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猜測
范府。
「大人，今天一大早就叫我來，可有什麼吩咐？」
王啟年笑嘻嘻道。
「我也不知道。」
范閒面露迷茫之色，他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
以前范若若總能充當這個角色，可現在她去了三皇子府上，短時間應該是不會回來了。
至於五竹叔……不是他對五竹叔有什麼意見，你讓他殺人還行，排憂解難還是算了吧。
思來想去，范閒只能將王啟年叫來了。
「害，您不知道，您叫我來幹嘛啊，您沒事，我看還要回去陪老婆孩子呢！」
王啟年作勢就要走。
「慢！」
范閒從懷中掏出五十兩銀票，王啟年瞬間喜笑顏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銀票收起，陪著范閒坐在院子的台階上。
「大人，您有什麼煩心事，都可以和我講啊，您不知道，我當年那也是為諸多良家婦女排憂解難的！」
王啟年吹得天花亂墜。
范閒一樂，道：「你這精彩的閱歷，你家夫人知不知道？」
王啟年輕咳一聲，道：「大人，您這樣說，可就沒意思了。」
就在兩人插科打諢的時候，影子越牆而來。
「影子大人！」
王啟年一驚，影子常伴院長左右，護衛他的安全，如今來到范府，恐怕是有大事啊。
影子沉聲道：「范閒，院長找你。」
「什麼事？」
「你去了就知道。」
影子二話不說，提起范閒的衣襟，帶著他前往鑒查院。
「不是，我可以直接走啊。」
范閒驚呼道。
「是急事，你的速度太慢。
王啟年，你也來！」
「是！」
王啟年神情肅然，腳步微踏，身輕如燕，精神不急不慢的跟在影子身後，遊刃有餘。
范閒神色古怪。
『這王啟年還有這一手，也是個不簡單的。』
之前他和陳萍萍見面的時候就知道影子的存在。
影子是鑑察院六處主辦，陳萍萍的貼身侍衛，九品上高手，就算不擅長輕功，還要提著他，速度也不會有多慢。
尋常以輕功著稱的九品高手都未必跟得上，王啟年卻是輕鬆寫意啊……
三人很快來到鑒查院內，見到陳萍萍。
「來啦。」
陳萍萍臉上掛著笑容，袖袍一揮，屏退周遭侍衛，整個房間裡只有他們四個人。
「驚動燕小乙的那個刺客，就是你吧。」
陳萍萍沒繞什麼彎子，開門見山。
范閒驚愕，下意識看向王啟年。
王啟年縮了縮脖子，道：「大人，這殺頭的勾當，我可不敢告密啊！」
「不是他，是你的手段太糙了，京都之內，沒有我不知道的事。」
陳萍萍淡淡一笑，言語間帶著絲絲霸氣！
「真的？」
「當然！」
鑒查院是小姐的心血，他這些年苦心經營，多年努力不容置疑，哪怕質疑的人是小姐的孩子！
范閒試探道：「那您知道，為什麼天煞殿會對燕小乙出手嗎？」
陳萍萍：「……」
「還在查。」
影子插嘴道，面具下的臉龐有些冷俊不禁。
「我叫你來，也和這件事有關。」
陳萍萍果斷轉移話題。
「您問吧。」范閒撓了撓頭，既然這件事已經被陳萍萍知道了，他也沒法狡辯什麼。
「你為什麼要進入皇宮，刺殺長公主？為了報仇？」
「不是。」
范閒搖搖頭，將事情始末托盤而出。
「我此次去皇宮，是去拿一樣東西，不是為了去刺殺長公主。」
「東西？」
陳萍萍愣了愣，看向范閒。
這一點的確出乎他的預料，就算鑒查院的情報網再強，也總有疏漏的地方。
沒有王啟年的通風報信，陳萍萍只能從現有的情報去猜測范閒的動機。
得到否定答覆，陳萍萍想了想，道：「難道這東西在太后宮中？」
「您怎麼會知道？」
「洪四庠一直在太后宮中待命，你讓五竹將他引走，目標並不難猜。」
「你說的沒錯。」
范閒坦然，更驚嘆陳萍萍的智慧。
古人根本都不蠢啊，入京以來，他作為現代人的那一點驕傲在他們面前蕩然無存。
「想，太想了，你母親也去過太后寢宮。」
陳萍萍有些緬懷。
「老娘也去過。」
「都是往事了，你去那裡拿什麼？」
范閒有點不想說。
陳萍萍啞然，道：「說吧，不然我事後就要逼問王啟年了，你瞞不過我的。」
范閒傻眼，王啟年欲哭無淚。
「好吧，老娘給我留下的遺物，那是一個箱子，五竹叔回憶起來箱子的鑰匙在太后宮中。
所以我就過去拿了。」
「到手了吧。」
范閒一嘆，道：「這就是問題所在，我本來是已經拿到手了，可是卻被天煞殿搶走了。」
陳萍萍久久不語，有些失望。
范閒愧疚道：「我會把東西搶回來的。」
「如果你還想活下去，就讓那鑰匙丟了，我來幫你搶！」
陳萍萍眼中閃過冷光。
「連你都這麼忌憚他們！可是我真的想親手拿回來！」
范閒不甘，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前世他非常喜歡這句話！
「天煞殿……的確是一個不容忽視的龐然大物。
你知道，這件事我原先是怎麼想的嗎？」
陳萍萍神色失望。
「我知道天煞殿幫你脫困後，其實很高興。
這說明你的母親真的可能沒死，天煞殿真的有可能是她假死後創建的勢力。
她見你遭遇危險，所以讓天煞殿殺手暗中幫你，幫你殺了燕小乙，讓你順利離開京都。
可是之後的情報又將我打落谷底，你受了重傷，嚴重到需要孟姜出手。
打傷你的人，是天煞殿的吧？」
「對。」
范閒點點頭，對陳萍萍知道自己受傷並不意外，這些事瞞得過別人，瞞不過陳萍萍。
鑒查院雖然對天煞殿沒有多少辦法，但情報系統的確驚人，尤其是在京都。
「他們打傷了你，還把鑰匙搶走，這說明天煞殿即便和你母親有淵源，可你母親也不會在天煞殿！
她絕對不會這樣做！」
陳萍萍越說越激動，希望的破滅讓他近乎失去理智！
「您小心身體！」
范閒大驚，連忙蹲在陳萍萍身前，安撫這位老人。
「我沒事。」
陳萍萍露出疲態，好似又老了幾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