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交談
聞言，張良愣了愣，道：「你既然知曉，為何還要答應。」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不想錯過這次機會。」
韓非搖搖頭。
韓國的問題很大，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地步，他得抓住一切機會，扳倒姬無夜，拯救韓國。
「你想效仿商鞅變法，壯大韓國，但你可知商鞅的下場？」
白景飲酒，悠然問道。
聞言，韓非陷入短暫的沉默，這他當然知道。
商鞅所推行的新制度，嚴重觸及了秦國舊貴族的利益。
雖然新法成功推行，但商鞅卻受到貴族誣害以及秦惠文王的猜忌，死於車裂之刑。
「我不悔！」
韓非肅然。
「既你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那便放手去做吧。」
白景沒有再勸，深得道家三昧，順其自然，行之無為。
「白兄，你可願助我？」
韓非又一次發出邀請。
白景一笑，道：「此事不用再說了，君子之交淡如水，何必強求？」
韓非嘆息，帶著紅蓮和張良就要離開紫蘭軒。
「等等。」
張良拱手，道：「祖父今日似乎心緒不佳，所以走得匆忙。
在來此之前，祖父本想與道長淺談，卻是錯過了機會，良代祖父想問，還請道子准許。」
「你問吧。」
白景神色淡然。
「道子可有婚配？」
「未有。」
張良頷首，道：「既如此，道子可願娶紅蓮公主為妻？」
這些天的相處，張良知道白景是個豁達之人，不喜歡那些彎彎道道，直接發問，會有奇效。
紅蓮羞紅了臉，這件事怎麼能當著她的面說啊，她心裡閃過期待和忐忑。
韓非也是神色凌然，等待白景的回答。
『白兄似乎對紅蓮並不排斥，但要是說有多喜歡……似乎也稱不上。』
韓非心中已有判斷，但還是抱著最後的期許。
「紅蓮公主乖巧可人，白某喜歡的緊……可是，我只會是天宗的道子，而非是韓國的駙馬。」
「……良，知道了。」
張良失望。
「白兄果然大才，我們這些人的陰謀算計，皆是洞若觀火，根本瞞不過啊。」
韓非苦笑。
白景此言，看似無厘頭，卻是闡明立場。
這句話，其實就是在說，就算他娶了紅蓮，也只會把紅蓮帶到道家天宗去生活，護住她一人，至於韓國如何，便和白景無關。
糖衣吃掉，炮彈打回去，大概也就是如此了。
在場之人皆是看清了裡面的彎彎繞繞的，唯有紅蓮還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白景在說什麼。
「紅蓮，走吧。」
「哦。」
紅蓮跟在韓非身後，還是覺得繼續追問白景太羞恥，乖乖離開。
而在韓非等人走後，紫女和衛莊又踏入房間。
「說起來，這還是我與客人第一次見面吧。」
紫女笑語嫣然，神色嫵媚，一頭紫發配紫衣，身姿妖嬈動人，雪白的肌膚讓人浮想聯翩。
「先前多有怠慢，還請客人見諒。」
「哪裡的話，紫蘭軒是韓國一等一的好去處，就是韓國皇宮也比不了。」
白景笑道。
「道子喜歡便好。」
紫女用纖細的手指將垂絲撩到耳後，並未把白景的話當真。
將一介青樓和一國皇宮做對比，也就只有道家天宗這般清心寡欲，出塵避世的，才做得到了。
「兩位今日主動出來見我，也是有事吧。」
「嗯。」
一旁沉默寡言的衛莊開口，他神色冷淡，像是天生如此。
「你是天宗道子，身份特殊，你來韓國，可是代表天宗的意志？」
「聰明人總是會想太多，我只代表我個人的意志，和天宗無關。」
白景搖搖頭。
紫女和衛莊對視一眼，都鬆了口氣。
道家天宗是諸子百家中的龐然大物，若是這個大勢力要以韓國為跳板，放棄當世第一隱宗的稱謂，出世的話，韓國的局勢會一發不可收拾。
「那你自己呢，你幾次和他們接觸，不可能告訴我們，你不想插手韓國事宜吧。」
衛莊問道。
「自然，你鬼谷橫劍術傳人，但鬼谷一脈傳承的不僅是劍術……遊說之法，識人之術，你也深諳其中。
不止是我，你也能看出來，韓非會為韓國帶來變數。」
白景施施然站起身，推開窗，目光看向新鄭深處，那看似華麗無比，實則內部已然腐敗的皇宮。
「鬼谷歷來會有兩位傳人，出山之後，各自選擇不同的道路，攪動天下大勢，最後再一分勝負。
你在這裡，便是選擇了韓國。」
衛莊沒有否認，他自幼在韓國冷宮長大，有自己的故事，韓非想要韓國強大，他未曾不是如此。
「你問我是否會插手韓國事宜，是為了什麼？
試探我會不會對韓國不利？」
「沒錯。」
衛莊神色微冷。
紫女心中感慨，不愧是劍客，寧折不彎，如此坦率的就將心中之想說了出去，就不怕招來白景的敵意。
但或許也正是這份心性，劍客才能是劍客。
白景神色似笑非笑：「如果我說，我就是為毀滅韓國而來，你待如何？」
衛莊雙拳握緊：「你不會成功！」
是啊，他能如何，前不久他才被白景以碾壓之勢擊潰，憑他的力量根本不是白景的對手。
除非突破宗師……不，恐怕突破宗師也不行。
天宗道子一夜入宗師，難道數年過去，會停滯不前嗎……
紫女眼中透出一抹光芒。
道家講究道法自然，自然無為，可換而言之，也就是百無禁忌，無所不為。
白景的真實目的，或許真就像他所說，是為了毀滅韓國！
「不用這麼緊張。
我們雖然目的不同，但終歸能同行一段時間。」
白景的身影悄然消失，再度出現之時，已經在衛莊身後，大手輕輕拍打他的肩膀。
「我也想看看韓非能做到什麼程度。」
衛莊如同掉入冰窟，身體戰慄，後背已然被汗水打濕。
若是當日白景以這種速度來對付他，他恐怕還沒來得及出劍，就已經肉頭落地。
『這就是真正的差距啊！』
衛莊在心中咆哮。
「同行……道子所言，是要出手幫助韓非？」
紫女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