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期盼是一種微妙的暴力】

  第142章 【期盼是一種微妙的暴力】

  「給你稱好了,還有找你的錢。」老闆將十四個銀西可和材料一起遞了過去。

  羅克接過去,道了聲謝謝,轉身剛要離去,卻又被老闆叫住了:「對了,羅克,忘了提醒你,你最近最好小心一些……」

  「嗯?指什麼?迷情劑嗎?」羅克疑惑:「那只是小伎倆,對我沒用的。」

  「哈哈,我不是說這個。」老闆眼神透過玻璃窗,看了看外面,隨後壓低了嗓音:「我聽我在魔法部的朋友說,有個恐怖的殺人犯從阿茲卡班越獄了!」

  「阿茲卡班可是一座孤島,那上面全是恐怖的攝魂怪,我聽到後都快嚇死了,這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能從裡面逃出來!消息屬實!」

  老闆擔憂地看著羅克:「魔法部的部長福吉就是個蠢貨!這消息壓不了多長時間,估計這兩天預言家日報就會報導了,不!甚至可能今天就要刊登這消息。」

  福吉一直如此,遇到糟糕的事情總是先拖著,生怕這事情影響他的仕途,老闆已經徹底看透他了。

  現在大概處於福吉四步走的第一階段:「我們宣稱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老闆猜測或許過不了多久就會快進到:「也許當初我們能做點什麼,但現在已經太遲了。」

  一個巫師殺人犯在外面遊走,他這種成年巫師還好,像羅克這種小巫師……想到這裡,老闆更擔憂了。

  羅克每年暑假都會在對角巷逗留兩個月,這裡各個店鋪的老闆幾乎都已經熟悉這個長相精緻的小男巫了,可以說羅克完全就是他們看著長大的。

  甚至去年羅克還想在他這裡幫忙打工,想賺點金加隆呢,只可惜魔法部禁止僱傭童工,不然老闆真想讓羅克在他這兒住下。

  不只是自己看著順眼,估計也能攬來不少生意。

  羅克聽後站在原地表情凝重,隨後他認真地詢問道:「殺人犯?是小天狼星嗎?」

  「哈~你猜的可真准!就是他,大名鼎鼎的布萊克。」

  小天狼星越獄,這讓一直過著平靜生活的羅克瞬間注意到了一些訊息。

  原著里,小天狼星是看到報紙上的羅恩的老鼠,發現了這是由小矮星彼得變成的,這才從阿茲卡班逃了出來……

  可現在他逃出來是為了什麼呢?羅克記得一年級的時候,老鼠斑斑就離開了羅恩,不知去向了。

  「您這裡有前兩天的預言家日報嗎?」

  考慮到報紙是小天狼星唯一能獲取信息的渠道,羅克決定這事應該查一查。

  「沒有。」老闆擺了擺手:「羅克,你了解我的,我獲取八卦從來不靠報紙。」

  「……好吧。」羅克嘆了口氣轉身離去,伴隨門口的鈴鐺聲,他走出了魔藥材料店。

  可沒過一會兒,店門上的鈴鐺就再次響起,又有人進來了,是三個小巫師。

  「老闆,羅克他剛才來這裡買了什麼?」領頭的小巫師氣喘吁吁地問道。

  老闆眯起了眼,來的小巫師他認識,是馬爾福家的,土財主一個,還有他身後那兩個跟班,也是土財主。

  「抱歉,這是客戶的隱私,我沒有權利告訴你們。」老闆笑了笑。

  馬爾福想拿金加隆出來:「我們可以……」

  「出去。」老闆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像是趕蒼蠅。

  三個小巫師面面相覷,見老闆態度強硬,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還是馬爾福身後的跟班克拉布上前撓了撓頭,憋出來一句:「那……您這有迷情劑嗎?」

  老闆:「……」

  見鬼了!

  「滾出去!」

  三人立馬被趕出去了。

  ……

  「克拉布,你剛才腦子犯蠢了嗎?」對角巷的大街上,馬爾福一臉鬱悶地捂著臉。

  「可……不是伱說要對羅克投其所好嗎?討他歡心嗎?」克拉布不知所措的解釋:「我剛才靈光一現,覺得迷情劑效用更快。」

  馬爾福:「……」

  算了,他跟這倆大聰明較什麼勁,馬爾福嘆了口氣。

  「馬爾福,你為什麼突然要討好羅克啊?你之前不是一直都繞著他走呢嗎?」一邊的高爾也不明白,馬爾福這是吃錯了什麼藥。

  克拉布也在一旁附和:「我證明,他一見羅克就臉紅繞道,我看見好幾次了。」

  「我哪有臉紅?!」馬爾福一聽就立刻變得紅溫了:「你們兩個!那是他的魅惑魔法!唉,算了……」

  「我找他是因為有事,想請他幫忙……」馬爾福低聲說道。

  兩人疑惑地問道:「什麼事?」

  馬爾福:「……」

  馬爾福沒說,因為這件事不是克拉布兩個小巫師該知道的。

  怎麼說呢……他覺得這兩年他父親有點怪怪的,有時候總是一直躲在房間裡,對著一個日記本說話,那低聲下氣的模樣……

  而且,父親還一直嚴令禁止他離那個房間遠一點,還特別警告他,這是為了他好。

  一開始馬爾福沒感覺有什麼奇怪的,但最近他父親臉色越來越陰沉了,讓馬爾福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也許那筆記本是能蠱惑人心的黑魔法物品也說不定。

  他想幫父親分憂,但卻沒什麼好的辦法……

  而想起蠱惑人心,馬爾福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羅克了,他覺得羅克可能對那個古怪的日記本有辦法。

  儘管把希望放在同齡人身上有些古怪,但馬爾福就是對羅克有著莫名的自信,甚至內心深處都覺得羅克也許要比他父親可靠的多。

  「那不如隨便買點貴重的禮物送過去好了,要不直接送金加隆也行吧。」克拉布再次提議。

  「你還是閉嘴吧……」馬爾福無奈地小聲說:「送金加隆也太沒心意了……萬一得罪了人怎麼辦?」

  「而且……」馬爾福想起了入學第一年就在學校里立下赫赫威名的羅克,一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有些神采奕奕起來,他至今仍記得當時羅克的風采——那種技壓眾人的魔法實力。

  「我不覺得羅克這種人會被這麼膚淺的禮物打動。」馬爾福轉頭朝著二人解釋:「送他的禮物一定要用心才行!」

  ……

  砰!羅克回到了破釜酒吧,關上了門。

  「好窮……真的好窮。」羅克仔細地細數著老闆找給他的那十四個銀西可,然後鄭重地將其放進了腰間的變形蜥蜴皮錢包里。

  他這錢還沒有這個錢包貴呢……

  這變形蜥蜴皮錢包算是奢侈品了,用這種多鱗的材料做的錢袋保持著變形蜥蜴的特性,在有陌生人接近的時候會收縮,而且因為會自己收縮和放大,其儲存空間也非常驚人,是有錢佬的身份象徵了。

  這是當初蛇院的人送他的禮物。

  老實說,羅克感覺蛇院的人腦子都有包,他羅克一個孤兒,難道看起來很像是有錢人嗎?

  他二年級那會都想著打工去掙點零用錢了!

  羅克倒是動過把這兩年聖誕節還有生日時,蛇院這些富二代送他的禮物拿出去變賣的念頭。

  可是……真到了賣的時候,羅克就猶豫了。

  一來,別人的禮物拿出去賣不太好,二來就是,蛇院的人太會挑東西了,送的全是羅克用的到的東西,這精準度跟庫克的刀法一樣。

  搞的羅克都以為自己從政了,錢好像對他沒有意義,平時想用的東西絕大部分都有人送。

  以至於一直等到暑假學校不讓留校,羅克需要給自己找住處時,才驟然發覺原來這個魔法社會是需要金加隆的。

  只可惜年齡不夠,去年打工也沒店鋪敢要,幸好仗著實力還不錯,羅克在去年做起了翻倒巷販賣一些魔藥的生意。

  「可以,等把這鍋狼毒藥劑做出來,又是二十七金加隆入帳……」羅克架起坩堝,計算著自己的利潤。

  雖然狼人整個群體都比較窮,但一個群體裡終歸是有些富豪的,狼毒藥劑註定是稀缺品,所以好出手,換錢也快。

  靠著魔藥手藝,他也不缺小錢,至少住破釜酒吧的錢還是能掙出來的。

  不過說到底還是臉皮太薄了……要是他提一句,學院裡肯定有給他送錢的,就連這兩個月,赫敏也提過讓羅克去她家裡暫住一段時間。

  想到送錢,羅克就想起哈利了,這傢伙每年聖誕節都非常務實地送給自己金加隆,讓羅克十分感動……也不知道哈利在他姨夫家過得怎麼樣了。

  自從伏地魔蟄伏起來之後,鄧布利多就不再像第一年那樣讓哈利當誘餌了,反而老老實實地讓哈利待在了血親身旁。

  不過要羅克說,待在鄧布利多旁邊,或許比待在血親旁邊有用的多。

  「咚咚!!」

  忽然,一隻雪白色的蘇格蘭圓臉胖雞敲打起了羅克的窗戶。

  「海德薇?」羅克將剛做好的魔藥收起來,打開窗戶,放這隻白色的雪鴞進來——這是哈利的貓頭鷹。

  羅克從它這邊接過信件,隨手餵了海德薇一點零食。

  哈利的姨夫家在女貞路,也就是薩里郡的小惠金區,勉強算倫敦郊區,按路程算,這信大概是昨天或者今天早上寫的了。

  羅克打開信件,發現內容跟他想的差不多,隨著逐漸長大,哈利終於有了獨立的心,他受不了在姨夫家的日子了,快開學了,他想來破釜酒吧和自己一起住。

  「嗯……好像能省一筆房費了……」

  ……

  女貞路。

  羅克幻影移形到了女貞路4號的門前。

  倫敦的天總是陰沉沉的,不是在下雨就是在下雨的路上,破釜酒吧那邊沒有掉雨點,可女貞路這邊卻是大雨傾盆。

  猛烈的雨點打在羅克身上,形成了一層透明的人形雨幕,這些雨點全都被隔離在了羅克的周邊。

  「叮咚!」羅克按響了門鈴。

  「哈利!哈利!快去開門!」門裡傳來了聲音。

  門開了,哈利低垂著頭將門打開,忽然他感到眼前的人有些熟悉,抬起頭卻發現居然是羅克!

  「羅克,你怎麼來了?!」哈利緊張地看了眼身後,小聲地說道:「我的姑媽最近來家裡住了……」

  姑媽?羅克好像有印象,原著里因為罵了哈利的父母,讓哈利情緒激動到魔力暴動,把她像氣球一樣吹了起來。

  「哈利?是誰來了?」

  弗農姨夫拿著報紙從屋內走出來。

  「呃……」哈利有些不知所措。

  「你好,先生。」羅克摘下帽子,放在胸前,禮貌地說:「我是哈利的同校同學,快開學了,我想邀請哈利和我一起住。」

  同校?同學!

  哦?!弗農深吸一口氣,急忙回頭找槍。

  「你們家的歡迎儀式還真特別。」羅克笑了。

  「別說了,趕緊進屋吧!」哈利見外面下著大雨,羅克又沒打傘,急忙拉他進屋,算是在姨夫家裡難得的硬氣了一回,不過一碰袖子,哈利才發現羅克衣服是乾的。

  弗農姨夫手持獵槍跑了出來:「該死!你怎麼放他進來了!」

  「嘿!弗農!你在幹什麼?把槍放下。」佩妮姨媽和瑪姬姑媽急忙從餐廳跑了過來。

  瑪姬姑媽是弗農的姐姐,她對魔法界一無所知,只知道自己的弟弟此刻在拿槍對著別人。

  弗農看著羅克,汗水從額頭落下,他知道自己姐姐瑪姬一無所知,所以只好和自己的妻子佩妮咬著牙小聲說:「他是哈利的同學!」

  「喔!」佩妮驚悚地叫了一聲。

  「弗農。」一邊地瑪姬姑媽反而放鬆地笑了起來:「一個小孩子,我還以為有人入室搶劫呢!好了,繼續吃飯!」

  她笑著轉身回到了餐廳。

  留著弗農夫婦在原地進退兩難。

  「別緊張,德思禮先生,我並沒有惡意。」羅克微笑著舉起手,晃了晃手,手裡什麼也沒有。

  弗農夫婦看著羅克,像是羅克的那特別的親和力氣質起到了作用,兩人也逐漸降低了敵意。

  「進來吧,我們剛好在吃飯。」弗農稍微沉默了一會後,朝羅克示意向餐廳走去。

  幾人來到餐廳,姑媽已經坐在了位子上,哈利的表哥達力在一旁看著貓和老鼠。

  之後,就出現了奇葩的一幕,羅克作為客人被安排到了餐桌上,而哈利則在一旁收拾著盤子。

  地上是瑪姬姑媽的愛犬,哈利和它站在一起。

  不出哈利的意料,羅克在這個家裡,似乎只閒聊了幾分鐘地位就超過他了。

  「我真沒想到……」瑪姬姑媽手裡拿著白蘭地,像是喝多了,口無遮攔地說道:「這個劣種居然有像你這樣的同學。」

  「哦對了,呃,他是去哪兒上學來著?」姑媽扭頭看向弗農。

  「嗯……聖布魯圖斯,不可救藥的孩子去那學校正合適。」弗農急忙解釋,還朝著羅克和哈利打眼色。

  聖布魯圖斯,一所安全中心少年犯學校。

  羅克挑了挑眉,看著弗農夫婦笑道:「我可是頭一次聽說,我上的學校是聖布魯圖斯。」

  弗農夫婦頓時臉色一變,但還好瑪姬姑媽喝多了,沒有去細聽羅克的話。

  「哈,我就知道,這是遺傳!」瑪姬將手裡的白蘭地一飲而盡,笑著解釋道:「劣種的缺陷藏不住。」

  她抱起自己的愛犬說:「我覺得這還跟他父親還沒關係,這要怪他母親,狗就是這樣,母狗要是出了問題,小狗肯定也有問題……」

  瑪姬以丈夫姐姐的身份說這句話,聽在佩妮耳朵里卻極其不是滋味兒。

  就好像是在嫌棄她一樣,但礙於這姑媽富有的財力,佩妮只好在臉上堆起了假笑。

  「啪嗒!」

  瑪姬說著說著忽然身體僵硬,瞪著眼睛倒在了桌子上,臉砸在盤子上,使盤子發出清脆的聲音。

  「我的天!」

  「怎麼回事?!」

  弗農夫婦尖叫起來。

  「是你乾的!」弗農看向了羅克,他終於反應了過來,想要再次從牆上拿起獵槍。

  卻發現羅克此刻已經站在了牆前,將獵槍取了下來。

  這一動作嚇壞了弗農,他顫抖的將家人護至身後。

  而羅克的動作卻出乎他的意料,羅克拿著獵槍朝他遞了遞:「給你,你的安全感。」

  「我理解你,換成我也會緊張害怕,一個個自稱魔法世界走出來的人來到自己家,而那份力量又是未知的,這份神秘確實會給人招致恐懼。」

  弗農咽了咽口水,他慢慢挪動腳步,緩緩地從羅克手裡接過槍枝。

  事實上他也清楚,這槍可能一點用都沒有,上次面對那個巨人時這槍就沒用,唯一的作用就是讓自己沒那麼害怕。

  此時,電視上剛好放著貓和老鼠,湯姆舉著獵槍,但那獵槍卻像累趴了的中年男人一樣軟了下去。

  中年男人弗農剛想質問為什麼他姐姐突然倒下了,就聽到了羅克的解釋:「抱歉,我並沒有帶著惡意過來,真的只是單純來帶哈利同學走的,不過這位瑪姬女士的言論實在是不太討喜。」

  一旁的佩妮悄悄點頭,心裡暗爽。

  「你看,弗農先生,佩妮小姐就很贊同我說的話。」

  弗農扭頭狐疑地看向了佩妮。

  「呃,不……」佩妮急忙否認。

  「也是。」羅克點了點頭:「哈利的母親是巫師,佩妮小姐作為她的姐姐,自然也算是巫師一脈的,隱型血脈被麻瓜說是劣種,心裡不適也很正常。」

  佩妮臉色一僵。

  在弗農的注視下,她故作無所謂地堆起了假笑:「我……不是女巫,也不在乎這東西。」

  她想起了不好的回憶,年少時懷著對魔法的憧憬,朝著霍格沃茨寄了一封又一封的信,而那位和藹慈祥的鄧布利多卻用他溫柔的語氣,一邊又一邊地拒絕了她。

  這不是單純的被一個人或一所學校拒絕,佩妮覺得自己是直接失去了這個世界的一半,還是最光怪陸離,充滿幻想的那一半。

  從那以後的每一個日夜,她最常做的夢,就是幻想自己的妹妹在魔法世界經歷著怎樣奇妙的冒險,而自己醒來,依舊是個麻瓜,過著平淡無奇的日常。

  「我媽媽這一脈出過巫師,隱型血脈……意思是我也有可能當巫師嗎?」達力忽然驚喜地說道。

  羅克看著達力說:「用那位瑪姬那不討喜的話來說——和狗一樣,母狗要是出了問題,小狗肯定也有問題……」

  「但這話太嚴厲,也太侮辱人了。」

  「如果讓我們校長來說的話,他會說期望是一種微妙的暴力,因為這要求別人順從我們的意志。而當事情不順自己意志了,這份期望的暴力就會揮向自己。」

  佩妮聽後猛地呆住了,好似如墜冰窖一般。

  那多年前求而不得的事物,忽然化作了刀刃再次捅向了暗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