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疏影強忍的心再也無法平靜下來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撫上了容衡陽的面頰,「公子,國公府和皇后娘娘不會允的。」
「信我。」容衡陽什麼話都沒有說,就只是緊緊的將疏影抱在了懷裡,從他收緊的臂彎當中,疏影都能感受到他不甚平靜的心。
疏影回抱住他,眼中含盡了訴不清的深意。
就在兩人相擁之時,外頭忽的傳來了永安的聲響。
「大少爺,我們回來了。」
聽到他的聲音,容衡陽微微鬆開了抱緊疏影的手,「進。」
「大少爺,人已經處理好了。」永安一進來便恭敬地朝容衡陽道。
在他說話之時,疏影也從容衡陽的身上站了起來,坐回了原位。
「大少爺屬下有一件事要稟報……」永安猶豫的看了一眼疏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容衡陽蹙了蹙眉,正想叫永安直接說的時候,只見疏影微微撐起身子便站了起來。
她朝外看了一眼,衝著容衡陽道:「公子,我瞧墨江也回來了,我去看看。」
「好。」容衡陽頷首。
疏影勾了勾唇角,緩步就朝門外走去,在她即將走出屋內之時,隱約聽到了後頭傳來的兩句對話。
「什麼事?」
「公子,是秦家傳信來了,當年邊南水師一事確實有問題。」
走到房門口的疏影聽到這話渾身不覺的僵硬了一下,隨後她回過神來,死死的咬著自己的舌尖踏出了門外。
「屬下見過疏小娘。」侯在院中的墨江一看到疏影,立馬就上前恭敬的行了個禮。
「起來吧,你剛回來還沒去寢臥看過吧?跟我來。」疏影淡聲說著,緩步就朝前走去。
墨江輕應了一聲,亦步亦趨的跟著疏影身後。
兩人走到西南的廂房處,剛踏入院中就瞧見了從屋內走出來的霧青。
「屬下見過小娘。」霧青瞧見他們,快步就走上前來對著疏影拱手屈腰。
「嗯,你們兩人隨我過來。」
疏影說著就將他們兩人帶到院內的亭台處坐下了。
她看著眼前墨江和霧青這兩張一模一樣的臉,輕聲問道:「墨江,你在回來之時,永安可有收到什麼消息?」
消息?
墨江思索了一番,頷了頷首,「回府的路上,半道確實有人給永安傳過信,不過他是背著我們啟信的,所以我也不知信上到底說了什麼。」
「原來如此。」疏影沉聲說著,指尖在石桌上微點著。
見她這副神情,墨江頓了一下又道:「小娘,可要屬下去永安那將信件給偷出?」
「不必。」疏影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你可別小瞧永安,他平日裡看起來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樣,但實則卻是個厲害的,他的武力恐怕不在你們兩人之下,今後你們面對他之時,一定要慎之又慎。」
「是。」墨江兩人異口同聲道。
疏影點了點頭,又道:「你今日是怎麼處理雪月的?」
「永安將人帶去了亂葬崗外,屬下一劍結果了她。」墨江面色淡淡的說著。
疏影挑了挑眉,「就這麼簡單嗎?她有說些什麼嗎?」
疏影覺得以雪月那種性子,若是死到臨頭知曉被自己擺了一道,絕對恨不得將自己咒死。
「有……」墨江猶豫了一下不知該不該說,畢竟雪月說出的話極其難聽,他怕疏影聽了會掛懷於心。
「說什麼了?」疏影看出墨江神情中的怪異,啟聲問著。
「說……說小娘不得好死,您如此心狠手辣,最後定會落得個不得好死、眾叛親離的下場。」墨江說出這話之時,眸色都微微沉了下來。
「眾叛親離?不得好死?」聽到這兩句話,疏影冷凝的勾起了唇角。
她早就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滿門家眷也早已亡故,難不成她還會怕什麼挖心斷骨的下場嗎?
對於疏影來說,不能給孟氏一族血仇,那才是讓她覺得比死還痛苦的事情。
思及於此,疏影轉頭看向霧青。
「霧青,我有件事要你去做。」
「小娘請吩咐。」
「你輕功是你們三人裡面最好的,所以我想要你替我去監視棠香閣的白小娘,特別是她身邊的一等侍婢秋穗,若秋穗有任何異動,你便立馬告訴我。」疏影冷聲說道。
白小娘這件事必須要在榆陽縣主入府之前解決,否則等到時候榆陽縣主入了府,恐怕就沒有那麼好處理了。
畢竟榆陽縣主和她可是有『深仇大恨』的啊,要是她和白小娘聯手了,那就難辦了。
「是。」霧青揚聲應道。
「好,那你們兩人今日先整修一下吧,我回主院了,若是有事便直接去主院尋我。」疏影說著就站起了身來。
墨江見此,急忙說道:「小娘,屬下們送你吧。」
「不用,今日你也勞累了,好生休息吧。」
說完這話,疏影頭也不回的就走出了院落。
小道上微風輕拂,緩緩帶起了疏影的青絲。
她蹙眉沉思著,永安和容衡陽匯報的事邊南水師一事。
想必也是自己那日在老夫人院中說的話起了效果,可她就想知道容衡陽查出來的究竟是什麼?
是不是當年邊南水師遭人迫害,最後全軍枉死戰場的真相。
若是的話,叔父的清名也能大白於天下了吧?或許還能因為這件事,牽扯出當年孟氏血案。
疏影總覺得邊南水師一案和孟氏滅門脫不開關係,當年叔父死於戰場不過三日,整個孟家就落了罪。
她絕對不信有這麼巧合的事情發生,她甚至還懷疑,是不是有人在背後為了對付孟氏一族,所以拉了整個邊南水師陪葬!
因為邊南水師乃是叔父一手建立,他們若不死,朝中便也無人敢動孟氏。
所以背後那人一定要先解決了邊南水師才好對孟氏下手。
若真是自己猜想的這般,那暗藏在背後的那個毒蟲!便是欠了幾萬人的性命啊!
他怎麼敢的?
「畜生!」疏影掐緊了自己的掌心,怒罵了一句。
「瞧著一副乖巧的模樣,怎的這麼大氣性?」一道聲響在空蕩的園子中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