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世界。
這裡如今已經淪為了一片虛無地帶，或者準確來說，是整個暗影世界崩塌了！
所有的虛空戰士，包括著努撒的傀儡分身，以及卡爾的得力助手斯諾，都成為了虛空降臨的獻祭品。
一條龐大得堪比恆星的裂縫，橫亘於正在分崩離析的暗影世界中心。
裂縫中是一片紫黑色的世界，充滿了神秘，給以一種未知的恐怖感。
極遠處，以彥為首的天使大軍嚴陣以待，每一個人的臉色都凝重無比。
「女王，我們怎麼辦？」
天使追湊到彥的身旁，聲音有些發顫。
雖然天使從不會因敵人強大而恐懼，但此刻眼前的場景，卻讓她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慄。
彥深吸一口氣，咬著牙道：「楚陽呢？他還在等什麼？」
天使追抿著嘴道：「盤古已經接收了我們傳遞的消息，楚陽可能正在趕來的路上……」
「扯淡！」彥臉色陰沉，「他可是宇宙最強神！從地球趕到這裡，甚至用不上十分鐘！」
「可現在距離虛空降臨，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那混蛋是想讓所有天使做炮灰！」
眼看著暗影世界即將徹底消亡，就算是彥，此刻也不免有些沉不住氣。
她們剛剛可是親眼看到，那些虛空戰士和卡爾麾下的研究人員，僅僅只是被虛空裂縫中的一道光芒掃過，就全部化為「雕塑」，並瞬間失去了所有的生命體徵！
緊接著，他們的身體便迅速洇滅，被虛空所吞噬！
那是一股難以想像的力量，即便是彥，也生出了一種濃濃的無力感。
甚至她覺得，此前楚陽太過自以為是了！
哪怕他是宇宙最強神，面對著虛空的未知恐怖力量，恐怕也無力抵抗。
「堂堂天使女王，居然也會在背後說人壞話？」
有些戲謔的聲音響起，彥不禁微微一愣。
看著那與普通人沒什麼差別的背影，以及那一身頗顯得有些違和的休閒裝，彥卻沒來由鬆了口氣。
不僅僅是她，後方的天使們，也都感覺到身上的壓力一輕。
楚陽竟是以一己之力，擋住了整個虛空帶來的影響！
這種影響，是虛空力量對主宇宙生物的絕對負面影響，哪怕是再強的神，只要沒有超脫出主宇宙生物的概念，就會像剛剛的天使追一樣，全身細胞顫慄。
可楚陽不僅無視的這種威脅，居然還能將其全面攔截下來！
難道說……
他已經超出了三維宇宙的生物層面，成為了高維生物？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彥就不禁搖了搖頭。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因為如果儲陽成為了高維生物，就將無法活動在三維世界，基蘭便是例子。
「路上有些事情，好在來得不算晚……」
楚陽凝視著龐大的虛空裂縫，沒有回頭，輕聲說道：「彥，你帶人退回一九防線吧！」
「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
說到這裡，楚陽話音一頓，然後又道：「我已經跟杜卡奧打好了招呼，並且給了鶴熙部份盤古權限。」
「如果一九防線被攻破，天使隨時可以藉助盤古，進行大範圍的遠距離蟲洞跳躍，遷移到赤烏恆星系！」
暗影世界崩塌，這裡成為了虛空與主宇宙連接的節點，即便楚陽能夠攔下虛空中的強大存在，天使也會因為首當其衝，而面臨極大的壓力。
楚陽這算是給天使鋪好了後路。
畢竟只要有生力量沒有遭到嚴重打擊，即便是暫時放棄了天使星雲，日後想要重建也並不難。
彥看了一眼虛空裂縫，深吸口氣道：「算你還有良心！」
楚陽扯了扯嘴角，「別搞得跟個深閨怨婦似的，我可不想讓小倫誤會！」
彥冷哼一聲，沒再理他，揮揮手便下令讓天使撤退。
等天使軍團有序撤離之後，開始追打開了空間蟲洞，等待彥的下一步指示。
彥看了一眼楚陽，語氣凝重地道：「你身上肩負著整個已知宇宙，你應該知道輕重！」
「另外……」
她猶豫一下，冷冰冰的語氣中，多了揶揄意味，「別死了，我們天基王的魂可都快被你勾走了……」
「你要是死了，說不定她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聽上去是在調侃，但楚陽卻明白，彥這是在對鶴熙曾悄悄離開天使王城，跟著他前往天陽星系的事情耿耿於懷。
微微偏頭，看著彥和追進入蟲洞，楚洋不禁搖頭失笑。
果然，只要是女人，無論何種身份地位，擁有多麼強大的力量，都有一個共通點……
那就是記仇！
收回視線，楚陽再度看向了虛空裂縫，微微眯起眼睛。
先前在來的路上，他的確是有些事情，倒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而是復活了豹。
在這個過程中，楚陽發現了一個關鍵性問題。
那就是隕落在虛空力量之下的主宇宙生物，不會留下半點痕跡，甚至連生命數據和基因密碼，都會隨之消亡。
那種感覺就像是……
所有的一切，都被虛空給吞噬掉了！
楚陽也只能是憑藉著盤古的數據備份，為豹重新構建了一具肉身，這才令其復活。
當然了，空有肉身沒有靈魂，也只是一具行屍走肉。
不過好在楚陽向來行事謹慎，早就將身邊每一個人的靈魂都分出一縷，並封存了起來。
雖然這些靈魂無法帶入靈魂宮殿，但卻存放在地球，被地球高層嚴格保護。
在已知宇宙中，絕對沒有比地球更安全的地方。
「卡爾，我們也該見一見了吧？」
楚陽聲音很輕，但卻響徹了這片宇宙空間。
說起來，他和卡爾唯一的一次見面，似乎就只有當初在翡翠星的時候。
而那時卡爾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凱莎身上，楚陽則是在研究虛空力量和超新星的爆炸，兩人並未有太多交流。
隨著楚陽的話音落下，一道虛幻身影在虛空裂縫前方緩緩浮現，在他面前還懸浮著一本古書。
書的封面充滿了歲月氣息，甚至給人一種腐朽破敗的感覺。
楚陽的瞳孔微微一縮，直覺告訴他，那本古書，很可能與史前文明有關！
「楚陽，你太自負了。」
卡爾聲音平靜，仿佛從未將過往與楚陽的恩怨放在心上。
「哦？」楚陽挑了挑眉，搖頭笑道：「你似乎從始至終，都沒有搞清楚狀況……」
卡爾愣了愣。
他此前一直認為，楚陽是出於自負，想要從根源上解決虛空的威脅，這才放任自己連接虛空。
甚至楚陽不惜為此提供一定的幫助，制約天使。
「其實你猜得也沒錯，我的確是想要解決虛空的隱患……」
楚陽輕聲說道：「但那只是目的之一。」
「或許虛空對已知宇宙而言，代表著終極恐懼……」
「但只要有我在，你覺得虛空能夠威脅到已知宇宙嗎？」
卡爾搖頭笑道：「所以我說，你太自負了！」
「我說的是事實……無需與你爭論……」
楚陽擺了擺手，「我之所以放任你進行研究，不僅僅是為了已知宇宙，更是為了虛空！」
卡爾臉色猛然一變，又一次因為楚陽而產生情緒的劇烈波動。
「你……你想要探索虛空？」卡爾一臉的不可思議。
即便是他對虛空的研究到了如今高度，也不敢去探索虛空，只能通過引終極恐懼降臨的方式，來追求他的「真理」。
「虛空對我而言的確是有很大的價值，但我更好奇的，是歷史……」楚陽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卡爾沉默了下來，直到現在他才知道，楚陽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研究虛空，他只是為了證明史前文明曾存在過，並驗證終極恐懼，同時追求真正的「自由」。
在卡爾看來，已知宇宙不過是諸神的囚籠，所有人都被諸神帶上了一副枷鎖。
他想要打破枷鎖，衝出囚籠，讓整個宇宙通過死亡，達成絕對自由。
對於楚陽來說，卡爾的這些理論全是扯淡！
特麼的……
死都死了，而且更是在虛空力量作用下的徹底湮滅，還談個狗屁的自由？
卡爾覺得，自己追求的真理就已經夠瘋狂了，可眼下看來，相比楚陽，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歷史真相？
哪怕只是發現了一些有關史前文明的線索，就已經讓卡爾產生了敬畏之心，歷史的真相又將會是何等可怕？
收起有些混亂的思緒，卡爾森吸口氣，眼神冷冽地道：「多說無益，我倒要看看，宇宙最強神，能否阻攔虛空的降臨！」
楚陽呵呵一笑，也沒再多言，看著虛空裂縫中涌動的紫黑色能量，體內的源氣開始快速運轉。
先前他曾用靈魂力探查過，但卻發現靈魂力在虛空裂縫中舉步維艱，更是沒能發現生命跡象。
可現在，他卻真真切切感受到，正在有幾股強大的氣息，從虛空深處而來，迅速靠近裂縫。
虛空中，果然有活物！
「楚陽，就讓我們來一起見證，終極恐懼的降臨吧！」
卡爾突然癲狂地大笑起來，雙臂張開，幻體一陣不穩定地劇烈波動。
與此同時，在他身前的古書書頁翻飛，迸發出一陣幽藍色光芒，隱隱傳出無數厲鬼幽魂痛苦嚎叫的聲音。
古書的封皮上符文涌動，龐大的靈魂力量席捲而出，瞬間將卡爾的幻體包裹。
楚陽眯起眼睛，他通過自己強大的靈魂力，發現那些正在沖向裂縫入口的虛空生物，居然和卡爾之間多了一絲聯繫。
就仿佛是……
卡爾通過那本古書，控制了那些虛空生物！
「難怪你敢有恃無恐地連接虛空……」
楚陽眯了眯眼，就連他都有些意外，卡爾手裡居然還有這樣一件寶物。
他更加堅信了那古書來自於史前文明，並且可以肯定，絕對是一個不弱於飛升護符的至寶！
符文！
隨著楚陽對史前文明的了解越來越多，發現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那就是在科技至上的超神宇宙，凌駕於科技之上的力量，似乎便是符文！
只是幾乎沒有任何文明，能夠窺破並掌控符文。
迄今為止，楚陽所見到能夠完美發揮符文力量的，便只有飛升護符和卡爾手中的古書。
無論是哪一個，都和史前文明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所以說……
似乎是在符文被歷史掩埋，宇宙步入末法時代之後，高等智慧生物為了掌控宇宙，科技才隨之崛起？
這個猜想，讓楚陽隱隱明白了卡爾的瘋子行徑。
如果說只有已知宇宙因末法時代而發展科技，那虛空生物的力量又從何而來？
八成和符文有關！
這樣看來，卡爾稱已知宇宙是諸神掌控下的囚籠，似乎也不無道理。
畢竟沒有了諸神和科技的制約，當虛空與主宇宙接軌之後，或許真的能夠讓符文力量重新崛起。
只是這代價……未免太大了！
讓已知宇宙中的所有生靈為之陪葬，即便是符文力量重新崛起，又有什麼意義？
等到那個時候，掌控宇宙的，怕是只剩下了虛空生物，以及像卡爾這樣的幻體。
思緒電轉的同時，楚陽靜靜等待著虛空生物的降臨。
暗影世界已經即將徹底湮滅，虛空吞噬了暗影世界的一切之後，必然會欲求不滿。
那才是虛空對主宇宙發起全面入侵的時候！
「楚陽，就讓我們看一看，到底誰才是對方的踏腳石！」
卡爾癲狂大笑，他想要踩著楚陽，去追尋自己所求的真理。
楚陽則是想踩著他，一窺虛空深處的秘密！
但卡爾不知道的是，此時楚陽早就以盤古連接底端信息互通系統。
這裡的場景，也被實時轉播在了宇宙的各個角落！
只要是有科技覆蓋的地方，所有已知宇宙的生物，便都能看到現場直播！
不過人們聽不到聲音，只能看見畫面。
但即便如此，虛空所帶來的恐懼，依舊籠罩在了所有人的心頭。
短短半個多小時，整個暗影世界，居然就被虛空裂縫逸散出來的力量徹底湮滅！
無數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虛擬投影中，那到略顯渺小的身影上。
也只有這位宇宙至高神，才有可能阻攔虛空的降臨。
無論最終的結果如何，當楚陽站出來，並且孤身赴險的時候，就已經值得宇宙中所有生靈膜拜了。
於是乎，短短片刻功夫，磅礴的信仰之力便充斥了整個飛升護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