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衡陽心痛不已,不再勸她,而是溫柔抱著,讓她痛快哭個夠。
等疏影哭累了,容衡陽抱著她到一家農家小院,江知韞也在這裡面,見幾人回來,趕緊上前招呼。
「阿影醒了,我給你煎了安胎藥,正好趁熱喝了。」
疏影還是有些恍惚,當她捧著熱氣騰騰的碗,看清每個人清晰的臉龐,才敢肯定自己真的不是做夢。
「公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你受傷墜崖,難道是情報有誤?」
容衡陽笑道:「情報是真的,只是事情是假的。」
疏影一臉疑惑,「我還是不懂,你快說給我聽。」
容衡陽坐到她面前,耐心解說:「你也知曉我事先就買通了一批江湖眾人,讓他們假裝刺殺,原本的目標是太子。」
疏影點頭,「這些我還記得,聽哥哥說這些江湖人反水,而且人數增加了一倍。」
「確實如此,他們聽從軒南的命令反水,而且他還號召了更多江湖人來對我們進行刺殺,將我逼到那懸崖邊,要將我置之死地。」
容衡陽繪聲繪色說著,疏影卻聽得膽戰心驚,仿佛腦海里已經看到當時的畫面。
「那他沒有殺你?」
「還是你有先見之明,你之前提過,或許這個人不是敵人,他在打鬥時提出可以幫我假死脫身,起初我擔心他有詐,他告訴我,一路上太子的人都在暗中跟著,我做不了想做的事。」
這話讓疏影驚訝不已,「這麼說來,他知道我們要做什麼。」
容衡陽點頭:「對,他不僅知道我們要做什麼,還清楚我們要找的人就在邊南,他說如果不甩開太子,我根本無法單獨行動,而且太子身邊有隨行的太醫,我就算用藥,也只能是一時。」
疏影直呼道:「這個人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何會知道我們那麼多的事情,就連你要對太子做的事情都知道,可他不是長公主的人嗎?」
別說疏影想不通,馮若瀛在得知這些事情之後就一直安排人調查,也沒有查出個所以然來。
馮若瀛道:「這個軒南在西國擔任刑部尚書之職,深受西國陛下器重,曾經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劍客,是他們耗費不少精力才請下山,並沒有其他複雜的背景。」
疏影想了想說:「如果是劍客,肯定不會關注朝廷的事,他為什麼對我們的事了如指掌,這些會不會是長公主的陰謀。」
畢竟長公主狡猾多端,一直都想除掉他們,疏影半點不敢馬虎。
容衡陽搖頭:「如果真是長公主的陰謀,當初在怡紅院,他就可以把霜降一起抓走,若是帶不走,他完全可以直接殺掉,沒有必要丟她出去,而且那個時候,我剛好抵達。」
這麼一說倒是提醒疏影一些事,她分析江知韞被綁的事情。
「說來當時寶箱要分五個位置,其中一個地方就是怡紅院,這裡明面上人多眼雜,是最容易藏身的地方,他們把嫂子關在哪裡,難道不怕被發現,只能說明安排的人是故意的。」
容衡陽附和:「所以這個人一開始就在幫我們,他雖然沒有表明身份,但是我現在能平安出現在你們眼前,都是靠他幫忙,否則根本無法擺脫太子。」
軒南幫他製造重傷墜崖的假象,這樣一來,長公主不會再想對付他的事,太子自然也不會為了一個可能死掉的人浪費時間。
果不其然在容衡陽墜崖之後,太子找了兩遍就失去耐心,反正圖紙在他身上,有沒有容衡陽並不重要,索性帶人繼續前行。
馮若瀛贊同道:「衡陽說的有道理,這個人要是針對我們,不會苦心積慮做那麼多部署,現在太子都已經抵達圖紙上第一個位置,長公主也到了漳縣,說明他們沒有停留。」
如果真是他們的算計,必定會放慢行程,根據他的調查,一切正常。
疏影聽到這些也能相信這個軒南是在幫他們,只是想不通他為何要這樣做。
「一開始我就覺得這個人不一般,總覺得不是敵人,可我想不通,我們非親非故,他這樣冒險幫我們是為什麼。」
容衡陽握住她手說:「他提過有一天我們或許會合作,這次算我欠他一個人情,我看他氣宇不凡不像是壞人,就再等一等。」
感受到手上的溫度,再也沒有什麼比他在眼前更讓疏影開心。
她用力點頭,臉上露出笑容,眼角卻劃出淚水。
「我要感謝這位軒大人才對,是他讓我和公子能夠重逢,今後還能陪在我身邊。」
容衡陽輕撫她的臉,擦掉她眼角的淚。
「本該讓你喜樂,卻讓你為我擔驚受怕,我心裡實在不安,墜崖事件後我就一直躲在這家農院,避開太子他們的尋找,沒辦法給你通風報信。」
疏影搖頭:「沒關係,公子沒事就好,我不怪你。」
疏影能夠想像得到當時情況危機,能擺脫這些人就不容易,只有這樣今後才能陪在她身邊。
馮若瀛深吸一口氣道:「好在是有驚無險,如今能重逢,就是好事。」
江知韞喜極而泣,「可不是呀,阿影一路上跟丟了魂似的,我就怕她出事,現在所有的問題都解決,我們一家人還能按原計劃同行。」
有這樣貼心的家人,疏影深感欣慰,這路上要是沒有哥哥嫂子的安慰和照顧,疏影也撐不到現在。
「哥,嫂子,謝謝你們。」
馮若瀛擺手:「這幾天都睡在馬車上,你們兩個都辛苦了,今日就好好休息一天,明早我們再趕路。」
之前是擔心容衡陽的安危,馮若瀛見疏影心急如焚,才會一直趕路。
如今人都找到,緩一緩。
疏影頷首,「哥哥四處奔走,也該歇一歇。」
馮若瀛知曉兩人還有很多話要說,帶著江知韞先回房。
雖然這農家是破舊了點,好歹也是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好過他們一直趕路。
房裡只剩下兩人,雖然事情都已經說開,也知曉一切都是他計劃,可疏影依舊心有餘悸。
容衡陽輕輕摟著她肩膀,看她臉色不好,心疼問:「是不是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