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無情！真大啊！
聖旨里寫的內容，楚陽不用看都能猜得出，無非就是以中秋之名讓他進宮，美曰其名團圓賞月。
曹正淳心裡有鬼，沒敢停留太久，將聖旨交給楚陽後，便急匆匆離開了。
楚陽看都沒看，就把聖旨扔到一旁的牆角，大搖大擺的上了街。
京城多了很多陌生人，大多數都是來看這場決鬥的，為了保證城裡的治安，巡城將士的數量也隨之增多，而且巡城的次數也是倍增。
想看決鬥的人很多，但不可能把他們全都放進皇宮裡，其中絕大多數人會在皇宮外面觀戰。
道家有一種名為鏡花水月的法術，可以施法召喚水幕，將某個地方的畫面映射出來。
宮外的人就能以此看見這場決鬥。
感覺上就像是古代的現場直播。
那些可以親自進入紫禁城的武林人士，幾乎都是各門各派的掌門，皇帝要藉此機會和他們拉近關係。
也不能說他在位這麼多年什麼都沒做，至少朝廷和各大門派的關係還算不錯。
楚陽去了以前經常光顧的酒樓，因為京城人流暴增，大早上的就已經人滿為患，不過好在店家認得他這位「貴客」，立馬就騰出一間上好的雅間。
撒錢撒了這麼多年，總算還是有些用處的。
坐進雅間裡的楚陽，在等小二上酒菜的期間，默默思索著葉孤城和平南王府的底牌。
兩家來歷都不同尋常，知道的一定比李尋歡更多。
想到這裡，楚陽突然失笑道：「說來說去，我應該知道的比他們多才對，這麼多年賢王真是白當了……」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過後，酒菜已經陸續上齊，窗外忽然響起譁然聲，楚陽側過頭往下看，發現是神侯府的人。
兩侯一門，兩廠一衛，除了護龍山莊，其他五家都是有制式服裝的，一眼就能認出是哪家的人。
神侯府的人大多會在外面穿一件黑色袍子，所以也有人會叫他們黑袍軍。
既然是神侯府，那附近不是有妖族，就是有妖魔！
自從神侯府成立以來，京城好多年都沒看見這類髒東西出現，可想而知，此次決鬥引來了多少牛鬼蛇神。
神侯府的捕快們猶如眾星捧月般圍著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女子。
女子帶著面紗，眼神如冰，看不清外貌，自然也看不出年紀，不過她膚如凝脂，吹彈可破，想來年紀也不大。
至於身段嘛……
楚陽的目光落在女子的腰臀之間，驚心動魄的幅度，讓他不由得點點頭。
男人嘛。
第一眼看臉，第二眼看胸，第三眼不是屁股就是腿，沒有多大區別。
作為勾欄聽曲的常客，楚陽完全能想像出衣裙下的軀體有多完美，當然也只是想想，他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可不好惹。
身有殘疾，坐著輪椅，這麼多神侯府捕快馬首是瞻，除了四大名捕里的「無情」盛崖余，還能有誰？
「還真是個女的？」
「有意思……」
離歌笑上次說過，四大名捕和四大神捕都是三男一女，楚陽記在心裡，因此對盛崖余也有了些好奇。
有殘疾，還是一介女流，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能成為四大名捕之首？
正當楚陽想著，大街上的捕快們有了動作，他們迅速落在街道兩端以及周圍的房屋上，將整條街道都封鎖起來。
和六扇門捕快行動時的「輕裝上陣」不同，神侯府的捕快更像是特種部隊。
他們每個人身上的衣服都是特殊材質製成，可以有效抵擋妖族的攻擊，而且都配備了小型手弩。
這種手弩和戚家軍的伏妖弩同出一源，雖然規格小了許多，殺傷力卻絲毫不弱。
用的都是特製弩箭，摻雜了天外隕石作為材料。
神侯府還配備許多專門對付妖魔的裝備，藏在寬大的黑袍之下，大多數都是諸葛神侯親自發明的。
他本人就是一位極為高明的陣法師。
把整條街道控制下來以後，京城本地的百姓雖然有些驚慌，但還是老老實實的配合調查。
搜身、盤問，是必須經歷的過程。
那些遠道而來的江湖中人明顯不習慣這種事情，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非常牴觸的表情。
在外面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在這裡被當成犯人一樣搜身，這種落差多少有點難以接受。
尤其是捕快們的手伸向他們身體的時候，這種牴觸情緒幾乎快要到達頂點。
有的人默默的握住武器。
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起來。
「誰敢動，格殺勿論！」
清冷的女聲響起，隨即一支弩箭射出，釘在石板路上，路面直接炸開一個小坑。
蹭蹭蹭！
拔刀聲此起彼伏，大街上寒光凜凜。
那種瀰漫在人群里的牴觸情緒瞬間消失。
楚陽看見這一幕便笑了起來，這些個「江湖大俠」變通能力全都不差，只不過要看對方的拳頭硬不硬，他們身上的氣節適應能力極強。
酒樓也是排查對象，很快就有捕快從一樓大堂搜了上來。
咚咚咚！
沉悶的腳步聲異常激烈，時不時還能聽到砸東西的聲音，夾雜著客人驚慌失措的喊聲，還有掌柜的求饒聲。
鬧哄哄的一片。
神侯府辦事主打的就是一個目中無人，反正背後有諸葛神侯撐腰，手段重一點也沒關係，相比之下，要是他們放跑一個妖人或者是大妖，下場就要嚴重的多。
腳步聲離楚陽的雅間越來越近，直到「砰」的一聲，房門直接被人用力踹開。
「裡面的人出來接受檢查！」
一個穿著黑袍的高大捕快走進雅間，眼神很快鎖定在楚陽身上。
「去別處吧，我這裡沒什麼好查的。」
楚陽坐在窗邊喝著酒，眼神始終沒有離開盛崖余，他很好奇那張輪椅到底藏了多少暗器，要是改造一番，豈不是行走的軍火庫？
聽見楚陽讓他去別處的時候，黑袍捕快明顯愣住，自從穿上這身衣服，他就沒有碰過釘子，一般人光是遠遠看見就已經雙腿發抖，更不可能口出狂言。
「小子，好膽！」
刀光一閃！
黑袍捕快竟是直接出手。
楚陽瞥了他一眼。
一息過後。
捕快從酒樓雅間裡飛了出去，一頭栽在盛崖余的腳邊，翻了個白眼就昏死過去。
盛崖余抬頭。
視線正好和楚陽撞在一起。
整個京城不認識楚陽的不多，剛才的黑袍捕快算一個，但盛崖余肯定不是。
「賢王？」
冷冰冰的聲音再度響起，或許是因為意外，盛崖余的聲音里多了一絲人味。
作為諸葛神侯麾下少有的智囊型人才，盛崖余看過神侯府內留存的大量情報，其中賢王的情報是最有趣的。
上面有諸葛神侯的批註。
四個字。
潛龍在淵。
作為大明朝的肱骨之臣，又是負責教導年幼皇子的先生，先帝在世時就不止一次的找過諸葛神侯，與他討論儲君的人選。
諸葛神侯對此只能避忌不談。
鑑於老朱家堪比老李家的輝煌事跡，為了防止後世子孫自相殘殺，立長不立幼幾乎是鐵律，這本該是毫無懸念的事情。
但因為幼年的賢王過於聰慧，導致先帝有了其他心思，陷入兩難境地，後來賢王不知為何，表現的越來越不像話，這才讓先帝打消念頭。
諸葛神侯可能是唯一一個知道先帝心思的人，也是楚陽「墮落」的見證者，因此才在賢王的資料里留下一句批註。
這四個字讓盛崖余印象深刻，至今都還記得，於是她在看見楚陽的瞬間便想起了那份情報。
能讓諸葛神侯留下「潛龍在淵」為批註的男人，真的會是所有人口中的廢物紈絝嗎？
盛崖余低頭看了一眼腳邊的黑袍捕快，心中似乎有了答案。
「來人把他抬出去。」
旁邊的另外幾個黑袍捕快立馬抬著昏迷的同行離開現場，免得落為老百姓口中的笑柄。
與此同時，盛崖余座下的輪椅在眾目睽睽之下飛了起來，然後在一片驚呼聲中，進了楚陽所在的雅間。
「賢王殿下倒是好雅興，大早上的就跑出來喝酒。」
盛崖余掃了一眼桌上的酒菜。
「不好意思，影響無情大捕頭辦案了，本王敬你一杯，望你勿怪。」
楚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神侯府捕快最差也是五次換血的武道高手，就這麼被賢王殿下扔了出去，毫無還手之力，殿下倒是好手段……」
盛崖余的目光不斷打量楚陽，多日不見，對方身上竟然多了一股不怒自威的巍峨氣勢，讓她暗自心驚。
「本王也不是有意要出手，是那捕快一言不合先拔刀，你要知道行刺親王，按律當斬，只是把他打暈已經算他賺了一條命。」
楚陽將酒杯放下，語氣也變得冷漠起來。
盛崖余略微沉默，說了句，「多謝賢王殿下高抬貴手。」
楚陽擺擺手道：「神侯府負責誅殺天下妖魔，百姓在伱們的庇護下才得以安居樂業，縱然犯點小錯，也罪不至死。」
「不過話說回來，神侯府行事是不是該改改，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這樣下去還得了？」
此刻，盛崖余的心裡非常變扭，倒不是因為楚陽對她說教，而是因為楚陽的發言實在太正常，正常的一點都不像以往那位「賢王」，讓她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大捕頭，你盯著我作甚？」
「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可以說出來嘛……」
楚陽一臉迷惑的看著她。
盛崖余猛然一驚，意識到自己的無禮之後，連忙行禮道：「殿下息怒，無情不敢。」
「我剛才說的話，麻煩你記到心裡，神侯府職責特殊，事實上就連錦衣衛都很難監管你們行事，所以你們需要時常自省，切莫生出驕縱的情緒。」
「與妖魔為敵，如臨淵而行，一不小心就會墮入無底深淵，神侯府近年來墮落的人應該不在少數吧？」
聽著楚陽的話，盛崖余臉色忽然變得很不好看，因為他說的一點不錯，近年來，神侯府被妖族蠱惑墮落成妖族的人並不少。
那些墮落的捕快危險等級被視為最高，一旦發現，便由四大名捕親自帶隊追殺，有的時候甚至還會驚動諸葛神侯本人。
神侯府的特殊裝備是對付大妖的重要力量，要是泄露出去，對大明而言，是一場重大的災難。
「王爺之言，神侯府受教了。」
坐在輪椅上的盛崖余微微彎腰，衣領處不經意間露出一片大好風光，雪白的肌膚晃的人睜不開眼睛。
有喜馬拉雅山那麼壯觀！
「多謝大捕頭。」
「嗯？」
盛崖餘一臉茫然。
楚陽急忙改口道：「我是說大捕頭無需見外，咱們都希望天下蒼生能夠更好，一丁點肺腑之言算不得什麼。」
「王爺出去一趟，倒是變了不少。」盛崖余輕笑道：「既如此，無情便不打擾王爺雅興。」
說完，她就準備從破掉的窗戶再飛出去。
在此之前，她又問了一句，「今天中秋，殿下要去哪裡賞月？」
楚陽意外的看著她，笑道：「陛下邀我進宮賞月。」
盛崖余輕嘆一聲，「若是可以，希望殿下能推辭掉賞月的事。」
楚陽沒有回答，而是默默的看著她。
盛崖余肯定不知道皇帝的安排，她這麼說，完全是因為直覺，在大量情報的累積下，她嗅到了一些不好的味道。
不知道楚陽能不能聽懂，盛崖余覺得自己該做的都做了，於是重新飛回到外面的大街上。
這麼一會兒功夫，匿藏在人群里的妖人已經被其他黑袍捕快找到，並且就地格殺，場面過於血腥，老百姓們早就跑的一乾二淨。
斬殺妖人之後，神侯府的人解除了對街道的控制，可街上早已經沒了人。
盛崖余坐著輪椅緩緩離去，剛拐過一個街角，她那張雪白的臉蛋陡然紅了起來，就連耳根和脖子也是粉紅粉紅的。
「真是狗改不了……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混蛋登徒子一個！」
「居然還敢說謝謝我！」
「真是氣死我了！」
大捕頭莫名其妙的發火，白皙的手掌狠狠敲打著扶手，弄得一旁的黑袍捕快們根本不敢靠近她，生怕那張輪椅會射出亂七八糟的暗器。
雖然世人皆知無情的暗器從不塗毒，但真要被射中要害，肯定難逃一個死字。
而另一邊，驚鴻一瞥的楚陽還在感嘆。
「不愧是四大名捕之首，叫你大捕頭真是名副其實。」
「是真大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