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陣陣仿佛天地崩塌的聲音，在卡爾的腦海中迴蕩，讓他一時間喪失了思考能力。
與此同時，一直在劇烈顫動的黑洞突然穩定下來。
或者說是……
楚陽從宇宙天道手中，搶到了黑洞的掌控權！
伸手輕輕一揮，黑洞倏然消散，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來到了虛空裂縫前方。
黑洞中心的奇點與虛空裂縫接軌，最後虛空裂縫猛然閉合，開始瘋狂顫動！
透過僅剩的一絲縫隙，能夠清楚看到，在那虛空裂縫之中，正在爆發著一場仿佛滅世一般的恐怖爆炸！
楚陽通過從天道那裡奪來的黑洞，以及人造「奇點」，復刻了導致已知宇宙歷史出現斷層的那一場大爆炸。
那是一場宇宙規模的大爆炸，毀滅了九成九的已知宇宙，生命因此而重新孕育，一切從頭開始。
不過楚陽的人造奇點，顯然是無法讓爆炸恐怖到那種程度。
但如果只是為了壓縮虛空裂縫，並且對虛空造成一定破壞，完全足夠了！
這一場爆炸過後，至少在短時間內，虛空裂縫將會縮小到極點，也再難有徐宏生物從中湧出。
「嗡……」
就在此時，一道深紫色的光線洞穿宇宙空間，射入凌霄寶殿，瞬間便出現在了楚陽面前。
與此同時，那虛空巨眼的迅速委靡，就仿佛是能量耗盡了一般。
楚陽眼神一凝，周深的一龍一鳳重新凝聚為帝令，擋在前方。
「轟！！！」
強大的能量波動橫掃而出，凌霄寶殿一陣劇烈搖晃，紫色的能量射線緩緩散去，但帝令居然也在這一擊之下，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裂痕。
楚陽悶哼一聲，凌霄寶殿和所有的異象全部散，肩頭的紫薇和北斗再次化為日月。
握著光芒有些暗淡的【天闕】，楚陽抬頭看向了那虛空巨眼。
自己還真是小瞧了它，剛剛那一擊的威力，可是遠遠超出了斗帝的範疇，絕對堪比地至尊強者的全力一擊！
這玩意兒似乎在虛空生物中，充當著遠程法師的角色？
收起【天闕】，其實無論是凌霄寶殿還是帝令，都只是【天闕】卍解產生的異象。
因此即便帝令受損，也頂多就是讓【天闕】受到一些影響，只需要一定的時間就能恢復。
反倒是由於【天闕】與楚陽的本源相連，導致他受了些傷。
楚陽抬手虛握，【酆都】再一次化為鬼門，浮現在虛空巨眼身後。
能量近乎消耗殆盡的虛空巨眼，這一次沒能敵得過那些鬼手，被緩緩拉入了鬼門之中。
【酆都】吞噬了虛空巨眼之後，吸收了其部分能量，並將之反哺給楚陽，讓楚陽的傷勢穩定下來。
反手握住【酆都】，楚陽心念一動，大龍象法身砰然消散。
沒有了目標，那虛空巨蟲茫然了瞬間，隨後便朝著楚陽衝來。
楚陽橫劍於胸前，以他為中心，宇宙空間再度崩塌。
這一次空間崩塌所籠罩的範圍，遠比先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更加龐大。
而且那些空間碎片並沒有迅速重組，反而是朝著楚陽匯聚過來，在【酆都】劍神上形成了一層角質。
借世界一角鑄劍！
楚陽頭頂的虛空顫動了一下，又是一道細小的黑洞浮現，但他只是淡淡掃了一眼，那黑洞便突然散去。
顯然，宇宙天道對楚陽這種強取豪奪的行為很不滿，可以想到剛剛被昊天壓制，也只能是如鬥氣大陸的天道那般，敢怒而不敢言。
楚陽手臂一揮，長劍斬出，漫天華彩！
極劍術·曇花！
極盡絢麗的劍華，僅僅只是瞬間，就將那虛空巨蟲攪成粉碎。
但也正如其名，漫天華彩一瞬即逝，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楚陽的臉色也在這一刻蒼白下來，他終歸還只是斗聖境界，狀態全開的情況下，倒是能夠與斗帝抗衡。
可連斬三位斗帝層次的存在，又被堪比帝至尊的一擊創傷，並在這種情況下，施展出極劍術中，瞬間爆發力最強的一招，也實在是有些吃力。
體內的源氣近乎乾涸，就連那浩瀚無邊的靈魂力量，也是消耗巨大。
不過他還遠遠沒有達到強弩之末的程度，轉而看向了直道此事，才緩緩回過神來的卡爾。
先前腦海中突然炸響的聲音，差點沒讓卡爾地幻體崩滅，此時已經虛幻到了近乎透明。
眼見著楚陽將目標轉移到了自己身上，而且不知發生了什麼，三頭強大的虛空生物居然全都不見蹤影，就連虛空裂縫都幾盡閉合，一股不知多少萬年未曾出現過的情緒湧現。
那種情緒……
似乎是恐懼？
一向喜歡製造恐懼，製造死亡，甚至是追求終極恐懼的卡爾，在面臨恐懼的時候，卻比任何人都要更加絕望。
他突然想起了幾年前，楚陽首次在地球展露實力時，以「盤古」為名，對自己的隔空喊話。
「卡爾，你喜歡研究死亡，可曾想過會有一天被死亡籠罩？」
這一刻卡爾切身體會到了死亡的危險，哪怕如今沒有肉身，只是幻體，卻也有種遍體生寒的感覺。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真的會被死亡所籠罩！
但短暫的恐懼過後，卡爾就又一次變得癲狂起來了，張開雙臂哈哈大笑道：
「來吧！楚陽！」
「殺了我！讓我嘗嘗死亡的滋味！」
或許……切身體會死亡，能夠離真理更近一步？
卡爾如此想著，灑脫的閉上雙眼，嘴角甚至還因此而微微上揚。
楚陽凝視著卡爾，伸手輕輕一揮，靈魂力橫掃而出，直接將卡爾周身籠罩的靈魂護罩擊潰。
探手拿過了那本古書，古樹的封皮遍布符文，但書頁上卻沒有任何內容，只是散發著淡淡的幽光。
「史前的東西？」楚陽挑了挑眉。
卡爾沒有睜開雙眼，只是點點頭道：「沒錯！但我沒能通過它，了解到任何有關史前的線索。」
「這是我在虛空中得到的，或許正如你所想的一樣，虛空深處防止歷史斷層的秘密。」
楚陽將古書收了起來，切斷了盤古的直播。
然後揮手操控著一塊宇宙塵埃來到兩人身旁，一屁股坐了上去。
有些疲憊地揉揉眉心，楚陽深吸口氣道：「對於史前，你了解多少？」
「恐懼！除了恐懼以外，一無所知！」卡爾依舊緊閉雙眼，臉上露出了一抹陶醉。
就仿佛是在暢想著自己死亡之後，將會撲向真理。
「你是個天才，在歷史斷層之後，整個已知宇宙史無前例的天才。」
楚陽身上並無太大的殺意，「在某種意義上來講，就算是丁黑格和基蘭，也不如你。」
卡爾卻搖搖頭道：「我不如老師，只是我們所研究的方向不同。」
卡爾是基蘭的學生，只不過兩人對待虛空的態度截然相反，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楚陽聳聳肩道：「都說天才的身上，都有著瘋子的特質，可在你身上，瘋狂卻占據了主導地位。」
「追尋真理的道路，必然會是孤獨的……」卡爾笑了笑道：「楚陽，我真的很想看一看，你和虛空之間，到底誰勝誰負！」
「只見識到了虛空中的兵和將，真正的王和皇，遠比他們要更加強大！」
楚陽沒有在和他探討這個問題，轉而說道：「我想要大時鐘的所有數據，以及核心技術。」
「大時鐘就在黑暗星雲中心，冥河四騎士攔不住你，想要就去拿吧！」卡爾似乎是放下了一切，只等著死亡的降臨。
「去追尋你的真理吧！」楚陽緩緩起身，看了一眼虛空裂縫，轉身便走。
就在楚陽的身影沒入空間蟲動的瞬間，卡爾的幻體砰然炸碎，斑斑駁駁的光點灑落，隨後消散於無形。
哪怕再怎麼瘋狂與邪惡，不可否認的是，卡爾是繼丁黑格和基蘭之後，已知宇宙中最偉大的學者。
但這位喜歡製造死亡的死神，最終還是自食惡果。
不過至少對於卡爾來說，死前沒有太多的遺憾。
雖然楚陽利用了他，卻也讓他成功連接了虛空，見識到了終極恐懼。
虛空中的兵和將，無疑是擁有毀滅整個宇宙宇宙的力量。
只可惜……
宇宙中出現了楚陽這麼個怪胎！
那種非人非神，卻又強大到驚人為之顫慄的力量到底從何而來？
這或許是卡爾臨死前最大的疑惑。
…………
黑暗星雲。
楚陽緩步走在陰冷的大殿中，腳邊躺著三具屍體。
努撒、蘇瑪利，若寧。
這三個本該早就是已死之人，但楚陽為了讓卡爾連接虛空更加順利，才把他們的命留到現在。
努撒曾試圖篡奪天道塔，蘇瑪利和若寧更是跟著華燁，三番五次地入侵地球，早就登上了楚陽的死亡名單。
蛇緊緊跟在楚陽身後，低眉順眼。
看著前方宛如沙漏一般的大時鐘運算核心，蛇諂媚說道：「主人，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經掌握了大時鐘的所有外圍技術和數據。」
「這運算核心中，包含著大時鐘龐大資料庫，以及核心技術。」
「只是那核心技術有著嚴密保護，就連卡爾都始終沒能得手。」
楚陽點點頭道：「做得不錯，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黑暗星雲的主神。」
「將外圍技術和數據全部移交給盤古運算群，然後儘快整頓黑暗星雲。」
「讓整個黑暗星雲的所有生命，都成為我的信徒。」
蛇單膝跪地，恭聲道：「遵令！」
等蛇走後，楚陽將手放在了沙漏上，輕聲道：「校長，出來見見吧！」
「如果我強行攻破大時鐘核心技術的保護層，難免會對你造成一些影響。」
「超神學院曾庇護地球，咱們沒必要兵戎相見。」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沙漏夢然翻轉，大殿中的空間開始扭曲起來。
楚陽眯了眯眼睛，他能夠感受到，自己正在被拉入高維世界。
周圍的一切再次恢復清晰時，它的周圍是一幅幅畫面，那些畫面是宇宙各個時期的場景。
不過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和他有關的事情。
「這麼吝嗇？就不能讓我看看宇宙真相？」
一道模糊的巨大虛影浮現，用他那類似於機械合成般的聲音說道：「宇宙真相……未知……疑似……大爆炸……」
楚陽搖搖頭道：「大爆炸只是讓生命重回起源，卻不是宇宙真相，就算你不知道，也沒必要糊弄我吧？」
基蘭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我能和你進行無障礙溝通，難道你窺破了高維宇宙的奧妙？」
「總歸是能正常說話了……」楚陽撇撇嘴，「我不想成為像你一樣的高維生物，所以一直沒有研究過高維宇宙。」
「只不過，高維宇宙也同樣是在天道的籠罩之下，我只是想和你進行無障礙交流，就找天道幫了個小忙。」
基蘭再一次沉默了，楚陽和虛空生物搞出那麼大動靜，空間更是一次次崩塌，哪些導致整個已知宇宙的空間結構出現問題，自然是早就引起了他的關注。
所以基蘭很清楚，所謂的找天道幫忙，八成是楚陽對天道進行了某種威脅。
基蘭怎麼也沒有想到，楚陽居然會強大到這種程度，就連宇宙天道，都只能避其鋒芒。
「我可以把大時鐘的核心技術交給你，但你要告訴我，對於虛空，你到底是什麼態度？」基蘭的聲音變得凝重起來。
楚陽毫不猶豫地道：「攔截虛空，進入虛空，探索虛空，掌控虛空！」
第一點他已經做到了，第二點和第三點將會同時進行，至於說最後一點……
基蘭沉聲道：「掌控？如果失敗呢？」
「那就毀滅！」楚陽不假思索。
「卡爾應天道而生，本該讓已知宇宙如十萬年前那般，生命回歸原始，一切重新開始。」
基蘭終於道出了自己所知道的隱秘，「地球也如十萬年前那般，試圖與天道抗衡。」
「葛小倫，本應該是地球用來應劫的希望。」
「但現在出現了你這個變數，無論是地球還是宇宙的未來，都變得撲朔迷離了。」
楚陽挑了挑眉，「所以你是站在地球這一邊的？」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所有有關歷史真相的線索，最終都指向了地球。
看來十萬年前，地球和宇宙天道之間，似乎發生了一場大戰！
不過神河文明和德諾文明，都是在基蘭幫助下，才發展起來的高等文明。
神河文明和德諾文明的終點是地球，那豈不是說……
基蘭很久之前就開始了布局，發展神河與德諾，都只是為了幫地球培養應劫之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