏈條捆住，連接著上方。

  看到這一幕，克萊恩回憶起鄧恩隊長他們的教導，暗想：「倒吊的巨人，真實造物主……海納斯果然是極光會的成員！」

  鄧恩曾經給他介紹過，極光會他們崇拜「真實造物主」，以倒吊的巨人作為那位存在的象徵，他們相信每個人都擁有神性。

  只要精神足夠堅韌，能承受住住一次又一次的考驗，那就可以積攢到豐厚的神性，成為天使。

  教義看上去正常，但實際上全都是瘋子，在邪教里也是特別囂張邪惡的那種，犯下累累血案。

  就在這時，那巨人的豎直單眼突然閃過了血紅色的微光。

  小克只感覺腦袋傳來被人狠狠抽了一棒的疼痛，眼前儘是血紅，也就在這時，幻想中唯一真實的力量先生冷哼一聲，霸道的意志充斥了整片空間，那人形雕像便恢復了正常。

  顧孟把手放到了小克眼前，啟動了降智光環的另一種用法，沉聲道：

  「不愧是那位先生的眷者，你靈性比我想像中還高，竟然可以直接用靈視看到，可惜這不一定全是好事，過會兒先向祂祈禱一次……就在我面前。」

  小克感覺好受了許多，之前那些異常都消失不見。

  同時眼前那些幻象也變得更加虛幻，除了海納斯本人之外，其他都看不太真切了，他知道這應該是力量先生的保護。

  幻象飄散，又出現了另外一幕，這一次是海納斯先生與一人爭吵，海納斯指責對方，大概還是剛剛那個老者，只不過現在克萊恩看不清了。

  海納斯指責他，在值夜者已經開始調查「安提哥努斯家族筆記」時，還去圖書館借閱相關書籍，引來麻煩，之後又提到了韋爾奇的名字。

  小克這才漸漸捋清了前因後果和這段時間他所涉及事件表面的「真相」，原來那本筆記就是他們兩個賣給前身同學韋爾奇的。

  與此同時，顧孟的直覺告訴他，小克明白這件事的「幕後黑手」是極光會後，這一頁劇情就結束了。

  顧孟已經脫離了這段劇本，接下來收尾之後就會自然脫離觀眾視線，不直接面對面的話，哪怕一直被盯著也沒有用了。

  以後的事，他就儘量讓羅恩馬爾福這些分身去辦了。

  巧合的是，海納斯殘餘的靈也只夠支撐到這裡了。

  小克看到幻象逐漸不穩，隨後消失一空。

  「哼，真是沒用的廢渣，都是我已經知道的情報。」

  力量先生的語氣十分冰冷，手中有個隱隱約約能看到海納斯面容的東西一閃，消失無蹤。

  小克再看周圍，還是俱樂部那個普通的盥洗室。

  所以海納斯先生的靈，剛剛已經「魂飛魄散」了？

  小克無端想到了這個看仙俠神話題材作品才會看到的詞，可能是被剛剛力量先生那句似是而非的「請寶貝轉身」帶偏過去了。

  說起來，雖然力量先生說自己不懂羅塞爾文，家族已經沒落，但看來一些咒語還是懂的，而且穿越者前輩肯定還留下了不少東西。

  力量先生的實力也很強，感覺絕對不止隊長推測的序列7或序列6，灰霧之上還感覺不到太多，現實中見到之後才感覺他真是神通廣大。

  尤其是那一聲打斷污染的冷哼，也沒感覺他使用能力，自己就被無形的「氣勢」掃過。

  小克感覺如果真打起來的話，都不用再用其他的能力，力量先生只要發動那種可怕的「氣勢」針對自己一人，說不定就會把自己衝擊到不敢動彈，真是個可怕的人。

  克喵有點害怕之前牛皮吹得有點大，這下很難收場了。

  如果哪天他掉了馬甲，暴露了自己不是什麼偉大存在，也不一定是救世主，不會被力量先生天涯海角追殺到死吧……

  「好了，我剛剛搜魂特意檢索了一下你的信息，海納斯和你並不熟，是我之前錯怪你了。」

  顧孟面對小克換上了和善的笑容，但看到了剛剛他殺人搜魂一條龍熟練無比的魔頭作態，克喵一點都不覺得他很和善，現在小克只想快點離開這裡。

  「剛剛我忘記了這些極光會成員的記憶對一些普通非凡者還是有影響的，你不如現在就向吾主祈禱……」

  看到小克略有點遲疑，顧孟神色稍微冷淡一些：

  「當然，我並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的身份還有其他人可能知道，為了保證那位先生的秘密不被外泄，這是必要的驗證。」

  小克意識到力量先生說的「其他人」可能是正義小姐和倒吊人先生。

  他們兩個也知道力量先生在廷根，而且理論上廷根很強的非凡者也不多，如果是他們外泄了塔羅會的事……力量先生在確保自己確實是愚者先生的眷者。

  現在小克的心思其實和之前開會時，倒政委害怕被顧孟找上門滅口一樣，被顧孟這身強者氣勢鎮住，連忙說道：

  「好的，我也要快些把今天的事通知給那位先生。」

  於是克萊恩在盥洗室的鏡子前開始向自己祈禱：

  「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愚者啊，你是灰霧之上的神秘主宰，你是執掌好運的黃黑之王，我祈求您的幫助，我祈求您的眷顧……」

  顧孟點了點頭，自己也祈禱起來，把一些極光會的情報，包括s女士和m先生整理好發過去。

  不過當然沒有立刻回復，只能作為留言，因為小克不好在別人眼前逆行四步。

  但既然同樣沒有懲罰，而且愚者先生之前說他正在嘗試，應該一直有關注這件事，顧孟也就順勢徹底相信了小克的身份。

  「好，既然同為拯救世界的夥伴，我也可以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幫助？」

  顧孟點點頭：「羅塞爾大帝說過，『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作為那位先生的眷者，你太弱了，我說的幫助是指教學。」

  「低序列時，武器和戰鬥技術都很重要，有機會去這個地址。」

  顧孟用盥洗室的手紙留下了一個地址，廷根郊區的一間舊屋。

  這是他當時搬家前的幾個備選之一，下一步他的本體也不會藏在那裡，正好用來訓練救世主小克，這也是提高任務三完成度的一種方式。

  「我的家族中有一些特殊的格鬥技術，是通往真正武道家的途徑……」

  「末日將近，既然你也要為那位先生奔走，我可以做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毫無保留的教給你。」

  「我這裡還有大量好用的非凡物品和厲害的強化藥物，都可以賣給你，比市場價更便宜一點。」

  「當然，既然那位先生喜歡等價交換，除非他直接給我命令，否則我都只能給你一個友情價。」

  「基礎課程一節課一枚金鎊，意思意思，包教包會，物超所值，小孩和老人都不會欺騙。」

  小克腦內已經能很自然的翻譯顧孟說的是「童叟無欺」了。

  唉，白嫖的命令好下，但到時愚者先生的逼格就保不住了，愚者先生愛麵皮甚過愛金鎊。

  想到塔羅會時力量先生對正義小姐的報價也很公道，根本不在乎這點金幣。

  而且這種強者的時間肯定十分寶貴，幫一次忙，幾百甚至幾千金鎊都是有可能的，大概力量先生真的是給了一個「意思意思」的友情價，但是……

  這時候就很討厭當時為什麼要說，他是個喜歡等價交換的人了，還是白嫖香啊！

  「呃，波特老師，你也知道，我才剛畢業，工作不久，這一身體面的衣服都是預支安保公司的周薪，占卜家的工作其實也沒賺多少錢，你看……」

  「也對，應屆畢業生初入社會是艱難了一些。」

  顧孟點了點頭，說道：

  「既然如此，可以先欠帳，我這裡其實也有一份製藥學徒的工作，可以給你開一份可觀的周薪，或者直接抵消我的教資，雖然我們的時間價值並不對等，但這也算是同伴的福利吧……」

  「這……」小克其實有點心動，但值夜者那邊肯定不能放鴿子，占卜家也要繼續扮演，只好推辭：「還是算了吧。」

  「捨不得那份安保工作？我想想，之前有同事說你放棄了面試留教的機會去了什麼大公司做文員……嗯？不對！」

  顧孟的眼神重新的變成審視，雖然那把令人汗毛倒豎的飛刀沒有出現，但態度就沒有剛剛那麼和善了。

  小克聽出力量先生語氣又變得不對勁起來，他只感覺今天的大起大落真是太快了。

  「廷根市的大型安保公司……特殊行動部第七小組，黑荊棘安保公司？你還是黑夜的信徒？」

  克喵：累了，毀滅吧。

  ……

  好在顧孟只是逗逗貓，當然不會真的幹什麼壞事，留下一句：「我會把這件事匯報給愚者先生的」，之後就離開了占卜家俱樂部。

  小克感覺他可能是要去追捕蘭爾烏斯，趁沒人趕快上灰霧回復了一下：「我知道了…知道了…道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