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陰謀
愚者先生攤了攤手，什麼都沒說，又似乎什麼都說了，一切皆在不言中。
顧孟感覺他逼格越來越高了，而且逐漸從裝作不驚訝變成真的有底氣，不錯不錯，有種養成的快樂。
而小太陽被倒吊人誇張的反應嚇了一跳，忙補充道：
「那個附身是愚者先生發現的，在我祈禱的時候。」
說話間，他具現出了當時愚者先生傳遞來的畫面——戴黑色尖頂軟帽和單片水晶眼鏡的阿蒙虛幻地纏繞在了他的靈體上，就像一條蟒蛇的鬼魂，姿勢非常鬼畜。
倒吊人這才放鬆下來，剛剛有些失態，而奧黛麗看到這姿勢不知想到什麼，表情有點怪怪的。
倒政委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愚者先生派遣祂的天使淨化了阿蒙的分身。」
小太陽不增不減地回答道，愚者先生給的恩賜早已無法償還，銘記於心。
「天使？」
每一位天使都是序列2以上的實力，是目前的倒政委想像都不敢想能達到的位格。
倒政委愕然望向了青銅長桌最上首，愚者先生在貝克蘭德沒有常駐的高序列神眷者，原來祂的天使駐紮在神棄之地，是因為墮落造物主的原因嗎？
他旋即發現自己這動作太過突兀，不夠恭敬，忙又低下了自己的腦袋。
奧黛麗也忍不住觀察了一下，但短暫的衝動後，馬上明白這種事還是不要想太多，雖然她因為塔羅會、鳳凰社、人理燃燒等事件，已經明白自己也許是特殊的……
但還是有些好奇，奧黛麗興奮地眼眸流光，忍不住遐想起愚者先生的天使是什麼樣子。
會是嚴肅的？會是神秘的？會擁有什麼能力呢？拳力強不強？會武功嗎？——其實是只十二翼的巨貓，不過確實會武功。
不知什麼時候，我才有幸遇上……她望向青銅長桌最上首的目光滿是崇拜和熱切。
佛爾思也有些激動，雖然她接觸的事情也很離譜，但其實並沒有親身直面過幾次高序列的能力，穿越微小特異點也都是靠別人躺贏，之後也沒去九大主特異點見證虛擬神靈。
她當然知道以自己現在這種像是小說劇情里的經歷，聽到序列2被指使幹活也是理所當然的，可以預料到的事情，但依舊讓人激動……如果自己也有幸能被天使庇護一次就好了。
原著里她是被愚者先生親自出手用紙天使罩住，屏蔽污染，現在則是靠聖火庇佑，沒有這個操作。
倒政委瞬間想了很多，之前告訴尊名，回應祈求和儀式，都間接表明了愚者先生等同於神靈，但這終究還是差了些直觀的表現，而現在，他手下有天使出現了！
力量先生和惡魔先生雖然也對愚者先生非常尊重，但還是不同的，現在哪怕不通過救世的盟友，祂也能讓自己的威嚴輻射一定的區域……阿爾傑瞬間腦補了很多，感覺未來充滿光明。
……
小克握了握拳，感受著散發溫暖光芒的聖痕，慢悠悠環視了一圈，明顯察覺到了正義小姐的尊崇和熱切，也察覺到了倒吊人先生的激動。
以前不都是把我當成神靈看待嗎？為什麼聽到天使的事情，還會有這種表現？看來側面的證明始終比不上直接展現的威懾啊。
以後要是有新成員質疑我，我就提前做好準備，讓世界跳出來大發厥詞，然後我隨手一指，將他幹掉，殺雞儆猴，桀桀桀桀……
等事情平息，再重新捏一個世界……克萊恩的思緒逐漸發散——
或者，也可以通過石板和聖痕的能力，再套娃出一個我的聖子，聖子與我一體，讓他在人間真實的出拳，人前顯聖，這種直白的力量比什麼都有效……
等到命定的那天，就讓愚者的名字顯耀在大地上吧。
戴里克不是很能理解倒吊人先生、魔術師小姐他們的反應，在他看來，一位神靈，一位偉大的存在，有天使侍奉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神話里都是這麼說的。
這也是種代溝吧，因為外界的人類世界觀已經太久和真神脫鉤了，真神雖然至高無上，天使也聽說過，但距離都太遙遠了，中低序列和凡人才是主流，凡人甚至不知道超凡世界的存在。
雖然有信仰，但其實信仰的都不太像人格化的存在，類似宗教改革，這個也涉及到真神的過濾，因為這個時代人口膨脹，只有邪神才缺信仰，直接用人像，用「信我者給你吃油滋滋大肉片」招攬信徒，真神都在提純質量了。
戴里克等待了幾秒，又想到一件事：「阿蒙的分身被淨化後，我咳出了一條小蟲，和之前地牢里那條一模一樣，你們知道它是什麼嗎？」
在小克的幫助下，太陽順利具現出了一條半透明的小蟲，上面有十二道透明的圓環。
奧黛麗和佛爾思好奇望了過去，同時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根本沒見過，也沒聽說過類似的小蟲。
小克笑而不語，倒政委思索了一陣道：
「它應該是阿蒙製造分身的載體，在神話傳說里，有一種蟲子和它的外形類似，都有十二道透明的圓環，叫做『時之蟲』，不過，從來沒有誰見過『時之蟲』，不少人懷疑，這其實是一種序列魔藥的名稱。」
「不錯，這就是『時之蟲』，阿蒙製造分身的載體，」顧孟接過了話題，「這同時也是偷盜者途徑序列1的名稱，時之蟲，星之蟲，靈之蟲，這些都是神話生物的形態……」
「時之蟲……阿蒙製造分身的載體……」戴里克小聲自語，似乎解開了不少疑惑。
他好奇問道：
「它能用來做什麼？我是指死掉的它。」
「這……我不知道。」
在太陽相信和尊敬的目光下，倒政委突然有些慚愧，他只能提供一些傳聞和推測，但具體的高端知識，還都是在塔羅會上得知的。
顧孟沒有吭聲，這其實也可以煉製魔藥，也許可以時停某人，做一些有趣的東西，白銀城另外的時之蟲他已經拿到了，挺有趣的，看看能不能培植一下。
而坐在青銅長桌最上首的小克平緩開口道：「某些儀式的主材料。」
克萊恩並非擁有相關知識，他目前沒有接觸過時之蟲的用法，是直接猜的。
但正常人蒙了還要看臉，小克本身就是命運道標，現在又有先知聖子的身份，他蒙的就不是隨口一說，而是天啟，幾乎不會說錯。
「謝謝您，偉大的愚者先生。」
戴里克半起身行了一禮，接著將話題導入了自己最關心的事情：
「探索小隊回來了，我是指牧羊人洛薇雅長老率領的那個探索小隊，他們完成了對『墮落造物主』半毀滅神廟的探索，回到了白銀城，而我發現我熟識的幾位隊員，性格都出現了一定的變化。」
小太陽被關進去就是因為聽了老油條阿爾傑的建議，裝病躲開這次探索。
「他們一定被天生邪惡的墮落造物主污染了。」顧孟毫不猶豫地用篤定的口吻指出。
這麼確定？同樣也是鳳凰社的成員的奧黛麗忍不住看了青銅長桌最上首一眼。
惡魔先生可別因為個人對墮落造物主的歧視，隨口指證，惹得愚者先生不快。
等一下，真實造物主一直被愚者先生親口稱作墮落造物主，而且廷根的大事件雙方就是死敵沒錯，對墮落造物主的歧視是自上而下的……那沒事了。
「真的嗎？我不信。」
戴里克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好友已經被污染，還在猶豫。
倒政委也認可惡魔先生的觀點，而且他身為老油條，失控也見多了，能理解太陽的反應，語氣鎮定地說道：
「你詳細描述一下他們的變化。」
「感覺人還是那個人，但和以前卻有了很大的不同，樂觀的變得低沉，笑容燦爛的只剩下禮貌性的微笑……」
戴里克將自己發現的所有異常都講了一遍，包括洛薇雅長老的異常，還有白銀城的反應。
阿爾傑斟酌著說道：「情況可能比伱想像得還要嚴重，被污染是最好的一種可能。」
「他們如果已經發自內心地信仰真實，額，『墮落造物主』，那才麻煩，無法再挽救。」
小克和顧孟同時搖了搖頭，他們都會打救之法，小克的打救雖然威力沒有顧孟本人那麼好使，但只是信仰邪神，情況不深的話是能救的，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把人打成只會「讚美愚者」的智障罷了。
倒吊人說道：「不管怎麼樣，他們的性格、想法和觀點都會扭曲，變成隱性的瘋子，信仰邪神是沒有好下場的，你能讓六人議事團的其他成員發現不對嗎？」
「我已經報告過了，可首席似乎不是太相信我。」
戴里克略感委屈地低沉開口道。
魔術師也看出來了，她最近和休在接觸門先生的家族，也想過該如何取信別人，現在忍不住嘆息了一聲，太陽先生的智慧低的令人擔憂，明明其他成員的智慧都很高，這難道也在愚者先生的計劃之中嗎，「愚者」的聚會自然要有「愚者」？
她提示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們的首席懷疑你被阿蒙附身，或者猜到了你和其他偉大存在的聯繫，」佛爾思看了一眼愚者先生，「在他眼中，你可能比洛薇雅長老更危險，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在首席的位置上，你會覺得『戴里克』同樣很可能正試圖謀劃對白銀城不利的事情。」
「有道理……那我該怎麼辦？就算我告訴他們墮落造物主的存在，他們也不會相信我嗎？」戴里克焦急問道。
倒政委沉吟了兩秒道：
「其實，你們那位『首席』此時應該也開始關注『牧羊人』和那個探索小隊的成員了，你們白銀城能延續到現在，高層最基本的警惕心還是有的，不會放過每一個可能的威脅，唯一的問題是，他們的重視程度可能還不夠，甚至不如對你對阿蒙的在意……」
說到這裡，倒政委自覺失言，因為從惡魔先生提供的信息看，支持愚者先生的波特家族認為阿蒙對愚者先生的威脅可能比墮落造物主還要大。
力量先生還在的時候，也表現的對墮落造物主不屑一顧，似乎是鄙視祂的智慧太低。
而自己因為墮落造物主是知名邪神，真正的神明，就把他放在阿蒙之上的位置，對和阿蒙是死敵的愚者先生似乎也不太尊重，於是不等太陽開口，他又趕快改口說道：
「白銀城可能也有先見之明，知道阿蒙的詭異非常麻煩，對你的戒備可以理解……我再想個辦法，也許可以利用這件事情，洗掉你身上的嫌疑……你找個機會，讓某個探索小隊隊員表現出最徹底的異常，並和他發生衝突，這樣一來，六人議事團其他成員就能發現不對，提高重視程度。」
「而與此同時，你把疑似時之蟲的東西交出去，就說衝突之中，你突然變得恍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隱約聽見有人在喊真實造物主，等清醒過來，已經咳出了那條蟲子。
「涉及邪神，很多辦法和能力是不敢使用的，你們的首席會合理猜測，阿蒙的分身與真實造物主遺留的精神污染發生了衝突，最終消亡成了死掉的蟲子，對你的監控肯定會因此降低不少……也可以把火燒到洛薇雅長老身上。」
為什麼倒吊人先生在這方面很熟練的樣子，這不是栽贓嫁禍嗎……奧黛麗嘴巴微張地想著……這不正義吧？不能因為墮落造物主無法反駁，就……等一下，是天生邪惡的墮落造物主啊，那沒事了。
戴里克聽得眼睛發亮，只覺倒吊人先生果然值得信賴，不愧是狗頭軍師，想出了這麼好的辦法！
「那我該怎麼讓那個探索小隊的隊員表現出明顯異常的狀態？」他連忙追問道。
倒政委一下沉默，有點尷尬，過了好幾秒才開口：
「我不知道。」
他旋即又補了一句：
「如果有真實造物主相關的物品就好了……」
刷的一下，奧黛麗望向了青銅長桌最上首的愚者先生。
在奧黛麗的視角里，愚者先生肯定已經和墮落造物主、阿蒙等邪惡勢力大戰了幾千年不止，從遠古持續至今，手裡肯定有一大堆真實造物主的東西，可以引發被污染者的異常。
實際上小克雖然沒有大戰幾千年，但因為他遇到的事件太過密集，而且還有亞當被封印前的布局，命運自然的吸引，顧孟的還原梗，他還真有貨，就是原著里的全黑之眼，勇猛無比的羅大師遺留，也是塔羅會世界先生的核心。
原本他是要把這東西借給太陽的，但現在已經成為聖子，就不必了。
小克敲了敲桌子：「不必了，我們塔羅會行事，秉持正義之心，澄如明鏡，這種陰謀嫁禍，不是我們該有的手段。」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