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吉利去島國待了兩天,才回來了。
與此同時,港城的機場上有一個說著標準普通話的島國老人在家人的攙扶下,下了飛機。
一行人下了飛機後,直接打車去了許家老宅。
正好遇上了嚴承恩。
嚴承恩正等著管家來開門,看到島國一行人還帶著兩個翻譯,熱情地上前搭訕:「你們是來許家談生意的嗎?」
「不,我們是來尋親的。」
嚴承恩一聽,原來是許家的親戚啊。
許家是港城四大家族之一,那許家的親戚生意也應該做得很大。像這種大家族都是打斷骨頭連著筋,有好項目都會分著做。
嚴承恩有意在他們面前刷臉:「巧了,我也是許家的親戚。」
「這麼說,我們非常有緣分。你知道許景山嗎?我們是來找他的,我是他的外祖父。」
「許景山就是我女婿啊,原來你就是他的外祖父啊。你們是從島國來的?」
「嗯,我們這一趟過來是特意來尋親。」
「你們有心了,我就說景山這孩子是個有福氣的。」
嚴承恩說著,仔細地打量著這一行人,衣服考究,談吐不凡,應該是個有背景的。
管家來接人就看到了嚴承恩與人交談甚歡,還以「親家」稱呼上了。
管家皺眉,「嚴總,我們老爺子已經說了,一定會慎重考慮換親這件事的,你不用再帶著人過來了。」
「管家誤會了。這些人不是我帶過來的,他們是來找景山的,說是景山的親外祖父,還有親舅舅。管家你看看,是不是跟景山的有鼻子嘴巴有點兒像?」
管家嚇得後退了兩步,「嚴總,許景山的母親是孤女,哪有什麼外祖父舅舅的,一定是弄錯了。」
「不管是不是,也輪不到你一個管家來下結論,至少也得讓許老見過。而且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完全可以親子鑑定。」
管家正色謝過嚴承恩的好意,「嚴總說得有道理,我將人請進去讓老爺子做主。」
「嚴總,家中有客,我就不留你了。」
嚴承恩多精明的人啊,哪裡是管家三言兩語能打發的。
他進不去許家老宅,就在門口等著島國那一行人。他敏感地察覺到,管家的態度不正常,這一行人的身份一定有貓膩。
管家從監控里看到嚴承恩一直在大門口附近逗留,將此事報告了許老。
許老氣得將茶盞都摔了。
「不將嚴承恩弄回京市,以他唯利是圖的尿性,一定會緊盯著島國人的。」
甚至還會帶著島國人回京市給許景山做親子鑑定,到時候許景山的身份就真的瞞不住了。許家早年間的事情也極可能被翻出來。
「老爺,要不然我讓人將嚴承恩拖走?不讓他們碰面。」
「嚴承恩逗留在外不走,就是差察覺到貓膩,要是讓他真的查到點什麼,許家都會被他咬掉一塊血肉。這種小人最難纏,不要臉不要皮。」
許老爺子狠狠地捶了一下拐杖,「叫嚴承恩進來,就說我同意換親。記住,不要讓兩邊人見面。」
管家應了。
果然,嚴承恩聽說許老爺子同意退婚,也不懶得再管那一行人是不是許景山的親外祖父。
反正,許景山也不是他真正的女婿。
許景山越是沒有倚靠,越是有利於他們以後拿捏許景山。
「許老,您能想明白真的太好了。現在的年輕人都崇尚婚姻自由,排斥包辦婚姻。為了兒孫們的幸福,咱們的思想也要跟上,開放一點。」
許老爺子忍著一肚子的氣,聽著嚴承恩說教。
「我可以答應換親。但是嚴總應該清楚,一個私生女進不了我們許家的門。我們許家娶的都是門當戶對的女人,姜家已經高攀了許家。
當時我與姜老定下的婚事,是為許姜兩家的後輩定下的,你的私生女想要進我們許家的門,就改姓姜。這樣,我也能勉為其難地裝瞎,對外界也算是有一個交代。」
嚴承恩對「姜」姓很是排斥,這是對他男性自尊的踐踏和侮辱。
他為了前程忍辱負重做了上門女婿,親生女兒都不能跟他的姓。為了報復,他生了私生女,現在連私生女都要改姓姜嗎?
「我不同意。一個姓而已,如果許老真的介意的話,我可以讓佳佳姓嚴,上我嚴家的族譜。」
許老爺子與嚴承恩廢話那麼許多,嚴承恩竟然還討價還價,真是當他是軟柿子?
「嚴總,到底知道不知道,豪門圈子裡不認你嚴承恩,只認姜家?姜家只要還有一個人在,你嚴總就算是多麼輝煌,也只是姜家的上門女婿。更何況,現在姜老和姜鯉都在。」
嚴承恩一張老臉紅了又青,又變鐵青。
許老爺子總算是出了一口老氣,依照嚴承恩的這種小氣性子,回去以後一定會對姜鯉打擊報復。到時候不用他出手,裴少就饒不了他,最好能將他給活埋了。這樣子,島國一行人來港,就沒有人見過了。
許家已經平安度過了三十年,以後也一定能平安度過的。
「如果連這一點小小要求,嚴總都不能答應的話,換親這事,你還是別提了。」
嚴承恩略一沉吟,「許老爺子讓我犧牲那麼大,總歸也要一點好處。兩人訂婚時,許家給多少聘禮?這些事情,我們是不是應該一次性說清楚。」
許老爺子嫌棄嚴承恩掉進了錢眼子裡,揮手讓管家說。
「嚴總,依照許家家族信託基金標準,許家子孫訂婚聘金兩千萬,婚房兩千萬。這些錢許少已經都領了。」
嚴承恩:「說一句冒昧的,許家人二婚時家族信託是不出一分錢的?還是說你們就欺負許景山這個私生子?」
許老爺子一聽到「私生子」這三個眉頭一跳,「從我的私人帳戶中劃四千萬給許景山下聘。」
嚴承恩這才滿意了,「許老好說話,我再揪著這個姓氏說話也過分了。我回去就安排佳佳改姓,許家什麼時候來下聘?」
嚴承恩面上笑嘻嘻的,心裡卻已經將許老爺子嫌棄了個半死,寧二爺一出手可就是一個小目標,許家逼逼叨叨半天,割肉似的只肯出四千萬。
但是蚊子肉,再小也是肉。
「明天改好,後天就下聘。」
嚴承恩應了,「那我現在就買機票回京市。後天,我就等許家來下聘了。」
「管家,派一輛車送嚴總去機場。」
一定要盯著嚴承恩回了京市,他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