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此之前永裕聽到這話,必定痛苦萬分,難過羞愧得想死。
可是現在看到傷害自己的親人非但沒有絲毫愧疚,反而當成笑話來羞辱她,她心裡只有恨意。
「姑姑心裡到底是有多不平衡,才會毀了我來安慰你,你都人老珠黃,一隻腳踏入棺材板的人,不是應該好好的安度晚年,非來害人尋樂。」
長公主臉上笑容僵住,本以為會看到永裕痛哭流涕的樣子,現在這副模樣,倒是比以前還硬氣了幾分。
「看你說的,姑姑這是為了你好,你怎麼能嫁給一個莽夫,今後他戰死沙場,你就成了寡婦。」
永裕不卑不亢回道:「我若真成了寡婦,就一輩子為他守寡,絕不會像姑姑這樣耐不住寂寞,藏了一屋子男人不夠,還跑到他國偷人,我丟不起這個臉。」
這話一出,長公主臉上像是結了一層霜,能把人給凍僵。
她不可思議盯著永裕,咬牙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永裕冷笑道:「姑姑是以為自己做的那些事神不知鬼不覺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過往只是念在親情份上不想傷害你,誰曾想你居然這樣對我。」
永裕是深在宮裡不問世事,不代表她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長公主那點事,她從母后口中得知不少,只是不願讓她難堪,從未提過罷了。
既然她要傷害自己,那永裕就只能拿起刀,戳她的心窩。
「我看你是瘋了,居然敢對我如此不敬。」
「敬你什麼?敬你把我騙到府上,讓人毀我清白,還是敬你污言穢語對我一頓羞辱,讓我沒臉見人,你倒是說來我聽聽。」
長公主顯然沒料到事態有變,分明接到眼線消息,說她一蹶不振在宮裡發瘋摔了所有東西,還說她連白綾都準備好了。
可這會看起來,她比任何時候都要好,根本不像是哪個尋死逆活的永裕公主。
她厲目看向疏影,冷冷道:「縣主可真是好手段,也不知道說了什麼,讓她像打了雞血一般有勁,你倒是也與我說說。」
疏影敷衍行了一禮,「長公主,人再做,天在看,多行不義必自斃,總有一天,你會為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長公主哈哈大笑,「誰能害本宮,以為你們那點小伎倆能傷到我嗎?告訴你,門都沒有。」
看她得意洋洋的樣子,永裕怒斥道:「別在我宮裡笑,跟羅剎一般,免得我夜裡做惡夢,我可沒有你心大,害人無數,也不怕遭報應。」
長公主看向她:「你確實是變了,看你成熟,姑姑也就放心,原本是聽說你尋死逆活,來開導你,現在看來,已經不需要。」
「你少在這裡假惺惺,我可沒有你這種姑姑,也不需要你來開導,你還是快滾回你的府邸,然後等著明天我成親之後,被驅往邊境。」
永裕這會是連表面功夫都不用維持,對待這種人,再也無需客氣。
長公主抬手,身後丫鬟走上來,手裡還拿著一件肚兜,永裕臉色煞白,周身的血液都在逆轉。
疏影見情況不對,伸手要去拿卻被長公主推開。
只見長公主對著寢殿裡面說道:「這鴛鴦戲水的紅肚兜,是你昨日留下來的,那侍衛不懂事當成寶放在懷裡,剛好被本宮撞見,這不特意給你送回來。」
永裕身形搖晃,疏影趕緊把她扶住,一旁盛嬤嬤看不過去衝上前要搶,被宮女一腳踹開,看那熟練的動作,是會身手的人。
「長公主,你自重,否則別怪我冒犯。」
長公主得意仰頭,「怎麼,縣主這是要動手,本宮還真是不怕。」
永裕大口喘氣,咬緊牙關罵道:「無恥蕩婦,你不得好死。」
長公主也不氣,「我的永裕很快也不止一個男人,要說蕩婦,也該算上你才對,誰讓你還想嫁人,也不想想自個多髒,我若是男子,該有多嫌棄你。」
殺人誅心莫過於此,長公主就是要摧垮她重新建立起來的自信,絕不能讓她嫁到秦家。
疏影連忙說道:「公主不要被那種齷齪之人迷惑,她是見不得別人好,她自己得不到的幸福,也不想讓人家得到,我們絕不能落入她的陷阱。」
長公主呵斥道:「縣主好伎倆,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護國公府落末,只有和皇室聯姻,才能保全爵位,只有讓秦貳當上駙馬,才能接管上都城。」
說著看向永裕,嚴肅道:「我的傻公主,你是被他們利用,當成棋子,等你真的嫁過去,那秦貳一身蠻力,指不定天天虐打你,公婆也會嫌棄你,姑姑替你著急。」
疏影氣得渾身發抖,這惡毒的女人是唯恐天下不亂,眼看他們好不容易說服永裕,又來破壞,她怕永裕會被這些話影響,再次改變主意。
永裕愣在原地,疏影關切道:「公主千萬不要聽她胡說,她這是故意磨滅你的心智,阻止你和心愛人在一起。」
長公主笑道:「都是殘破的身子,還有什麼臉和清白人在一起。」
疏影害怕她繼續說下去秦貳會控制不住衝出來,到時候才是真麻煩。
長公主見形勢好轉,走上前拍著永裕肩膀。
「姑姑說累了,進屋喝杯茶,好好給你疏導這其中利弊。」
說完也不管永裕有沒有回應,得意往裡面走,疏影看著干著急,她的身份也不能阻止長公主進去。
眼看長公主踏入台階,下一秒被摔在地上,是被永裕推到的。
長公主不可思議回頭,只見永裕抬手,一巴掌給她打過去,緊接著拖住她腿拉到院裡。
她身邊丫鬟快速跑上前想幫忙,疏影立即觸動手腕上的機關,袖箭射中宮女腳腕,人當即跪下去。
另一個想幫忙的宮女被盛嬤嬤攔下,直接壓在身上,讓她動彈不得。
長公主憤怒大叫:「本宮看你是瘋了,居然敢對我動手,我一定要稟明皇兄,讓他給你治罪,收回成命,你別想出嫁。」
永裕並不回答,而是拖著她到角落,然後坐在她身上,狠狠抽巴掌。