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初代之王

  第107章 初代之王

  (二合一4000字大章,求追訂!)

  當天傍晚,新月城鏽牆區治安分局門口。

  兩名治安官推著咚咚走了出來,她還是那麼髒兮兮的,左臂不知去了哪裡,只剩下空蕩蕩的袖管。

  治安官解掉咚咚的腳銬,把她往外推:「走吧,以後注意點,小小年紀幹什麼不好,非要犯罪。」

  咚咚不滿地伸出手:「我的胳膊呢?還我。」

  治安官淡淡地說:「收繳了。」

  咚咚瞬間炸毛:「我去!那是我胳膊啊,你收繳了是幾個意思?!」

  治安官冷笑:「你的胳膊是義體,按照規定屬於作案工具,當然要收繳。」

  另一名同伴幫腔道:「你就知足吧。我們查過了,伱的脊椎也是普管3級義體,按規定本來也該收繳,但繳了你就沒命了,我們就給你留了下來。」

  咚咚氣笑了:「哦,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們呀?」

  治安官不耐煩地說:「別扯嘴皮子!走私可是重罪,你也就仗著自己沒成年,否則直接判刑關你三五年。」

  他往遠處一指:「快滾!」

  咚咚站在原地自閉。

  突然

  「tui!」她一口口水吐在治安官身上,然後拔腿就逃。

  「我特麼?!」治安官大怒,下意識就要追。

  同伴攔住了他,無奈地說:「算了,追回來又能怎樣?關不了幾天。這個小無賴是局裡的常客了,別跟她浪費時間。馬上下班了,我請你喝一杯。」

  治安官拿出紙巾擦著衣服上的口水,對著咚咚逃跑的方向罵咧:「下次再進來,非把她狠狠打一頓不可!」

  夜幕降臨。

  邊陲區燈火闌珊,夜店舞廳的音樂不斷迴蕩,宣示著夜生活的開始。

  一處偏僻的巷角。

  四個青年正圍在一起打撲克,他們看上去二十左右,穿著髒舊的皮衣,眉目間滿是街頭痞氣。

  為首的青年啐了口唾沫:「馬的,這批貨又被那群狗治安官查了,真想殺他們全家。」

  旁邊一個身材肥胖的青年說:「知足吧,皮克,至少我們都逃了回來。我們幾個要是被抓,沒個三五年可出不來。」

  皮克笑罵道:「老肥,我是真沒想到你能跑那麼快,當時我以為你要和那個粉毛傻妞一起被抓了。」

  老肥摸著圓滾滾的肚皮說:「那你可就好幾年見不到我了.誒,你說,那傢伙怎麼樣了?」

  皮克冷淡地說:「誰管她,本來也沒認識幾天。」

  老肥滿臉猥瑣,雙手做出揉搓的動作:「可惜了,本來還想把她騙到床上,她長得是真可愛。」

  「呦~是誰在夸本咚可愛呀?」突然,甜甜的聲音響起。

  青年們一驚,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只見咚咚蹲在旁邊高台處俯瞰著他們,單手拎著一根不知從哪撿來的破棒球棍,扛在肩上不停晃,嘴巴還吹著泡泡糖。

  咚咚吸回泡泡嚼了兩口,看著幾個驚訝的青年,用萌萌的口吻說:「怎麼都一副死了雙親的表情?媽媽我不是在這嗎~晚上好,兒子們。」

  皮克驚訝地問:「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咚咚眨著眼,嗲嗲地說:「畢竟人家才14歲,還沒成年呢~」

  皮克目光飄忽,沉聲問:「你想怎樣?」

  「tui!」咚咚吐掉泡泡糖,從高台跳了下來。

  她走向幾人,面色開始變冷:「想怎樣?你說呢?我*文明邊陲*一群傻帽,說好的互相接應,治安官來了把我鎖車裡當誘餌?」

  皮克厚著臉皮叫囂:「你又沒被怎麼樣,那麼計較幹嘛?」

  咚咚大罵道:「滾你的,我胳膊都被拆了,那可是我花好幾千淘來的二手義體,你叫我別計較?」

  老肥在旁邊幫腔:「差不多行了啊,我大哥可是這一片的頭兒,惹惱皮克你就別想在這混了。」

  「這一片的頭兒?就你們這群垃圾?」咚咚將棒球棍一揮,冷冷地說,「我也不要別的,我沒了一條胳膊,你們也留下一條胳膊,這很公平。」

  混街頭的人沒幾個善茬,一言不合開打更是常態。

  皮克直接手一揮:「干她!」

  「來啊!弄死你們!」咚咚從正面向四人衝去。

  咚咚避過迎面甩來的鋼管,棒球棍掄圓砸在一名青年嘴上。

  只聽到「咚」一聲,悽厲的慘叫響起,被打的青年滿嘴是血倒下,碎牙爆了一地。

  青年的同伴趁亂勒住咚咚的脖子,大喊:「我抓住她了!打死她!」

  咚咚干架經驗豐富,立刻用後腦勺猛擊這名青年,撞得他鼻軟骨都歪了,吃痛向後退去。

  咚咚脫離束縛後反手一揮,棒球棍由下而上狠狠掄在青年腿間。

  「咚!」

  沉悶的響聲傳來,被掄中的青年一聲都沒吭,直挺挺昏厥在地上,不停抽顫,下半生幸福直接報廢。

  老肥看到這一幕,只感覺渾身發涼,不自覺夾緊雙腿,被咚咚的狠手所震懾。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出現在咚咚身後。

  皮克作為這群混混的頭兒,多少有點本事,他趁咚咚掄爆同伴時繞到視野盲區,抓起啤酒瓶狠狠砸向她的後腦勺。

  「哐!」

  咚咚被打翻在地,玻璃渣碎得到處都是,沾滿淋漓鮮血。

  這個啤酒瓶非常厚實,掄圓的力量直接把咚咚腦袋打破了,血流滿身。

  皮克剛想用碎酒瓶去扎咚咚的肚子,恍然間看到了一雙兇惡的眼睛。

  咚咚滿臉都是頭上湧出的血,猩紅液體流進眼眶,將那雙眼睛染得如野獸般赤紅,帶來猙獰的瘋狂感。

  戰鬥瞬息萬變,皮克只是被震懾片刻,結局天差地別。

  「咚!」

  咚咚暴起揮舞棒球棍,皮克躲閃不及,下顎骨直接被掄斷,整個人翻著白眼倒在地上。

  皮克倒下,還站著的老肥嚇破膽了,拔腿就跑。

  可這一次,他沒那麼好的運氣了。

  咚咚快步追上老肥,一棍掄在他頭上:「我特麼讓你跑!」

  「咚!」

  老肥被掄翻在地,捂著流血的腦袋慘叫。

  咚咚甩掉棒球棍上的血,將其架到肩上,冷眼俯瞰著四個倒地的青年:「以後別一口一個粉毛。記住了,我叫咚咚,球棍掄頭咚咚響的咚。」

  巷角一片混亂,除了那個腿間被掄的青年昏得徹底,剩下三個都在滿地打滾慘叫。

  眼看咚咚走來,皮克直接嚇應激了,口水混雜著鮮血不停從嘴巴里往外流,含糊不清地說:「別別打了.我投降.」

  咚咚擦掉糊住眼睛的血,冷冷地說:「錢包交出來。」

  皮克顫抖著手,從兜里掏出錢包。

  咚咚奪過錢包,抽出紙幣和硬幣數著,零零碎碎加起來只有兩百多。

  她直接給了皮克一腳:「就這麼點?!」

  皮克哆哆嗦嗦說:「貨沒走成.沒錢真沒錢.」

  咚咚:「哦,那用你的牙齒來償還吧。」

  她一棍下去掄碎皮克的門牙,後者口吐鮮血痛暈過去。

  緊接著,咚咚瞄準皮克的右臂,猛地一棍將其打折。

  她又走向其它幾名青年,將他們踩住,用球棍掄斷他們的一條胳膊,報了「斷臂之仇」。

  咚咚啐了口血沫,剛準備離開,突然腳下發軟,趔趄摔到了地上。

  先前腎上腺素爆發所壓制的劇痛再次襲來,她捂了捂後腦勺,看到滿手的血,自言自語道:「靠,又要去找那老東西了」

  邊陲區由於失去了當局管制,並沒有傳統意義上的「醫院」。

  生活在邊陲的人如果受傷或者生病,就只能去找那些私人開的黑診所。

  這些診所里的醫生水平參差不齊,有的毫無行醫經驗,只看過幾本書就敢給人開副作用猛烈的處方藥,吃出問題不負責,只顧自己賺錢。

  也有的醫生精通醫術,甚至懂義體植入、血碼編譯、靈腦改造等高端技術,這類人在邊陲往往是各大團體的拉攏對象。

  「平安診所」位於邊陲區南部,診所主人叫「戈登」,今年已經82歲了。

  戈登年輕時是威震邊陲的大暴徒,一身「無畏級」義體打得無數團體心驚膽裂,死在他手上的人數以千計,連反暴四課都很忌憚他。

  在《邊陲隔絕法案》剛頒布的第二年,年僅34歲的戈登憑一己之力打穿邊陲,成為了首位「邊陲之王」。

  但好景不長,在37歲那年,戈登的妻女遭到仇家暗中報復,14歲的女兒在家被砍成肉泥,妻子因此發瘋自殺,他也成了孤家寡人。

  絕望的戈登自此心性全無,終日酗酒不醒,最後黯然消失在大眾視野。

  他拆掉了那身為殺戮而生的戰鬥義體,換上各種民用義體,並給自己整容,隱姓埋名成為了一名醫生。

  四十多年過去了,屬於戈登的時代早已落幕。

  那些來平安診所就醫的人並不知道,眼前這個白髮蒼蒼、走路都不太穩的佝僂老者,就是邊陲區最初的王。

  現在的戈登只是日復一日行醫,他不在乎患者有沒有錢,有錢就給,沒錢就賒帳,賒完不還也不計較。

  也許是早已看透世事,只想在餘生尋求內心的平靜。

  又也許是在償還年輕時滿手鮮血的罪孽。

  他會無差別救治每一個來到平安診所的傷患,無論他們是誰,無論他們屬於哪個團體。

  此時,平安診所外傷室,戈登拿著鑷鉗和針線,正在幫咚咚處理傷口。

  縫合針穿過咚咚破裂的頭髮,鑽心的刺痛讓她不自覺倒吸涼氣:「嘶」

  戈登手上動作停了下來:「疼?」

  咚咚抱怨道:「廢話,針戳進肉里,能不疼嗎?」

  戈登夾起棉球吸著溢出來的血,動作變得更輕,口中嘟囔著:「疼就別總去打架,每次來我這都一身的傷.」

  咚咚捂住耳朵:「啊——老東西又開始說教了!」

  戈登輕拍她的手:「鬆開,壓著我的線了。」

  他繼續幫咚咚縫合傷口,渾濁的眼中滿是滄桑:「你才14歲,是美好人生剛開始的時候,整天跟人打架荒度時光,真的很可惜。」

  咚咚被念叨得沒脾氣了,懶散地問:「那你說,我能幹嘛?」

  戈登輕輕搭著咚咚的小腦袋,動作很慢,仿佛生怕再弄疼她,嘴上不停絮絮叨叨:「什麼都能幹啊。可以多讀書,學點文化,以後找一份穩定的工作,最好是能去那些大公司。」

  「去不了也沒關係,可以學一門手藝,比如當個廚師就挺好。比起那些智慧機器人做出來的料理,大人物們更喜歡人類廚師做的飯,你可以憑這門手藝活下去。」

  「實在沒地方去的話,來我的診所也行,我這裡缺人,你給我當助手。」

  「等你攢了些錢,我幫你找個老實靠譜的小伙子,你們住到內城去,這不比整天在邊陲打打殺殺好多了?」

  咚咚都聽笑了:「老東西,你什麼時候還開始給人相親了?」

  她轉過頭,指著戈登笑問,「說,是不是哪個狗男人看上了本小姐,花錢請你說媒?」

  她轉頭的動作牽動傷口,疼得肩膀一縮:「嘶」

  戈登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子:「叫你別亂動,還動。」

  咚咚挺直腰板:「好好好,你弄,我不動。」

  戈登繼續縫合,幽幽地問:「你對人生就沒有什麼打算?就這麼一天天打下去?」

  咚咚拎起腳邊的棒球棍,將其舉到空中,豪邁地說:「沒錯,誰不服就打誰!在邊陲這地方,拳頭大是硬道理,力量就是一切!」

  「總有一天,我會憑自己的力量成為邊陲之王,讓所有人都尊敬我!踏上人生巔峰!」

  「.哎呀,跟你說這些幹嘛,你個學醫的又不懂。」

  戈登沒有說話,目光里滿是化不開的歲月憂傷。

  他幫咚咚縫合完傷口,噴上幫助癒合的藥物,纏上繃帶說:「好了,只是皮外傷,過幾天就會沒事的。」

  「謝了,這個給你。」咚咚跳下椅子,將幾個沾血的錢包扔到桌上。

  都是從皮克一行人那裡搶來的。

  她指向自己後背的脊椎,笑著說:「這東西的錢,加上今天的醫藥費,都還清了,不欠你了。」

  戈登默默搖著頭:「你不還也沒關係的.咚咚,我說的那些,你真的再考慮考慮。你還年輕,回頭還來得及。」

  咚咚扛著棒球棍,大搖大擺離去:「我有我的活法,老東西你照顧好自己就行啦,拜~」

  戈登注視著咚咚離去的背影,滄桑的眼眸中滿是落寞。

  他孤零零地蜷縮在椅子上,顫顫巍巍垂著頭,就像一隻無家可歸的老犬。

  「她走的時候.就是你這麼大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